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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rry向】《老攻在异世界当魔王?!》第五十五章

2022-01-26 16:51 作者:一直摸鱼的踏风  | 我要投稿

第五十五章.

法米克的手掌要大上法米恩几号,他用适当的力度捏住对方紧缩着的下巴,手上的冰冷直直传递进对方干枯萎缩的皮肤上,强迫对方直视自己泛着绿光的瞳孔。

低沉的声线夹杂着一丝故作的委屈。

“我可爱的弟弟,真是好狠的心啊。”

捏住下巴的手变成了轻轻的抚摸,害怕得不停颤抖着的小鬃狼,此刻,却在对方眼中,看出了一闪而过的疼惜。

“不是的!哥哥!你永远是我最敬佩的人!”

“可是···我···”

“那个时候···我太饿了···我不是故意···”

紧张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彻底掩盖在了周遭的风声之中,法米恩看着眼前矮小的弟弟,眼中不禁回想起了对方在世时的模样。

那时的法米恩天真活泼,健康的脸上完全不似现在这般枯瘦,棕黄色的毛发油光发亮,像只小跟屁虫似的喜欢跟在自己尾巴后头,与哥哥的尾巴“争斗”,会奶声奶气的喊他哥哥。

那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呢?法米克有些记不清了。

当时的法米克是村庄中一名出色的猎人,在那个萨撤还没有与北境开战的年代,霜狼一族也才刚刚成为整个北境的统领者,而他们这个生活在边境的小村落,并没有因为掌权格局的改变而受到太大的波及。

种田,狩猎,锻造和纺织才是他们村庄中最终重要的活动。

村庄中的人彼此和睦相处,在每年与隔壁村庄的赶集中,法米克都会作为村庄狩猎队的领头人,为整个村子狩得足以换取重要物品的兽皮,兽皮越多的部族村落,在集会上能够换取到的东西也越多越好。

强壮的法米克备受整个村庄的拥戴,虽然他们并不出生在村长的家中,但于整个村子的重要性而言,法米克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对于家庭美满,生活充裕而又正值壮年的他来说,似乎下一步就会娶妻生子自立门户了。

村里其他的兽族姑娘都对他善意有加,法米克想要一位满意的伴侣丝毫不是难事。

只是生来强壮而又天赋过人的法米克,似乎天生就在爱情方面是那么的迟钝,他把异性送来的花朵当做后院牲畜的口粮,邻家小妹含蓄的表白也不急两块尚待革制的兽皮重要,唯独自己的父母与亲弟弟,能够让他的脸上露出笑容。

法米恩比法米克要小七岁,他没有强壮哥哥那般健硕的体魄,对于狩猎的技巧也并不熟练,经常生病的身体也时常带给父母许多困扰。

作为一只合格的“小透明”,法米恩最爱的便是在自家哥哥狩猎归来的时候给上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而后回家替对方处理狩猎过程中所受的伤。

弟弟专注的表情总能够驱散法米克几天下来的疲惫感,让他的嘴角洋溢起一丝温柔的笑。

他想着,即便自家小弟一辈子也学不会狩猎,他也能够靠自己养活他。

但这一切的美好愿景都在那一年的秋天结束了。

一股来自南方海域另一头的未知能量爆发传到了他们的村庄附近,尚在九月份的初秋,天气仿佛遭受了巨变一般极具的变冷,飘落的雪花呈现出诡异的灰色。

北境的人们对于这一场灾变没有丝毫的准备,还未进行秋末狩猎的他们根本没有凑齐足够越冬的食物。

那时候的他们丝毫不会知道,这一场雪足足下了三年之久。

从屋中钻出的法米恩抱着自己的身子呼了一口热气,看着那白色的水雾在空中逸散,有些担忧的望向了与往常不同的昏暗天空,他的身后,是一脸严肃的兄长。

“明明才九月份,为什么就已经这么冷了?”

法米恩不禁裹紧了身上尚处在秋衣阶段的兽皮,仿佛昨天他还和小伙伴们在部落旁的河边下水玩耍,而今天那条河的河面上就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法米克转过身去与屋中的父母谈论着什么,鬃狼母亲一脸的担忧,就连往日里温柔待人的父亲也是一脸严肃,似乎并不赞同法米克提出的建议。

“秋初的兽群会聚众迁徙,这是他们一年中群体战斗力最强的时候,现在过去打猎风险太大。”

“你父亲说得对,说不定只是一次寒潮罢了,过几天就会恢复的。”

被父母亲激励劝阻的法米克依旧没有动摇,他隐隐能感受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同寻常,却无法将这种异常表达出来。

父母亲都不同意法米克的决定,他转过身来,深呼吸了一口,看着站在门边一脸天真的望着屋外的亲弟弟,脸上紧绷着的表情也逐渐松弛了下来。

就算是强装,他也不愿意让年幼的法米恩看见这个世界不好的一面,作为兄长,也是这个家里未来的顶梁柱,他有义务爱护与教导自己的后辈。

踩着脚下逐渐冰凉的石块,法米克缓下脚步走到门前,轻轻俯下身来,揉了揉自家弟弟的头顶,顺着对方的眼神望去,可以看见灰色的雪花已经开始从天空中徐徐落下。

“在想什么?”

法米克问道。

“哥哥你要去打猎了吗?小恩记得前几年都没有这么早。”

法米恩的声音还未褪去稚嫩,雪花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也并没有多么稀罕,他回过头来没正好对上兄长那认真的眸子,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哥哥,能不能不去。”

小鬃狼的喉咙发紧,放在往日,自己的任何恳求兄长都会不遗余力的满足,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从对方的脸上看见笑容。

“哥哥这次不去,部落就会挨饿,会有更多的人在严冬中死去。”

“小恩也不想在这个冬天失去自己的朋友的是吧。”

兄长的语气带着以往所没有的严肃,法米恩有时虽会任性,虽处在叛逆期,但他本人也并不是蛮不讲理的性格,迟疑了许久,他最终还是让开了道路,注视着自己高大的兄长捡起摆在门口的长矛,背起箭袋和披风,与一同狩猎的几位同样高大强壮的友人一同钻入了丛林中。

在对方的眼睛被这最后的茂密绿色所遮盖的前一秒,法米恩在对方回转过来的眸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那个晚上,法米恩彻夜难眠,梦魇犹如实体化的恶魔一般侵扰着他的心神,让他无法安心入睡。

不安的情绪愈发强烈,但这对于只有十五岁的他来说,却没有丝毫的解决办法。

屋外的雪已经积了一寸,月亮被从天空中剥夺了现身的权利,油灯也照不亮窗外半米的距离,灰蒙蒙的天仿佛被雪花遮盖,压得人喘不过气。

小鬃狼瑟缩在被窝中颤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为自己的兄长祈祷。

然而天不遂人愿,两天后的中午,噩耗便传到了法米恩他们家中。

外头的积雪已经严重到影响正常的通行,来通知法米恩一家人的是村庄的村长。

有些年迈的脸上挂上了焦急与不安,将剩下的一家三口冒着风雪领去了村中的巫医家中,法米恩也在这一生之中第一次见到了如此严重的伤口。

那鲜艳的红色仿佛烧红的烙铁一般在法米恩的心中留下了一抹重重的印记,前天信誓旦旦向他保证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兄长,如今瘫倒在木床上,那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雕刻着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容。

他的一双腿被某种利器贯穿,被巫医用白布遮盖,鲜血透过穿白色的布料映照在法米恩的眼中,以及那夹杂在空气中来自血脉至亲的气味,抨击着他脆弱的消化器官。

小鬃狼强忍着反胃,试图推开同样一脸震惊的父母,扑到病床前,却被周围的成年兽人拦了下来。

病床上的兄长似乎是陷入了昏迷,即便如此,生理上的伤口已然牵扯着他的面部表情,令他露出此前从未展现在自家年幼弟弟面前的表情。

眼前的兄长,突然陌生了起来。

法米克在狩猎时被发怒的雄性野牛撞倒,那头公牛也许是出于保护自己的幼崽的应激反应,在受伤的法米克没有时间做出反应的情况下,用它的利角狠狠刺穿了他的双腿。

一同出门狩猎的伙伴们赶紧引开了公牛,拖着伤痕累累,已经陷入昏迷的法米克加紧赶回了村子。

他们此行只狩猎到了几只野兔,而这甚至不够整个村子两天的口粮。

大雪却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积雪封住了几条通往外界的道路,在一片灰茫茫的丛林中人们很容易失去方向,可以说,要不了几天,整个村子都会与外界失去联系。

有胆大的村民冒着生命危险组成小队尝试前往附近的据落地沟通,却没有人再见到他们回来。

这场雪仿佛带着魔力,会吞噬掉所有迷失在其中的人。

而造成这一切的,可能只是远在千里之外,魔王与凝渊漫长一生中的一次不起眼的斗争。

虽说可能并不是处于本意,但带着魔能的雪从天空中飘下,庞大的数量仿佛一座屏蔽魔法的迷宫,彻底隔绝了所有魔法穿透其中进行探视。

北境主城区所动用的所有探知伤者和搜寻生还者的魔法全部失效。

整片北境的南面都被掩盖在了一片死寂的灰之中,压死其中生者的最后一颗稻草,或许是刺骨的寒冷,也或许是因为所有食物都被埋藏在积雪之下的饥饿。

伤口的恢复需要大量的营养和食物,而这正是这个家庭,乃至于整个村庄所缺少的。

在第一片雪花飘落的两个月后,事情朝着不利的极端开始发展。

法米克的身体愈发虚弱,巫医仅存的药草在上个月就已经消耗殆尽,法米克的伤口现在只能单纯的被白布包裹,他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高烧使得他几乎就要陷入昏睡,仅仅是想要见到家人的执念促使着他强迫自己睁开自己的眼睛。

那双翠绿的瞳孔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生机,而法米恩除了睡觉之余,也将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了陪伴自己的兄长之上。

他的哥哥此刻说不出一个字,唯独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告知着法米恩他还活着的事实。

小鬃狼已经有两天没有进食,饥饿令他开始眼冒金星,在一片昏沉里,他在自己兄长死寂一般的眸中,看见了某种不一样的事物,他不敢多想,只是尽可能的将自己的体温,传到进对方那逐渐趋于冰凉的身体中。

两天前村庄里出现了搔动,饥饿的村民们褪去了从前和善温柔的面目,为了仅存的食物开始大打出手。

小鬃狼瑟缩着身体,同样虚弱的父母将兄长与他移到了房子的地窖里,匆忙之中,法米恩看见了自己兄长绷带之下的肉体。

那是一种已经趋近于坏死的紫色,若是再得不到有效的治疗和足够的食物,他的哥哥就离死亡不远了。

这场饥荒突如其来,被大雪封死的山路甚至不给人们外出采集的机会,也许还有食物就埋藏在积雪之下,在雪未下大的那一段时间,还能从落叶队中收取秋天掉下的野果。

而这一切,现在都已经被掩盖在若干米深的脚下,但费尽所有力气抛开灰色的积雪,底下或许依旧一无所获。

绝望开始在村中蔓延,在这种极致的低迷氛围之中,善良变成了最没有用处的东西。

或许你曾经待我很好,那能不能委屈一下你,成为我熬到饥荒结束的口粮?

小鬃狼已经饿得站不起来了,他的父母将他和哥哥藏进地窖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漆黑的环境之下,生物对于时间的感官会极具的削弱,同时放大你内心深处的恐惧。

点上一根蜡烛,便花费掉了法米恩最后的力气。

看着摇曳的烛火将哥哥黯淡的绿眸染成没有丝毫生机的橙红色,小鬃狼放下烛台,瘫倒在哥哥的病床前,屋外偶尔会传来搔动,但间歇性的耳鸣令他听不太真切。

他甚至有时感觉不到身旁兄长的气息。

那曾经伟岸高大,在他眼中宛若神兵的人,如今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他的眼角已经无法分泌眼泪,但那种酸涩还是令他不由自主的浪费身体里所剩不多的水分。

烛火炸了一下,煽动了光影,在那一瞬间,法米恩似乎看见了病床上的兄长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灰扑扑的球茎果实,类似于土豆。

那是家里仅存的最后的食物了。

若是哥哥没有受伤的话,说不定他就能带领村民们找到度过饥荒的办法,一个土豆显然并不能完成这一改变命运的举动。

他的父母,在离开的前一刻,选择了把唯一一点生还的希望留给了哥哥。

确实,通晓狩猎方法,身体强壮的大儿子,和不学无术,体格瘦削的小儿子,明眼人都知道保下谁。

可是光靠一个土豆就能改写这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般的故事吗?

法米恩心底清楚的知道,但他似乎并不能接受自己父母做出的决定,饥饿令法米恩的胃酸分泌,他的肚子咕咕直叫,出神一般盯着兄长手中的东西。

在那一刻,生还的希望盖过了对于兄长的敬仰。

法米克黯淡的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而法米恩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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