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路西法在卡兹戴尔这档事》过往（三）
在卡西米尔，狩猎节是和新年同等重要的节日。
这个节日起源于卡西米尔的建国君主。在传说中，那位国王在卡西米尔的王城郊外射杀了一头和山一般大的野兽。然后用那野兽的骨头和牙齿当材料，建造了卡西米尔王城的城墙。
为了纪念这位伟王的功绩，卡西米尔的人们把他射杀野兽的那一天定为狩猎节。
在这一天，卡西米尔的所有成年男性都要带上猎具、走进森林，经过一整天的狩猎之后才能回到自己居住的城镇。
在那时，城镇里的所有人都会聚集到一起，生起篝火、一起享受狩猎得来的成果。
忒比亚拿上自己的猎具，在侍从的簇拥下王狩猎的会场赶去。
在路上，王宫里的人依然见他就躲，不过忒比亚毫不在意。“不过是些名不见经传的人罢了，离得远点我还高兴呢。”
忒比亚赶到会场的时候，狩猎节早已开始。年迈的首相听说忒比亚终于赶来，拄着拐杖走出马车。
“来晚了啊。忒比亚。”首相走到忒比亚面前，后者的侍从纷纷离开。
忒比亚毕恭毕敬地鞠躬。“我确实错过了时间，请您责罚。”
看着忒比亚把腰弯成了九十度，首相摆摆手，急忙说：“罢、罢。你快进去吧，别让里面的人都把野兽狩猎干净了。”
“是。”忒比亚王子直起身，往森林走去。
首相在送走了忒比亚，然后往自己身后看去——国王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但是一旁的随从建议他去睡觉时又被他严辞拒绝。
“我来晚了吗？”“路西法”的侍从在忒比亚走进森林十多分钟后才姗姗来迟。
“嗯。路西法也早就进去了。还在外面的人只有你了。”首相大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怀表。狩猎节早上五点就要进入森林，现在已经是八点了。
“那我去找国王聊两句。”还没等首相说话，侍从就往国王身处的马车走去。
“现在陛下年老体衰，您就别去打扰他了。”首相慌慌张张地拉住侍从说。“要不您稍等一会，中午再谈吧？”
“正是因为那位陛下已经年老，所以我才有话对他说。”侍从挣开首相的手，径直走进了国王的马车。
坐在马车里的国王看见“路西法”的侍从正在往这边过来，说了几句话叫马车里的其他人都出去。
于是硕大的王家马车的车厢里只剩下了侍从和国王两个人。
“您应该清楚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对吧？”侍从拉起门帘，然后坐到了国王的对面。
国王点点头，说：“我知道这件事和忒比亚有关，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侍从也点点头，国王看不出他那被层层包裹的脸上有什么表情。“王宫那么大，想必忒比亚的言行也通过回音传到了您的耳朵里吧？
“再让他这样继续下去，恐怕整个王族的基业都会被他败坏干净。”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谈到这里，国王才打起精神。
“把他交给我。”“路西法”的侍从环抱起双臂。
“你说什么？！”国王举起权杖狠狠地打了“路西法”的侍从一下，把他打得倒在了地上。“有哪个父亲会把自己的儿子交给一个外人？！”
“是吗？”“路西法”的侍从站起身，拍了几下自己身上的灰尘。“别希瑞已经同意了。”
“？！”国王难以置信地盯着路西法看了一会儿，后者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银白色的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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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比亚在森林里走一步停三步，丝毫没有在狩猎的紧张感。
要问为什么，因为他在昨天夜里就派人猎杀了一大堆野兽，现在那些“战果”正在源石冷藏库里放着呢。
忒比亚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只是为了找到“路西法”。
说曹操曹操到，忒比亚这就接到了手下的报信，说“路西法”就在北边不远处。
顺着指示的方向走，没过多久忒比亚就找到了“路西法。”
此时的“路西法”挽弓搭箭，射下了天上的一只肥鸽。忒比亚拍手叫好。
“路西法”转过身面相忒比亚，面无表情地问：“你怎么自己不去狩猎，还专门跑到我这里来？”
“当然是有事找你啦。”忒比亚不断靠近“路西法”。“要不要和我赌一下谁打的猎物更多？谁输了任由赢家处置，怎么样？”
在忒比亚眼中，“路西法”先是摆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而他随后又似乎注意到了什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好吧。”“路西法”在最后这么回答。“我和你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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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狩猎节即将结束的时候。忒比亚耀武扬威地站在篝火边，身边围着一大堆“狩猎成果”。
参加了狩猎节的其他人在篝火边窃窃私语。因为忒比亚早就把他和“路西法”之间的赌约传得人尽皆知，所以大家都很在意这件事最后的结果。
篝火旁人山人海，而“路西法”的侍从和国王现在依旧在马车里。
侍从用自己带来的茶叶泡茶给国王喝，现在已经是第三壶了。
国王喝着茶，每一口茶水下咽都感觉神清气爽。
“你是叫……泰兰德？”国王又喝完一杯，把茶杯递给了“路西法”的侍从。
泰兰德又给国王添了一杯，把茶杯递了回去。“怎么了，陛下？”
“我虽然不清楚你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相信，把忒比亚交给你肯定不会错。”
“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泰兰德扭头看了一眼森林。“差不多要回来了，我们走吧。”
“嗯。”国王扶着泰兰德从椅子上站起来，留下一个坐垫上的凹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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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旁的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森林的方向。就连国王和首相也在那些人的行列之中。
“那是什么东西啊……”忒比亚的眼中倒映着一座山脉——不，是一头和山脉一般巨大的野兽。
那野兽的头颅和身躯的连接处被切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伤口，鲜血源源不断地从那缝隙中流出，把整个森林、大地和天空都笼罩在血色之下。
血的腥味和毛发的臭味充斥着每一个人的鼻腔和口腔，有些人已经开始干呕。
“路西法”拖着那野兽的尸体走到众人面前，用手帕擦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问忒比亚：“怎么样，是谁赢了？”
被各种难闻的气味包裹住的忒比亚捏着鼻子喊道：“当然是谁的成果数量越多谁就赢啦，要怪就怪自己没有问清楚规则吧！”
“忒比亚！”国王的声音传进忒比亚耳中，充斥着斥责的意味。“愿赌服输。不要钻空子。”
“父王！”忒比亚神情激动地把捏住鼻子的手放了下来，然后被臭得流出了眼泪。“是我错了，是我没有把规则说清楚，但是这个……”
忒比亚扭头看了一眼那头和山一般大的野兽尸体，恐惧如同蛀虫爬上他的大脑和脊背。
“路西法。”国王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忒比亚身上。“你觉得可以放过他吗？”
“……”“路西法”沉默了一会儿，忒比亚满怀期望地看着他。虽说是忒比亚主动挑衅，但现在“路西法”已经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不可以。”“路西法”回答，这让忒比亚心头一紧。
停了一会儿，“路西法”又说：“不过我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说着，“路西法”瞄了一眼泰兰德。“从今往后，你和我们一起旅行。因为你的命是我的。知道了吗？”
“是、是！”忒比亚急忙答应，生怕“路西法”突然变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