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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13 07:36 作者:Shane的小窝  | 我要投稿

       小时候,我曾以为爱就是只要我钻进奶奶的被窝里,就有几率不用被爸爸揪回家一样简单。我曾以为爱就像姑姑用狗尾巴草给我编的兔子、爷爷废了半天的劲给我做的风筝一样单纯。我曾以为爱就是不用被锁在院子里,不用一个人去面对时光的蹉跎一样容易。我曾以为,爱就是我与春夏秋冬的厮守和陪伴。

       青春期里,我曾以为真爱可以战胜一切。我曾十分笃信,我可以通过自己的行动证明,人是可以满怀着爱活着的。我曾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我一定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馨的小家。在这股青春的延续里,我甚至狂妄地告诉自己,我一定能够在情感教育方面取得一定的成果,帮助到一些人。

       步入社会后,我曾为了爱一次次地坚守,一次次地失望,直到我放下了所有的执念,让自己深陷于现实的泥沼中。在多年与现实的碰撞中,我先是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一切的爱,一定起源于爱自己。最近,我才明白了这第二个道理,那就是对自己的爱,必不可少的是,无论是通过外界的加持还是内心的挣扎,让自我保持全然的清醒——不需要任何的他人他物,也能够鲜活地面对现实里的一切。

       而现实的回响是多种多样的。

       此刻,初晨的阳光洒在窗外的瓷砖上,透过绿色的纱窗,还是黄灿灿的。今早并没有鸟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远处长达十几秒的类似于电钻的声音,中间夹杂着一声小汽车和三声摩托车的喇叭声。要上小学的妹妹已经起床了,开始哼她已经哼了四五天的一首不知名的歌,旁边就是阿姨愈加不耐烦的催促。

       昨天中午,做完核酸之后,我按捺不住,又在这个江南小城转了一圈,发现那家书店十几年了居然还开着,虽然空荡荡的,显得十分冷清。还跑到了我上了五年中学的学校门口,发现那家蛋饼店的老板娘似乎一点都没有变老,除了眼神里多出来的那抹淡漠和忧伤。我没敢上去搭话,因为想到上学时她每次都让我插队,想到我还曾为了去网吧找她借过钱,她很可能还认得我。我望着乌泱的被堵在学校门口的学生们,在街道对面的人流中穿梭着,我的目光在红白的校服中不知所措,很快败下了阵来。

       去学校的路上,我专门路过了高山背。我曾在那里的第一任后妈的房子里生活过一年多,她近年来似乎过得不好,还有那个小弟弟,似乎初中毕业就辍学了,也没找工作。那个山头的路很陡。从学校大门溜走后,我发现上学时常光顾的几家网吧没了踪影,只是路边的樟树显得大了一圈。

       前天,我牵着奶奶的手,在离家不过百米远的北湖公园转了转。我们见到了一棵102岁的足以遮天蔽日的樟树,奶奶显得很吃惊,似乎不曾来过一样。我们一路上走走停停,就记得奶奶问这个公园得占据多少亩的面积?一亩是多大呢,我也不知道,只好说,起码上百亩吧。我猜,她心里很可能在想,这么大的一块地,拿来种田多好啊,做成公园可惜了。

       大前天的晚上,我很痛苦。一半是因为我睡太多,另一半,是因为这是我四五年来第一次敢回到这个家里。我回来一半是因为爱,另一半,是因为痛苦。

       没错,那是我主动寻求的痛苦。有多痛苦呢?需要以命相搏才得以面对的痛苦。痛苦、仇恨,是一壶半生的陈酿。

       这难道不就是爱的真正含义么?我全部的生命、全部的情感、全部的清醒和清醒后那些曾经惊天动地、如今微不足道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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