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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山为王】【羡忘】【虐向 皇帝羡VS王爷叽】七步诗 二十八

2021-06-18 07:12 作者:我是天蝎座呀  | 我要投稿

第二十八章


    太医院中,李暮看着眼前煮沸的药罐子,袅袅的热气带着苦味的药香。“三日了,可查出辰王记忆缺失是何缘故?”


    谨慎的院使拘礼道:“陛下,臣等无能,反复查阅医典无果。所幸在一位游医手札中寻得端倪。”


    李暮打开药罐盖子,拿起炉旁的药匙,搅动着其中的汤药。“细细道来。”


    院使见陛下神色如常并未降罪,于是,宽心地娓娓道来。“此病名曰失魂症,主要是人遭受重大打击,悲痛至极,到了无法承受之时,便会把那些痛苦的前尘往事一应俱忘。”


    握着药匙的手骤然停在半空,被搅动旋转的汤药,失了力渐渐停了下来。“除了忘记些许片段,可会有其他损伤?”李暮追问道。


    院使心中也颇觉无奈,拘礼的头更低了一些。“此乃心病,无药可医。进些安神汤药,便与常人无异。只是殿下的身子...”院使顿了顿,抬眼瞄了一眼李暮。“切不可再受刺激。”


    深深的呼吸着这药味的空气,李暮垂手将药匙放回了原位。“你只管做好分内事。辰王的药朕不准任何人经手。”说完,将药罐盖子重新严密的盖好。


    明媚的阳光,在经历了一场大雪后,毫不吝啬的将盎然的春意洒向了大地。李曦自马场回到宫中,见御花园中的溪水已悄然融化,一时贪眼,沿着青灰色的石子路,步入了花园深处。


    楼燕的高歌掠过树梢,在春风的携带下,将一缕竹香送入了鼻腔。李曦独行其间,白色的衣裳绕着葱郁的翠竹,将这一副安然美景,融进了不远处那抹飘然的红。


    忽然,李曦听得脚边一丝低鸣。低头看去,竟是一只衔春的灰燕。矮身将它托在掌心,撩开羽毛才发现,那细小的燕脚被锋利的竹枝割伤了。


“这些小东西啊,真是会找地方掉。”李曦循声抬头,才发现李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


    李暮见他托着小燕子的模样,一如当初芷园初见时般纯真,抬手摸摸小燕子的头,佯装抱怨地说道:“知道我的宝贝弟弟是世上最好的,都来抢。”


“哥哥。”李曦轻声唤他,单纯的眼光落在他的脸上。“你若不喜欢,只待它伤好...我便放了它。”


    呼吸进胸口的药香,在这一刻化作了蜜糖,勾起了李暮甜味的嘴角。他看着李曦,柔声道:“傻小孩,我逗你呢。以后,曦儿喜欢的,就是哥哥喜欢的。”


    颤巍巍的眉眼,在李暮的话音中,如被触碰枝叶的含羞草,将目光敛在了眼底。


    风,适时的吹来,夹着一丝凉意。李暮见他衣衫单薄,恐又再受风寒,又摸了摸小燕的小脑袋,便轻声道:“走吧,有好东西给你。”


“嗯。”李曦应道,跟上了李暮先行的脚步。


    回到含光殿,宫人将美酒放在桌上,掩门出来的时候,衣摆上染了殿内的一缕梅花香。


    李曦束着袖口,玉指提起酒壶,陈酿在倾覆的壶嘴间,满满地倒入了酒杯之中。醉人的酒香四散开来,映着桌上的红烛,递到了李暮的手边。


    略显粗糙的指腹擦过细腻的手背,轻触的皮肤留下一阵酥痒。交叠的手指,摇晃了指尖的酒杯,那点点波光,照着相对的两个人。一个有心向前,一个无意后退。


“一样的酒,含光殿的就特别好喝。”李暮接过杯子,饮尽杯中的半杯美酒,说道。


“臣弟听闻,哥哥要秦大人以人头做保,七日内完成嫁接之法,才得这株红梅。”李曦边说边又为李暮倒了一杯酒。


“哦~哪个嘴长的告诉你的。”李暮嘟囔着。


“臣弟明日便去宗祠请罪。”李曦语气坚定而和缓地说道。


    原是香醇的佳酿,却一下子辣了李暮的舌头。“曦儿,我逗那老头的,又不当真。”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看那酒水倒影着桌旁的些许红梅。


“倾台闻裂帛,烽火戏诸侯。”李暮转着酒杯,抬眼看着李曦睫毛下的丝丝灰影。“人常道昏君无道,红颜祸水。又怎知那并非情之所至。”


“哥哥可是自比那夏桀,周幽。”李曦垂了下眼睛,回看李暮投来的目光。“江山百姓事,怎可玩笑。”


“好嘛,是哥哥一时昏了头说了混账话,大错特错。”李暮认真的道着歉,赖皮地一边倾身将暖手炉塞到李曦手里,一边说道:“好曦儿别生气。”


“且不论其他,单凭这大魏是曦儿打下的。”李暮在手炉上轻点两下。“便已重过哥哥身家性命。”李暮正色道。“怎可能等闲视之。”


    白皙的双手透过炉身,感到了一阵暖意。李曦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了头。“我...是不是很扫兴?”


    重新坐直正自倒酒的李暮,闻言疑惑地抬起头。“怎么突然这样说。”


    炭盆中,发出一下清脆的“噼啪”声。“稀缺的银骨炭,特制的暖手炉。红梅移栽室内,皆因臣弟畏寒。哥哥用心,我知。”


    弯弯的上弦月挂在天际,将月光削在了室内的红梅花瓣上。


    炭火烧的很旺,暖洋洋的香却让李暮没有丝毫睡意。他探身拉了拉床头的垂帷,在缝隙处顿手了许久。确认没有一丝漏风后,低头看看榻上沉睡的李曦。


    那均匀的呼吸,让他稍觉安心。抬手轻轻戳了戳梦中人的细嫩脸颊,心中笑道:怕什么,谁说小古板就不可爱了?


    早已领到旨意的打更人,远远的将更鼓敲的小声。让含光殿的夜,放慢了脚步。


    李暮就着桌上的灯盏,拿起沉重的镇纸,将一张洁白的宣纸铺在了书桌上。


    初春的清晨来得迟,寅时虽已过,天却未清明。李曦提靴起身,才发现,殿中的氍毹上,落着些许红梅花瓣。而留在枝叶上的梅花,被这一夜旺烈的炭火,热得黑了花边。


    李暮散了早朝,批阅了几道紧急的奏折后,便直奔太医院,赶着时辰将李曦的汤药送到了含光殿。


    廊下的灰雀,缩着脑袋看院中的两人。李暮亲制的竹蜻蜓,在李曦宁和的目光里,飞向了半空。那湛蓝的天,铺在他的眼里,如御花园中融化的溪流,柔情沥沥。


    用过晚膳,宫人准时将药浴的浴桶盛满。李曦褪去衣衫,让这温热的药水,沁满全身。


    李暮守在屏风旁,一边看着燃烧的炭盆,一边听着细微的水声。半透明的屏风,是个不解风情又最懂风情的家伙。它隔断着偷偷的眼线,掩饰着悄悄的目光。


    半晌,水花两分,李曦自浴桶中起身。李暮将手中浴衣在背后披在他身上,取过架子上的衣带,双手穿过肋下,系在了腰上。


“哥哥...”李曦轻声唤道,飘忽的眼神,不知该看向哪里。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李暮看着他被水汽浸红的脸,问道。


“每日戌时药浴,辰时亥时汤药,臣弟记下了。”李曦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闷。“哥哥大任于身,不必日日亲临。”


    风筝般悸动的心,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似被扯断了线。一时间只有垂下的眼,和被月光削落的红梅。


    李曦见他不说话,抬头望向他。低垂的额发间,有着深切的失落。“哥哥...”李曦的声音急切。“国事繁重,我不想你太辛苦。”


    李暮抿了抿唇线,抬起了酸涩的眼睛。李曦看到他眼中的红,心里似那只灰燕般,被割出了血。


    一时间,李曦不知要再说什么,想了想,拿出自己最喜欢的糯米糕,放在桌上。


    糯米糕不多,只有两块。还是他一直舍不得吃,藏在怀里的。拿起其中一块,一分为二,将那半看起来稍大些的递到了李暮面前。“只给你一半,不能再多了。”


    李暮看着他手足无措,像个小孩子般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轻轻一笑。


“谢谢。”


    又香又糯的糕点,入口即化,好像将整个房间都染了甜。炭盆笼着残余的花香,将滚烫的掌心下滑在李曦的手背上。


    “洁白”的含羞草,再一次敛了叶片,只是神色间,显出了一丝疲惫。


    李暮见天色不早了,握着他的手,柔声说道:“今日不早了,曦儿早些睡,明天晚上哥哥带你去玩儿。”


    李曦奇怪。“为何是晚上?”


    李暮看着他,笑而不语。然而直到他们站在喧嚷的街市上的时候,李曦才知道,原来是百姓自发的花灯节。


    各色各样的灯笼,将整个长安城照的五光十色。李暮身着朴素常服,守在李曦身边,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提醒着他看周围那些新奇的灯盏。


    一丝甜香恰在此刻随风而来,李曦着眼看去,是画糖人的老者,刚刚熬好了蜜糖,正在案板上勾画着图案。


    李曦停下脚步,看着老者倾着手里的勺子,只寥寥几笔,便画出了一个惟妙惟肖的小人儿。


    李暮见他看的入神,过去拉起他的手,说道:“好啦,快些走,前面好热闹。”


    李曦被他拉得跑起来,直到上了一座石桥才停下脚步。人群在这里聚集的更加密集,都抬眼看着天上飘来的一盏最大的月亮灯。


    李曦在百姓们的七嘴八舌间,也抬头望去。只见黑沉沉的夜色下,一盏硕大的月亮灯慢慢飘来,在视线所及之处,交汇了那黯然的弯月。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摘取自宋代 李之仪《卜算子.我住长江头》)李曦看着灯上的行书,心中好似被盈满的月。


    李暮趁着李曦看灯的间隙,回到刚刚的糖人摊位,将才画好的小人儿买了下来。


    月亮灯还挂在夜空,人群却看罢了新奇,四散离开。只有李曦依旧站在桥头,舍不得收回眼光。


“曦儿。”李暮站在他身后唤道。


    李曦转身间,闻到一阵甜香。李暮将手中的糖人举在他眼前。“先说好,我不在不许偷偷吃。”


    李曦捏过糖人的竹签,咬了咬嘴唇。“不会偷吃的。”


“不是管着你。”李暮歪着身子靠在桥头的木栏上,声音宁和地说道:“这东西风吹日晒的。我曦儿的肚子可是金贵的很。”


    说完,他转念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个姑且尝尝,要是喜欢,咱们把那老头抓回宫,想吃就吃。”


“又开始胡说。”李曦见他一脸正色,赶忙说道。


    李暮撇撇嘴,低头用指甲扣着木栏上的木屑。“好嘛哥哥错了,我也是觉得曦儿喜欢嘛...”


    李曦捻动指尖的竹签,糖人似舞者般轻轻转了一个圈。“那好生请回去教会御厨,多给些银两。”


    扣着木栏的指甲,停下来。李暮抬眼看着他,狭长的眼中,有着不加掩饰的笑意。


“还有,你不许笑。”这次换成李曦一脸正色地补充道。


“好好好,不笑不笑。”李暮收起心里的蜜意,站直身体,双手往身后一叠。那朴素常服,竟如龙袍在身一般。


“我可是当今天子,最擅长的就是绷着脸吓唬人。”


    李曦见他风动衣摆,将指尖的竹签攥在掌心。“回家。”


    说完,他一边举步先行,一边压着步伐等着身后还在碎碎念的李暮。


“好曦儿,我再不胡说了。”李暮追着他。“等等我啊......”


    月亮灯慢慢飘远,露出的弯月将光亮,照在了谭逸今日午后拿到的书信上。


    注* 李暮最善行书字体,详可见第五章(下)


视频指路:@树上有只甜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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