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荒谬之影【明日方舟 斯卡蒂X博士】（大结局）
终章：破晓之前
黑白颠倒：
当初凯尔希费尽心力收集的，来自各个种族的过去的宝藏。巴别塔人工天灾的延续......旧日支配者的各个部分。
我们都知道过去巴别塔的阴谋没有结束，我也一直清楚凯尔希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仍然在收集那些躯干的部分，可是末囚灵当初拿走这些东西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当初斯卡蒂和我提到的为了查明幽灵鲨身体里的源石试剂，与凯尔希交换的卡米希尔骑士的宝藏。需要卡米希尔人的血液才能激活的钥匙。我揉着太阳穴想了很久，也在那个末囚灵所说的坟场站了许久。
结果，他当初说要把所有的人都埋葬在这里，却没有真正的实现呢......
“我知道你回来，心中揣着疑问和愤怒来到这里孤独的等待着，这滋味如何？”
“你在哪？没必要藏了吧？你的人手应该都支开去参与围攻政府的暴动去了，你当真是经营的天才，我从来没见过那些感染者如此的团结过。塔露拉一死，相比你更是把他们的愤怒利用到了极致。”
“是的，等到他们贡献了旧世界的政府，空中的战舰全数起飞播撒解药，那就是换了一幅人间了。”
“在你的算计里，你自己恐怕看不到那个时候了吧？”
“可以看看，但是没那个必要了。我答应了一个人，我说过要去地狱里陪她，人要讲信用。”
我知道他在说塔露拉，只是我没有想到这对名义上的恋人居然真的走到了那么近的程度。
“你见过那个孩子了吗？”
“谢谢你，给了我几天的时间，让我可以和那个孩子呆上一段日子。”
“我应该说过我愿意和你作为交换，让你去过常人的日子吧？”
“哈哈哈哈哈，恶贯一生，终将满盈。我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不必了。这世间的一切我早就厌倦了。但是你记住，你没能做到的事情，我做到了。你没能守护住的一切是我守护住了，你没能拯救的人，也是我拯救了。我生来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却比什么都拥有的你做到了更多。你必须要承认，我才是那个值得被承认，才是值得得到这一切的人。”
“承认了，你就能活下来吗？”
“不，承认了这一切，你就带着不甘和嫉妒活到你的命数尽头吧。”
终于，他从一片的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一开始我还被那张惨白的都有些非人的脸吓了一跳，仔细去看，才发现是强化白瓷的面具，因为可以把相貌都做成一样的，所以我一开始没有看出来。
“你的脸怎么了？”
“嗯......一些不算是愉快的小事故，怎么，我已经不堪到要我的老对头来关心自己的安慰了？”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用那些凯尔希找到的古神的分裂部分重组了自己的身体。”
“......”他站远处，胸口处闪烁着奇怪的光芒“是。”
桀骜，满心愤怒的他，此刻平静的让我的心口发疼：
“为什么啊，我不懂啊！你的阳谋已经推至顶峰，你心心念念的那个未来就要到来了，你告诉我为什么你非死不可？！你有什么理由非得把自己也葬送啊？！”
“我问你，她可像是普通女子一样，在满怀欣喜时能扑进你的胸膛？可能在满心悲哀时铺在你的身上诉说苦楚？可能像常人一样饭食饮水？可能同普通的女子一般生活？不能吧......因为她的族人为了消灭旧神而强加在她的身上既是力量又是诅咒的血脉，你知道她为此遭了多少的罪，所以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完。”
“你想干什么？”
“杀你！”浑然他的身后卷起一阵气流，将他整个人推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扑向我。我事先在身上施加数道强化和防御术式才挡下了这一击。
藏在斗篷下的他的手臂，肌肉和不知名的角质融合在一起，将他的皮肤撑裂了，他一定是用了那些古神的造物改造了自己。而他的肉体也是已经无法支撑那些改造带来的极大负担，逼近了崩坏的边缘。
为什么？
“何必要做到这样的程度？”我的脖子被一把抓住，瞬间无法呼吸。
他将我单手抡了起来，砸了出去，我的身体虽然极大的强化过了，但是这样沉重的一击，还是将我甩翻在那些墓碑堆成的海洋里，我的身体撞碎了石头的墓碑，碎片四散。
“没有理由，闭上嘴领死吧！”我全力的翻身，他一击不中而是将地面拍了个粉碎。与古神造物的融合极大的增加了他的身体能力，巴别塔曾经研究这些东西也和他们想要创造的不死战士有关吧......
破坏力和法术球砸上去的冲击力来看，显然单纯靠源石术式我不是他的对手。
不.....别说和他做对手了，我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我被单纯的力量掀起的风压掀飞，凌空再一次被掐住了脖颈，感觉被压路机拍进了地里。
“咳！”这一下砸的我直接咯了血。脑袋里只剩下嗡嗡的响声，无法呼吸，更无法思考。
而就在我觉得可能就要被这个家伙打死的时候，另外一个方向上，一声我熟悉的地面被踩裂的声音响起。
斯卡蒂用上全部腰力的一剑，能把卡车掀翻，将末囚灵抛入半空简直就是小儿科。
我这辈子都没有听到过，刀刃能在肉体之上发出那种恐怖的声音，只觉得身上也是气浪吹拂。
“囚灵！”斯卡蒂单手提着大剑，另外一只手把我提了起来：
“我来晚了，你还好吗？”
“谁让你来的，斯卡蒂，回去，回到避难的地方去，这里你不要掺和。”
“哈哈哈哈哈哈哈！很好......都到齐了。都到齐了......”
“他身上有深海里哪些东西的感觉，你不是他的对手，你退后。”
“那你就是他的对手？”
“我就是为了对付这样的存在才被改造成这样的。”斯卡蒂冲着我苦笑。
大剑一横，瞬间从原地消失了。随后是刚刚才赶上她的巨大风压，几乎再次把我带倒。
末囚灵和斯卡蒂打起来的时候，发出的每一次碰撞声都像是炮弹一样，那是神级的战斗和以往斯卡蒂在战场上撕碎任何敌人都不一样。气浪乱涌，巨大的响声比远处的暴动的声音还要可怕。很难想像在深海里，曾经的深渊怪物和斯卡蒂一族战斗时的场面。
我只能在旁边看着，哪怕是一点点的插手，我都有可能被撕成碎片或者被斯卡蒂误伤。
我不知道末囚灵到底想干什么，我吼叫着，让他们停手，但是他们似乎根本听不见我的声音。
黑色：
我知道自己强行使用那些远古技术的身体强化过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斯卡蒂暴雨般的斩击我已经不可能完全看清楚了。我的身上开始留下斩击带来的伤痕。
我把我那个窝囊废兄弟折磨成那样，她的愤怒应该已经不是谁能随随便便组织的了：
“好！很好！这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深海猎人，那个怪物一样的女人，这才是我期待的斯卡蒂，海的女神！”
啊.......
无聊。
我居然要为了那么无聊的事情白白的搭上自己的性命，看来十余年的平静生活让这个曾经的灾祸猎手变得不堪一击了，她的斩击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咄咄逼人了，事实上只要我想，我已经可以撕碎她了。
“杀了我，斯卡蒂，你不杀我，我就会杀了你，在你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在你面前把你爱的人撕成碎片，来啊！”
心脏可能撑不住了，如果再拖一会，我就不能完成我想做的事情了。
我不会失败，无论要我面对的是任何人。
至少，我不会输给你吧......
大剑后缩蓄力，看来她想靠着孤注一掷的一击了解这一切。
也好，我也卖个破绽给她，这样就好了......
这样........
就好了.......
“斯卡蒂住手啊，这是个圈套，斯卡蒂！！！”
吵死了，我说过了吧.......废物，我们两个活一个就行，你就像是个废物一样好好的活着就行了,少来管我的闲事。
我迎上去，让那柄大剑透穿我的胸膛，同时我也擒住了她的脖颈。
所谓海神斯卡蒂的力量也是旧神的力量的一部分，恐怕这个傻姑娘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只猞猁苦苦寻找的最后一块碎片。她的力量一但也回到我现在的躯体中，作为活祭品的我的身体就再也无法支撑古神的力量，这样一来，我就会崩溃死去。而她身体里把她变成了怪物的诅咒也随之消失了。
为了让碎片归于完整，我身体里的古神的意识开始自动的汲取当初斯卡蒂的族人注入她身体里的深海一脉的诅咒。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
就在那个瞬间，就是那个瞬间。我的眼前闪过了无数的画面。
我看到了与她初见时的那片漆黑无比的深海，我看到了她救我上岸时候的火色夕阳。
不要哭......末囚灵，你的使命是去恨，是恨这世间的一切，不要哭......
我想起了他告诉我的海洋与陆地的距离，我想起来她告诉我眼泪和家乡的味道。
能量涌出来的巨大热量摧毁着我的身体，同时也蒸发着我的眼泪。
我和她走过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
雪山......海湾......繁华的都市，僻静的林荫......
还有，记忆中，第一次和她约会的地方：
蓝色的樱花树下，大风卷起那漫天晶蓝色的花瓣，仿佛是一个遥不可及但是又近在咫尺的梦境。还是少女的她站在樱花树下，笑的那么美......
不......不要......
古神的力量注入的同时，生命远我而去的感觉瞬间袭来。
那熟悉而可怖的坠落感袭来。
呼吸，事实上无法呼吸，炽热的血液流过我的肺部，将整个肺部撕扯着疼了起来，烈火仿佛在身体里灼烧一般。接下来是神经性的抽搐——
我很多年不做有关那个无尽的深渊和不断坠落的梦了，但是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回到了和她初见时的那片海中。
坠落一分二十五秒，精神开始恍惚........
记忆开始从我损坏的大脑中剥离，我看的每一个画面都是一闪而过，然后消失在一片的火焰中，被烧成无数的灰烬飘飞。我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但是掌心空无一物。滚烫的鲜血从我的身体的各个地方涌出，在高温中化为尘埃和水汽。我还不能跨，决不能跨，斯卡蒂的身体还有三分之一的能量没有抽出，现在放弃我们都会死!
一分五十秒，不受控的组织增生导致内脏破裂.....
当然，精神状态持续的恶化。
不知是不是血液压迫，我的眼睛再也看不清东西，眼前逐渐被我最害怕的黑暗填满。黑，好黑啊，不要走......那是我的记忆，那是我最后的珍宝......不要走。
幻觉中，斯卡蒂牵着女儿的手，走向那最后的一丝光明中，我朝她们伸出手，却连呼唤都做不到。
两分钟，失血导致的幻觉和温度已达到极限，肢端失去知觉，同时，孤独感激增.......
忽然我的指尖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光滑，温暖，然后是比水还要柔滑的秀发，是她......
蓝色：
末囚灵的手放到我的脸上的时候，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身体里当初被我的族人注射进来的那些诅咒般的力量正在消失，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可心越来越沉重。
“我已经.....”
他的嘴中传来断断续续的话语，支离破碎的嗓音似乎暗示着他身体的崩溃：
“我已经夺走了你最后的东西，你生命中全部的苦难......你现在和那个窝囊废一样.......什么都做不到了，活下去吧.......怀着愧疚与疑惑......好好地......活着。”
第一道裂纹出现在他的脸上。
我知道那是代表着容器破裂时的征兆。
我没有想到我会为他流泪，可是那种悲凉的感觉几乎立刻击倒了我。
我的大剑被他身体的能量融化，和他的身体融在了一起。他的身体开始崩坏。
“斯卡蒂，走，快走，能量要爆发了。”我被囚灵扯了起来，身体轻盈的不像是自己的。
是吗......诅咒已经解开了。
暗红色的光喷薄出来，囚灵展开了术式挡住，他抱着我，坚硬的肌肉变得柔软，身体常年不减的沉重感消失。
我，自由了........
白色：
末囚灵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是解除斯卡蒂身上的诅咒。
我没做到的，他都做到了。
我没守护的，他守护了。
我没拯救的，他救赎了。
他走过他的最后一站的同时，世界各地追悼塔露拉而爆发的革命达到了高潮，感染者数以亿计的大军攻破了一直以来被政客官僚控制的军队和政府，感染者的革命旗帜插遍了全世界。
冲天的火光将漆黑的天空点亮成火橙色。
那是泰拉的历史上最最漫长的一个夜晚，而黎明前的黑暗也尤为漫长。
革命，在天亮之前，结束了。
远处，龙门政府的大楼上，整合运动的标志熊熊燃烧着。
预示着新时代就要到来了。
末囚灵从地下找出的上前架类似罗德岛的浮空舰，利用巴别塔遗留下来的归零计划的巨大能源飞上天空，发着荧光的治疗试剂被播撒，像是漫天的荧光大雪，纷纷扬扬。
斯卡蒂扛着我，走在回基地的路上。
我们不约而同的停下。
试剂带着一股芬芳的樱花的味道，这一定是他设计的。
吸入之后，我身上的源石斑点开始褪去。是的，这是世间一切的解药，这是这个苦难摇篮般的时代的终点。
我张开手，看着漫天荧光的天空，泪水像是洪水决堤般涌了出来。
那些浮空舰中放出了一段优美的曲子，伴随着曲子的是末囚灵的一段演讲，我从来不知道，他其实是可以如此的深情：
“穿过漫漫漫漫的黑夜。
我们守望星星。我们守望瀚海，我们守望土地。
前行在苦难和黑暗夜色下的人们啊，走出那孕育滋生黑暗的摇篮吧。
沐浴这纷纷落下的荧光。
无尽的苦痛之路已经被夷平，前方是通向希望的坦途。
黑色养育的黑色影子闭上了眼睛，请你们代替这双眼睛，见证荒诞结局之后的风景。
替我去看看，那经久不息的，来自大海的风浪。”
一个月后————
巴丽雅捧着小小的河灯，被解放的前感染者们自发的开挖了一条小小的运河，在过去初代的陵园里。人们以为末囚灵真的是复活的雕像，今天，是感染者们为他选定的公祭日。
运河通向海港城远处的大海，我们在这里放河灯，算是祭奠和祝福。
我点燃了河灯，让孩子去将其放在运河里。
我没有向任何人说明这一切的真相，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切是我谋划的另外一个局。同样知道了一些事情的斯卡蒂很默契的没有追问我，这是末囚灵的意志。
事情结束之后，那个黑色的影子散去，留下光明中的我。
所有的人都把我当成他新的复制体，知道真相的人寥寥无几。
重建革命之后的泰拉大陆成为了一件现在的首要任务，或许他的确是不擅长这方面的事情，于是将这个任务甩给了我。
“所以，结束了？”斯卡蒂靠在我的怀里，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赏金猎手。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罢了。
“应该吧，不过还有一截的路要走啊。”
无数的河灯在运河里漂流着，流向海洋。
“有罪之人赎罪而死，善良的人也得到了终局。也许没人会知道真相，但是关于那个荒谬的影子的故事，还有我们替他记得。”
我们最后将一句话刻在了末囚灵的祭坛上：
在黎明的黑暗最后一次播撒黑暗时，在我们苦苦等待的破晓迟迟不来时。
爱和希望将为我们照亮前路。
我们，纪念·荒谬之影
终于，交出了这张答卷。
深蓝，完结了。
还是有不少的感慨的，但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既不是完美的合家欢结局，也不是破碎的全灭结局。
主角是黑囚灵吗？仅仅是他吗？
写到最后，连我都不确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