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可莉x七七】星与你消失之日(五)
中午休息过后，可莉继续陪七七去到和白术约定的地方。七七因为假装失忆被发现了，一路上既害羞又尴尬，别过头去不敢看着可莉。
心情转晴的可莉，想要牵着七七的手，和她走完告别前的最后一段路。七七犹犹豫豫地将手躲开，背在身后，身体却还是不自觉地贴得很近。
“怎么啦？突然这么害羞。”
“我……我说谎了，是坏孩子……”七七低着头说。
可莉听完傻笑了两声，然后一大步踏到七七身前，在前面领着她走。只要可莉不回头看她她，七七就不会感到害羞尴尬了。
她们很快就到了约定地点，奇怪的是，白术安排的交接地点并不在城内，而是特意把她们叫到璃沙郊的一座山后边。
“好奇怪啊，他标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不直接在药店里呢？”可莉踩在标记点上说。
“可能……可能这里有什么草药吧……”七七也靠了过来。
“而且没有人呀……欸欸欸，什么！？”
突然间，附近的岩石剧烈晃动，岩缝在她们脚下蔓延。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脚下一软，地面崩落，两人掉进了地下。
“呜呜……什么东西？”可莉刚抬起头，头顶的石头就咚的一声堵上了。四周都是发着光的铁栅栏，找不到一条出路。
“是谁，谁来了？”耳边忽然响起了白术的声音。可莉和七七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白术灰头土脸的模样出现在微弱的灯光下。
可莉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也’在这里？我们之前好像没见过吧。”
“不会吧，不是你约我们来这里的吗？”
“我约你们？什么时候的事……唉，我好像明白了，你们想必也是被那个深渊法师骗了吧。”
“深渊法师？毛绒绒……难道说，他扮成了你的样子，然后骗我们来这里？”
“我猜是的。那天早上我出城办事，忽然碰见七七，说让我来这个地方。他的易容得实在天衣无缝，我一时也没怀疑，就跑来了这里，结果一下进了圈套，被关在这里。”
“毛绒绒，变成七七的样子……”
可莉思考的时候，一条蛇从铁栏杆外钻了进来。
“长生，有什么线索吗？”白术问那条蛇。
“没有，我能去的地方都看了一遍，这个地方明显是事先就精心布置好的，到处都是元素结界，完全没有死角。想出去的话，只能硬刨开岩壁钻出去，但这样的话……”
“等等等等，”可莉打断他们说，“我有点乱了，先让我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长生一番交谈过后，他们才慢慢了解到事事情的全貌。那是一只来历不明的深渊法师，他拥有着能以假乱真的法术，处心积虑地设下陷阱，然后两头蒙骗，把所有人都骗进了牢里。
“有个问题，毛绒绒真的能变得那么像吗？我见到那个‘白术’的时候，感觉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完全看不出怪物的痕迹。”
白术托着下巴说:“很难说，可能他从哪里得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能力。”
“还有还有，”七七高高地举起手说，“他为什么要抓我们呢？”
长生说:“嗯……从目前他所做的事情来看，他的目标一定是你。”
“我……？”
“嗯，虽然他具体要你来做什么还不确定，但他兜兜转转半天，把能帮到你的人全都抓了进来，所以要找的那个人，只可能是你。”
七七咬着嘴唇退到了墙边。
长生说:“我见过那个深渊法师的样子，好像是个普通的火法师，看起来和其他法师没什么不同。不过他今天一直没有来过牢里，我觉得可能是他认为现在人多不好招惹，怕被偷袭，所以就躲了起来，等需要的时候再把七七带走。”
可莉挠挠头说:“好像懂了，但总感觉有好多地方说不通，是哪里呢……？”
“几个小家伙，谁说我怕你们了。”深渊法师诡异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楼梯口，瞳孔在面具下闪着暗红的光。
七七挥剑朝铁栏砍去，剑刃被元素满溢的铁栏重重弹开。
“七七，别冲动，躲在我后面！”可莉把七七拉回身后，“那边那个毛绒绒，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必要告诉你吧……嗯？你刚才叫我什么？”
“毛——绒——绒——”可莉重音读了一遍。
“你……算了算了，正事要紧。七七，懂事的话就自己过来，可不要让我逼你。”
七七手执剑柄，牢牢站在原地。
“不过来是吧，哼……”深渊法师挥动法杖，在可莉脚下召出一个暗红色的圆环，随后他身边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因为元素屏障的阻挡没有烧到牢内，但可莉却不知为何瘫软地倒在了地上，膝盖上磕破了一层皮。
“可莉，你怎么了！”七七连忙扶起可莉。
“咳咳，好累……身体拖不动……”
“怎么样，元素力被燃尽的感觉，很难受吧！你还不过来的话，她可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可莉……”七七看着可莉虚弱的神情，心里又着急又害怕。最终，她不得不下定决心，低着头朝深渊法师走去。
深渊法师将元素屏障破开了一道缺口。七七正要穿出牢外，可莉突然竭力爬起身，拉住了七七的手。“不能去……绝对不能跟他去……”
深渊法师一心急，将两人一齐拖出了牢外，随后法杖上飞出几道锁链，直直地朝七七冲来。可莉失去了元素力的保护，但依然奋力用身体挡在七七面前。锁链缠绕在她身上，将她紧紧箍住，隔着衣服勒出了几道红印。
“没有元素力，你就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小女孩，只要用力一拧，你的身体就会粉碎，为什么还要阻挡我？”
“七七，不要怕……呼啊……我会保护你……”可莉眼前发黑，视线仿佛被潮水吞没，她只能勉强维持住意识。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怎么敢想保护别人？”深渊法师牵着锁链，很夸张地做出了用力一抽的动作，但锁链上的力并没有加紧，反而放松了不少。
“眼睁睁看着七七在我面前受苦……比什么都难受……所以……所以我是绝对不会不会让你……呜啊……”可莉双腿力气用尽，被锁链的力量拽倒在地板上，脖子上的锁链恰好被扯住，头才没有磕到地上。
深渊法师丢下锁链说:“哼，小孩子就是爱逞强，我不拉这一下，你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不要跟他走……不要跟他走……七七……”可莉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手臂奋力撑起身体，想要站起来挡在七七身前。
“你……怎么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七七从背后抱起可莉，小小的眼神盯着深渊法师说:“你没有人类的情感，不明白。”
七七很平常的一句话，却突然像一粒火星一般点燃了深渊法师的怒火。他将法杖往地上重重一砸说:“什么？我不明白人类的情感？那你又算什么？”
“我用人类的身份活着，他们都相信我是人，你不一样，你在人们眼里，是‘怪物’。”
“怪物？哼，你们安享着人类的身份，安享着神明的眷顾，却把我们这些被七神绞杀，被迫失去人类身份的人，称为怪物！这就是你们丑陋的内心吗！”
“呜……”七七被他的怒吼喝退了半步。
“你以为我们想变成你们口中怪物吗？你以为戴着面具，长着这副面孔的人，就只会无端端地作恶吗？如果能有机会好好地活下去，谁也不想变成这个样子，可是……是天理，还有七神，他们发动了战争，毁灭了我们深爱的国家，还夺走了我心上人的生命。我告诉你们，历史会被遗忘，被篡改，但惨痛的回忆决不会消去，既然神明要剥夺我们生存的权利，那就让他们的子民来偿还！”深渊法师怒视着七七，法杖直指她的眉心。
“所以你想要我……”
“我想要你死而复生的能力，来让我最心爱的人重获新生，来向高傲的七神证明，我们的爱不应被神权亵渎！”
“太荒唐了，”白术严肃地说，“坎瑞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你的爱人现在连身体都找不到，以现在深渊法师的能力，怎么可能让她复活？”
“别把我和那群废物相提并论。从我变成深渊法师开始，我和他们就不是一路人。他们有他们无聊的伟大理想，而我只想要她的重生。我从来都是一个人行动，与他们研究的都是不一样的东西。没错，我的确不能让一个找不到身体的人凭空复生，但我将她的画像完完整整地保存在匣子里，数百年都未曾打开，未曾毁坏。只要依照类似的原理，造出和她一模一样的身体，就能让我心爱的人重见天明。”
七七打断他说:“不对，造一个新的身体，只是表面上一样而已。记忆，还有性格，都不一样。”
“不一样怎么了？只要能让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做出多少让步，都是值得的。你看你倒在地上的那个朋友，你们这些人，难道就不是这么想的吗？”
“才不是……”可莉喘着气说，“你明明就是打着为了爱人的旗号，去做很坏很坏的事……表面上在保护她，实际上却又伤害了更多的人。如果你说的那个人还在的话，她一定不会想知道，你在做这样的事。”
深渊法师攥紧了拳头。
“明明已经五百年过去了……就算是五年前的朋友，我也记不得名字了。过去这么长时间，你还记得当初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说过什么话吗……当时的她，愿意让你为了她去伤害别人吗……？”
“尽会耍些道德绑架的小把戏，你们没有经历过国破家亡的痛楚，怎么能明白这种心情。”
“你再打开画，看一看她的样子吧，”可莉艰难地撑起身，“既然是那么重要的记录，那画里的她，一定会有什么话想对你说的。”
深渊法师冷哼一声，唤出一个方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了那幅画。展开画卷的一瞬间，他却愣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动。
长生从铁栏缝钻出来说:“让我们也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让你疯狂成这样。”
深渊法师没有回应，只是呆呆地盯着手上的画。
“喂，说话呀！”长生感觉气场有些不太对劲，又缩了回去。
“原来，原来你长这样啊，哈哈哈……”他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什么意思？”七七向后退两步，背靠着栏杆说。
深渊法师丝毫没听见她们说的话，不停地自言自语。
“阿莲娜，我的阿莲娜，我怎么就……怎么就把你忘了呢……原来这么多年过去，记忆里的你，早就已经不是你了啊，哈哈哈……
“我还以为我记得你呢。真是好笑啊，我还以为我记得你的一切，记得你的脸，记得你喜欢吃的菜，记得你爱穿的衣服，记得你养的花，还有缸里的那两条小鱼……五百年了啊，我记忆里的你，早就被磨损得不成样子了，早就不是你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可莉爬起来说。
他突然猛地一跺脚，然后用力地把画撕成了两半。
“你怎么撕了，你不是说要用这副画来……”
“不需要了，”深渊法师一角踢开画卷的碎片说，“五百年来，我竟然没有一次舍得打开来看看这幅画，直到现在，对她的记忆早就被无穷无尽的时间篡改了。多讽刺啊，我费尽心机让她复活，做尽了世间坏事，直到最后才发现，我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为了她，只是为了记忆里被虫豸蛀食啃咬的执念而已……我所有的任性，最后都变成了刺向自己的刀刃，哈哈哈……哈哈……”
七七小心地捡起了画卷的一角，还未来得及看，身前忽然卷起一阵风焰，深渊法师爆发出了可怕的力量。
“为什么，阿莲娜，为什么当初要救我……！如果我们当初一同死在那场战争里，就不会有这五百年的痛苦，我们的故事也会圆满……阿莲娜，我对不起你……！”
七七在可莉前方展开符咒:“小心啊，他要来了！”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深渊法师将力量全部汇集在法杖上，随后无情地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我来见你了……来补偿你，迟了五百年的……”
他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就倒在了地上，再也没能起来。
深渊法师倒下后，铁栏的元素保护也随之解除。他们逃回地面之后，七七把捡来的几片残画送到白术手上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对啊对啊，”可莉从七七后面跳出来问，“他怎么话都没说请楚就……莫名其妙的。”
“因为他……”白术想了想，又改了口，“算了，我没资格说这些，毕竟你们以后一定活得比我久。”
“活得久会怎样？”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不会经历那些事情。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变成他那个样子。”
他们去到璃月港旁边的一家小酒馆稍作休息。天气的寒意还丝毫未消，七七的手指和脚趾都冻得冰冷发红。可莉两手搓着七七的手掌，把它放到自己的嘴边哈气，给七七取暖。
晚饭过后，白术背起行囊走进房间，对可莉和七七说:“可莉，你要好好照顾她啊。现在天不早了，我自己回璃月港，你们等明天天亮了就回蒙德去吧。”
“‘我们’？意思是说，你同意我和七七在一起吗？”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哦，是这个意思。七七这孩子总有些呆板，但是她不笨，我相信她的选择。记得好好关照她，我先走了。”
不等两人告别，白术已经关门离去。
窗外的冷风低低地环绕着月色，在僻静的郊野上潜行。星星似乎也怕地上的冷，纷纷躲在了云后。可莉趴在窗台上，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静静思考了很久，直到七七穿着宽松的睡衣贴到她身后。
“在想什么？”七七坐着椅子的后半截，靠在可莉背上。
“那个毛绒绒的事情。”
“他吗……”
“嗯，听他的故事，我总觉得有点害怕，我们会不会也……”
七七没有回答，闭上眼静静地趴在可莉背上，最后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听见七七困倦的呼噜声，可莉轻松地笑了。她轻轻摇晃着背上的七七，温柔地哼唱着摇篮曲，等她睡得深了，再抱回暖暖的被窝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