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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忘/nan妻系列)哑妻 第一章

2021-05-17 20:12 作者:W愛寶X  | 我要投稿

清晨,天空飘著皑皑雪花,片片纷飞落在十分清冷的街景。时至冬令,路上行人显少,男人带著沉稳的步伐不急不除走来,飘落的雪在他身上黑色披风化成一片湿意。

不畏风寒的男人有张冷硬的面孔;英挺的眉,锐利的眼,挺直的鼻,略薄的唇,组合在宛如刀削刻划的刚硬面庞,称得上好看。教人一眼就难忘他冷然不著任何情绪的螫人眼神,彷佛天就算塌了,他的眼皮都不会眨动一下。

当男人无声的跨进食堂门槛,敏锐的耳纳入了几道由四面八方传出细微的抽气声,男人终於露出了一点情绪;微勾起唇,是嘲讽还是得意,没有人知道。人们只知道这名唤做魏婴字无羡的男人绝非善类,经营J院、赌场、钱庄等……,是个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不了解的是,魏爷的厨子是不是手艺不好?大爷天天来光顾,维持了近三个月,风雨无阻,这家食肆现在可出名了。

「魏爷,您今日还是老样子。」

「嗯。」很冷的语气,脱下披风,魏无羡走到一处位置坐下。外头冷,对著食肆大门任寒风侵袭上身,丝毫不为所动。伙计端著热腾腾的早点过来。

「魏爷,您要不要换个座位,这儿冷。」人会生病不敢讲,怕魏爷听了当成诅咒的话。

「闪开!」毫不领情的命令,伙计碍着他的眼。赶忙跨退几步,魏爷不甚高兴,可千万别找他的麻烦。全身散发冷然气势的男人带给众人一股恶寒,此时,所有人都想立刻夺门而出。



寒风刺骨,不论怎样拉紧身上的破袄都暖和不了发颤的身子,不自觉咬著得发紫的唇,引忍饥肠辘辘的五脏庙,饿到满腹溢出酸水也不敢偷舀一碗清粥来吃。唯有等……等客人来喝粥,卖剩下的才轮得到他们母子俩糊口。

「湛儿。」娘轻唤了声,因操劳过度而长茧的手拉着衣袖,另一手端著一碗清粥:

「快趁热喝。」热腾腾的粥落入眼里,心里暖了,也沉痛……蓝湛推回母亲的手,手往外头一指,母子俩瞧见有客人走进无法抵御风寒的棚内。只摆了几张破旧的桌椅,两大汉子尚未坐下,先发声问道:

「蓝大娘,你那口子呢?」中年妇人手一颤,翻落了热粥,彪形大汉一脚踩下,清粥喂了雪地。蓝湛脸色一白,和娘亲一同退了几步。

「你你……死老头又干了什麽?他又去赌了?三天没回来,这回是了你们多少债?」她命苦,以为嫁了个忠厚老实的丈夫,殊不知丈夫恶赌成性,输了大半辈子仍死性不改,赔光了所有的家产。提到她家那口子,她既害怕这些讨债的人上门,也气那口子这麽没出息,拖累他们母子俩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汉子可不甩女人来这套,其中一人冷言冷语的放话:

「别跟我们哭穷,赌债不多,只画押一百两而已。每到月底分次结清。我们先来通知一声。警告你们别想逃走。」

蓝大娘一听那一百两的欠债,当场差点昏厥,颤巍巍的身体若没有蓝湛扶著,怕是已经倒地不起。另一名汉子已经坐下:

「喂,娘们,来两碗粥吧,抵押利息。呵呵……」摆明来吃白食。

汉子贼溜溜的眼神盯着一语不发的人,穿着虽破,脸上有些黑色污渍,没染上污渍的皮肤白嫩得很……

「嘿嘿……」他笑得很不善,脑筋打些歪主意来了。另一名汉子怎会不知伙伴的心思。看来这欠下赌债的老头子仍是有本钱继续玩乐,这娘们身上弄干净之後,若是换件像样的衣裳,送到楼里去,可以抵押老头子欠下的债务。他们倒是不怕老头子赌输银两跑得不见人影,跑了老的,小的还在就好。

「这娘们长得挺俏的,来,大爷momo。」色心一起,不客气的往端来两碗热粥的人脸上掐了一把。蓝湛没闪躲,脸上一痛,很恶心的感觉。

他调戏过不少人家,哪个不是惊叫救命,不然就是摆出一副贞节烈妇的蠢样,惟独这个最特别,没半点反应。汉子瞠眼说道:

「这娘们没闪躲,呵呵……闷不吭声的躲到炉灶去添柴了。」另一名汉子也搭话:「依我看哪,这娘们除了卖粥还卖豆腐,根本不怕客人吃豆腐。」两人相视贼笑。

蓝湛双肩颤了一下,右手握有一根木材,泛白的指节握得都发痛。不敢当场发作瘾忍的怒气他知道导火线一点燃,准会无法收拾的没完没了。

不甘心啊……穷人得跟现实低头!手上的木材丢进炉灶内,他和娘需要靠此谋生取得三餐温饱,看著灶内劈劈啪啪的窜出火光,无人知晓他的内心也跟著起火,锅内闷著粥,视线瞟向融入雪里的食物,心下一揪谁知盘中飧、粒粒皆辛苦。

好饿啊……站起身来走出棚外,冷得发抖,双手交握互相传递温度,对面的食堂生意真好,即使再冷的天气都会有固定的食客来。同样是卖早膳的生意人,食肆招来的是富贵人家,而这简陋的棚子招来了地痞流氓。

蓝湛不知不觉来到马路中央,仰起头来任雪花飘落在身上,好冷……睫毛沾了雪,提袖抹去,脸上污渍随之消失露出了一张清丽绝色的脸庞。两名汉子喝完热粥,再度对蓝大娘丢下警告才离去,殊不知身后跟著一个人。

男人远远的跟著,直到眼前的两人拐进小巷道,总共三人进去,不一会儿巷道里传出了恐怖的哀嚎「啊--」受不了杀猪般的恼人声音,男人抬脚踹昏了两名各自废了一条臂膀的汉子,一瞬巷道内没了声音。冷颜寒憎,男人走出巷道,手上握著一张画押过的借据。他干起黑吃黑的事来了。



「这是蓝老头所欠的一百两,加上一百两的利息,阮爷,请您点点数目。」

坐在魏婴对面的阮老爷一时之间张了嘴却没声响,不知该说什麽……看著魏爷的手下,将白花花的银两和一张借据推来眼前,他还以为魏爷亲自而来所谓何事?原来是为了这件事,那可就惨了。

「我那两个不济事的手下得罪了魏爷是不是?」阮少贵问的好小心翼翼,只听冷然的男人啥也没说,倒是反问他:「怎麽,要我赔偿找大夫医治的费用?」

「啊!万万不是,魏爷千万别这麽说。」阮少贵的脸色一僵,有点难看。他立刻转头对手下叱吒道:「你们这两个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还不下跪给魏爷磕头赔不是。」

「是……。」突的遭来莫名之殃的两名彪形大汉双膝一跪,立刻磕头「叩叩叩」的三声响,仍搞不清楚莫名其妙的废了一条膀子,是为了哪门子的道歉啊?敢问吗?乖乖闭嘴才是上上之策。

哼!敢动他看上的人,真是不要命了!魏婴站了起来,接过手下递来的披风,打算走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离开这天香楼之前,魏婴仅是说了句:

「阮少贵,拿著我的银两准备关门大吉吧。在京城里,我不容许你生存下去。」

阮少贵抖阿抖的手拿起那张借条,左看看、右看看,再翻面仔细瞧瞧--所有的字都没写错,也是蓝老头亲自画押打手印的,这到底是哪儿出了错?

萧孟海过来抽回阮少贵手上的借据,随即跟在魏婴身後,主仆二人如来时般匆匆离开。阮少贵瞪著桌面上堆著白花花的银两,亮闪闪的好刺眼--破天荒的,嗜财如命、吃人不吐骨头的阮少贵对那入眼的东西怕得胆战心惊……霎时,他白眼一翻,「咚」的一声,年近五旬的阮老爷昏倒在两名手下脚边。


天香楼外--

「爷,要我派人去将人接回来吗?」脸上有一条刀疤的男子必恭必敬为主子开马车门。

「是该接回来了。」

真不愧是跟了他十几年的心腹,他所作所为皆逃不过他的心思。魏婴撇了属下一眼表示赞赏。人上了马车,凝视窗外一片铺上白雪的街景,孤立在马路中央的那道倩影盘据在心。

忘不了她总是窝在火炉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又多了几道污渍,她一定万万料想不到藏在污渍下的清丽的脸庞早已刻划在他心中……瑟缩在寒风之中的人显得那么脆弱。

他是该成家了。打小从一介无依无靠的孤儿混到今日的黑市龙头老大,谁能知晓他内心最渴望的是娶个贤妻良母,为他生一堆的小箩卜头,过著膝下儿女成群的平淡生活。

他是高攀不起高官显贵的名门闺秀,没有显赫的身份与背景撑腰,能混出什麽好名堂?人们害怕的是他握在掌心所拥有的黑势力,可不尊敬他们这种人,能敬而远之则尽量不予打交道。呵……这世上到底谁黑?会进赌场、勾栏院、钱庄借钱的人可都是一群表面穿金载银、衣冠楚楚,私底下却干著不为人知的勾当。他净赚黑心钱,赚得是理所当然。名利已在手中握,现在能引起他兴趣的是人生最终阶段的梦想--

等著吧,他会娶她过门……


京城郊外

萧孟海派手下两名,状汉成群,外加礼品成山;能堆上车的堆上车,能扛的用手扛,接著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搞的街头巷尾、楼上楼下的人通通跑出来凑热闹。天……这麽大的排场是为哪?人们的眼睛张得可大了,因为赫赫有名的魏爷要提亲?!

妈啊,是哪家倒楣的……不!是『幸运』的姑娘被看上?沿途的平民百姓都这麽想。接下来,他们暗自庆幸:这方圆百里……不!是全京城里的姑娘家终於得以安心的抛头露面,出门逛大街。不然,这三个多月来的街道多冷清啊,清一色几乎是男人,倒了好几家卖胭脂水粉的商家。因为没女性光顾嘛。现在,可以重新开张了。

呵呵……,人人脸上均挂著一抹宛如春花三月开的笑意--终於有人『受不了他的酷』,所以融化了魏爷的心是吗?总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春天的脚步即将来。魏爷的一群手下出外办事,声势浩大,不须多久就已经找到了蓝老头家的家--如果只用几片木板定在两栋民宅中间,勉勉强强称得上能住人的话,它就是家。

蓝大娘不过才开了门,伸头一探,霎时被眼前的阵仗给弄糊涂了。

「这群人是干啥来得啊?」小胡同里堆满了大红喜字的礼品--她二十几年前嫁给赌鬼,所以很清楚那些礼品代表什麽。

只见为首的一个男人拿著一张借条晃阿晃他名叫--阙不偷。率先扯开嗓门大吼:

「蓝大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是来讨债的!」

蓝大娘闻言,有如风中之烛的瘦弱身体颤阿颤,身后有一片薄薄的木板门撑著,不然她一定会当场昏死过去算了。天老爷!再也忍受不住只会净找麻烦的丈夫:

「死没良心的糟老头、死鬼、天杀的,该下地狱去的……死老头子--」蓝大娘既悲愤又伤心的诅咒了一大串,死男人终於滚出了房间来面对现实。颤巍巍的双膝软跪在妻子面前,已经不在乎有多少人目睹自己这麽没出息的窝囊相。他是该杀千刀,只会害自家妻小受苦受难,把偌大的家业都输个精光……累得糟糠之妻天天抛头露面去卖早点,收了摊又四处去收衣服回来洗,赚得那麽一丁点的碎银都还不够他在赌场畅快的吼一句「十八啦」--落入庄家的口袋,全去了……不仅如此,他前前后后积欠了一屁股的滥债还不清,经常惹来一群讨债家伙,在多年前不仅打断了他的一条腿,目睹一切过程的八岁孩儿也从此……!

蓝老头子回想自己的罪孽,万分惭愧的说:「娘子,原谅我,我再也不敢去赌了,我对天发誓,从今以后绝不涉足赌场那种害死人的地方!」因为没人敢再让他靠近赌场一步。蓝老头子也不知是为了什麽,一双脚才接近赌场一百公尺之迳,就被庄家给求爷爷、告奶奶的求他别再来了。

更怪的是,阮少贵的赌场、娼寮在一夕之间全部关门大吉。老头子想不通,为什麽欠下的一百两赌债借条会在这些人的手上?

「你们是来讨一百两?」

「也可以这么……」说字还没出口,顶上立刻被孪生兄弟给敲了一记!阙不偷立刻回头骂道:「干嘛动手打人?」

「谁叫你乱讲话,我们是来跟人家提亲,跟讨债是两码子事。」阙不抢点醒他。

是吗?阙不偷挺不服气的大声反驳:「夫妻之间不都有句话说『相欠债』!你瞧,蓝大娘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蓝老头子的债,这辈子才会嫁给这种丈夫,至於现在,呵呵……有咱家的魏爷接手,他们一旦成亲……哈哈哈,蓝大娘你可以脱离苦海了」

背部贴在门板上的人没听完接下的话,她一晕倒在丈夫身上。

「呃?」怎会这样?!阙家两兄弟皆怔傻了……片刻过后,两人脸上均露出微笑--蓝大娘高兴得昏了。

女人家嘛就是情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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