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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仪物语——第十章“来自深渊?还是降自星空?” 第三节(3)

2022-03-16 20:20 作者:霜野夏詩  | 我要投稿

无名之人(3)


宫羽兰感到了一阵寒意,她后退了两步,小心翼翼地避开飞溅在四处的血迹:

“那岂不是……!”

虽然听起来十分荒诞,但的确存在着将人体改造为不死生物的黑魔法。尤其是在灵魂极其缺乏的时候,这种现象尤为常见,并不召集逝者的亡魂,而是直接将人的灵魂捕获,然后对身体加以改造,让其成为魔法师手下的棋子。这样的手段能够十分快捷地制造为自己而战,又用之即弃的“武器”,但这也是众多魔法师的禁忌。所以尽管这样的“武器”性能比较优异,魔法师们却几乎清一色地止步于运用无生命的材料制造使魔这一层面上,这一点在金晨协会内部尤为重要——魔法师若被发现使用禁术,被清理门户是免不了的,更有可能还附带别的惩罚。

然而,编制外的魔法师使用这样的黑魔法,虽然理论上面临着协会的追剿,但事实上,追剿也只停留在成员们口中的章程上而已。不过从一次与不死生物的战斗过后,池谕佳就发现了一些端倪,她推测发动这几次攻击的幕后主使并不属于传统上的魔法师,更像是围剿魔法师的“赏金猎人”。

“先不说那个,这些八音盒的金属器件是炼金术的产物,它的内部法术架构和你的有些器件是互通的,似乎和你师出同门。”

池谕佳把八音盒递给重新走到身边的宫羽兰。她有些困惑地查看着,觉得难以置信:

“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会变成那样的人?太反常了。”

宫羽兰将金属件交还到池谕佳的手上。

“如果他想要的是灵脉,那完全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暗害我们,他有更好的办法。而且依照他的风格,骑士间的那种决斗才是他更加可能选择的方式……但是这种法术架构又怎么解释呢?而且的确羽山地区的结界没有发出警报,不能排除他的嫌疑。这一切太没有逻辑性了,不能自洽,这里面一定是我们缺失了什么信息。”

听着她有些凌乱的话语,池谕佳的脸上写满了阴沉。

“羽兰,你的意思是,存在另一个躲藏在暗处的人?”

“我觉得是这样,那个人不属于魔法师,但依旧使用着魔法,如果鹤一澄将那个人当作助手的话,那这一切就好解释了。我最终还是要面对他啊……果然是无论如何也回避不了。但就算确认了我们的对手是他,那又如何证明他那个助手的存在?”

两位少女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要查清一个并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人,的确是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不过这起意外事件,总算是让中断的线索有了突破口。

 

茶室中,牧知清与甘夏依旧在闲聊,茶杯中倒映着天花板上的灯光与两人的身影。

“所以说,你在厂房里遇险时,突然间她从暗处出现,把你救了回来?那还真像是她的行为方式……她一直都是那种,自己身边的人如果陷入险境,她就会想着去帮一把。大概她从一开始,就已经认为你和那些从前骚扰她的人们不同了吧。”

甘夏一边听着牧知清讲述两人之间发生的故事,一边喝着碗中的抹茶,细细品味着两人心照不宣的关系,仿佛将这些听起来有些奇幻的故事当作了茶点。

“甘夏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嗯?但说无妨。”

“既然你认识宫小姐和那位男人,想必你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所以想问问为什么他们两人对待我的做法截然不同。”

牧知清抛出了一个带刺的问题,甘夏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碗里,保持着极具压迫的沉默。

“先生,容我冒昧,其实鹤一澄的做法才是从上古以降的传统。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各自的原则,但大多数人的第一原则是保持隐秘。你偷窥过某个仪式,为了那个隐秘性,他不得不对你采取那样的措施。把秘密看得比性命重要,才是我们这群人的共识,相比之下,羽兰反倒是一个另类了。”

“她没有杀过人。”

“确实没有,所以我现在才想着要去找她。”

“让她趁早下定决心?”

“是。”

从甘夏的话里,他听出了一丝蹊跷。喝了一口玄米茶之后,他重新直视着对面的女性:

“我能认为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甘夏却笑了起来:

“先生如果要这么理解,我这么再如何解释也没有用。不过羽兰就算没有杀过人,但她依然要坚守原则。将你强行将你拉入白沿山里保护起来,我是不是能认为这是变相的软禁?而到了你能够离开的时候,又会不会清除掉你在这段时间里的记忆?”

“如果你说的这一切都属实,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回事?”

“我听说羽兰遇到了些麻烦,觉得差不多该要给她一些建议,所以就过来了。在那之前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先跟你说清楚比较好,不过你不必对我抱有那么强的敌意,我并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牧知清收起了有些锐利的目光。两人相对而坐聊了大概一个小时,虽然感觉与甘夏聊天有些费力,但并不是那么讨厌,大体上来说还是比较愉快的,大概谈论话题是自己憧憬的人吧——以喜欢的事物作为话题,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会变得轻松许多。

“话说回来,先生,有件事情我能好奇一下么?从最开始我就在意这件事情。”

甘夏的眼里闪着如同少女一般的好奇心——大概她良好的态度也是让交流得以继续的原因之一。

“在意的事情……是这个么?”

牧知清伸出左手,示意着食指上的那枚戒指。甘夏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其实就是羽兰送给你的吧?你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互送戒指的程度了?”

“啊?”

“不管怎么说,到了送戒指的地步,两个人的关系就已经……对吧?”

她用十分暧昧不清的话猜测着两人确切的关系——大多数情况下,的确也只有在确立关系,在订婚的时候才会互送戒指,但是这两人之间……在她看来没有那种可能。

“没有,宫小姐送这枚戒指的时候说,不许戴在手上。”

“然而你并没有遵从她说的话嘛,戒指不正在你的食指上么?”

“我……”

牧知清摸了摸那枚戒指,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甘夏前倾着身子靠近他,露出一个颇为理解的表情:

“原来如此……明明你对羽兰抱有特殊的感情,为什么还要用那么生分的称呼?”

“我对她没有想法,只是敬重而且憧憬她而已。我和她之间,如果您硬要深究,只是师父与学生的关系而已。”

他干脆地回答道,而她眯起了眼:

“是么……这么说,你对我们这群人的事情已经十分熟悉了?”

“不,其实我对这些知之甚少,宫小姐并不让我过多这方面的东西。”

甘夏摊了摊手:这不就是变相的软禁么?

“甘夏小姐,您真的是宫小姐的朋友么?为什么我感觉你和那个男人一样,对她有一种相当深沉而且扭曲的执念?”

“大概吧,我和鹤一澄,对她来说几近朋友。”

“几近朋友?那严格说来,其实不是?”

“在她看来,我们是敌人,如果让她来说,估计会说是不共戴天的敌人——毕竟她是怀玉之人。”

“说句实话,您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两人之间看似融洽的氛围在几句话之后降至冰点,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而且尖锐,牧知清的表情也变得冷漠了起来。甘夏端起茶碗,将剩下的抹茶一饮而尽,然后轻轻地放在桌上,静静地看着他:

“先生,我建议你和他单独聊一聊,我先失陪了。”

说着,她打了一个响指,轻微的脚步声在屏风后响起,随后,一个男人的身影走出屏风,来到桌前。甘夏站起身来,微微朝男人点了点头,然后推开门,离开了包间。牧知清抬起头打量着他,灰白的头发,但看起来之比自己年长三四岁。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稳重,深黑的衣着色调依旧难以掩饰显露出的大气。男人不苟言笑地朝着他点点头,然后坐在甘夏的位置上:

“又见面了啊,牧知清先生。”

牧知清一言不发,只是稍微点了点头。毫无疑问,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曾经将自己与宫羽兰困在工业园中,企图杀死自己的鹤一澄,就坐在自己的面前。他冷冷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鹤一澄倒不为所动,只是轻描淡写地打破了沉默:

“那我就开门见山好了……您还继续打算和羽兰她们在一起么?”

“鹤先生,怎么说呢……就算我的确不该如此,这件事情也与您无关。”

“我从你的角度出发来说,这确实不该。”

“但这也不由您说的算。”

双方继续僵持着。鹤一澄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且逼人,隐隐透露出一股寒气,充满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这让牧知清直接联想到了那天晚上他站在纪念塔上的样子。他依旧不动声色地坐在原处,而鹤一澄的眼神已经逼了过来:

“牧知清先生,你是知道的,这样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敌意和无形中的魔力悄悄地散发在整个包间,牧知清感受到了眼神背后的敌意——对面的男人已经毫不掩饰地表达着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想法。而鹤一澄也在静静地观察着对面青年的面部表情变化,被尖锐的眼神盯着的时候,一般人从眼神中透露出的恐惧会让他感到愉悦,随后则是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显著地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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