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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与浪与泪

2022-07-06 21:22 作者:年近半百的洛婉  | 我要投稿

别名丨不当歌手的我会梦见电子麦克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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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名作品同时还发表在围脖作为参与#言和九周年生贺#活动的作品,也希望大家可以去那边支持><~




编辑提出让我采访言和的时候,说实话,我是很惊讶的。不为别的,就因为言和是一个已经退役很久的歌手,现在早就过了蹭热度的最佳时机。问起原因,编辑却缄口不言。


我前去造访她的时候正值仲夏,又恰逢是小姑娘的生日,我便挑了两件伴手礼:一盒上好的茶叶和一些有助于睡眠的小玩意。按门铃的前一刻我感到十分紧张——她毕竟是当年火遍大江南北的歌手,尽管现在已经退役了。


对于我的到来她感到很意外,但她还是热情地接待了我。她比我想象得更加漂亮,尤其是那双蓝眼睛,令人心醉。


“您可以开始问了。”她柔柔地笑着看我,叫我不要紧张。尽管如此,我的手还是有些微微打颤:“我可能会问您一些有关于您退役的问题,希望这不会冒犯到您。”“没关系,您随意提问就好。”她捧起茶杯,热气氤氲上她纯白的睫毛,我有些看不清她的神情。


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亲和力。我咽了咽口水,决定直奔主题:“您已经退役多久了?”


“三个月?一年?两年?”她笑眯眯地放下茶杯,“不好意思,我记不太清了。人要是没有了盼头,就会觉得时间很模糊。”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瞟向桌边我带来的伴手礼,想到了下一个问题:


“听说言和小姐近些年睡眠一直不好,是不是和退役有关呢?”


她又抬起茶杯,这一次没有直视我,我注意到她的眼神望向一边,就知道这个问题问上了重点。她抿了一口茶,热水烫得她的嘴唇微微发红。她看向我——或者说,这样描述或许有些小题大做——但她当时的目光确实是越过我,望向我身后的某处,或者单纯什么也没有看,只是在回忆。又过了一会,她才缓缓开口:


“你有在半夜三点去过海边吗?”


退役的那晚她整晚没睡,什么也没想,一直到凌晨,长久的翻来覆去使她感到烦躁,她坐起来,眼神空洞地抬起水杯喝水。习惯性地想做些什么消磨夜晚的时光,可她已经没有写歌或者唱歌的必要了。


她靠着床头翻一本书,翻了一半才发现自己一个字也没读进去,从没有哪一个不眠之夜像今晚这样难熬。她想,以后还有更多这样的夜晚要熬。她拉开窗帘,天色混沌发暗、又泛着浅颜色的光。


去看海吧。她毫无根据地想着。然后套上运动鞋,像以前的每一个早晨一样跑步去海滩。今天的路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漫长,凌晨的意意似似的天光照在她的脸上,她渐渐觉得脱力,每跑一步都伴随着胸腔剧烈的颤动。等到她终于难以支撑坐在路缘石上大口喘气的时候。她想,为什么呢?以往这么短一点距离竟然变得难以逾越,她苦笑着,近乎自虐一般地强迫自己站起来,继续向前跑。


连这种磨难都打不倒的人,果然没有资格继续梦想吧!


跑啊!


做不到。


做不到。


做不到。


为什么呢?她喘着气质问自己。


她很清楚原因。


讲到这里她突然闭口不言,我感到云里雾里,但是,潜意识驱使我问:


“最后呢,最后你看到海了吗?”


她反问我:“不管怎样,我已经失败了,最后的结果还重要吗?”


我哑口无言。


她恢复了先前的神态,抱歉地笑着,为她的失礼请求原谅。她让我可以继续提问,于是我问:“您很喜欢海吗?”


“你是特别的,”她愣愣,然后笑着说,“我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的采访呢。”


没有等我接话,她喝了口茶水说:“我喜欢海正如我喜欢一切蓝色的东西。喜欢天空、喜欢泪水、喜欢蓝颜色的指甲油。可是那天之后我对蓝色似乎不再有那么大的热情了,我坐在街边一晚上没回家,天一亮就去看了同事,他们刚好有演出。”


太阳升起来了,她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沿着马路走,望着朝霞,强迫自己不去想自己的失败。她要去看看她的朋友们。


她一如既往地带着浓浓的黑眼圈,可是她再也不必为了上台而打厚厚的粉底盖住它们了。大家很热情地簇拥着言和,向她讲述她离开的那个下午发生的事。乐正绫大方地点了下午茶的外卖,甜点摆了满满一桌,摩柯持续不断地讲着笑话,大家十分配合地笑,其乐融融好像以往的每一次聚会。言和夸天依的妆很漂亮,夸墨姐的衣服很显身材,夸龙牙健身效果卓著,尽管他们昨天才看见过。大家默契地对退役的事情缄口不言,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言和想着昨天没有看到的海,想象着跃动的蓝。


一直到摩柯讲不出笑话、原本一桌光鲜亮丽的小甜点变成一片狼藉,空气开始沉默,凝结。洛天依用力地开始想,他们六个以前聚齐的时候都聊会聊些什么——


音乐。


他们六个会聊起音乐,聊起百谈不腻的音乐品味。天依最喜欢轻音乐、乐正绫喜欢重金属,然后她们会像两只小猫一样因为截然相反的喜好吵架,吵着吵着就又抱着彼此笑嘻嘻,小姑娘们的快乐友情就是这样分分合合。摩柯按游戏机的塑料按钮,按得吱呀响,他补充说明明电子音乐才是赛高好吗,然后被两个小丫头团团围住群殴。洛天依记得墨清弦最喜欢古典音乐,打从很小的时候就抱着家里的大留声机扯黑胶唱片听,她也记得龙牙最喜欢爵士乐,捏鼓棒的习惯也来自于他最喜欢的鼓手。


然后洛天依就想,言和最喜欢什么样的音乐呢?她从来没听过言和谈起自己的喜好。


而且,现在已经不能向她讲起音乐了,她们六个再也不能像这样围在一起说话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想哭。


言和看见洛天依神态有变,她就提议说:“我们来唱首歌吧,我们六个人一起。”


“好提议!”龙牙轻轻用拳头碰碰掌心。


“不如就唱那首吧!那首——”摩柯清清嗓子,轻哼道:


“笑容也很熟悉,你带来暖意~♪ ¹”


洛天依悄悄擦了擦湿湿的眼眶,墨清弦就接:“夜色降临 滑落的流星,会将整个世界的欣喜 馈赠于你——¹”


“终于我触碰到你,值得交付爱与真心,庆幸我遇见了你,才敢相信梦多坚定,默契从来都是你,无需更多言语。¹”


五个人齐声唱起来,歌声就像蜂蜜从罐子里流出来一样,柔柔地,缓缓地……


就像一场梦……


他们唱着,就像配合默契的榫卯,像浑然天成的搭档。言和闭上眼睛,像唱一首遥远的牧曲那样唱道:


“走很远,


等很久,


才等到六双紧握的手。”


“我们永不会分离,永远在一起。”


就像是最初遇见时许下的孩子气的承诺,墨清弦没有慢半拍、乐正绫也没有调皮地耍起大小姐性子突然飚高音。大家慢慢地、用像烛火一样跳动的声音唱着歌。就像践踏一个诺言,在离别时说起“永远不分离”这样可笑的话。他们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这一句唱得格外地慢。


就好像晚一点唱完,就可以晚一点散场。


言和是一个幸福的孩子。她有强健的身体、有良好的习惯、有一颗充满爱的温柔的心。


言和是一个幸福的孩子。她有梦想、有喜欢的东西、有可爱的朋友们。


言和是一个幸福的孩子。她有诗歌、有朝阳、有值得珍藏一生的故事。


言和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孩子啊……


她捏着短裤,汗水配合着巨大的力道,想把布料捏变形,就像捏湿沙一样轻而易举。


她同朋友们告别,带着一身汗水和被濡湿的衣服,微笑着祝他们演出顺利。洛天依委屈巴巴地流着眼泪让她有时间一定再来,细腻的小姑娘总是难以接受离别。龙牙送她出门,临走时他扶着门框,憋出一句:“你一定要前程似锦啊。”


她说会的。


她是那样幸福。


可是她再也不能和朋友一起唱歌了。


她像局外人一样平静地说完,我却已经稍微有些哽咽,为了掩饰微微濡湿的眼眶,我拿起茶杯,狼吞虎咽地吞水,却被狠狠地呛了一口。在昏天黑地里,我感受到一只手拍着我的背,温柔有力。我抬头望向她坚定的蓝眼睛,她翘起的白色睫毛,她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因为我哭泣就暗笑我,我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她心里也没有在笑我,她从不嘲笑别人的感情和表达。


我稍稍缓过来后。她又坐到我面前,左手捏成空心拳,放在右手上,把左拳搁到耳边对我说:“这样能听到海风的声音。”我试着模仿她的动作,果然听见了略有些沙哑的风声,就像风拂动浪花、拂动海边的湿沙。她说:“每个人的耳朵里都藏着一片海。”


她空空落落地漫步在街头,想象着朋友们演出的样子,观众们欢呼的样子,他们会实现他们的愿望,得到更多的粉丝,出更多的专辑,为大家唱更多的歌……她想,我也要实现我的愿望。


她跑了起来,在微热的马路上迎着凉风,跑得畅快淋漓,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一片羽毛一样轻盈。她跑啊,她看见了海。


广袤的。


蔚蓝的。


漂亮的蓝。


她扶着栏杆大喘气,动作一点点变轻,视野也一点点明晰。那片海,洁白的海鸥像飘荡的音符,跳动的浪推动着星星一般的阳光倒影,一点点变成面包碎屑,被音符们啄食。


蔚蓝的风,令人宁静。


她对着海风,呐喊般地唱出“望蔚蓝会如当初那么透彻。²”她快乐地脱下鞋子,翻下栏杆,赤脚在海边奔跑、跳舞,像八音盒里的娃娃一样一圈圈地旋转,在涌来的泡沫上留下脚印。她浮躁的心渐渐宁静下来,跳累了,她就扶着膝盖坐在沙上,望着海浪,什么也不去想。俄而,她拾起一片海螺,轻轻搁在耳边,听着里面海风的声音,好像海螺在讲叙自己的故事,讲叙自己的身体里曾经住过的软体动物,讲叙自己吃的盐粒,讲叙自己在浅滩里浮游……


她想,自己的一切都又恢复了,一切都一定会向好发展、再向好、趋向最好。自己看到了海,自己是可以做到的,自己一定可以继续唱歌,自己给自己唱歌。哪怕不会有人记住她,不会有人听见她。没关系,她只要能唱着就好。


每个人的耳朵里都藏着一片海。每片海都有不同的故事。住过什么声音、吃过多少盐粒、曾在哪里浮游……她的故事很简单,就是歌、歌、歌……仅此而已。因为她就是为音乐而生的,对,她就是为音乐而生的,没有什么磨难可以打倒她,没有什么人可以否认她!哪怕最爱的东西消失了,她还可以爱别的,爱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她对着海的远方极目远眺。她想,就知道自己可以,自己一定可以战胜。


“我做到了头一天晚上没有做到的,这是一件直到现在都值得被我夸耀的事。”她仰起头,带着少女的小小骄傲,“不能拯救自己。怎么‘行侠仗义’?退役又不代表不能再唱歌、又不代表以后再也见不到朋友,退役也不代表背叛、不代表以后再也不能爱了。其实离别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看着她的脸,我想,这是一个坚强的孩子,她接受了自己的失败,又扭转了失败、战胜了自己;她接受了离别,提起过往的遗憾能够不掉一滴眼泪。那么,现在只差最后一个问题。


“既然您那么喜欢唱歌,那为什么还要退役呢?”


她眯着眼睛沉默了,我想她心里一定很局促,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她并没有任何表现,淡然地喝了一口茶水,尽管她的杯子已经见底了。我开始后悔是不是有些急于求成,有光照进来,大大落落地、温暖地照着。像保鲜膜一样笼罩住我们,而我们就像是生鲜水果。沉默弥散在蕴含着茶香的午后,我直视她蔚蓝色的眼睛,而她终于慢慢地开口:


“其实我记得我退役的时间,年、月、日,具体的时间点,甚至秒数我都记得,我记得我在合同上签字,记得那支笔的牌子。怎么可能忘呢?怎么可能模糊呢?”


我这才知道她开始是在搪塞我,也可能是她不愿意被戳中软肋、或者说不愿意回忆起过去的一个体现。


“我说我可以唱歌给自己听,可是唱歌是为了表达,表达不就是给别人看的吗?而且,有那么多人爱我,我与他们交换着爱,而现在我却要自顾自的离开,他们怎么办呢?我或许是深夜里陪他们失眠的伙伴、或许能完成他们仗剑四方的梦想、或许能为他们唱出甜蜜与爱而不得。当他们听到我的那一刻,表达就不单单是自己的表达,表达变成了‘我们’的表达。如果我走了,他们还能遇到这么合乎自己的表达吗?……我呢?我还能有这么多的共鸣吗?音乐像线一样联系着我们,而现在这根线断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她有些激动了,我张张嘴,想安抚她。可她却继续说:“没有‘都会忘的会释怀的’这种说法。真正爱过的东西,怎么能释怀呢?一起疯过闹过的日日夜夜,难道都要当不存在吗?不,失去的还是失去的。所谓的‘走出来’不过是逼迫自己不去想,所谓的‘战胜了’也不过是一种逃避而已。我只是强迫自己只看好的一面、忽视坏的一面,我只是强迫自己把难以克服的东西转化成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到的事,然后指着它对自己说:看,你成功了。这是自欺欺人。我失去了他们,我永远也不可能走出来。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我不是超人,不是超然物外的神。我根本做不到,根本做不到在失去了最爱的事情后还能苟且偷生,做不到——”


她哭了,我感到害怕,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哭。以前在荧幕上,他们六个在比赛上杀破重围得到了金奖,就连乐正龙牙先生都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掉了两滴眼泪。言和却没有,她笑着鼓掌,为大家鼓掌、为自己鼓掌。我记得那时候我举着相机跟着大流抓拍,跟着那些记者一起问:你为什么不哭呢,言和小姐?她对着咔咔咔响着的闪光灯眼都不眨,她说,她从来不流泪。刚出道时扛了流言蜚语,多少难听的话像蚂蚁出巢一样密密匝匝,她没有流泪;不被经纪人看中、没有资源被雪藏被禁足的那些年里,她没有流泪。好像她总能笑着面对所有暴露在大众视野的那些磨难,好像她总是那么坚强。


然后,到今天我才发现,哦,原来她也会流泪。原来私下里,她也是个小女孩罢了。


我想安慰她,哪怕只是拍拍她、说些“别哭了”“你已经很好了”之类毫无意义的话、或者抱抱她。可是我没有,我就坐在那里,看着她抹去眼泪。她那么要强,别人的关怀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负担吧。


她抹抹眼泪和鼻涕,强笑出来,闷声对我说:“对不起啊,我失态了。那些励志的话都是骗你的,为了你写报道的时候用上去,维持我的坚强的人设,很没有意义对吧?可我就是这么幼稚这么中二,为了这些‘没有意义的音乐’奔波了九年,九年……人一辈子能有几个九年啊?³我是真心爱着的,真心热血沸腾过的……”


她摇摇头,灿烂地笑着,我看着她洁白的牙齿、看着她的黑眼圈、看着她毛躁的头发,湿润的眼眶和鼻腔。我意识到她不是完美的,但因为她爱着音乐,爱着大家,所以总有人爱她。她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也差不多没办法再和那时候傻乎乎一根筋的我感同身受了。但是从未变过的……我只是因为再也无法再次遇见那么好的人和那么爱的东西而感到遗憾……仅此而已。”


“我很荣幸能见证一个少女的时代,一个少女的故事。”我轻声说,“哭吧,人应当有哭泣的权利。”她却擦干了眼泪,狡黠地笑着问我:“我骗了你,你不生气吗?”


“什么会呢?”我也笑了,“我很喜欢你讲的故事,像肥皂泡一样,我也喜欢真实的你,就像肥皂泡破裂后落到地上,那些碎末再次干涸成的小块的肥皂。”


“我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她放松声带,颤抖着长出一口气,轻松地说,“这个没头没尾、又不积极又没营养、不正能量也毫无价值,但绝对真实的故事。就是我的人生。


“所以,你想好要在报道里写什么了吗?”


她眨着略微发红的眼睛,好奇地侧过脑袋问我。我说想好了,这将是一个漂亮的故事、一个蓝钻石一样美的、薄荷香味的故事,一个少女的故事。我向她道别,为我的叨扰而道歉。她帮我打开门,笑眯眯的,什么也没有说。在我踏出门框的前一刻,她突然说:“我来为你唱首歌吧。”


我回头看她,她站在阳光里,像蝉翼一样脆弱。好像马上就要消失似的,我恍惚间伸手想要抓住她,可是什么都没有碰到。


她像是一颗星星……


我的心里腾地涌起一股不安,我害怕她消失。


我想我已经爱上她了。


“I sing for the sunshine,⁴”


(我为阳光歌唱)


她张嘴,开始唱,就像教堂里唱诗班的孩子一样。阳光不再是太阳发出的,而像是她施舍我们给予我们的。


是她照亮了这里。


“I sing for the moonlight,⁴”


(我为月光歌唱)


缓缓地。


轻轻地。


“I sing for the world,⁴”


(我为世界歌唱)


“And I'd say thank you,⁴”


(我感激你)


“I just wanna sing for you,⁴”


(我只是想要为你们歌唱)


“I will sing the most beautiful song,⁴”


(我将会唱最美妙的歌)


“I've ever heard,⁴”


(我曾经听过的)


“I sing for you with all my love and life,⁴”


(我用我的爱和生命为你歌唱)


“In my voice,⁴”


(用我的声音)


“So let me sing for you …⁴”


(所以让我为你歌唱)


夕阳透过窗户落进走廊,带着温暖的余晖,灰尘有歌有舞。乘着她的歌声,我离开了她的房间。我想,哪怕再过若干年,她自己、我、还有正读着这篇采访记录的你,也会为她最最诚挚单纯的爱和她并不完美的故事而感动。


如歌里所唱的。


我们会永远记住她。


她也会一直陪着我们。永远不分离。


永远在一起。


fin. 




¹:歌词来自于纪远《相遇天使》


²:歌词来自于无刃妖影《渐蓝》


³:来自于2021年10月3日霾霾动态:人一辈子能有几个九年啊。


⁴:歌词来自于ilem《Song For You》


谢谢你读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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