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十）
（个人脑洞罢了，切勿上升任何人！） 两天过去了，林高远除了早晚在手机上向她点个卯，发一句“早安”“晚安”，便再也没有其他消息。 连日的风和日丽过后，天气变得薄阴，微微亮的云在天上流着，路面和草丛都从润湿中透出几分油油的冷色调。 曼昱从梦中悠悠转醒。 梦中的情境杂乱而跳跃，唯独林高远的坦诚和热忱那么清晰。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亘古真理。 曼昱翻身起床，揉了一把自己的脸，目光落在小书桌上竖着的那个又小又粉的小风扇上。 她的心松松地皱缬着，短短几天，那些以为自己早已抛却的情感就重新浮出水面，太明亮，不杂一些儿尘滓。还似从前，更胜从前。 她拉开窗帘，推开窗户，迎面一阵清风，轻轻拂开她额前的头发。 她按亮手机，林高远说“早安”的信息在她醒来前就发到她的手机上了。 她静静地盯着对话框，出了神。 他在做什么呢？这两天真的很忙吗？在忙些什么呢？见了什么人呢？和别人一起吃饭了吗？从早到晚，工作生活都很充实吗？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给我发“早安”“晚安”的呢？ 所有思绪，像繁星，通通围绕着林高远。 曼昱闭着眼，沿着回忆的轨迹，从他们第一次交谈，到林高远的背影走远，想了一遍又一遍。她不能确定，林高远当初说的和如今说的，到底哪些是真的；她不能确定，林高远的再次靠近是不是又一次的心血来潮。 林高远随意编织了一张不甚完整的幻网，她就一边半信半疑，一边沉迷不已——跳动的少女的心，就是最大的证据。 她了然于心。 王妈敲了敲房门：“小昱，起床了吗？快起来洗脸刷牙，吃早饭了。” “来了。”曼昱应了一声，深深呼吸一口气，把手机放下。 餐桌上，曼昱呆呆地一口一口啃着一个牛肉馅饼。 王妈望着她，说：“小昱啊，今天天气一点都不热，下午咱俩再去昨天那个商场逛一下吧。” 曼昱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挂钟——八点二十五分。 她想了想，把手中的牛肉馅饼放下，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说：“你和爸一起去吧，我订了下午的机票，还要收拾行李。” “啊？机票？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说假期还有时间，过几天再回北京吗？” “不回北京，我去深圳。” 不是深思熟虑、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更不是在外界第三方刺激下的一时冲动。哪怕会再次剥落自尊，哪怕是自己的又一次自欺，也好想见他。 来去春秋，思绪潮涌，在未知的虚实之中，在飘摇的逃避之下，原来我一直固执地盼望着，有如饥渴。那我怎么舍得？我怎么舍得？ 深夜，林高远在机场接到了曼昱。他接到曼昱的电话时，真被吓了一大跳。在电话里，曼昱只说她到了深圳，问能不能去接一下她。 偌大的空间里，她呆呆地站着，旁边立着一个行李箱。 她是先飞北京，再从北京转机。 千里奔波，她想了一路，她要问林高远是不是真心的，她要问林高远对未来的规划……她要问林高远百千万件事情。但当见到林高远急急地向自己走来时，她突然觉得很无力，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事到临头，想了一路的话，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她搜肠刮肚，发现自己满身心来去只剩一句话。 直到林高远拖着她的行李箱，把她带进家门，她仍然一言不发。 她就那样愣愣地站在原地，低着头。 林高远把她的行李箱拉进房间，然后出来给她倒了杯温水。 曼昱接过水杯，又随手把它放在旁边的茶几边上，仍然垂着头不说话。 “昱，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曼昱抬起头看着他，眼神竟是哀哀的。 林高远真有点担心了。他双手握住曼昱的肩膀，把她上下仔细打量一遍：“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累了？” 曼昱还是不说话。 林高远要急死了：“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过来这边了？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是队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别急，别怕，你跟我说说看，我来想办法好不好……” 林高远出门出得急，阳台巨大的落地窗大大敞开着，晚风吹进来，掀起窗帘的一角。 曼昱伸出双手，环上他的腰，抚上他的背，轻轻贴近他。 “高远，我喜欢你。” 响在耳边的话语，隔着昏暗的岁月，与那年夏天大雨里的少女的告白遥遥呼应。 “高远，我喜欢你。” 她勾出的情与欲，已足沦肌浃髓而有余。 密密的吻，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落在她的唇上。林高远一手抚在她的颈侧，一手按住她的腰，缕缕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她不敢睁开双眼，林高远的吻那样轻柔，却侵略性十足，舌尖轻轻一掠，她就不得不双手紧紧揪住林高远的衣服，微微颤抖着，几近瘫软。 屋里的灯射着渺渺的光，屋外的月成了缠绵的月。 林高远把她锁在怀里，心中的震荡全数化作这绵绵的亲吻，揽住她的腰的臂膊轻轻移动，手难以控制地摸进她的衣服。 曼昱一瑟缩，往后一退，碰向身后的茶几。 哐当一声，茶几边上的水杯倾倒，温水洒了一茶几，又一滴一滴往下淌，在地板上留下一团水印。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两个人都回过神来。 林高远松开她，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转身去收拾。 曼昱站在原地，看着他擦桌子、擦地板的身影，不安的心在静里愈显活跃。 林高远收拾完残局，转过身见她仍呆呆地站着，正想开口，她就抢先一步说：“我坐了一天飞机，很累。我想洗漱一下早点休息，卫生间在哪儿？我们明天再聊吧。” 林高远却心情好得很。他大步走近曼昱，趁她不备，又往她还嫣润的唇上浅浅亲了一口，然后牵着她，把她带到浴室前，十分不依不饶：“你先洗个澡。我不要明天聊，我今天就要聊，等你洗完澡我们就聊。” 一整天的奔波加上情绪的急剧起伏，到了这个时刻，曼昱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清醒了。她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林高远住的房子真可以说是豪宅，注意力一转移，她竟直直地问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她说：“你这房子，你不觉得一个人住空了点吗？” 林高远愣了愣，继而笑出声来。 他倚在浴室门口，仍牵着曼昱的手，得意扬扬地说：“确实可以多住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