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囚欢(二十九)帝王湛X傲娇公子羡 半囚禁 不虐
这话常人说来未免俗气,可偏偏少年的目光却是真挚而又纯粹。
他笑笑,心中已有决断:“好。”
荣华富贵么,他能给得起。
少年乐了:“真的假的?”
“嗯。”
魏婴看着身侧之人,并未将这句玩笑话放在心上。眼前之人的身世,他或多或少听婆婆说起过。生母早亡,家中后母当道,爹也渐渐成了后爹。几个异母兄弟容不下他,趁他出门在外痛下杀手,让他流落此处。老大夫和婆婆在山谷中采药之时发现了受伤的他,便将他救了回来。老夫妇无子,对他一直照顾有加,视作自己的孩子一般。怕惹人注目,老大夫还央村中银匠为他打了一副面具。说起来,自己至今都没见过他的真容。他又不爱说话,一日顶多五六句。他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因为喝了他熬的粥。那时他问自己:“这是何物?”想起前事,魏婴面上忍不住扬起一抹笑。眼前之人出身必定不俗,只是这是他的私事,他既不愿多言,自己亦不会问。
那一日他们在溪边坐了许久,直至暮色四合,月上柳梢。
蓝湛看着天边最后一抹光亮,晚风吹拂,心境却好似忽然开阔起来。
“回去罢。”
他该回去了。
回去拿回属于他的一切。为了母后,也为了北堂一族。
少年点头,二人并肩而行。
第二日,他向老大夫和婆婆告知了归去之意。
婆婆似是早有预料般,替他收拾好行囊。这些时日他穿的衣裳,大半都是婆婆亲手缝制的。一针一线,当知其中心意。老大夫则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交给他,他们此行去镇上卖草药,时间比平日里久些,原都是在为他准备。
少年亦要去京城,他们二人能够同行。
临行前一晚,婆婆拉着他的手,关切道:“此行一定要好生珍重自己。有羡羡带着你,我总算还安心些。”
他郑重点头,少年笑道:“婆婆放心罢,有我在呢。”
婆婆背着他们抹了把泪,又去为他们打点些路上的干粮。
第二日晨起,他们辞别了老夫妇,离开了这座宁静的小山村。
少年显然很是熟悉这一带的路途,前几日带他走的都是少有人烟的小路,省却不少麻烦。只是越往外走,地方也渐渐热闹起来。一日黄昏,少年特意带他绕去了城郊一间不起眼的铺子,敲了三下门。那铺子的老板与少年相熟,开了门,少年低声对老板交代了几句。老板进去后屋准备,少年对他道:“马上便要进城了,你带着这副面具,终归引人注意。这家的易容之术极好,换副人形面具也方便些。
他颔首,少年思虑周全。不过——他看着眼前之人的面庞,少年的眼睛很是漂亮,一双凤眸同那略显平凡的容颜不甚相配。他既深谙易容之术,那么……
少年后退两步:“喂喂喂,别乱看啊。”
“嗯。”
因为此事耽搁了些时间,进城以后天色已晚。他们找了间客栈投宿,少年问老板要了一间房。
少年一璧收拾包裹,一璧告诉他:“出门在外,还是要俭省些。再说了,两个人在一处也安全。”少年打量着床铺,无比自然地问道,“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他无言,况且此事也无甚区别。
到怀城时,他设法联络上了从前的暗桩。知道他平安无事,这些旧部们自是高兴,给北堂府报了信。他让心腹不必贴身跟随,自己仍与少年同行。银钱方面自是宽裕不少,可他依旧愿意与少年同住一间房。
到了京城那一晚,两人皆心知肚明,很快便到离别之期。
少年向客栈老板要了瓶酒,打开闻了闻,颇有些遗憾:“可惜不是天子笑。”他扬了扬酒壶,看向他,“陪我喝一杯?”
他自知不胜酒力,却还是答允下来。
不过小半杯酒,便让人脑中清明散去。
少年又饮了两杯,道:“你……要回家了罢。”
他摇头:“我没有家。”
少年随口道:“你爹娘呢?”
“我母亲……早就过世了。”
听得此话,魏婴酒醒了三分。他怎么给忘了,还提起人家伤心事,糟糕糟糕。
他揉了揉头发,想要弥补一二,别扭地转开话题:“至少、至少你爹还在。不像我,从小就不知道爹娘是谁。”
屋中沉默一阵。
“我父亲……杀了我母亲。”
魏婴拿着酒壶的手一抖。
他发誓,他真的只是随口一提。
唉。
他敲了敲脑袋,这么看来,他们二人身世谁更凄惨些还真说不清。
月儿隐去云后,万籁无声。
……
翌日他起身之时,少年已不见踪迹。
桌案上是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并一张字条:“珍重。有缘再会。”
他没有去找少年,他知道少年入京,有自己的事要办。而他此番回京,危险重重,一着不慎便踏入死地。他不愿少年和老夫妇一同卷入风波。
既已下了决心,便没有回头路。
三年过去,将所有权力收归手中之际,他派人回了那座小山村。
继位之时他想,少年想要的荣华,自己能许给他。
可少年,却再无消息传来。
——————————————————
赞+币过700更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