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088【如梦方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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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上官氏族人离开绝音谷，寻找新的家园。路上林子诚与上官雁对话，道出他与李撷扇的旧事。
林子诚注意到了上官雁的眼角——她在回忆师父过往时那种神情，不止于敬，更有一个豆蔻少女对才华横溢之人的倾慕。但他也看得出来，上官雁那一丝倾慕，只寄予回忆中的李撷扇，转瞬即逝。
“可惜，这世上岂有白壁无瑕之人？我倒以为，一个人越缺什么，就越要口口声声强调什么。李撷扇自称‘无瑕公子’，恰恰说明他不愿面对他的那点瑕。”
上官雁叹了声气道：“唉，无瑕之人，自然是没有的。我这一年来，亲眼见证师父性情大变……”
“他那不是性情大变，他是本来就那样！”林子诚打断她道。
“或许吧。我将师父带到绝音谷养伤，他却临阵倒戈背叛绝音谷，这难道也是师父的本性吗？”上官雁问。
林子诚没有正面回答，却道：“我想了很久，感觉他实在是汲汲于名利。”。
“名利？”
“是。他两次都是趁乱世偷跑下山的。多半是想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或封侯拜相、或名扬江湖，这恐怕就是他心中所念。”林子诚冷道。
上官雁仔细回想过往与师父的对话，然后道：“洪州比武大会之前，师父也一再跟我说，要在大会上一战成名，然后如何如何。”
“你看，如我所说吧。”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就连朝夕相处的师徒，竟然也是这样。”上官雁十分惆怅道。
林子诚却道。“可我看你现在提起李撷扇，还称他一声‘师父’。”
“他于我毕竟有受业之恩。”
“那你就这样原谅他了？”林子诚停下脚步道。
上官雁也默默站住，低头道：“不，他中了凌骢的毒药，如果自己解不了的话，一定会回龙鼎阁，请王爷为他寻解药。我随爹去洛阳之后，定要找师父问个明白。”
“他就是看打不过了，认了怂，然后投靠了凌骢，后来见凌骢他们赢不了，就趁乱逃跑了呗。这还有什么好问的？”林子诚笑道。
上官雁道：“我要亲口听他说，看看他自己的说法怎样，非此不可。不然，我怎么知道师父真正的为人？或许我们都想错了，又或许他的的确确是一个小人，现在都只是猜测而已。无论如何，我想，最好听他怎么为自己辩解。如果最终真的证实他是个小人，我一定毫不留情！”
林子诚一听这话，突然觉得上官雁真是上官云的亲闺女。这股子执着的劲头，着实是跟她爹一脉相承。
再一琢磨上官雁这话，林子诚就不单单是慨叹一番而已了。
他突然也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对啊，我一直以来猜测撷湲的心思，却总也觉得猜不中边际。我为什么不回去问问她自己是怎么想的呢？虽然她有时候脾气古怪、说不得话，但我对她也还未做到最充足的耐心。这次跑出长安城，确实也是自己不想面对整日愁眉苦脸又不可接近的撷湲。可我为什么不能再对她多一些耐心呢？！或许就差那么一步，她就肯敞开心扉了。”
思及此处，林子诚顿觉被上官雁这小姑娘一下子点醒了。“你说得对，我心里也有一件事，非常想听听那个人自己是如何的说法。”
“是什么要紧的事吗？”上官雁问道。
“当然要紧。咱们就此别过吧，我这就不跟你们一路了。我要速回长安。”林子诚自出城以来一直坠在心头的一个疙瘩好像已经解开了，他的语速也突然变得轻快。
上官雁噗嗤一声笑了：“如此心急，想必是跟那个姑娘有关。”
“哈哈，你说得对，”林子诚转头就要去队尾找严茶，但突然又笑道，“雁儿姑娘，再见面时，我们恐怕又是在阵前相对了。”
“这也是没办法啊。”上官雁也笑道。
“唉对了，若你证实那厮的确是个丑恶之徒，相信会比我更讨厌他。真那样的话，替我好好惩他！”林子诚道。
“一定。”
“那咱们就此别过了。”
“就此别过，长安君。”
林子诚找到严茶，见他已经重执龙渊剑，好奇问道：“这柄剑没被埋到绝音谷废墟里？”
“没有，师父您当时让我把剑收好，我就交给一位上官家的老先生保管。那位先生正好也逃出来了，刚把剑还我。”严茶道。
“我还以为铁定是丢了呢。准备一下，咱们骑快马回长安。”林子诚激动道。
“好嘞。”
林子诚去找上官云、上官诩等人告别，又问上官珑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回去。上官珑想先办妥归还凌樟之事，等族人找到新家之后才动身回麒麟阁，于是让林子诚和严茶二人先行。临行前，上官珑跟他讲：“隆光大师先前对我说，他瞧你面相，似与佛门极为有缘。”
“他想让我出家当和尚吗？那可不行。”林子诚笑道。
“那倒没有，他只是托我转告，说若你有朝一日路过少林，可与他谈佛论道。”
“这还不好说？有机会我会去拜访大师的。云兄，各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林子诚骑快马踏上归途。他来的时候，天空中乌云密布、不见天日；现在将要回去时，天边竟是如此天朗气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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