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身无长物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我算是比较喜欢文学的,主要是这行门槛低,相比音乐、美术来说。上学时别说短视频,连优酷土豆等视频网站也是上了大学后才普及,同时也有条件看,电视节目又没法控制播出时间,于是小说、杂志成了最易得而可靠的精神供给——恰巧我又是个不爱运动和交际的人——和游戏一起在大学前填满学习之余所剩无几的闲暇。但闲书只是看,从来没写过什么,用现在话来说叫只有输入没有输入,或者只是消费者没有转生产,与向报刊杂志投稿的同龄人相比是差远了,所以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上了大学被人黑成文青——虽然朋友们可能是善意地觉得这是不吹不黑,但总像是既吹又黑。现在真得靠码字吃饭了,更觉得自己离专业水准还差得远——前两天贾诗人正火,从这个方向上远离专业人士,倒还不失为一件幸事。
少年时真正说得上喜欢的其实是天文学,曾从表弟那里借过一本大开本彩图的天文学科普书,爱不释手。父亲很支持我的兴趣,打算给我买个天文望远镜——在当时来说价格不菲而且也不易得——但因为没有地方放置而作罢。上大学后还选修过两门天文学课,因为现实的原因渐渐疏远了追逐星辰的浪漫。
念的专业在高考结束后填志愿时并不了解,也谈不上喜欢,只是因为分数只够在学校的牌子和热门的专业之间选择其一,于是选了名校,读冷门专业。然后继续读了本校本学院的研究生,毕业以后找了专业对口的工作,虽然说不上热爱,但也算乐在其中。直到后来,为了爱情离开了求学工作的城市、我的第二故乡和精神家园,也放弃了浸淫十年的学术。若说后悔当然是不至于——部分原因是现在过得也还行——但多少还是有些惋惜,那确实是一门有用又有趣的学问。
相比之下,再次转行就没什么挂碍。来到安家的这座城市后,从零开始,边干边磕磕绊绊地学业务,花了好几年终于算是入了门,又全部撇下了,靠所谓的综合素质打杂过活,甚至说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傍身的本事。
当然也不会到此为止。漫途修远,且待求索,总还是得有一样东西,或堪能谋生,或聊以寄情,或足慰心灵,我不愿终老于对它的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