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奇谈】初审通过东方大杂烩2号《黄昏酒场的宿醉者》

黄昏酒场的宿醉者

    梅莉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示意服务员再次满上。

    她此时正独自一人坐在黄昏酒场的一角，眼神迷离地看着面前恣肆的酒池肉林。从接近六十度的白酒到小孩子都能喝的气泡酒，在这个酒场中应有尽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香，数不清的酒豪正开怀畅饮。他们中有长得像一个酒桶，也可以容下一桶酒的中年人，也有体型瘦小却能面不改色闷完一斤白酒的大学生。总之，梅莉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在这个世界，没有比美食和美酒更有意义的事物。

    梅莉把酒杯凑在嘴边，只喝了一半就放了下来。冰凉的啤酒让她胃部一阵痉挛，酒气几乎从她的眼中涌出。梅莉的酒量还算不错，至少每次都是她把莲子扛回家。啤酒的度数虽然不高，但只要达到一定的量，它也能产生和白酒一样的效果。梅莉已经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啤酒，她根据胃里的饱胀感估计大概有二点五升——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高中，因为和同学的赌约而一次性喝了一大瓶冰可乐。她长出一口气，仰头将剩余的酒喝干。

    一阵短暂的眩晕感向她袭来，不过也只有一瞬间。在那一小段意识的空白后，梅莉发现自己竟然能保留一定自我。酒场正中央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白领，她一只脚踏在桌上，高举着酒杯，神情就像君临世界顶点的王者。可能也确实如此。

    梅莉拖着步子走到女白领身旁。“浅间伊佐美。”她轻声唤道。

    “干杯。”伊佐美反手和梅莉碰了一下杯。

    “别装了，你根本就没醉。”梅莉勉强喝下一口酒，酒精的气味让她痛苦地咳了一声。

    “那是当然。”伊佐美转过身。她的脸上泛着红晕，眼神却清澈如水，“梅莉妹妹，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道别的，”梅莉缓缓说道，“我受不了这种放浪的生活了。”

    “一个月一次也受不了？”

    “受不了。”

    伊佐美从桌上跳下，双手按在梅莉的脖颈上，像是在感应什么。与其他酒客冲天的酒味不同，她身上只有一丝如雾气般淡淡的酒香。如果真有酒仙，大概也就这样了。梅莉想。

    “好吧。”她叹了口气，“不过至少再喝一杯吧。”

    伊佐美走到吧台前，拿了一只大口杯。她往杯中倒了三分之一的白兰地，又加了一些奇怪的液体。

    “请。”她将那半杯棕黄色的液体递给梅莉。

    梅莉接过酒杯，闭上双眼一饮而尽。

    这杯酒精突破了她的临界值，她的意识渐渐在无尽的纷乱中消散。梅莉的胸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眼前的黄昏酒场已然变成传说中流淌着蜜与奶的迦南圣地，杯中晶莹的液体不是酒，而是无数个太阳；空气中弥漫着的不是酒气，而是最上等的龙涎香。她的耳边响起奎师那的歌声，她的身边拂过艾俄罗斯的微风。然后她看见了她，她是酒的神明。

    “‘永恒在我们的嘴角唇边’。”木花咲耶姬低语道。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梅莉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也挺好。

    ……

    一丝冷风将梅莉惊醒。她发现自己正在酒场外的一张长椅上，伊佐美轻轻地搂着自己。

    “感觉如何？”伊佐美笑道。她早就知道会这样。

    “你赢了。”梅莉苦笑一声，“我早该想到的，‘浅间’这个姓氏——”

    “嘘，”伊佐美将食指竖在唇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下个月还来吗？”

    “为什么不呢？”

所选主题：奇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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