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魏无羡 冷漠乾元湛可爱坤泽羡)7 就要赖上你
阿羡在第三天向魏震须问了童笑生的那三道指令的地点,坐在书房中将那三个地点写了下来。分别是:
万林县-------管鸣峰石碑。
又梅县-------渗吾居。
寒松里-------纪莫徒桥。
实在让人捉不到头绪呀!完全看不出有何关联,莫怪大部分的人相信只有解开第一个指令才能知晓下一步骤。抓起纸,立即冲往蓝湛的别院跑去,希望他磨药已告一个段落。
不错,蓝湛已将采回的草药研制完毕,才走出房门,立即在门廊上遇见慕容惠惠。她手抱一大束白菊,装扮得娴雅美丽,那双盈盈秋波正静静凝视他,诉着她无言的情意;犹如哀怨的百花仙子,绽放着娇颜却得不到观花者的欣赏。
她希望她仍是有些机会的,毕竟一切尚未成定局,而她也相信,在他冷凝无情的面孔下,有着一颗值得她不顾一切争取的君子之心。
轻轻地启着朱唇,她低语:“我希望你气消了,为了十几天前我妹妹的放肆,今日特来向你道歉。”
“不必。”蓝湛半靠着廊柱,由于她居中的立于台阶上,而且阻碍了他出去的路。因而他也不便斥开她或请她退开,只得等她说完要说的话。
“谢谢你的谅解。这花……让我插在你的房中好吗?它令我想到你,清高、淡泊。”她技巧地将花捧在他身前,让他拒绝不得,也默默地告知了她的情意,双颊涌着羞怯的红晕。
蓝湛没有接过,淡淡道:“请自重,这是不合宜的。”
“只是一束代表友谊与谅解的花而已。”她微笑,说着他不能拒绝的理由。
这个画面,就是阿羡走进拱门看到的景象。
压下怒火,他轻快地跑了过去,一把接住了那束花,并且“顺便”在经过慕容惠惠时将她撞歪在一边,如果可能,阿羡更希望将她撞飞到围墙上去粘着。
阿羡以甜甜的声音笑看她:“哎呀!好美丽的白菊,都是盛开繁放的呢!只可惜太过盛开了,凋零得也快,少了一点娇羞含苞的韵味,大胆得让人不敢领教呢!”
她话中简直长满了刺,扎得慕容惠惠脸色乍青忽红,只得保持教养道:“盛开的花看起来才赏心悦目,不是吗?”
阿羡故作不经意地挽住蓝湛的手臂:“可是,慕容姊姊,太盛开的花朵让赏花者一看便得以窥知所有内涵,少了分神秘与清纯,更少了期待。你知道,含苞待放的小花儿会让人珍惜疼爱得多,因为它令人期待。”又扫了蓝湛一眼,缓缓道:“我想,爱花客会珍惜得多,不是吗?”
这个刁钻精明的小人,真令他好气又好笑。
见败阵了一回的慕容惠惠居然还不赶紧奔回她的房间去面对她的失败,反而当个路障似的杵在那儿不走,真是令阿羡感到讶异又生气。
“慕容小姐,不知你们还要在这儿待多久呢?”阿羡礼貌又天真地问着,一方面按讽她的不识相,一方面也有赶人的意味。
“可能还要好一阵子呢!魏大叔盛情难却,我们兄妹不好意思推托。”慕容惠惠银牙暗咬地回应,那实在不符合她圆滑待人、皆不得罪人的本性。
不过,魏无羡本来就有着能将圣人也逼疯的本事。他笑着,以一种计谋得逞的眼光:“哦,那真是遗憾哪,原本我们打算邀姐姐一同南下到应天府游玩呢!看来是不行了!那么我们就在此先向你告别了,一路上少了你可真是冷清许多。”话完看向蓝湛:“蓝湛哥哥,我的伤口有些痒呢!到我那边替我看看吧。这边有外人在,我不好意思。”
拉着蓝湛就要走了,中途将那束白菊随手丢在花园中,笑得好不开心。没有人能送花给他老公!
“你真的伤口痒吗?”直到进入房间,蓝湛才开口。
“那只是我挽你远离魔掌的借口”
“我们先谈你的行为?”蓝湛将他按坐在躺椅上,自己则拉了张椅子坐在他面前。
阿羡将面孔摆出非常天真无辜的模样:“什么?我很好呀。”
“是吗?”他双手横胸,只是吐出这两个字。
阿羡会是他的妻,他要守护一生的人。以往,他无意管束阿羡行为只因他们之间未有承诺,他没有资格去干涉,但如今已不同了,不能再放纵他的我行我素;他善良,顽皮,爱捉弄人,以及尚有其它小缺点,其实都无伤大雅的。但自认为遭受威胁时,既固执又尖刻,那就不可取了。
阿羡在他眼光下有些心虚。立即想到他或许在替慕容惠惠打抱不平,心头就火大起来:“舍不得她对不对?我认为她才是该反省的人,乱抢别人的丈夫,她不知羞。”
“我们不要管别人。她的行为我不予置评,我也不关心,你休想顾左右而言它,转移我的注意。”
哎呀呀,被识破了,还以为可以趁此一哭二闹三上吊呢!不过他真的不明白蓝湛怎么会突然管起他来了?
“蓝湛哥哥……她想抢你耶,你叫我不战斗,那没有道理呀!如果有一个乾元成天缠着我,你能忍受吗?将心比心。难道我该眼睁睁看你被拐吗?还是你有心三妻四妾?我告诉你哦,有了我这个天下第二大美人,就够你偷笑了,你别想再找其他坤泽。”
“同样的‘麻烦’,我不会找第二次。但是,羡羡我不要你在每次自以为有敌人接近时,就到处露出你的尖牙利爪,那样很丑的。”
“你不要我那样,那你就得很明白地拒绝她呀!”
“她不是我什么人,我不会费心理她,那她总会知难而退的。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去恶作剧,乖乖地等我娶你入门,好吗?”
“我是不是替自己找了个爹爹丈夫?”
“你还有后悔的机会。”他摊着双手,一副“请便”的大方样。
阿羡霍地扑入他怀中,不停叫着:“你休想,你休想,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想撇下我,门儿都没有。我会为了爱你而改掉一些你不喜欢的,但是我绝不保证下次再有狐狸精出现时,有保持风度与大方的心情……”
长吻中,阿羡开心地认知到蓝湛打破了自己的承诺。
“哦!老天爷!”阿羡理所当然地爬到蓝湛膝上坐着。“蓝湛,我喜欢你这样对我,而我们是未婚夫妻,为什么你总是与我保持距离呢?还是你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们可以去请教----------”
“羡羡,不许去问任何人这种事,明白吗?”
阿羡乖乖地点头,看来是有点习惯被他管了。
蓝湛眼光不经意地撇到八仙桌上那张纸,看到上头圈着的字,微微震动了下,蹙起了眉头-----也许,该找个机会告诉阿羡了。蓝湛陷入沉思……
※※※
其实蓝湛早已打算要走了,万林县附近的事早已办妥,又确定那三道指令纯属玩笑后,已没有再待下来的理由。他唯一的顾忌是阿羡伤口复原情形,不过,看他活蹦乱跳的看来他似乎是多虑了。
原本一路上该是他们两个人才对,但很不幸的,突然蹦出一个超级大灯泡。就是那个魏震须!
他以很堂皇的理由向父亲请示,经批准后决定跟他们一块南下;他要保护小堂弟的名声直到他嫁人为止。然而他才没那么好心,他只不过为了躲过慕容家“关怀”的眼光罢了!否则十天半个月与慕容大千金共处一处宅院下来,等回到京城恐怕非去下聘不可了,这对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而言实在不怎么人道的,尤其他对那两位小姐完全没有意思,而娶妻一事更是陌生得很,他不溜就完了!
所以阿羡在心不甘、情不愿之下,还是接受他的鸡婆,毕竟自己对慕容一家子都没好感;而且有堂哥跟着,以后面对爹爹时,也比较好交代。
一行人三匹马,便在清晨阳光中告别了万林县,往南下而去了。
原以为南下行程是平静无波又愉快的,至少阿羡是天真地那样想。他以为“江湖”是指万林县那个地方,而且全江湖人似乎也都挤到那儿大做发财梦了。在蓝湛告知那三道指令绝大部分可能是一场玩笑后,就对童笑生这死人彻底感冒,不想与那票人争宝了,他宁愿去找名医……也许,他未来的老公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哪天找机会与蓝湛好好地谈一下这事情。
在第七天,他们抵达凤阳府时,就有件大事发生了;而这件事也让阿羡见识到原来还有那么多“江湖人”存在世上。
在他们进城的前两天,从凤阳城传出了一道大消息,在一天之内以燎原之姿传遍全江湖,不过,他们三人则是进城之后才听说的。
童笑生的徒弟出现了!
一代神医、武功之神、怪叟、老顽童……以及所有曾经加诸在他身上的绰号,简直可以称为神一般传奇的人,居然有徒弟!
在一大票江湖人对他存疑时,他就以露出一手童笑生赖以成名的“无幻掌”,虽达不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但威力仍是不容小觑的。而且,他治疗了数名身罹绝症的病人,更让人信服七分,当他是童老前辈退隐所收的唯一弟子了。
他自称重诚,是童笑生所有遗产的继承人。
“他真的有徒弟!”
阿羡在客栈听到这消息时,双眼立刻闪着希望。
“那咱们得找机会去拜访他才是。”魏震须也相当兴奋。
阿羡看着这一整间客栈全以那位“徒弟”为话题,讨论得口沫横飞,一时之间,在冷静了许久后,道:“不,我认为得先明白这个人的动机为何才是,不急去拜访他,反正,想必那位重诚公子的家门几乎快被人踩垮了,何必赶这时去凑热闹呢?”
“也对,我们等会到别院休息后,我会派商行的人去打探得更明白些。”
“你的看法呢?”阿羡总觉得蓝湛神色不太对劲。
他只是道:“咱们回去再说。”
蓝湛正在不开心,阿羡看得出来。在一头雾水之后,乍然想起曾告诉他要对童笑生献身求医的事,他以为蓝湛是气这个,气他也许会对童笑生的徒弟提出这种交换条件;阿羡得找个机会告诉蓝湛,在有了他之后,任何人也别想碰自己一根寒毛,即使是那位童笑生的门徒。
※※※
夜晚星月初上,阿羡蹑手蹑脚地溜去蓝湛的房间,想好好地安抚他,并且与他亲近一番。不料,却扑了个空,他的房间内根本没有人,他的包袱甚至还是绑着的,可见晚膳过后他就出去了!
居然没有告诉他,真是可恶!阿羡决定要等到蓝湛回来,给他一个解释;不管等到多晚也不在乎。
气呼呼地坐在床边,决定找点事做,于是索性替蓝湛将包袱整理一下,把衣服全拿出来放在衣柜中,免得皱得不成样。
将衣服挂好后,包袱内剩下的只有一些银两与零碎的东西了,其中一只牛皮袋子最惹阿羡注目,里头好似有一些东西呢!塞得鼓鼓的,开口处还以红线系着。好奇地拿在手上,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来看。好像有点不道德呢!
“可是,我是他的未来妻子呀!如果今天换成是他来看我的包袱,我也不会生气的,夫妻之间没有什么秘密的,嗯!我看一下就好,也许不是什么看不得的东西,蓝湛不会怪我的。”一再地替自己找偷看的理由。叨叨地念完后,双手合十了一会,才小心地拉开绳结。
里头是一张羊皮地图,以及二十个小囊袋。阿羡移来灯座,将地图转了几个方向才确定该是怎么看。老实说,地图画得差透了,比鬼画符还厉害,再加上没有写出地名作为指标,简直存心让人看得眼睛抽筋;幸好那个绘图者还记得大明朝江山有着长江与黄河这两条水脉,可是其它的,就得自求多福了。一张没有画出府界、县界,连最大的行省布政司都懒得描一下分界,上头的山山水水根本是根据“需要”才画上去的。所谓的“需要”则是指图面上二十个红点的地方。比如说红点的地方若是落在福建的武夷山。那么他就只画出武夷山,彷佛福建除了武夷山外,其它山都不是山,可见绘图者之可恶以及懒得无药可救。
不是阿羡多疑,他甚至觉得二十个红点分布若连接起来活似个“呆”字,如果再把大明地域图转一个方向来看,那个“呆”字再配合黄河长江两条水域来看,则又像一颗扮着鬼脸的骷髅头了。
越看越觉得这地图有整人的嫌疑,收起来丢回牛皮袋中,着手抓着一个布囊将里头的纸条抽了出来,因为外头写着“壹”,阿羡决定按照顺序来看,上头是这样写的:
蓝湛:
恭喜你找到第一站,在老桧树往下挖一尺深,即可看到为师留下的讯息。接着往第二站 去吧!树下的讯息会告诉你如何找到第二站。
你师父我留
接下来的每一封信,都是类似这封指引下一步的留言。看来蓝湛的师父出了什么难题给他去破解。
不过,蓝湛的师父是何方神圣呢?他好像从来没提过。
将信件、地图再小心收回袋中,整个包袱放入衣柜里。脱下了靴子,整个人移到床上,半靠着床边,坐来坐去都觉得闷热的天气使他背部伤口有些湿痒。
今夜好像忘了抹药,爬下床从蓝湛药箱中摸出熟悉的药瓶。基本上,阿羡是把这瓶清香宜人的药水当成香水在抹啦!否则哪有人那么勤快天天抹在身上?没有人会喜欢抹药的。
因为抹药得脱掉里衣,上床后便放下床帐,然后将里衣解下,倒了数滴浓烈的药水在手心,缓缓抹在背后。自从他的背不会痛之后,蓝湛便要求他自己上药,都是因为“君子”那一套道德说辞。要是哪天有机会瞄到蓝湛的果体,一定把握机会看个过瘾,并且以丹青画下来,有空时还可以欣赏、回想一番。可惜,两个多月下来,一点机会也没有,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蓝湛什么时刻沐浴。
抹药的手滑到身前,阿羡是拿来抹全身的。因为他发现每次沐浴完后,抹这种药在肌肤上除了会散发清香外,也会使肌肤更加晶莹柔腻。这么好用的东西,哪有放过的道理?改天要吩咐蓝湛多做几“盆”回山上当见丈母娘的见面礼,娘、婶婶,奶娘或女婢们会开心死的。
真是个绝佳的主意!正当阿羡自个冥想得开心时,床帐猛然“唰”一声被挥开。
蓝湛从不预期自己会看到这么一副景象。在他心中,阿羡是他可爱的未婚妻,美丽且顽皮的,他要娶来当妻子的人。他一直告诉自己,除非阿羡已被他娶过门,否则他都没有资格亵渎他的纯真。爱他,就要珍惜他。
原本,他以为房间内的气息是某个夜行刺客躲在其中,在回来时,他就发现了,决定要以速战速决的方式打发掉;今夜他需要完全的冷静去思考许多事。但,不是!没有任何刺客在此!他能在“君子”的行为下活过今晚吗?老天爷!
阿羡并不知道蓝湛中在想些什么,在片刻呆怔过后,扑了过去大叫:“我等你好久!”
如来佛没有保佑他!他的冷静化为碎片,他的“君子”远离他而去,“邪恶”接管了一切……不
蓝湛双臂锁紧了阿羡,这次,阿羡连临时撤退的机会也没有。
哦,……他们要成为夫妻了是吗?
“羡羡……你还有机会回房……”即使已在这种情况下蓝湛仍这么说,他不要阿羡后悔……
“不要!”阿羡勾紧他颈项,用力往床中倒去。
他们结成了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