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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就别@前任了吧?!

2020-05-21 10:19 作者:新经典THINKINGDOM  | 我要投稿

- 分手后还@前任,是因为爱情吗?

- 恐怕不是。


今天讲一对“世纪对望”的情侣分开二十多年后重逢的故事。


两个月前,德国艺术家乌雷因癌症治疗所引起的并发症,与世长辞,享年76岁。

在这个悲悼的时刻,人们想起的,依旧是他与他的灵魂伴侣——“行为艺术之母”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的深刻爱情。

 

四十年前,他们曾为彼此放弃一切,身无分文地游历欧洲,风带他们到哪儿,他们就漂泊到哪儿。

三十年前,他们在抛开自我,共融能量,创造了举世闻名的一系列艺术作品之后,选择在中国长城以一种弃绝的方式分别。

在阔别二十多年后的2010年,他们在美国现代艺术博物馆的“艺术家在此”展览上,双目相视,流下沉默的眼泪,凝定为世纪的对望。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与乌雷

偶然的相遇,忘我的热恋,灵魂的相融,背叛的痛苦,分别与重逢之时的百感交汇,这段旷世之恋与任何一段平凡的爱情无异,同样经受了磨损,印刻下生活与时间的擦抚。

当年,阿布拉莫维奇在分手后曾以名为《自传》的行为艺术表演与乌雷告别,如今,生死相隔,真正的别离命定而至,她曾经的那句道别之辞依旧在这段难以磨灭的记忆中声声回响:

 

“再见,孤独、不幸、眼泪,再见,乌雷。”

 美丽的爱情也会沉陷于悲伤的终结。为什么要用失去衡量爱情?在《写在身体上》的开篇中,英国女作家珍妮特·温特森提出了这个永恒难解却又挥之不去的终题,在这份炙热而又幻灭的爱情指南书中,诚实地回应痛苦,是第一要义。

阿布拉莫维奇与乌雷作品 《时间中的关系》


爱情不可协商,不容立法

爱情需要表达。它不会保持静止,保持沉默,美好,谦恭,只需观望而无须倾听,不会。赞美的话会从舌尖滑出,尖利的声调会使玻璃破裂,液体四溅。爱情不是温和的生态保护者。它是追逐猛兽的猎人,而你就是这场狩猎游戏。

——《写在身体上》

在《写在身体上》中,温特森坦诚地告知所有对爱情抱有幻想的人们,爱情从来都不是温和平静的,它有着巨大的动能,在将两个相异的灵魂紧密推向彼此的同时,也时常向恋人们讨要毁灭性的代价。这是每一个步入爱情关系中的人都必须承受的担负与风险,容不得丝毫的替代。


温特森毫不留情地指向在语言因袭限定下的“陈词滥调”,道明那些“爱情真理”如囊泡般疲软的幻象:

在仙境里所有人都在欺骗,而爱情就是这片仙境,不是吗?爱情让世界运转。爱情是盲目的。你所需要的只是爱情。你还在等待真命先生?真命女士?或许还有那些真命小可爱?

——《写在身体上》

在陈词滥调这把“松垮的扶椅”上,人们用“稀释的情节”和“微弱的姿态”安抚自己在失去爱情时所经受的痛苦与不幸,试图以明智而得体的方式在时间中获得治愈,等待着下一段完美的关系。

而温特森却说,“明晰的感情需要明晰的表达”,爱情不会是温吞的美好。

电影《新桥恋人》

没有人能对爱情立法;它不接受命令,也不为奉承动摇。爱情属于它自己,无视请求,对暴力也无动于衷。爱情不可协商。它比欲望更强烈,是拒绝诱惑的唯一恰当理由。

——《写在身体上》

在爱恋关系中,人们难免持有向彼此让步的信念,任何一段亲密的情谊都需要恒久的忍让与妥协,温特森笔下的主人公也同样如此,怀着弃绝自我的决心奔向一段将错就错的感情。毕竟,正如温特森所说,爱情并不美好。


但在这种种妥协之中,她也看到了爱情在本质层面上的稳固,它永远且必然追随着深刻情感与无上欲望的至高融合。皆因爱情是妥协中的不妥协,立法者中的违法之徒,真正伟大的爱情只会发生在坚实强韧的灵魂之间,要进入爱情神秘美妙的世界,就意味着要承受住北杏仁般浓烈的苦涩。

珍妮特·温特森笔下的炙热情书《写在身体上》

 

小心谨慎的爱情毫无意义


面对爱情中不可避免的痛苦与不幸,有人选择默默地承受,有人受庇于陈词滥调的温柔陷阱,也有人选择更为轻易、看似一劳永逸的方式:拒绝与回避。

在《写在身体上》中,温特森通过一位作家所叙述的爱情观敏锐地捕捉到这种逃避背后的脆弱与虚假。

 

这位作家坚信“为毫不知情的人编写小剧本是锻炼想象力的绝佳练习”,于是每当路过漂亮宽敞的房子时,她都充满热情地为里面明亮舒适的生活构造各种故事,在颅内上演种种热切丰富的戏码。

然而,尽管她毫无保留地在虚构世界中编织生活面目驳杂的绣锦,却唯独不愿踏入那被四方白墙围守的空间,不敢让爱情落困于那至高的冒险——生活。她说,她无法成为好的伴侣。

 

诚然,拒绝爱情,回避生活,持守安全阵地,这不失为一个轻便权宜的选择。但温特森却以笔下主人公坦率真诚的独白做出了回应:

你确定它不是感觉的缺失吗?我把它比作看完牙医后特有的麻木。既不痛苦,也没有摆脱痛苦,只是轻微的麻痹……它有吸引力,但是当身体明明想要赤裸的时候,却穿着外套、毛皮拖鞋,戴着厚手套,这样真的不太好。

——《写在身体上》

套上层层盔甲,抑制热烈大胆的天性,在温特森看来,这是受困于麻木的滞碍。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人们在预见遭受痛苦的可能时,走向安全的阴影。但尽管“人类没有阴影遮蔽就会发疯”,温特森也深知,若不勇敢地经受生活里的磨损,面对爱情中的挫伤,“又怎么能够打破一生的习惯”?

 

在英剧《伦敦生活》中,经受住爱情诱惑与考验的牧师对所有在爱恨中沉浮迷茫的人说: 

爱情很糟糕,不仅很糟糕,还使人痛苦,使人害怕,让你怀疑自我、批评自我,与生活中其他人疏远,让你变得自私,变得怪异,让你为发型纠结,让你变得残忍,让你的语言和行动都失常,我们都想得到爱,得到后却发现爱是如此可怕,所以怪不得,我们并不想独自经历这一切。

爱情是糟糕的,自私的,可怕的,但若没有爱情,不去回应爱情抛出的难题,不去面对亲密关系中的残忍与丑陋,仅仅安守在贝类空壳般的防空洞中,这样的生活便只是懦弱的结果。正如温特森所言,“小心谨慎、精心营造的生活毫无意义”。

英剧《伦敦生活》

疼痛是一道我穿越了的墙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在她的自传中曾谈到:“欢乐并不能教会我们什么,然而,痛楚、苦难和障碍却能转化我们,使我们变得更好、更强大,同时让我们认识到生活于当下时刻的至关重要。” 


正因为秉持着如此强韧的信念,她在全情投入的创作中不断以肉体逼近痛苦的极限,以前所未有的形式谱写着人类肉体之躯的挽歌。“疼痛仿佛是一道我走过的墙,而我到达了墙的另一端”。她想要做且不断在做的,是诚实地面对痛苦,不断地深入,再继续深入,最终获得向下超越和无限释放的巨大能量。


阿布拉莫维奇与乌雷作品 《潜能》

 与此相回应,在《写在身体上》里,温特森笔下的主人公同样在知悉爱情即将遭遇的种种艰难之时,选择走向痛苦,走向毁灭:

我觉得自己像石榴的一颗种子。有人说石榴才是夏娃真正吃下的水果,是代表子宫的水果。我愿意吞下它,走向毁灭,以品尝你的味道。

……

我想要面对。尽管我感到我的生命已经一分为二,我仍然渴望生命。我从未想过要把自杀当作缓解痛苦的办法。

——《写在身体上》  

爱情从来都不属于弱者,做一个浪漫的人需要满怀勇气与卓绝的希望。在爱情的种种期许破灭、神秘魔法失效之时,依旧愿意再次毫无保留地投入心力,全情诚挚地回应辩难,在悲伤的高地上,勇敢地审视自己,这才是能够砥砺幻灭、吞吐创痛、真正坚韧的爱情。

 

以“穿墙”般的意志继续去爱,温特森正在我们的耳畔轻声地说,因为这值得,爱情值得。

电影《卡比利亚之夜》

《写在身体上》[英]珍妮特·温特森 著周嘉宁 译

《写在身体上》是一个关于爱与失去的故事。在温特森的笔下,身体和激情得到了应有的尊敬和信赖:一切都不明朗,世事充满疑惑,只有身体是真实的,只有感官是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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