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海澪mio同人】与你相会在恶海之底---6.骤临的殷暗
看着因冲突的二人而骤然变冷的气氛,ZA轻轻扶了扶额头,他一向认为平衡气氛是件不适合做自己做的,麻烦的工作。
“海斯先生,先帮忙看一下水无小姐吧!”打破沉寂的是墨羽,“水无小姐的状态很不对劲!”
“夏浅媛小姐,林晨莹先生,请帮我一下。”海斯把朝海澪慢慢放下来,夏浅媛和林晨莹在旁边扶着受伤的少女坐在木椅上。
“让水无小姐平躺下。”海斯放下朝海澪后,就去帮ZA和墨羽把水无放到床上。
检查时无人说话。
半晌。
“不行啊。”海斯面露难色,“呼吸平稳、心率稳定,看上去和正常的入眠状态没有区别,无法推断是什么问题......”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是因为受到巨大刺激导致的失神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除了让她休息没有别的办法了,刺激很可能会适得其反。”海斯站起身来,水无还是那样,静静地躺着,微闭着眼,不答话,也不动弹。
“......那就这样办吧。”看了看躺着的水无,咩咩开口道。
“就?”ZA看向咩咩,然后反应过来她话中意思:“我们要继续探索吗?”
“虽然有伤员和不能行动的人对我们的逃离有很大影响,”咩咩缓缓道,语气苦涩但坚定,“但这不代表我们就不前进了。”
“短暂放弃集体行动是为了更大期望的整体利益,换言之,当务之急是找到离开的路,而不是让大家一起照顾伤员。”
咩咩一字一句的正论,传入大家耳中。
“......不可以置伤员于不顾。”海斯的语气,听来有些烦躁。
“不是置伤员于不顾。”咩咩看向他。
然后,咩咩又把视线先后投向那两张简陋的床,和远处那三条黑洞洞的岔路:“让澪和水无在这里休息,我们分两个人留下来照看,其他人分三路去调查这三条岔道,看看岔道里是什么情况。”
“但分组探索会减少人手,一旦某组遭遇危机,会很危险。”ZA提醒道。
“正因为已经有人受伤,所以我们的行动才需要更加迅速,”咩咩回道,“如果我们集中人群在这么逼仄的走廊探索,行进效率低下容易出事故不说,时间拖得越久,未知的情况就越复杂。”
“没人知道那个绑架犯后续还准备了什么猎奇危险的东西。”
“我们不能在已经这么异常的情况下,还拖沓着浪费时间了。”
咩咩理性而冷静地,向大家传达自己的判断。
ZA无以为答。其他人也一样。威尔看向咩咩的眼神,稍许不那么刺眼了。
“……如果没有其他疑问,”咩咩环望一圈,“大家搜索下这片空间还有没有特殊的地方,如果没有,我们就分组去岔路里探索。”
“我几分钟前已经粗略探索一遍,麻烦大家再确认一番。”
静默的人群悉索一阵,开始变换形状。
“对不起……”夏浅媛路过时,听见朝海澪的声音轻声说。她看过去,少女的脸涨红着,眼里噙着泪,“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心下一软,夏浅媛弯下腰来,抱住了忍泪欲哭的少女。
“你没有错,澪妹妹。有错的是使坏的人,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会好的,会回家的。”
“回——家……”
夏浅媛能感觉到,怀里的少女的身体在颤抖。
耳边传来她断续的抽噎声。
“……”
夏浅媛说不出话,只能把自己的手臂环得更紧一些,希望能给这个可怜的少女一点额外的安慰。
“......你是觉得这样安排,就能让那个对朝海澪下手的人上钩?”来到搜查立柜的咩咩旁边,ZA低声问到,“让人群散开,给犯人机会,诱ta在分组行动时动手,然后把ta揪出来?”
听见ZA低语的咩咩,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口道。
“——这样分开行动,出事的那组反而应该都是清白的吧?”
咩咩的回答让ZA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ZA不解。
“就像你说的一样,如果分组分开行动,那一旦有哪个小组出事,除开是绑架犯派来的人动手的可能性,出事小组内部的人的嫌疑肯定是最大的。”咩咩在打开的立柜里翻翻找找,“从澪被刻意陷害来看,我们内部一定是有内鬼的——碎片在我和林晨莹经过走廊之前已经在那里了,也就是说内鬼的范围还被限定在了第一批过来的人里面:洋葱、墨羽、威尔、你ZA——还有水无。”
她顿了顿,不管ZA惊诧的眼神,继续说了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既然有可能会被认作嫌疑最大的内鬼,那只要这个内鬼脑袋正常,怎么也不敢在分组行动时对同组的人动手才对。”
她把从立柜里搜出的小包装卫生纸拆开,递给ZA一包,“分成几个小组分开行动,同组人相互制约,不同组之间也相互不影响;每组就那么几个人,有人使坏立刻就能察觉。”
“这样安排只怕一种情况。除非那个内鬼已经完全不在乎犯事被逮到会有什么后果。ta只要还有所忌惮,就不会堂而皇之的动手。”
“说到底,现在根本不清楚朝海澪为什么被袭击。”她皱了皱眉头,似乎完全无法理解的样子在自言自语着,“是我们之中有犯人的共犯吗?那为什么要袭击朝海澪呢?”
她摇了摇头,甩下愣在原地的ZA不管,径直走向散开在各处的人群。
“......在已经有人受伤的情况下,更要抓紧时间突破现状,不能再给犯人时间了。”
她把攒在手中的包装卫生纸,给搜索的众人一人分了一包。
搜索一片空地、两张床、三个立柜和几把木椅,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众人找到的物资,除了纸巾、瓶装水、毛巾以外,也没有别的特殊的东西了。
最后决定,留下来照看朝海澪和水无的是夏浅媛和海斯;ZA和林晨莹、九近一起探索左边的道路;咩咩和墨羽一起探索中间的道路;榟雨和洋葱探索右边的道路。
威尔没有配合众人的行动。
ZA和他说时,他说:“你们先走吧,我自己待会儿随便选条路来看看,反正我眼神也差,也不细心,脾气还爆,对你们也起不到什么帮助。”
“……”墨羽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虽然我们不对付,”威尔朝墨羽笑了笑,拧着眉努着鼻子说了一句,“路上小心点。”
“准备好了的话,就出发吧,各自小心!”站在各自出发的门前,咩咩向人群打气到。
众人应答,然后——
“——等等,等一下,大家。”
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的声音。
众人回过头来,看见朝海澪大睁着眼,盯着单人床上那个本来近似失去意识,现在坐起,又好好站着的女生。
“抱歉,我也能加入探险队吗?”平静的她朝众人笑了笑。
是水无。
“清醒了吗,感觉怎么样?”坐在一边的海斯立刻走近来,“有感觉到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这个,”水无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体一眼,“是我的老毛病了。”
“我有比较特殊的嗜睡症症状,”她自嘲一样地说着,“有时候会失神,也会突然睡过去,然后突然醒过来。”
“我听说过。”闻言,海斯抚颌,“病人会不受自己控制地入睡,醒来的时间也无法控制。”
真的吗,但这是我随便编的啊,医生。
对自己突然昏睡过去的原因还一无所知的水无,听了海斯的话,只觉得暗自好笑。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可意识却并没入睡。
从听到“自称是神”的绑架犯的话语开始陷入混沌的意识,在自己走进走廊、被墨羽和ZA架住、被海斯放到床上、大家讨论又探索的过程中,就像在水位深浅不一的海中飘荡,声音和文字组成的信息流像游鱼一般在自己身周环绕。
然后直到刚刚,咩咩宣布出发的瞬间,自己醒了过来,并且清楚地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就像待机也在工作的程序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一开始就没有说自己失忆,现在也没有必要向大家坦白自己的异常了。
毕竟在自己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就先给陌生人交底,这种作风。
——好像不像这具身体的风格。
“但是中间发生了什么,我迷迷糊糊还是听见了的。”水无又道,众人的视线从海斯身上又转到她身上,“我也想为集体做点贡献,虽然我是这样特殊的体质,也请让我加入吧。”
“倒是没问题,”咩咩神色奇异地看着言谈举止都很正常的水无,“你真的没事了吗?直到刚刚都是怎么叫都没反应。”
“绝对的清醒。”水无答道。
“那你要探索哪边?”咩咩问。
“——右边吧。”“我反对。”
出乎意料的,洋葱的声音,表示了反对。
“嗯?”和其他人一样,水无也愣了一下,“怎么了,洋葱?”
“你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洋葱看着水无。
“我感觉,我和你走一条路可能要出事。”他说,“你走右边,那我就去中间了。”
他说完,就从榟雨身边走开,站在墨羽身边。
“——那也行。水无去右边和榟雨一起,洋葱和我们一起。”咩咩说道,“不再拖沓了,出发!有什么阶段性发现,就原路返回,回来海斯和夏浅媛这里集合!”
“路上小心,各位。”这是海斯。
“大家都要注意安全啊。”这是夏浅媛。
“——”朝海澪双手手指交叉抱在一起,仿若祈祷。
“——”威尔在一旁靠着墙,眼睛闭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去探索未知前路的7人,迈步跨入幽深的走廊。
这一去,就有人没能回来。
被发现时,咩咩神色痛苦地倒在中间道路尽头的金白木门前,水果刀插在她胸口。
她身下,暗红色布满石砖地面,渗进缝中,像特供的养分,滋补了生出罪之华的土壤。
墨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