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母亲当少女的那些年[边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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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除了一天在家做饭还会做什么?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回来水都不倒一杯,真是不知道当初怎么瞎了眼娶了你。”
手慢慢用力,直到纸张在手里变成一团,张月才无奈地松开,可尽管如此,她心里的火气也不小,她真的是受够了,受够了这种回家就要听父母吵架的日子,也受够了父亲的喜怒无常,更受够了母亲的唯唯诺诺。
“啪嗒—”
张月瞟了一眼进来的人,把视线重新放回到破旧的书桌上。
“月月,妈妈给你端了一杯牛奶,喝了就睡觉吧,太晚了,明天去学校学习就够了。”
没有回答,张月拿起手边的铅笔随便在纸上画了几笔。
“月月。”
“我知道了,你烦不烦?”张月回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人,看着眼前的母亲,最终火气还是降下来一些。
“我明天要跟朋友去玩,给我点钱。”
“什么朋友?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一起玩。”
“…你烦不烦啊。”张月推开椅子站起身,伸手推搡着自己的母亲“你出去吧,别烦我了。”
“月月…”
关上门之后张月才抵着门松了口气,余光瞟到镜子,虽然她活得挺糟糕的,但好在长得好看,真是奇怪了,她觉得她的父母长得都不好看,父亲不用说,母亲脸上的皱纹多得比她的衣服褶子都还要密。
张月松了一口气,正打算锁好门上床睡觉,刚迈开脚步就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又回头看了看木门。
是母亲一直戴在身上的怀表,有些年头了,已经有些发旧了。
蹲下身捡起看上去年份很高的怀表,按动上面的按钮,视线中措不及防地映入一张小照片。
“卧槽…”
她从来不吝啬对美男子的称赞,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她母亲那代的偶像就已经这么好看的吗?
伸手试图抠下里面的照片,但照片没抠下来,倒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按钮,怀表内层再次像外壳一样弹开来。
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脑袋一沉,不受控地往旁边一倒,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座石桥上,张月皱了皱眉,撑着石板站起身,察觉到手里的怀表,有些慌忙地打开,内层安然地躺着一张叠着的纸张。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安静又空旷,除了几座石房再也找不到其他。
张月先是愣了几秒,随后注意力被迫地放到手上的怀表上。
拆开了纸张,密密麻麻地写了些字,有些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褪色了,但是大部分都还在,张月小心地打开有些破碎的纸张,看了起来。
[言清: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
“言清?”张月有些困惑,这是她母亲的名字,苏言清,她曾经还自己调侃过,为什么这么好听的名字却长了一张不怎么好看的脸。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跟随港口的轮船去了南方,提笔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心里万般不舍,但是正如我所说的那样,我尊重你的选择,我没有办法替你决定你的人生,我们的感情固然重要,但在你心里面同样也有其他无法舍弃的东西,这些我都明白,我以为,甚至是心里已经敲定了答案,你会跟我走,我们会去南方,甚至会去更远的地方,以后有其他的成员来临也好,最好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这些都在我写下这些的时候让我清楚地明白,我们或许没有这个将来,所以我只能祝你幸福,希望以后你身边的一切都没有辜负你现在的选择。]
落笔,边伯贤。
“……”张月顿了顿,把纸上写的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这个言清是她的母亲的话,那这个写信的人,势必跟她的母亲有一段过往,甚至从书信看来,他深爱着自己的母亲。
“咚!”
张月跟着声音抬起头,刚才没有人的对面一下子多了不少人,而刚才那声响声随着水面的平静也跟着消散了,随即而来的是一声清脆的吼叫。
“边伯贤,你神经病啊!”
坐在河边的女生伸手擦了擦溅到自己脸上的水珠。
张月恍然只觉得她有些熟悉,眉眼间甚至与自己有些相似,但是少了她的那份焦躁与不安。
“哈哈。”
清脆爽朗的笑声在自己耳边响起,张月回过头,面前的少年举着手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石子,微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他笑着冲女生道了歉。
张月眨了眨眼,盖上自己怀表的内层,看了看内部的照片,又看了看面前的少年。
边伯贤。
他是边伯贤。
还没来得及从困惑里回过神,面前的少年就直直地穿过她,去到了女生所在的那边。
“…”张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伸出手,该死的,她不会猝死了吧。
“对不起啊苏清言,我跟他们打赌输了,刚好你在这儿,只能对不起你了。”
“…”张月听着边伯贤的话,思绪又回到那张纸上,那个时候的喜欢有多含蓄呢,连逗弄都要说成是打赌。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玩。”
‘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玩。’
张月怔了一下,刚想抬头看看面前的女生,四周突然扭曲起来,又换了个场景。
这次是在山坡上,太阳带着余韵快要从山的那边落下去了,山坡上坐着两个人,张月揣好手里的怀表小跑着过去。
“言清,你以后打算去哪儿?”
“嗯…”苏言清偏了偏头,思考了一会儿,又看向身边的人“我不知道耶,你呢?”
“我想去南方。”边伯贤盯着落日的余晖淡淡地开口“我想去南方,看看南方的天空是不是不一样。”
“哦…”苏言清点了点头,学着边伯贤的模样看向最后一模余晖。
“南方的树呢,也跟我们这里一样吗?”
“…”边伯贤笑了两声,但还是耐心开口“这个问题好傻,就像问,边伯贤,你今天有没有吃饭啊。”
“……”
“你才傻。”苏言清气愤地撑着草地起身拍了拍手“你一个人被虫子咬死吧。”
张月看着气鼓鼓跑下山坡的人,原本想提脚去追,但是看着还坐在原地的人,也选择了留在原地。
“苏言清!”
“你神经病啊。”
远处还传来自己母亲的咒骂声。
“我喜欢你。”
声音小的仿佛一阵风吹过就消失了一般,张月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耳边还有回荡过来的母亲骂骂咧咧的声音,她真的是个小女孩,都不安静一点。
那怎么听得到他的喜欢呢。
眼睛有些酸涩,但还来不及难过,身边的事物又开始扭曲起来。
是在石房里,她认识这里,是外公外婆家,但是她没有来过几次。
“咳咳…”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咳嗽声,还没有辨别好方向,从里屋就走出来两个人。
母亲脸上的神情并不好,站在她身边的老妇人也是。
沉默一番,最终老妇人开了口。
“言清…你爸这个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们家的钱都拿来给他治病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妈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扑通——”
张月还看着眼前下跪的人吃了一惊,原本打算伸手去扶,但是发现自己好像做不到,慢慢收回了手。
“妈,妈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孩子,张俊家给的彩礼多,可以负担起你爸的治疗费,你答应他们家吧,啊?不要去什么南方了,你去了你爸爸就没救了,妈求你了。”
“……”
原来,这就是母亲要嫁给父亲的原因吗…
张月张了张嘴,摇了摇头,开口打算阻止这荒唐的事情,奈何周围的事物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一般,又扭曲起来。
这次回到了最开始的河边,母亲没有像刚开始一样坐在河边,而是站在桥上,看着波澜的水面。
她的脸色不好,身边的边伯贤也是。
“…”
“…”
两人都沉默了很久,久到河边的人家都熄了灯,苏言清才慢慢开口。
“看来我们没有一起去南方的缘分。”
“…”边伯贤转过头看着她“…”
思虑再三,自己的确没有能力像别人那样,一口气就能拿出那么多钱,来买她的自由。
“我们一起走,”边伯贤伸手握住苏言清的手“一起去南方,看看树木是不是不一样。”
“…”
张月看着想抽出手的苏言清急了,脑海里突然回放起她懂事以来的点点滴滴,父亲的动则打骂,她的任性不懂事,过往种种在他脑海里一一重现,在刚才的地方没有掉出来的眼泪不听使唤地一下就掉了出来。
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大声喊到。
“妈!你跟他走!”
但她却可悲地发现,她的声音和她人一样,好像就是这个地方的一缕烟,一缕停留的烟,悄然就毫无踪迹。
“妈!”张月摇了摇头跑了过去,猛地跪了下去,手不断地想要抓住苏言清的腿,却只能不断地扑空。
“妈…妈…你跟他走…”
“你跟他走…你们去南方…”
“我爸养我这么大,我不能就这样离开,伯贤…对不起。”
张月看着苏言清抽出的手伸手试图抓住“妈…妈你跟他走…”
眼前变得有些模糊,张月无措地顿了一下,随即号啕大哭。
“妈…爸一点也不爱你…你跟他走…”
“跟他走啊…”
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像是用尽全力般哭泣过后,张月慢慢跌在地上,晕了过去。
“月月。”
“月月。”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张月慢慢睁开眼,看着眼前熟悉的布置,和担忧的母亲,顿了很久,伸手抱住了面前的人。
“…妈…”
他的一举一动,字里行间,处处是温柔,句句是爱意。
可她的母亲总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