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念》十八章‖帝王羡X将军染
北堂墨染还没解释什么就被苏寻仙的态度给逼出来了。
“那苏寻仙算是个什么东西，几句话就把你弄得这副德行？”
北堂墨染恶狠狠的想挡开他的手，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眼眸瞪着魏无羡，却还是吝啬口水。
魏无羡便是任他掐捏扯拍，手背给弄得通红也一动不动，就是不松手。待他发泄的累了，慢慢冷静下来，方才眉目微展，“满意了？”
他堂堂一国之君，被人这般对待还能这般淡然的问他话，其实难得的很。
北堂墨染心里明白，却故意忽视，本也破罐子破摔，没怕惹怒他。
“你若生气，我让人现在便了结了他，用什么刑罚解气，都由你定。”
本意是心中不满，抓住北堂墨染好好质问才对，哪料一转眼就挂心上了，魏无羡竟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的脾性了。
“不要！”哪知北堂墨染大惊，终于被这话吓得急切出口。
魏无羡胸中又是一窒，酸酸的不是滋味。却也知道同军战友和敌军首领的差别待遇，不知不觉自己竟是愈发的体谅他了。痛心的就是，他再怎样，对方都拿他的好心当看不见。
魏无羡面上的表情谈不上阴晴不定，但是北堂墨染心里头发慌，低头道：“他脾气就这样，我不打紧。”
“人家都骂你叛将了，你也不打紧？”
魏无羡手下松了松，却还是没有放开他，“他若信你，就不该这么说你。”
显然刚才在帐外，有些话还是被他听见了。
北堂墨染不由自嘲，“我现在这般，岂不就是叛将么？有什么信与不信。”
在敌军营里活的滋滋润润的，哪里是俘虏该有的样子？
左右一想竟是考虑起了魏无羡先前的话，让他与将士们重拾兵戈，那简直是个极大的诱惑。可这样，又就是真的投降了。
魏无羡看出了他语调中的赌气，“是我逼你的，这般想也不会好受点？”
可不是么，他总以这句话来安慰自己，也是方才被苏寻仙那般说破，才惊觉，还真不是这么回事。
“走吧，外面凉。”
魏无羡好似习惯的将他的襟口收了收，被北堂墨染不漏痕迹的躲了过去，有些尴尬的收回手，他重握起北堂墨染的手，这次北堂墨染连挣扎都省了，知道多余，便被他扶着走。
魏无羡觉得他现在的心情一定不好，便想说点话来安慰，“等过两日，待他冷静了些，你再过来吧。”
“……”
“想问什么直说吧。”倒是魏无羡看穿了，解救了他。
“其他将士呢？”
魏无羡看了他一眼，“放心吧，除了没那么自由，都活的好好的，没人敢对他们怎么样。”
这个回答，北堂墨染似是满意了，低着头，那一瞬间的放松没有逃过魏无羡的眼睛，“你倒是关心他们。”他不冷不热道。
“……”北堂墨染默认，都是跟着他多年的将士，怎么能不关心。
“却不知你这么上心他们，他们又是否会领你的情。”
就像苏寻仙，军中人口众杂，指不定会把北堂墨染贬低成什么样，就算魏无羡再怎么压制。
“你就不好奇，那些俘虏是怎么想的？”
“什么，意思？”有点明知故问的味道，问话的语气并不平静。
魏无羡不想骗他，想了想便如实说，“七成俘虏已经选择了投降，”他看着北堂墨染的眼睛垂下，轻叹了一口气，“剩下的，我也不会为难，由他们自行抉择。放心，我不会杀他们。”
“··…”早知道会是这样，毕竟，哪有人真的想死呢？
北堂墨染觉得前程太渺茫了，一团迷雾遮住眼睛，自己不知道要往哪走，只能任由人牵着前进，哪怕是他并不愿意的方向，魏无羡显然就是那个拉着他走的人。
前面就是马车了，周围人不多，大多可能都在暗处保护着，魏无羡好像也不怕被人说闲话，说他喜欢男人之类的。想想也是，谁敢说呢，一个个都奉他为神似的，做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
“你果真放弃了？”临到车前，魏无羡又突然问道。
北堂墨染转头看他，不明所以。
魏无羡笑了笑，“果真不想着跑了？”
“··…”能跑去哪里？肖国战国都是魏无羡的了，他难道还要跑去别国么，魏无羡又怎么能放过他。
“我答应过的事，会做到的。”他轻声道，语气里那丝不甘，随风飘一飘，便也听不出了。
于是魏无羡有些过分了起来，将原本单手搂的动作，换成了正面的双臂环抱，北堂墨染的反应大了些，面对面彼此喷吐的热气打在脸上，让人心烦意乱。
怀中人慢慢安静下来，那种无力的感觉让魏无羡心疼，却是不舍得放开。低下头，忽然便擒住那对他诱惑百般的薄唇，这些日子的调养已经不再干裂，水润了越多，吻起来软软嫩嫩的，让人爱不释手。
“唔·····”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一愣，随即是反射性的推搡。
北堂墨染的力气不小，加之身体也恢复了许多，真真较起劲来，魏无羡也有些抵挡不急，身上几处都被他弄得青紫疼痛，只是隔着衣服忍得坚定。
可魏无羡的火气上来，哪里停的下来，“别动，过两日，我就让你见到你的菲菲。”
明知道这种手段不光彩，可是想得到北堂墨染的愿望打过一切，只要能将他留住，恶人他也做了。
果然听到这话的北堂墨染不再动了，迫切的望向他，好像在问真假。
魏无羡就知道这招有用，并不急着答他，低头又将他的嘴唇啄了一番，北堂墨染紧绷着身子没有再动。
“再有两天，就能到。”
他让李岠峣先派人把北堂菲菲送过来，料想着用于牵制北堂墨染，必是上策。魏无羡说着话，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北堂墨染被吻得红润的嘴唇，好像说几个字都必须吻一下滋润喉咙，才能继续说下去。
“躲什么？”魏无羡看他羞涩的小动作，好笑的紧。
北堂墨染却还嘴硬，自又往边上靠了靠，“……没躲。”
魏无羡知道有北堂菲菲这个筹码，北堂墨染不敢与他翻脸对抗，就连这他讨厌的事情，也逼自己去承受适应，倒是为难了他。
伸手霸道的将北堂墨染搂到怀里，魏无羡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放心，你伤还没好，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不等北堂墨染说话，顿了顿，魏无羡又有些讨好的意思，“别总将我想的那么坏，以前可能有过些坏心思，但现在，我是真的想对你好。”
北堂墨染其实是听不得软话的，虽然这个人他曾经恨之入骨，可现在这般言语真真的样子，倒让他不知所措起来，魏无羡堂堂帝王，对谁说这话，那人不是感动流涕?偏偏自己不同他，不好男色。
其实他也不确定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只是顺从常理，这般认为自己是喜爱女子的。
心莫名跳的有些快，不知是不是因为魏无羡这话。嘴上还有些对方的余味，并不讨人厌。
“战国皇帝，对每个玩物，都这么深情款款么？”
北堂墨染冷嘲热讽起来，依旧瞥着他不愿朝他看。其实故作镇定罢了，也不知道心底在渴望些什么。
魏无羡手臂一紧，将他环的更近，另一手轻轻挑起他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那脖颈间淡淡的气息让人着迷，“哪里能是那样?够本事让我深情款款的，阿染可是第一人。”
“阿染就是发呆沉默的样子，都是那么迷人。”
登徒浪子！北堂墨染顿时回神，瞪着眼睛瞥他，一时也忘了要收敛，张口就来，“怎么也比不过你后宫的美女妃嫔，别是行军路途枯燥，让你迷了本心，误以为自己迷恋上五大三粗的糙男子，落到你战国臣民的耳朵里，我可就是难辞其咎的千古罪人了！”
魏无羡不料他能说出这么一串来，忽而竟是笑了起来，“谁若是敢说什么，我便封了他的口，看还有谁敢放肆？”
“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又该怎么想？你也自认为一代明主，便乐意自甘堕落？”
“喜欢阿染怎么就能说是自甘堕落呢？往代君王三宫六院，佳人无数，我只取一瓢饮，不是更好？有何罪过？”
“三宫六院，本就应该。皇家开枝散叶乃是头等大事，你莫不是还能指望我这个男人不成？”
北堂墨染一字一句直将他逼往死胡同。
眉目一转，魏无羡脸色微微有变，“便就是指望阿染了，阿染还敢不从么？”
北堂墨染不禁冷哼，“就算你指望我又有什么用，我是男人，你又不是不知。与我还能有什么出路？”
“这就不劳阿染担心了，说起来也是挺重要的一件事，既然阿染心心挂记，我自当放在心上，回头总能想出个两全的办法来。”
“你！”
他本意是让魏无羡认清现实，知难而退，怎么反让他斗志昂扬起来了。
“我说这些，你还听不明白？”
魏无羡看着他，“听得明白，可是我就是看上了你这五大三粗的男子，你说什么也是无用。”
被他这么一说，北堂墨染是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气绝，他难得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和他讨论起这件事来，哪里知道魏无羡根本软硬不吃，比他还要认死理。
分明是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不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呢?他好歹也是皇帝，怎么堵得上世人悠悠之口，他自己竟然也是不担心。不知不觉，北堂墨染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自己也就是个俘虏。
“等回宫，那些大臣八成是要逼我封后了。”
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魏无羡手抚着北堂墨染的肩背，目光飘的远了。
与他什么关系?北堂墨染心道，这种事，何必与他说？仍是不吱声的坐着，魏无羡的怀抱传来丝丝的暖意，他本还硬撑着，可被压了几下，便不知不觉的把脑袋靠上来魏无羡的肩头，高低正合适，枕的他还挺舒服。
困意便慢慢来袭了，八成是周公打牌缺人了，也不顾他这心里小小的抵抗，眼看着窝在魏无羡的怀里就要睡过去，直到对方一句话又把他吓得清醒无比。
“到时候，阿染做我的皇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