旧泰拉 第十四章 真相揭晓
梅杜森见到钢铁圣父时，并不只有他们。
会议在一个大礼堂的残骸中举行，它的屋顶已经因年代久远和战争而消失。哥特式风格的断柱堆积在地，伴随着隆隆声，被厚厚的灰尘遮蔽。显然，它已经被遗弃了一段时间，无论在在其弯曲和被艺术装饰的墙壁内进行过任何事都已在记忆的回声中消逝。又是一种失落的文化。又是一个如诸多世界一样在无声中消亡，在废墟中挣扎，微不足道，无人关注。梅杜森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真正的名字。有些陨落的世界他知道，但这个他不知晓。它只有一个代号——即为“灰锻”。曾经还有所谓的‘黑锻’、‘暗砧’、‘银手’。它们都被使用过了，这种聚集点只能使用一次，然后就被彻底丢弃了。
如果星系中的战火继续燃烧，所有隐藏的聚集点最终都会耗尽。
当他走过竞技场的地板时，他的战争委员会、原体和他的战士们跟在他的后面，梅杜森想知道自己是否要为残破的看台上不存在的观众献上最后一场表演。
库勒格·罗特和其他兄弟会带来了一小支军队。
美杜莎不朽者护卫像雕像一样站在他们的钢铁领主的两侧，手持破坏者盾牌和带鞘的链刃。失去动力、目光呆滞的机仆在他们身后待机，他们的武器目前还处于休眠状态。虽然此处的钠灯既不稳定发出的光线也十分微弱，但梅杜森还是能辨认出他们携带了燃爆长炮和重型爆弹枪。
无需命令，卢马克和梅乔萨就在他们的战争领袖停下时移动了他的两侧。
“这感觉有点不祥，”卢马克平静地说，手已经移动到了他还未命名的剑柄上。
这一次，努罗斯没有再开口提武器命名的事。
火蜥蜴站在附近，被原体的存在分散了注意力，原体优雅地站立在梅杜森的身影下，他自己的战士像盔甲一样在他身边。
达尔科斯保持着距离，从远处能比近距离能看到更多。
奥格与梅杜森站在一起，主动承担起开场白的责任，尽管他似乎也对到场的火力感到惊讶。
“兄弟们，看来你们这次带了不少保护措施来参加这次会议。”
“确实如此，”梅杜森说，走到奥格面前，“我很好奇是为什么？”
罗特主动回答，他没有戴头盔，梅杜森看到了他的表情。它看起来冷漠而坚决，这让梅杜森想知道会发生什么。
“在袭击发生后这么快就再次见面，”罗特说。“带上保护措施才是谨慎的做法。”
梅杜森指了指会场周围设置的众多通讯隔板、信号抑制器和阻断器。
“你不相信我们安排的措施可以隐藏我们免与危险？”
“就是你让我们处于危险之中，”诺森回答道。“你沉迷于与叛徒泰伯尔特·马尔的争斗。”
“你赢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罗特说道，轻轻点头承认了这一点，“但很明显，马尔激怒了你。你能毫无疑问地说，这没有因此影响你的判断力吗？我看不出来。”
“我们都看不出来，”罗特补充道，然后继续说下去。 “我们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危险，因此你才会看到我们带来这些人。我明白。危险是战争的事实，但也是我们不幸的衰落。”
“本来，”梅杜森脸上露出苦笑，“我把你们召集到这里是想确认你们对我们共同事业的承诺。”
“我们愿意遵守承诺，”克纳格说，他回答的毫无疑问。 “铁十将再次有所意义——但不会是为了任何战争领袖的个人目的服务。”
梅杜森咬紧牙关。
他们一直在谋划，一个把我赶走的阴谋。
他看向奥格，但这位钢铁圣父却无动于衷，只是听着。
罗特终于说出了真相，而从阿克伯恩的机械臂抽搐的频率来看，他也想说些什么。梅杜森想知道其他钢铁圣父是不是因为他在铁心号上脱口而出的疯狂之语后下令他保持沉默。
“我们的目的是为戈尔贡的意志服务，”罗特说。
“你之前也说过这句话。” 梅杜森看了一眼费尔格氏族的钢铁圣父。“或者是你的一个部下有说过。”他再次走上前，避开了他的议会，这是故意展示他统治地位的举动。他这才注意到，追踪武器静静地跟随他的一举一动。梅杜森仍然无所畏惧，但又想知道这一切会导致什么。‘我当时还以为，可敬的费尔格氏族铁父，让他的伤势影响了他的理智。或者说他只是在表达这样一个事实，即我们将永远为戈尔贡的意志服务，作为他的儿子。”他环顾四周，看着他中间的自动机仆和不朽者护卫们冰冷的眼睛，这些向他们的钢铁圣父宣誓效忠至死的人。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四个兄弟身上，他们显然对他已经下达了判决，梅杜森现在意识到了。这次会面是一场审判或更糟，这是一场战斗。
“费鲁斯·马努斯死了，”梅杜森说，他声音中微弱的颤抖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然后阿克伯恩开口了，梅杜森知道他在铁心号上说的话不是假的，至少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假的。更糟糕的是，梅杜森意识到其他钢铁圣父也相信这些话。
“戈尔贡仍在。”
梅杜森难以置信地盯着阿克伯恩看了一会儿，然后皱起眉头，对刚从钢铁圣父口中溢出的疯狂不屑一顾。
“库勒格，”他开始说，“你不可能会相信这种……”
罗特笑了。他真的笑了，这个表情在梅杜森的内心翻腾着，意识到这种疯狂已经走了多远。
“我们的父亲已经回到我们身边，梅杜森。他将再次领导铁十。”
“你们都疯了。库勒格，你们所有人。”梅杜森惊恐地说道，看着这四个人，但仍然敏锐地观察着他们指挥的战士。他向伏尔甘做了个手势，伏尔甘在他踏入刺眼的钠光下时摘下了他的龙鳞兜帽。 “一名原体与我同行。就在这里。看着他。你刚刚说……”他沮丧地摇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真是疯了——”
“不要靠近，”罗特说，过了一会儿，梅杜森才意识到他说的不是他。每座履带式自动炮塔都转向了伏尔甘，与此同时，一队不朽者方阵冲出，从两侧包围了他。数十名全副武装的机仆在伺服系统的摩擦声中醒来，他们的眼睛闪烁着镁白色，他们的武器也对准了原体。
“我不认识这是谁。” 罗特转向原体，傲慢而冷漠说道。
“我也不认识，”克纳格双臂交叉的说。
诺森和阿克伯恩也附议道。
罗特将他的长柄动力斧的套圈狠狠地敲在了竞技场的地板上。这一击几乎是在宣告判决。
“一个冒名顶替者站在我们面前。伏尔甘已死！”
“伏尔甘永存！”努罗斯立刻拔出剑来，同时试图取出他的爆燃武器，整个局势瞬间变得几乎无法控制。
“兄弟别……”卢马克警告道，但他的手握紧了他的剑柄。
“我现在知道你的剑该取什么名字了，费鲁斯之子，”努罗斯几乎咆哮道，“背叛。不是吗？”
“为了咱俩好，我会假装你刚才没有说出那句话。”
“卢马克，努罗斯……”梅杜森开口道，想着他可能不得不做些干预，这时一声响亮的金属响声吸引了每个人的注意力。就连不朽者护卫也停下了脚步。
一把沉重的匠人打磨的锤子砸落在在两组人之间。
伏尔甘伸出双手，掌心向上。
钢铁圣父拥有的任何枷锁都无法束缚他。这个手势只不过是象征性的。
“不必动武，”伏尔甘说，他的声音低沉平静。“钢铁圣父是对的。你们不认识我，也没有你们信任的人能证明我的身份。”
罗特缓缓地点点头，然后指了指他的两个不朽者护卫。不露面的战士收回了他们的破坏者盾牌，这样他们就可以拿走伏尔甘的锤子。两个人合力才抬起它，他们颤抖的四肢显示出它的分量。
“它叫厄德拉库勒，”伏尔甘说，目光跟随不朽者。“这意味着燃烧之手。小心些，我知道上面的每一个划痕。'
除此之外，努罗斯给了卢马克一个不那么愤恨的眼神，梅杜森感到情况有所缓和。
“你的剑，努罗斯，”伏尔甘说，仍然看着不朽者蹒跚而行。
原体的宣誓战士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纪律，但梅杜森从他们身上看出，如果需要，他们随时准备战斗。
片刻后，皮革刀鞘上发出沉闷的金属刮擦声。
梅杜森转身面对伏尔甘身份的控诉者，无视依然瞄准在他和他的破碎军团战友身上的大量武器。
“那现在怎么办，兄弟们？你宣称火蜥蜴之主是假的，并声称我们死去的父亲重生了。你怀有这些信念多久了？我接下来要面临审判吗？”
诺森冷笑着，他的虚伪让梅杜森感到恶心。
“你不用操心这些了……泰拉人。”
克纳格张开双臂，一只手放在他的刀柄上。也是象征性的一种表态。
“沙德拉克· 史密斯（梅杜森的原泰拉姓）从来不是真正的美杜莎人。”
“你太鲁莽了，”罗特补充说，“即使你也必须承认这一点。”
“战争必须承担风险，库勒格，”梅杜森回答道。“其它的选择只有躲藏和灭绝。你也应该明白这一点的。”
罗特点点头。
‘我也不想要那样。但我需要节制你的行动。我们必须等待。”
“为了什么？我们动摇的时间越长，我们的敌人就越接近找到我们。”
“你误会了，梅杜森。我们的等待不是为了什么——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我们等待着他……”
“这是什么？”梅杜森问道，看到伏尔甘也紧张起来。原体陷入了沉思的沉默。
“辞去战争领袖的职务，”罗特要求道，“让钢铁圣父临时指挥军团。下台吧，梅杜森，”他说，话语中充满了愤怒。
“如若不然就面对你的审判？”梅杜森问道，对罗特突然的虚张声势不以为然。‘你想要攻击一名原体？你疯了吗？'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背叛盟友的叛徒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找我们了。我已经得到过一个痛苦的教训，一个很好的教训，我不打算再来一次。 ”
“那是在伊斯特凡。”
“我看到他死了，梅杜森。被核子火焰吞噬。”
“我们父亲的头被从肩膀上砍了下来。你又为什么相信一个奇迹而不相信另一个？ ”
罗特愣了一下。一丝触动让他苍白的脸颊抽搐了一下。“我可以问你同样的问题。”
梅杜森握紧又松开拳头，努力保持镇定。现在，纪律上的失误可能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这是对王座、对帝皇、对帝国的背叛，”他说。“你背弃了你的誓言，库勒格。”
罗特用拳头捶击自己的胸口。'我永远心怀誓言！我只是背叛了你，战争领袖，一个我不承认他的权威的人。”
“奥格，劝劝你的兄弟们，”梅杜森说，“我会当没看到这个荒谬的理性失误。”
奥格没有回答。
梅杜森皱起眉头，一头雾水。
“杰贝兹……”
“我不能。”
“你说什么，兄弟？”
奥格转身和其他钢铁圣父站在一起。
‘我说，我不能。这是戈尔贡的意志，沙德拉克。即使我想，我也无法反对。”
罗特退到一边，诺森和克纳格也退到一边。 阿克伯恩接受了一些温和的催促，不情愿的与他们身后隐约可见的身影分开，直到刚刚它都隐藏在阴影中。
现在是最终的节目开始了。
奥格的神情变得像大理石一样僵硬，梅杜森曾经和他认识的那些兄弟也变得一样。
“我们是戈尔贡的信徒，从伊斯特凡开始就一直是。费鲁斯·马努斯还活着。”
奥格走到一边，他身后宝座上的人影走进了灯光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