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酱南大行——鹰酱的茶话会

  2023年3月25日下午两点，知名职业棋手战鹰二段来到了鼓楼校区的活动教室，接受了南大围棋社组织的一系列采访。采访共分为详细采访、快问快答与自由提问三个环节，前两个环节的问题由围棋社成员们的提议综合筛选而来，涵盖了围棋、直播、生活等各个方面。战鹰老师对问题进行了十分认真的回答，许多幽默风趣的解释也成功带动了现场的气氛。以下是采访的具体内容：

一、专访

第一部分的内容为较正经的采访，问题均为经过挑选后比较有深度的一些，战鹰老师也就每个问题展开探讨，进行了1-5分钟的回答。

Q：首先请您谈谈今天上午在校园内游览的感想吧。
A：来到这么优秀的大学，刚才在同学的带领下参观了一下，我觉得在这里上学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刚才看到图书馆、大道、还有种的树都非常好看，上课、下课时走在校园里应该是件非常享受的事情。我还反客为主采访了他们，你们在这里上学，你们是什么感觉？我是很向往这里的。

Q：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想到可以通过直播这种方式来宣传围棋的？
A：我是在2020年的5月20日第一次直播，在5月初的时候有这个想法，当时也是因为受到城市围棋联赛这项赛事的邀请。在之前我有看一些别的棋手的直播，当时想想我能不能尝试一下，当时正好有比赛方的邀请，也正好去做了。那时候觉得这一块没有人碰，所以我就想去做做看，后面也就不知不觉坚持下来了吧。虽然中间有很多次晚上要直播、白天要训练，觉得很累、身体很不舒服、很不想播，但是后看，我很庆幸我每一场都坚持下来了。
Q：您现在十分受大家欢迎，连聂老也说战鹰老师现在很火，那么让更多人认识并了解围棋之后，您有什么样的感受？
A：不，聂老说的是搞得好像名气很大一样…【全场笑】我觉得我最大感受，就是我在直播时也说过，之前我在北京租房子的时候，跟别人介绍，问你什么职业的，我说我是下围棋的。等到转头在说的时候，“哎，小姑娘，你那个象棋下的怎么样啊？”当时我的感觉就是我投入二十多年在这个事情上，但别人根本分不清你做的是什么。当时你会觉得挺受伤的，你用了这么多时间去热爱的东西，别人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会觉得挺难受的。包括之前在下围棋，会有旁观的问，“这早都连成五个了怎么搁着下呢？”你每次遇到这种会觉得很难受。但目前来看我觉得很高兴的是，我通过直播，现在很少有人会问出这样的话了。比如说我，他们就不会说“她是下五子棋的”“她是下象棋的”，大家都能准确地说出“她是下围棋的”。我觉得这点就让我觉得很高兴、很欣慰。
Q：接下来您对未来的直播有什么打算，对继续普及、宣传围棋有什么计划呢？
A：其实围棋这一块有很多人给我反馈，觉得我的这个课程不是特别系统。其实我也在反思我自己，其实，说实话，真不是在凡尔赛，我关于启蒙的内容已经20多年不看了，所以不知道该怎么系统地讲。不过我会尽我的力去学，怎样去系统地讲，后期我也会去考虑说，这个事情还没定，但我在思考，要不要去出一套系统的课程，让一些很想学的像我们大学生啊、成年人啊，他们日常可能被工作填满，压力比较大，可能希望脑子放松、有个人的时间的时候，会觉得围棋是一个比较好的，能够让瞬间你静下心来、跟自己对话的那种感觉，然后你会觉得很安静。围棋不光适合在工作的人群里面，也适合我们大学生，所以我也会在考虑我有没有能力出一套系统的课程，让大家通过几十节课、十几节课，我能知道围棋是什么，也能上手去下了。到后期看高手比赛时，也能深入的参与进来，感受到快乐。而不是我每次直播的时候，可能很多人看不懂，但他们会给我留言说我主打的是一个陪伴，我也很温暖…【全场笑】但我肯定还是希望说，大家知道我在这讲了一个小时，我在讲什么，就是我希望能和大家沟通起来。而不是我就开个电脑，该吃吃该喝喝，我就是陪伴你，这个我也觉得很温暖，但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一起感受围棋的快乐。

Q：我们了解到战鹰老师曾经在韩国冲岩围棋道场深造，请问中韩两国的道场下棋氛围有什么区别？有没有比较印象深刻，能明显感觉到两国围棋界差异之处？
A：我觉得韩国那边更多的时间给到个人，个人去安排你上午、下午做什么。在韩国时我感觉早上起来后，你自己去安排你的时间，可能没有棋下，可能两三天会给我们安排一到两盘对局。但是我从小在北京，从07年开始去冲段，决定我要去走职业了之后，那基本就是被道场安排的时间填满。它会把日程安排的从早上八点半到晚上八点半，全部都给你有日程安排，比如说下两盘棋啊、老师复盘啊，然后你晚上回到家后你要把今天学到的东西再去消化，基本上睡觉的时候就是十点半到十一点。那时还是小的时候，还在长身体，所以我为什么这么矮大家也知道了吧？【全场笑】就是每一天都很充实。去到韩国就是觉得，没有被安排的很满，我觉得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中国道场）安排的很满，但是在韩国那边，也给了我许多刷手机的时间，“上课没老师啊？刷一会儿吧！”也会有放松的时候。
Q：AI 的出现对职业棋手会有怎样的影响？训练等方面与原先有多少不同之处？职业棋手之间的差距是否有所减小？
A：实力差距肯定会有很大的缩小。因为我觉得围棋这个东西，它的上限是要看你的天赋，像一些棋手可能就是，我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培养的好，他的棋感特别优秀，我相信下过棋的都知道，当你面对一个局部，可能会有三到五种选择。天赋比较好的棋手，那他往往第一感就是那个正确的选择，那他只要花自己的时间去验算自己的这个选择是不是有失误，然后去下就可以了。但是像我，我是一直觉得我是比较笨的那种，需要大量的计算作为基础。所以我下棋就会很慢，找到正确下法花的时间就很多。所以上限就是说，AI之前会更看重你的天赋。但AI出现后，大大减小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现在可能更多的是你对AI的了解程度决定了你的实力。那有一些棋手可能会觉得AI的出现是好事，但一定会有一些棋手觉得不好，比如说韩国的李世石九段，他是因为AI出现后导致他说他对围棋的兴趣骤减，甚至到后面直接宣布退役。包括柯洁，他在直播的时候也说过，AI的出现让他觉得围棋“没意思”。像李世石柯洁，他们都是属于有自己的风格、有自己的想法的棋手，在AI之前觉得围棋是人脑智力的拼搏，但是在AI的出现后就有点像你所有的想象、人的思想能够自由发挥的地方，突然有了标准答案，瞬间失去了艺术性。像李世石也说他觉得围棋是比较有艺术性的，但AI出现后，就好像一个艺术品突然有了答案，这个好、这个不好，完全固定化了，失去了自己探索这一切的乐趣。很多棋手因此不大喜欢（这种情况）。但我觉得，从另一个角度看，对于围棋的普及，像以前，我妹妹、我爸爸、我妈妈，看我下比赛，他们可能完全不知道我这盘棋经历了什么，他们也看不出谁好谁坏，哪怕网络上有我的转播。但是现在的话，随便一个人来了，都能通过AI的胜率看到这棋谁好，以及哎呀，我好像失误了，他们所谓的“鹰之一手”【全场笑】，胜率暴跌，他们就能很快参与到对局当中，知道对局中发生了什么。比如说我前两天和芮乃伟老师那盘对局【全场笑】，包括之前和李建宇那盘，大家也都知道，我优势了一整盘，最后时刻我又“鹰之一手”了啊，大家会瞬间有参与感，这对围棋推广可能是好的。

Q：在您主观看来，您觉得最认真的棋手是哪一位呢？
A：那我认为是申真谞。就是我一直觉得柯洁是那种天赋型，他的思想是天马行空的，他很灵活，对棋有自己的理解。所以在AI出现之前，他会明显地在思想上、理解上高于大部分棋手。可能柯洁努力一年，就能比得上其他棋手两三年的程度。但在AI出现后，有时候我也会挺同情柯洁的，围棋对他来说可能没有意思了，瞬间他一直灵活思考的优势没有了。然后像申真谞这种，他能够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努力的时间，我觉得这块是申真谞的天赋，两个人的天赋点不一样。像申真谞之前面对对手备战、两个月时间在棋院和家两点一线，每天努力十几个小时，能够做到、坚持下来，我觉得这一点是常人做不到的，所以他拿了这么多冠军。
Q：战鹰老师觉得日本的天才少女仲邑堇在未来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A：说到仲邑堇，我是在19年的时候见到她了，那会儿是最可爱的时候。【笑】因为她那时候很小很小，那会儿还胖胖的，那时候参加也是梦百合的比赛。然后她也是蹦蹦跳跳的，超可爱，我们赛场所有人都看她，看不腻的那种。但是他在棋上，特别的认真。如果抛开棋，她在生活中就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但是一旦下棋，就是我那天和她下了盘棋，一旦坐在棋盘前，瞬间整个人的气质就起来了，非常认真的对待这盘棋，不苟言笑，很认真。我觉得能感受到她对围棋的这种敬畏之心。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样的敬畏之心，我觉得她将来真的会大放异彩。包括她现在就有这么优秀的成绩，我觉得可以好好期待一下，她将来会成为世界女子第一人。

Q：最后是两个有关南大围棋社的问题请教您。相信战鹰老师也已经注意到了，比如说在我们围棋社，男生数量比女生要多很多。请问您觉得如何才能让更多女生对学习围棋感兴趣？
A：这一点，我从小学棋就是面临这样的问题。我从小在棋院、道场，遇到的女生都很少。像我刚来北京没多久，去的一个道场，20个男生围着我1个女生，每天和他们下棋，当时我还觉得有点孤独，因为也没有小伙伴。后面我觉得要让女生对围棋感兴趣，首先这是个脑力的运动，不像有些项目女生先天性的体力上不如男生，脑力运动没有这种关系，身体上的因素不用太多考虑，所以这点就是一大优点。其次我觉得，无论男生女生，学习的压力、生活的压力应该还蛮大的，如果了解围棋能够让你内心宁静，那这是非常好的一点。当你在思考、全部注意力冲到围棋这个问题上之后，你会非常的心平气和，在围棋中找到许多的治愈的感觉。
Q：我们棋社成员很多，棋力水平也平各不相同，对于初学者，低段棋手、还有高段棋手这些业余爱好者，关于如何提升棋力这件事，您对他们分别有怎样的建议？
A：像如果达到高段时，我觉得可以开始学习AI了，可以在自己的训练中加入AI的元素，摆棋啊、和AI下棋啊，可以去了解这些东西。在低段的棋手就不建议学了，因为你连基本的围棋的理解、围棋的构成，或者我们所说的“棋理”还没有认识的话，最后容易学的四不像，没有个人的风格、对棋的理解，AI是在你对棋理解的基础上去学，可以强上加强，但你没有基础的时候去学，就会把自己学散了、学崩了，棋没有自己的风格、长处。因为AI它不能去说我为什么会走这，比如说世界冠军给你复盘，他能够跟你讲前后的逻辑是什么，你到后续下棋可以去学这些逻辑性。棋每盘都不一样，但逻辑是可以学的，跟AI则没有，不同位置每个子都有不同的下法，需要有一定的实力和理解再去学，太早学反而适得其反。

二、快问快答

这一部分共有我们选择短小精悍的12个问题，每个问题战鹰老师被限制在5-10s内回答。问题囊括了各个方面，兼具趣味性与真实性。

Q：目前最喜欢的职业棋手是谁？
A：李世石。
Q：最喜欢的一座城市是什么？
A：北京。
Q：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A：有点多啊……火锅。
Q：请说出您现在第一个想到的围棋术语。
A：神之一手。
Q：请说出您现在最先想到的三个非九段职业棋手的名字。
A：非九段？等一下我脑子里现在全是九段……於之莹、陆敏全、（想说芮乃伟但发现不对）贾罡璐。
Q：您学棋时的偶像是谁？
A：古力老师。
Q：您目前在国内最看好的20岁以下年轻棋手是谁？
A：王星昊。
Q：您心中最复杂的定式是哪个？
A：大雪崩。
Q：您对自己最满意的一盘棋是哪盘？
A：与芮乃伟老师的对局。
Q：在自己的直播名场面中，您自己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个？
A：夹你夹你和鱼肉肠我印象都挺深的。
Q：您觉得柯洁在本届梦百合杯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
A：我觉得他要进决赛吧，我为他加油，我还是非常看好他的。
Q：请用三个词语描述南京大学。
A：愉快、漂亮、向往。

三、自由提问

这部分提问者均为到场的观众，大家都没有事先准备，提问地十分自由，战鹰老师也都认真进行了回复。

Q:战老师，您星期四对芮老的那盘棋，对芮老是什么感受？芮老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A:这盘棋很有意思，本来我打算留到直播的时候说的。是这样，我开始那个局部下完，把芮老角部吃了，中间还拔了一朵花。然后下完之后，在我虎的时候，柯洁突然从后面站了起来。站起来之后，我就能听到他“嘶…”我在想他什么意思？我看他面带微笑。我当时是真没判断清这转换谁好，我就开始琢磨，“柯洁笑谁不是棋呢？是我的问题还是芮老的问题？”后来我判断了形势，觉得是我好，“哦，原来是芮老不是棋，柯洁在笑芮老”【全场笑】。但下着下着就感觉不对劲，后来就输了，回到房间我打开手机看绝艺，发现“啊？我布局胜率接龙了？（接龙指胜率个位数）小丑竟是我自己！原来笑的是我啊？”就是这样的故事，我和芮老这盘棋就是开局判断失误了吧，一直觉得我好，导致后面一直处在一种觉得自己优势的状态，觉得“优势在我”。

Q:您觉得梦百合杯，主办方把柯洁安排在您后面是故意的吗？

A:这个可能是因为他们之前看我直播了吧，之前柯洁说他看了我倡棋杯的棋谱，我直播是不也说了吗，你还看，再看就跑我对面比赛了。这次就到我后面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观众：可能是不小心的。全场笑】
Q：战老师好，我现在在教学部教一些初学者的围棋，我想问一下像有些刚到大学才接触围棋的同学来讲，他们想在大学拿到业余五段，您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吗？

A：大学四年里？那还是很有可能的。

Q：那达到职业呢？

A: （斩钉截铁地）那不可能【全场笑】。你问一下他（指向围棋社职业棋手王庆为），如果零基础，那不可能。

Q：那我们要是让他达到业余五段的水平，有没有一些比较合适的方法，借助AI，借助我们这些同学，能让他提升的更快一点。

A:那我觉得前期应该是由你们去传递AI的一些下法，不要让他直接看，直接看对他不好。当他有一定的水平，至少有业余四段、业余五段左右，再去看AI的东西才有点用。不过业余五段就是你们的目标了是吧？那你们人为地教他，天天拽他过来，“死活题做了没？手筋题做了没？”打电话叫他来下棋，天天这样督促他就行了。

Q：现在AI的定式一般都比较复杂，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变化，可能不利于他们理解。那我们老的定式还有必要传授吗？

A：不不不，老定式没有必要再传授了。像我们这一代先是被错误的知识填满，等到你水平很高了再把以前的全部忘记、再去学新的，我们是这样的过程。所以我建议现在学的人可以直接去接受新的，不用在接受我们这一批错误的知识。这些错误的观念会一直潜移默化地影响你在下棋时的每一个判断。说白了，肯定是现在这一代的职业棋手更幸福，因为他们就不需要再去学习一些错误的东西，不需要忘掉再重新学，而我们需要这样一个过程。所以我们的进步就不会有他们那么快，也没办法，我们学棋时没有AI，功都学成了它才出来，我们又得重新学。像我之前直播时也会讲AI定式，像我有时候也会摆，你可以给他众多变化后结论性的那些个，你不能直接把这众多变化甩给新学棋的人，你一定要给他总结性的图。比如说像我，我讲定式之前一半会研究一下午的，那么提炼出来的这五个图，我直接给到你们关键的信息。中间错误的、双方失误的，能省略就省略。

Q：所以我在给他们教学的同时，也要鼓励他们多看鹰酱的直播？

A: 对！【全场笑】

Q:2016年Alphago的出现，在棋界引起了轰动，我想知道在李世石和Alphago下完番棋的前后，职业棋手怎么看待这一事件？

A:前面的时候，像我们学棋开始，有那种游戏机啊，里面都会有那种五子棋、围棋，我们和那种围棋下就是轻松虐菜，所以当时，Alphago出来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当回事，道场还在组织正常的训练。“结果？那不是毫无悬念吗？”结果第一盘棋棋谱出来之后，我们去看，当时已经被震惊到了，觉得“怎么这么厉害”，和我们之前在游戏机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震惊到了。李世石那盘棋有点被动挨打的感觉，当时我们在想，“怎么可能呢？”这么厉害的李世石，会到一个弱者的角色，全盘没有主动出机的那种感觉。到后来的时候结果出来之后，我觉得那几天是对我们棋手世界观的颠覆，瞬间改变了以往所有的认知。从那天开始，我们就要开始重新学习围棋这个东西。围棋我们已经学习了20多年，但瞬间，我20多年学习的这个东西，我要重新审视它了，好像跟我之前学的完全不一样。

Q:战老师刚才提到比较认真的选手有申真谞，请问在中国范围内有哪些棋手，您认为比较用功？

A:很多棋手我私下不是那么熟，有些我之前聊到过的，一个是丁浩，一个是赵晨宇。像丁浩，别看他小时候很淘气，但他现在就感觉，除了吃、睡这种必须要做的事情外，剩下他很多时间，要么在看书要么在下棋。然后赵晨宇也是这样的棋手，我觉得他们就是无比纯粹的棋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每天的生活只有棋，今天这盘棋的输赢是他的全部。就是这种感觉，今天赢了会很开心，今天输了我可能会难过一晚上，会使劲钻研为什么我这盘棋没有下好，这两位也是对个人要求比较高的棋手。有很多棋手都是很用功的，他们两个是很出名的，在我们棋界都知道的那种。

Q：我自己下棋时的感觉，和高手下棋时，崩溃是从局部的一个定式开始的。对手对AI的研究比较多，记得一选二选三选，我可能只记得一选，然后他故意下二选，然后我就崩掉了。如果到中盘可能是我计算、战斗时可能判断不清楚而输棋，那一般可以接受，但像这种因为我定式没好好背，然后就寄了，就会感觉很无趣。毕竟我只是个爱好者，如果对于一个爱好者来说，纯粹因为“你不会”而被吊打，会觉得围棋很没有意思。请问您怎么看？特别是布局前几十手变成了一个非常固定的东西。

A:这个事情我从小学棋就会有。小时候跟我水平差不多的下棋，比如说第一盘下完之后，这个局部我吃亏了，回家开始摆，摆完就不信这个邪了，第二场我还跟你这么下，把他赢了，他回去开始摆，摆完第三盘还跟你这么下。双方可能反反复复，但我觉得这就是个与人斗的过程，其乐无穷。我小时候很享受这个过程，你出了这个新招，我要跟你比拼比拼，我们俩谁厉害。我跟很多同学都下过，下了五盘、十盘，发现前面的手数都是一样的。这是一种气势的表现，我不怕你，我觉得这也是一种魅力点，你可以试着去享受它。当然，如果你一直是被虐的角色，你可能确实享受不起来。但我觉得这个东西，你必须去钻研。但如果说过像现在，我没那么多时间去钻研了，再跟我下这种定式的时候，我肯定是能躲就躲，跑的最快，就挑最简单的下，就跟你耗，跟你熬，大概这种感觉。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星位点三三定式，挡完爬，我下我就长，但如果别人选择飞（变化更复杂），我就顶了扳，我能躲的我都躲。

Q：那您对芮老那盘为什么长起来了？

A：那盘局部的配合不一样，我不能挡。我周围都有子，如果还下正常的定式，我子效会出现问题。

Q：我有位学长今天有事没有到场，他是围甲上海清一队的铁杆粉丝，他最喜欢的职业棋手是03年出生的王硕。请问战老师对这位棋手有什么看法？
A：王硕？大概六岁我就认识他了，当时他在棋院里不至于说是光屁股乱跑，但也是穿着裤子乱跑，就那个年纪，很小的时候，是我们道场里最淘气的。因为是看着他长大的，所以现在还是觉得他是个小孩子，还是小时候的形象。现在他好像变得…嘴巴挺贫的。
Q：好的，谢谢，我们到时候会帮忙转达。
A：不不不，你转达就跟他说，我认为王硕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棋手……
【全场大笑，采访也就在这样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全场大笑，采访也就在这样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另外，在自由提问环节中，围棋社的一位十年真爱粉也向战鹰老师吐露了心声。她曾在2013年10月的一次比赛里与战鹰老师同场竞技，台次靠后的她经常来到前两台观看战老师的棋局，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那届比赛中她也最终成功升上了业余5段，战鹰老师也成为了照亮她围棋生涯的重要棋手。战鹰老师听到后十分感动，主动与这位同学进行了拥抱，场馆内也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