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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末的倒计时 节六

2017-10-02 18:03 作者:叁零壹肆  | 我要投稿

前情提要:少年找回死神镰刀,死神面纱即将揭开。

  “有些事,我们只能面对。”

  ……

  “今天的午夜新闻播报完了。获取更多的新闻资讯,您可以扫描屏幕下方的二维码,下载首都电视台官方APP,参与本台的直接互动……”

  严彦按下遥控器上的定格键:“我可能猜到老人的儿子是谁了。”他看到鹭一脸疑惑,就指了指电视上的新人主播,“恐怕就是他。为了见儿子,爷爷才会看午夜新闻。”

  “而且很难请假。”鹭补充到。

  “和我了解的时间也吻合。可是怎么联系呢?”

  鹭指了指那个二维码。的确,如果把信息很详细的写上去,他有可能会看到,可是仅凭这个,太难说服一个人了。

  “对了,既然知道工作,查地址应该不难……我们可以送他一组暗号。”严彦自信一笑,“我先留言讲明他父亲的病情,把各种情况写清楚。”

  “他有可能不相信。”

  “所以在此之前,还要……”

  第二天的天气经典的诠释了“夏天”的意义。太阳一丝不苟地将地面的水分蒸干。严彦的额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紧锁的眉头爬满了焦急。在医院大厅,他等候着一个人。到看到那人匆匆赶来,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启动轮椅,向那个人迎去。

  ……

  咚咚咚!

  严彦敲了敲病房门,老人的声音依旧浑厚。他的灵依旧站在那里不曾移动。打招呼后,老人折好报纸,神情却有些疲惫。

  “爷爷昨晚睡得不太好吗?”

  “唉,是太好了。没看到那女鬼,不甘心!”他笑着说,尽力掩饰自己的困乏。

  “一定是爷爷太威武,把她吓跑了。”严彦说,“小姑娘不在吗?”

  “小丫头啊,刘欣然是不是?”爷爷指着旁边空空的床铺说,“她的手术快来了,送去监护了。”

  严彦愈发犹豫起来。自己这么做究竟能不能让老人释怀?没有女孩的调解,老人太激动该怎么办?说到底他儿子赶来是不是迫于压力而不是真的想见……老人在窗边的灵,却突然向他微笑着点头。大吃一惊的少年完全不知所措。可能是自己带走镰刀被看到,可这个灵居然有意识,这确实匪夷所思,但抛开这个,他点头的话——少年会心一笑,既然“本人”都默许了,还担心什么呢?

  “爷爷,我想请您见一个人。”严彦话音刚落,年轻人就走进来了。身着西服,皮鞋闪亮的他,身材高挑,宽阔的肩膀让人觉得踏实可靠。

  “啊?!啊!”爷爷的两臂猛地摇晃起来,脸上的皱纹都跳动起来,刻满了震惊。爷爷奋力把身子往前靠,张开已经不能完全伸直的胳膊,想要抱抱这个年轻人。一道道眼泪泛着浑浊的黄色,从面部的“沟壑”中流下、汇聚着滚落。

  两人拥抱着,呜咽个不停。夏日少有凉爽的风,多的是令人不悦的燥热和烦闷,以及断断续续的蝉鸣。严彦终于明白所谓老泪纵横,是一个抗争病魔数载、饱经沧桑而被现实刮的支离破碎的愿望,为之坚持以至于用尽全部气力,最后的喜悦。

  “我去请爷爷的主治医师。”严彦离开病房。

  办完事务,严彦躺回床上。今天太累了。如果自己的父母还在世,他们平安的回来那该多好。自己恐怕也会与老人一样,忘记病痛与死亡,张开双臂迎接吧。

  等严彦醒来,看到的则是熟睡的自己和鹭。“现在是灵?”得到鹭的点头,他叹了口气。

  “坏消息。不久前老人死了。”

  “这也太快了。”

  “我准备去送他。”

  “那我也去告个别吧。”

  夜幕下医院的走廊格外空旷,除了几处标志发着绿色的光芒,就只剩银白的月色,似有似无,投下灰蒙蒙的光和灰蒙蒙的影。那间病房里,老人的灵还站在那里。

  “早就被你发现了呢。”严彦发问。

  “是的。很抱歉我的意识分裂了,给你们造成了大麻烦,可那个愿望是在太强烈了。”

  “虽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我基本也能理解。”

  “你准备好了吗?”鹭举起镰刀。

  “有劳了,死神小姐。”

  “在此送汝走上新的人生,”鹭高举镰刀,对准老人的灵斩了下去,“愿汝在天堂寻到幸福。”

  镰刀从老人的灵的腰间斩过,那里马上断裂开了,就像是灵的眼泪般的在星星点点的闪烁的光中消失不见。抢救室里,医生在拼尽全力挽救着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人。回到本体,严彦几乎一瞬间就睡着了。他看到自己的父母无恙,和他们一起吃饭,逛街,买了一本有趣的书,趴在他床边的母亲流着眼泪,而他微笑着看着母亲,两人的手,握得紧紧的。

  当清晨的阳光映入眼帘,严彦听到了敲门声。

  那个年轻人来了。虽然神情疲惫,眼睛还有些红肿,但还是匆匆赶来道谢。两人就随意攀谈了几句。

  “不过,没想到您真的会相信我的留言啊。”

  “光是留言,我可能还不会信。但是看到留言前的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严彦微笑着问,“关于什么?”

  “有个一袭黑袍的少女,说了和你的留言一模一样的话。”

  “真是神奇。”

  “是啊,着可能就是神明的天启吧。”

  “也许呢。”严彦把双手搭在后脑勺淡淡说。

  “女孩也眼熟。”年轻人随口一说,严彦却被吓了一跳,赶紧问起经过,年轻人想了想,回答道:“啊,也没什么,是几年前一个大案的受害者。那件事给我印象很深……”

  “你说受害者!?”

  “啊?”年轻人诧异起来,“我还没说是什么事……”

  “不不,我的意思是,是……”严彦这才意识到不对,赶快打圆场道,“很好奇,什么事件能让您把受害人记住这么久。是这个意思。”

  “哦。”他点头表示理解,“那个事件很惨啊。你若是想知道,我说说也无妨,不过还请保密。”

  “我知道了。”严彦咽下一口口水,干燥的空气有些呛人。

  “这是我当时写的回忆录

  ——那是一起入室盗窃案,尽管警方一开始也没有发现。当他们宣称女孩是凶手时,根本没有人相信,不少记者和我一样开始深入调查,可当时只有刑警队队长愿意与我们接触。

  他认为,孩子的身高无法抵达伤口,若是躺下角度又不合理,更何况警方在学校带走孩子告诉她父母已死时,她嚎啕大哭,归根结底她在那种情况下,为什么还会去上学都是问题。可没几天,我就很难再见到那位队长同志了,与此同时我被要求去采访其他事件,交流情报的记者们也被纷纷调离。不出数日,事件就如同你们当时看到的报道那般画上句号。

  我不服啊!决心一查到底,很快我便被辞退。当我漫无目的的寻找时,队长打来电话,以极快的语速——用的还是外地固定电话——告诉我马上去某公园,西大门开始数第21张椅子下面,有我想找的东西。看了那封信,我目瞪口呆。

  队长期初怀疑指纹和鞋印的检查报告有误,要求重检却被拒绝。而后他发现自己被监视,拜托好兄弟秘密检查现场,终于发现屋内存在着陌生人的证据——床沿下有一只没被销毁的脚印,但不属于户主。以此为线索,他终于锁定犯罪嫌疑人,可惜拿着证据到总局申请逮捕令的他,第二天却接到自己贪污受贿的调查报告。队长的好兄弟们因为“无能”,没有抓住“贪污”的队长,那些线索,也留在队长的好兄弟手里。

  我拿到证据,上高速去省会找队长说的一位领导,可高速路在临近收费站的地方,一群骑摩托的开始砸我的车窗玻璃,那会儿我也是拼了,直接带着证据翻出了护栏。虽然保住了性命,那些证据还是所剩无几。本以为我口述给那位领导的话,会被当做儿戏,但他很认真的记下了细节,随后开始了调查。

  真相浮出水面,就是一个贼行窃杀人,威胁小姑娘让她乖乖睡觉,明天乖乖上学,否则父母就会死掉。谁知那个贼刚好遇见一个正在收贿的高官,于是那大老虎答应只要小贼管住嘴,就把小贼的事情压住。

  当我千辛万苦回到少管所想去看望女孩时,她却在那个层层保护,众目睽睽的地方自杀了。那里有个还算有点良心的人,悄悄在我的包里塞下一张纸条——一份要求他们折磨女孩,使其精神崩溃的残忍命令。

  到最后,队长恢复名誉,老虎落网,我也因为这件事被破格录入首都电视台工作。

  ——大致经过就是这样了。

  严彦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觉得自己听完,双耳有些打鸣。只因为鹭觉得自己杀死了父母,就要受到惩罚吗?那么神灵又算什么?他们究竟在干嘛?这样公平吗?严彦在脑海怒吼。鹭,究竟还是可怜的孩子,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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