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士奥芬的流浪之旅 第十六卷 第一章 第一章 只有疑问在那里

魔术士奥芬的流浪之旅 第十六卷 来访者啊 活跃于我的战场。
作者:秋田祯信
插图:草河游也
翻译:UP主本人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止转载,禁止用于商业用途。
即使不知道「卡拉宾卡」这个名字的意义并不算什么,但如果他不愿意去了解它,对于认识他的人来说,这将是令人惊讶的事情——因为不知道而感到羞耻,并不是因为不知道,而是因为不关心它的存在。没有人会说他是无知的,也没有人会指责他不全知。伏尔特·白金汉姆不愿意调查这个词的含义,是因为他认为如果这个词本身已经指示了某个实物,那么这就足够了,其实际含义并不重要。总之,只要知道卡拉宾卡是塔弗雷姆市一家面向市民的剧场,那么谁以何种意图给它命名,都无关紧要。
伏尔特甚至认为,这个词的意思会导致剧场的存在本身变得扭曲──。已经二十五岁了。虽然已经习惯了被人说老态龙钟,但如果按照年龄来计算,伏尔特还是很年轻的。伏尔特在心中低语着这样的话,微微地笑了笑。但是,没有在表面上表现出来。
很久没有一个人来到剧场了。通常情况下,伏尔特会邀请别人一起来。实际上,伏尔特不喜欢一个人出门。如果不是为了避免那种可怕的孤单感,也不会特地逃脱出来。不过,对伏尔特来说,无所谓与谁一起来。即使是蕾蒂鑫。
虽然伏尔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痛恨唱歌或演剧,但只要她心情好的时候就会陪自己一起来。特别是不那么冗长的音乐剧等等,就算剧团在宣传册上写着演出时间长达四个半小时等等,伏尔特也不会去看那种演出。不知道剧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经,但是短小精悍的小剧场喜剧和戏剧似乎更符合她的口味。已经带她去看过几次,大体上评价都不错。
她的学生更加麻烦。他正守护着塔雷姆市,害得代替她照看那些恶魔,尽管他知道那兄妹非常渴望乐趣,但他总觉得不应该把他们带出去。他并不讨厌孩子,也不觉得他们是负担。他们也不是那些难以处理的人。
伏尔特轻蔑地自嘲,静静地承认了这一点。他只是想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想与他们过于亲近。那两个人是亲密的兄妹,尽管兄弟似乎有一些进取心。恐怕妹妹会一直希望兄弟是家人。或者,她会在某个时刻和兄弟分开,十年后重新和解。两者都很平凡,都有可能发生。但无论如何,那两个人永远是兄妹。
(他们的家庭不像我们的)
他又叹了口气。在黑暗的剧院里,他坐在靠近出口的座位上,不得不自我克制一些紧张情绪,他并不是老师。
老师是大陆最强的魔术士——查尔德曼教师,实际上可能是许多人幻想的产物。当他握住「塔」的权力时,他和现在的自己一样年轻。那个男人在那时已经是传说了......(这种想法可能是幻想的根源)
尽管想要保持魔术士的冷静和理智,但还是有一部分人会过分夸大好评。如果有人听别人说起老师这样的惊人存在,自己也不会相信。但是,确实跟他学习了几年。被视为天才,把伏尔特抱进怀里的人把他送到了老师的课堂上。这就是查尔德曼课堂。
在舞台上,一位身材高大的女演员──据手册介绍──克服了与绝对音感相反的障碍,向着大厅的广阔天花板发射了她的女高音。虽然这样的事情肉眼无法看到,但是脑海中总是会想起锋利的网眼,仿佛刀锋一样锐利,伏尔特陶醉在想象中数秒钟。小鸟试图穿过这个网……但是网眼太小了……然后。
他的想象世界在这里结束了。其实,伏尔特并不适合扩大他的想象。但是,伏尔特似乎也想知道小鸟的命运。如果有人不想让他看到它,把它从眼前带走,那会是谁呢?是自己?还是小鸟?还是女演员发现了注意力散漫的观众的咒语?
这太荒谬了。但是──他好像在那里睡着了。他被窗帘拉开的声音吵醒了。夕阳透过黑暗的观众席照射进来。演出好像已经结束了。有些长久的观众仍在鼓掌,而其他不耐烦的观众已经开始走向出口。这个表演并不糟糕。总之,他只记得这些。五年后再来看看吧。如果这个表演仍在上演。也许到那时,他已经明白了。
他也试图站起来,
「…………?」
他皱起眉头,将即将离开的腰稍稍靠回座位。他的旁边坐着一名男子,他自在地朝着舞台的方向望着,指尖轻敲着,放松地鼓起了掌声── 伏尔特·白金汉姆再次扫了一眼这个男人。与其说想说什么,那个男人停止了鼓掌,明确地转向这里,这只花了一瞬间的时间。
「你的态度不好啊,伏尔特·白金汉姆。」
他用手指抚摸着下巴,像是抚摸着一个苍白的物体──这人的皮肤看起来不只是没有胡子,连体毛都没有,他没有离开手指,继续说道,
「睡觉不太好。演出很棒。特别是那个……抱歉。如果用言语来表达感动,就会变得陈腐。啊,很好。总的来说很好。国王绝望地勒死王妃的颈项,被诅咒的公主却帮了她。虽然她知道这意味着自己的死。好的,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感到疑惑。这是你预订的座位,不是吗?」
「没有带伴侣。」
「哦,别那么敏感。我看得出来你没有敌意。」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伏尔特无动于衷地说完,站起身来。由于私事,他没有穿《塔》的长袍──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也没有穿上武装。
对方也是一样。穿着低调的米色西装,蓝色领带。虽然一开始很排斥,但说实话,他能看出对方没有敌意。虽然他应该没有立场。
他的脸伏尔特没有印象,但对方认识他。客人们已经开始离开,坐在安静的客座中,安静地坐着。那个男人停止了鼓掌,双手合拢,用拇指擤了擤鼻子。伏尔特重新审视了他。他没有敌意。无法确定他是否是敌人。
滑稽而不失率直,也许是因为他那令人捧腹的笑容。也许是因为他整齐修剪的小胡子在鼻子下面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他似乎能够不眠不休地看着这个枯燥乏味的舞台,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
听到这里,伏尔特叹了口气:
「你有什么事吗?」
「也许没有。但也不是没有。当然有。」
男子三番五次地挥着手,然后笑了起来。
「我来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克拉维·拉希尔。」
「是假名吗?」
「大家都这么说。如果你觉得浪费时间的话,可以去查一下。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名字,毕竟你应该是知道它的──」
「知道。所以我问你是不是假名。」
伏尔特愤怒地继续说道:
「但是,既然这样说,那就不是欺骗了吧。我所知道的这个名字在《十三使徒》排行第五,克拉维·拉希尔。」
「……」
喧闹的氛围渐渐消退。当他们离开座位时,在最后一排──并不算和睦的面容下──他们看到有不少客人在偷偷地盯着他们,好像在议论些什么。伏尔特咳嗽了一声,意识到这一点。
「这是怎么回事?」
询问的同时,尽量避免敌对情绪。
虽然不知道这样是否有效,但至少应该能明白他的意图──除非对方太过愚蠢。总之,这个名叫克拉维的男子瞬间仰起头,望向了虚空,然后把目光转回了伏尔特。他应该三十左右吧?虽然他比伏尔特年长,但也不是很多。
宫廷魔术士在坐在并不那么合适的剧场座位上重新坐直,并放松地说道:
「我想见见查尔德曼。越快越好」
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他本人的样子,似乎包含了急切的情绪。
◆◇◆◇◆
「看我发射,白光之刃!」
声音带有一丝紧张,随即被轰隆的爆炸声淹没。 几十米远的地面上突出的三角状岩石被包裹在光芒中,然后爆炸了。光的漩涡摧毁了周围的目标,在那个空间中燃烧了一会儿,然后消失了。奥芬注视着这一切,然后缓慢地将目光移向水平方向。 释放魔术的人不是他。他看向站在一旁双手举起、汗水滴滴的学生,然后高声说道:

「你通过了。虽然你看不到尽头,但是你的构成完美无缺,足以掌控。」
「…………」
「我的魔术?」
「嗯?啊,是的。这样吗……」
金色头发的男孩震惊地放下手臂,他眼中闪耀着翠绿色的光芒,似乎在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当做其他的行为一样,用一种缺乏现实感的表情比较着自己的手掌和被摧毁的岩石。 奥芬一边挠着脑袋,一边继续说道:
「一旦你掌握了窍门,这很简单。关键是在自己无法处理的界限之前自我控制。然后重复这个过程,练习时不要忘记手的力度调整。考虑在什么情况下,需要多少力量。最终,这将变得自然而然。」
「啊」
马吉克迷迷糊糊地回答着。
离开街道走出城镇,在城市边缘外走路,很可能一开始就不会遇到人。大陆的主要交通流量是通过海路,虽然城市间的道路也被规划和建设了,但陆路并不是没有危险。更何况如果离开了那些街道,就会发现有很多地区没有受到任何管理。大陆总人口缓慢增加,虽然需要不停的开荒,但是那些开垦者可以找到的土地仍然存在于城市附近。
离开阿邦拉马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奥芬沿着荒野的风和空气继续前行。
「魔术容易失控,它是一种可以随时掌控的力量。在考虑整体的风险时,魔术士必须了解他们的力量在各个方面的程度。有时候需要使用超出力量极限的魔术……但我不会推荐这样做。无法掌控的魔术和没有魔术就无法应对的情况,哪一个更好,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嗯。」
「自古以来,魔术士进行战斗训练是因为历史上曾经有过猎杀魔术士的事件,但现在这已经不那么现实了……」
大陆已经变得和平,魔术士也有权利,也有自卫组织。人们的意识也在改变──也就是说,随着生活的改善,人们能够保持精神平衡而无需制造出攻击的敌人。反过来说,一旦平衡被打破,他们也可能在瞬间变成攻击者。
「嗯,虽然按照教科书的说法,魔术士在历史上是受害者,但现在谁都不会相信了。」
奥芬耸了耸肩,一边放松肩膀和手腕关节,一边离开和他交谈的学生数米之远,面对着注视着他的马吉克,他开口了。
「好,那我就试试吧。」
他抬起手臂,伸出手指,然后再次旋转身体90度,改变了面向。
这个构造在瞬间完成。将熟悉的形象具现化的过程,甚至不需要有意识地思考。
「看我发射,光之白刃」
他低语咒文,然后释放出和刚才学生展示的一模一样的白色光芒。手臂指向的地方被巨大地削去,引起了爆炸。
在爆炸声消散之前,奥芬再次转向马吉克。
「你懂得如何呼吸了吗?现在我会向你释放魔术。你必须防御住它。」
「…………」
「马吉克?」
没有表情地,盯着爆炸地点,马吉克听到了奥芬的呼唤。然后,他惊讶地朝奥芬抬起头来。
「啊?啊,是。」
「听到了吗?」
「听到了……那个,那个,什么话题?」
「哦,那个」
他把眼睛半闭,几乎要呻吟出声,但最终还是改口了。
「我会向你释放魔术,你必须防御住。」
「什,什么?」
马吉克惊讶得发抖。他两手抖得像挥舞,向后退了一步。
「不,不可能防御得住老师的魔术啊。」
「我并没有说让你全力防御。」
马吉克呆愣着,发出抽泣声。奥芬放下一直举着的手臂。
「并不是要进行奇袭。只要在一二三的时间里把握住──」
「即便如此,如果我在防御结构上失误的话,那不就死定了吗」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的结构没有问题」
「可是──」
马吉克重复着结巴的话语,奥芬叹了口气。 他已经不再说什么,但马吉克还在继续辩解。 如果不制止他的话,他可能还会继续说下去。 奥芬心中喃喃自语──不是向任何人低声呢喃,他离开了街道,独自行走在野外,也没有任何人在旁倾听,更不需要隐瞒什么。
(魔术师的忧郁症吗……)
(想想看,我在基姆拉克陷入困境时,也是同样的症状吧……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但马吉克确实有着相当严重的症状啊)
奥芬教导完学生后,陷入沉思。 魔术师们──尤其是那些未成熟的术者,都曾遭遇过这种症状,这是一个著名的事实。他们会突然感到对自己的魔术感到恐惧,变得犹豫不决,不敢再使用魔术。
实际上,这是对魔术力量的一种全面的危机意识,而且这种危机感在人体内部根深蒂固。然而,如果没有这种症状,当真的需要魔术的时候──比如,头上有盆栽掉下来,从楼梯上摔下来,或者需要在祭祀古代魔王──在这些情况下,犹豫不决可能会引起更深刻的危机。如果有意识到这种症状的话,情况可能会更麻烦。魔术师无法放弃魔术师这个身份。他们必须在恐惧中生活,即使这些恐惧深深地刻在他们的遗传密码中,他们必须继续生活。
「没有特效的治疗方法。除了习惯恐惧以外,没有其他解决方案,只能祈求时间来解决。」
「相反,不经历抑郁的术者更危险。因为他们不理解魔术的可怕。既然如此,那么放任他们自己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
「如果是普通的情况,那么应该是这样的。」
「你的意思是现在不是普通情况?」
一位高大威猛的女人突然出现,用轻松的口吻问道。她的身体骨骼和肌肉均匀发达,毫无不自然之处,与她的浮笑相得益彰。 这位女士——维诺娜,双手抱在疲惫的运动服上,等待着答案。奥芬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口角的抽搐。
「我正在被那些抗击龙族的人和他们非法的手下带到他们所谓的领地。这是家常便饭吗?」
「这迟早会成为日常。不仅仅是我们,整个大陆都是这样。」
「就把那个乐天派的非法手下省略掉吧,这样意思也能理解。」
「我不是非法手下。我是受过训练的警察,虽然是非官方的。」
奥芬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随意地挥了挥手。虽然从某种角度来看,这可能被理解为肯定或否定。维诺娜似乎理解成了肯定的答复。
「领主大人需要你。并不是期望你顺从。但是,让你顺从也是我的职责之一。」
「虽然不想要求太多,但是请你坚持下去。」
奥芬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试图绕过她前进。但是,在前方,维诺娜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为什么如此害怕龙族?你是一个强大的魔术士。你很可能是整个大陆中仅有的两个人之一。」
「试试与《十三使徒》对抗吧。那里有比我更强大的魔术士。」
「嗯。像那样先大喊大叫、在王都晃荡的人,那种人」
「我本来也是那个候补,但是我在考试中失败了。」
「在这个大陆上,有谁能像你一样消灭红龙族的最凶恶的杀手呢?……除了你之外。」
「再试一次,我就会死了。或者,如果不是达米安帮忙,我早就死了。」
奥芬叹了口气,推了推维诺娜的肩膀。如果她坚持不放,他也动不了。维诺娜轻松地后退了一步,用冷漠而又热情的眼神看着他。
「达米安·鲁伊只会帮助值得帮助的人。对于领主来说,只会帮助有价值的人。」
「现在这么赞美我,有什么用呢?」
奥芬皱了皱眉头,嘀咕道。
「我说要去见领主。所以,不要抱怨,跟我来吧。」
「为了倾听姐姐的心声,对吧?」
「是的。这是一个约定。」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为了领主而见领主。」
维诺娜停止了对话,离开了奥芬,仿佛互相擦肩而过。 奥芬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寻找着她。她没有回头看,径直朝前走去,似乎是朝向马吉克还在练习的方向。也许她只是随便离开了这里,跟奥芬毫无关系。 他停在那里,站了几分钟。
「到底是怎么回事……?」
疑问涌上心头。
「最接近领主的人……是她吗?」
维诺娜似乎正在为领主工作。 也许她真的是愚蠢到不知道要对抗龙族,甚至无知到不知道这一点。
「就算是那个科尔贡,也说自己是听从领主的命令行动的。」
大陆上最强的术士,若是真的有的话,他脑海中浮现出的是自己的兄弟,那个同为老师的弟子的男人。《十三使徒》也无法相提并论。
「再加上白魔术士达米安……」
仅在过去十天中,他已经知道了这三个人。
「有没有这样一种人,可以让这些人为自己效力?」
他感到一些不安。 只有亲自会面才能解决这种不明朗的感觉。
「不过,像这样无法得到满足的人际关系,也许在世界上有很多人都遭遇过吧。」
「必杀・燕返六段斩!」
发出了高喊声,手持木剑,向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冲了过去。而她的对手,同样手持木剑,正在静静等待。轻松地躲开了横击的剑,用剑的尖端将其弹回,然后从那一点开始加速,将剑挥向了目标。
虽然身体被防护具包裹着,但少女的体力不可能承受住木剑的一击。即便如此,金色头发的少女仅仅后退了两三步并坐在地上,只是稍稍受了点伤,这或许是因为那一击被稍微控制了一下。黑发少女看着倒在地上的对手,放下了手中的剑。
「还好吧?」
「嗯……嗯,已经习惯了。」
金发少女──克丽奥一边皱着复杂的表情,一边听到了奥芬发出的哼声。 另外一个人好像还没有注意到奥芬,他们相距数米,正在穿越滚烫的沙滩,跨过正在玩耍的黑色小狗。奥芬比较留心地比较了一下两个人。
两个人穿着同样的防护装备,持有同样的木剑。这些防护装备和其他一些东西都是从罗特夏的道场带来的。他们每天似乎都要进行这样一小时的特训,不会觉得乏味吗?实力的差距已经明显,但他们好像很享受运动的感觉,罗特夏没有不喜欢,一直陪着克丽奥。
(真是棘手的人际关系啊)
奥芬自言自语地想到。
(确实是啊)
罗特夏首先注意到了奥芬的存在。
「啊。」
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地转向了他。
「……你在看吗?」
她像是想说奥芬违反了某个规则,嘴唇略微撅起。在奥芬无法回答时,克丽奥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她的长发像倒竖的猫毛一样,手里还拿着木剑向奥芬走来。
「奥芬!」
她停下脚步,身子向后仰,大声喊叫着。
「昨天听奥芬说的一招,根本不值一提!」
「听到的那一招?」
他歪着头,追问着,顺势绕到她的侧面。
「必杀技!这个招数能保证胜利,你不是还试图证明它很有效吗!」
「哦,那个。你试了些什么?」
他打了个哈欠,含糊地问道。克丽奥用手指数着。
「嗯,现在是燕返六段,之前试了个斩脖子的,失败了。膝盖六角拍也被打烂了,还没试过银河流星杀。」
「试试银河流星杀吧。」
「真的吗?」
他点了点头,同时轻拍着克丽奥的头部。一直在旁边听着的罗特夏疑惑地问道。
「那个……从刚才开始,到底在说什么?那个招数是……」
「啊,是克丽奥的。因为一直打不过你,所以想试试别的招数。」
「是这样啊。」
当他解释时,克丽奥从侧面走了过来,得意地挺着胸膛,接着解释道。
「下次罗蒂也最好别放松。好了,准备好了吗?」
「嗯,好了。」
罗特夏回答着,举起剑尖。然后──
「银河流星!」
克丽奥挥起剑,大声喊叫着,剑势甩过右肩。
「杀啊啊啊!」
一直向前冲去。

剑毫无空隙地挥舞着,罗特夏低下身体向前迈出一步,被她一体撞倒后,停止了动作,轻轻地被吹飞,然后跌倒在地上。
「…………?」
罗特夏看着克丽奥,好像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克丽奥已经迅速地站了起来,一边寻找着在倒下的时候掉落的木剑,一边说道:
「奇怪呢……为什么不起作用呢?」
「是啊」
一边接住飞来的木剑,一边表示怀疑。
「也许是时机不对?」
「也许吧」
「那个」
罗特夏有些腼腆地伸出手来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个」
「啊」
克丽奥点了点头,
「我本以为只要大声喊出技能名字并运用它,对方就会惊讶并受到攻击,但看来行不通啊」
「最后的那个技能名字,你好像弄错了吧?」
「什么?!」
罗特夏尖叫着,我耸了耸肩。
「没办法啊。如果想对付没有赢的希望的对手,就得考虑一些奇袭战术了」
「……我和克丽奥的技术差别不大哦」
曾经是剑道场主的少女抱着木剑说了一些没说服力的话。奥芬苦笑着把手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
「如果你能百分之百地赢得每一场胜利,那么就不需要谦虚了。在我所知道的人中,你是顶级的剑术高手啊」
「…………」
「嗯?」
突然沉默下来的罗特夏,让奥芬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虽然他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并不难理解她的意思。罗特夏将木剑倒扣在手中,像把剑收入鞘中一样,转向了克丽奥。她敲打着运动服和防具,摆脱身上的尘土,然后冷静地说道:
「今天就到这里吧,克丽奥。虽然突袭并没有成功,但我想我的剑技应该已经让你看得很清楚了。如果你能明白剑是通过对面和面积的控制来取胜的,你就能看出我的架势中哪里有破绽了。」
「嗯。」
克丽奥随意地回答道,让人不知道她到底明白了还是没明白。她抬头仰望着虚空,
「可是,我总是会输在速度上。」
听了这话,罗特夏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为难。
「剑的速度是不会变的。力量大或小不会对速度产生影响。」
「真的吗?」
「只是因为我先行动了而已。如果你先动手的话,你也可以抢先攻击,控制对手的节奏。这些都不用考虑得太多。」
「嗯嗯。」
克丽奥认真地听着,让罗特夏突然变了脸色。她好像有些担心地眯起了眼睛,喉咙也微微颤抖了一下。她轻轻晃动着纤细的身体,小声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克丽奥。」
「嗯?」
克丽奥眨了眨眼睛。奥芬一直默默地看着他们两个,双臂交叉着,没有说话。罗特夏或许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或者是因为其他原因,她瞥了一眼他这边。
只是瞬间的一刹那,就会马上消失。洛特夏罕见地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仅仅是稍微显露一点,然后以道场的作法轻轻地鞠了一躬。
「没什么事。那我去走一走,然后换衣服回来。」
说完,她挥了挥手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
(不满意的人际关系啊。)
突然,我开始陷入沉思。
(为什么科尔贡要和她结婚呢……?)
也许考虑理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即使有理由,也不能理解那个理由。有这种感觉。 注意到,克丽奥已经取下了防具,并在不知不觉间抱起了黑色的幼龙──不是小狗,而是龙族的孩子雷奇。看着铠甲,奥芬慢慢地认识到自己的沉思时间比自己认为的要长。这毫无意义,也没有益处。 只是……
(仿佛答案就要出现了,这种感觉也存在着。)
心不在焉地看着克丽奥抱着雷奇,奥芬一边这样想着。
◆◇◆◇◆
我有一种不喜欢的预感。我想如果没有预感,坏事是不会发生的,但是我也认为这可能是因为一直有着不好的预感。焦虑就像一个亲密的朋友一样,陪伴着我,像亲兄弟一样的存在。虽然这最后一点可能是字面上的。 但是,最近好像还有另一件事加入了进来。
「那么,」
听着那个女人并不友好而冷淡的语调,我不禁有了这样的想法,
「你们真有找到基利朗谢洛的线索吗?」
「哈哈哈!当然!只要跟随我马斯马图利亚的斗犬,就没有问题了!不管怎么说!」
我那个大摇大摆地胳膊交叉,翻起皮毛斗篷大笑的哥哥——博尔坎,虽然那个女人的表情似乎稍微有些放松,但毕竟我哥哥并没有在意这样的话。他摆出姿势,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才是那个被那个腐朽的魔术士追寻,着用血红的眼睛寻找的,最强的敌人。毫无疑问!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也会来找我的!」
「但是最近好像已经被遗忘了……」
「没有这回事。不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多进。」
博尔坎自信地点了点头,然后做出毫无意义的大动作,转向那个女人。
「所以!如果我们达到了目的,请不要忘记给我们一些丰厚的报酬!」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秋天的荒野中,她背对着黄色的风,头发轻轻飘散着。虽然匆忙从城市区赶来,但在她的黑发中并没有任何一丝混乱,多少让多进感受到了某种无法言喻的困惑感。此时,多进想起了另外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便随口问道:
「顺带一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虽然是在被催促的情况下跟着我们了。」
那个女孩是之前见过的,在不是这个东部地区,而是在西部,那个黑魔术士所在的城市里。 她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惊讶,尽管这个问题有些无聊。
蕾蒂鑫·麦克雷迪──那个据说是黑魔术士的姐姐,带着困惑的表情回答道:
「没什么不好啊。反正是因为这个我才能在那个废墟中把你们挖了出来呢。」
「嗯,确实如此......」
虽然感觉到对方在敷衍自己,但多进还是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此时,兄长再次发出了嘲笑声。
「别在意多进!」
「你这是为什么啊?」
「总之,我们现在朝着那边走就行了。虽然连这个情报都不知道准不准确。那个人也很容易失误。」
「那个人?」
「啊,没什么。别在意。」
她微微地挥了挥手,看上去很潇洒。虽然她手里只提了一个旅行袋,已经走了几个小时,但看起来并没有很累。外表看起来很普通,但应该是练过身体的缘故吧。她的衣着非常简洁,穿着黑色衬衫和裤子,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旅行才这样打扮。她手腕上戴着一只小巧的金色手表。她穿着一双比普通行走鞋更加坚固耐用的皮鞋,显得比常规鞋子更加硬朗。
「无论如何。既然知道基利朗谢洛的目的地,我们终究会汇合的。但是我还是希望尽快找到他。真是的,越来越麻烦了啊……」
虽然后半段变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低声喃语,但是多进还是听清了。
「尽可能地加快速度。」
多进环视了周围。这是一条通往荒野的道路,没有任何阻挡前行的森林或者河流,只有秋风吹拂下的干涸大地。起伏不平的丘陵峭壁上连绵着巨石,这是一片异常荒凉的土地。这里不是人为破坏的,而是自然本身就如此荒芜的土地。
自然不仅是生命的诞生之地,也是死亡的天工场。不,相对来说,死亡的存在更为巨大吧。废弃在宽敞房屋里的烛火虽然对于飞虫来说可能是庞大的热源……但是……
「确实。」
虽然突然表示同意让多进有些惊讶,但是她并不是心灵感应,而是只是对刚才的低声喃语做出了稍微晚了一些的回应。
「因为进展实在是太缓慢了,所以感觉没有进展,但是应该已经走了很远了。嗯,如果是稍微小小的骚动的话,我是想欢迎的──」
祈求能够实现愿望的神,是存在的。
「看我发射,光之白刃!」
听到很熟悉的声音同时,一道光芒骤然膨胀,将蕾蒂鑫·麦克雷迪横向猛击飞出去。多进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
战场景象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破坏的结果是如此惨烈,甚至能冻结混乱的感官。这种恶梦变得容易具体化 - 正因为如此,每个人都会做噩梦。他放下编织出这一切的手指,摇了摇头。
「战场……」
风在爆炸中呢喃,吹拂着被炽热的空气翻滚的气流。
「战争消耗掉环境、社会、资源和心灵,在一瞬间将它们消耗殆尽。就像烟花一样。我们仰望着,流泪着,期待着下一个节日会在何时何地到来。是吧,亲爱的?我们都是魔人。每个人都是魔人。我们渴望刺激。」
他拭去脸颊上的一滴泪,无法睁开眼睛,将目光投向了呼唤他的人。一个戴着龙吊坠的女孩,双臂交叉叹气地站在那里。
「这不是小学生的反省文吧。」
她拍掉身上的尘土,停在胸前的纹章处。
「虽然没什么关系,但是下次不要在这么近的地方引爆了。你们『教室』的人怎么这么粗心呢?」
「我知道。我明白你的心情,甜心。你因为战争的残酷而关闭了自己的心灵,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爱存在。但我知道,即使你口出恶言,心中仍在默默祈祷。」
「啊——」
女性——甜心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都皱起眉头,咬紧牙关并发出痛苦的呻吟,但终于她发出了声音,做出了一些打空气的手势。她靠近那个正在流泪的男人,露出犬牙,然后说道:
「别再这样了,卡克鲁奎斯特.伊斯坦!哦不,我是说卡科瑞……哦,该死,卡瑞卡尔……咳!」
她自己扯起脸颊,以调整自己缠绕的舌头,然后重说了一遍。
「卡克鲁奎斯特.伊斯坦!」
「你总是想要用我很长的名字来称呼我……你真是个可爱的人。」
「不好发音!请改个名字吧!」
「我不能改变妈妈给我的名字。」
「呜——!」

她在地上跺脚,然后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有另一个男人,坐在一块稀有的平坦岩石上,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脚下,看起来很冷静。他看上去很年轻,是因为他的头发剃得很短吗?或者说是因为他的长相?他穿着宽大的斗篷,似乎很重,但他的腰部仍然显得轻松自如。他的脸看起来不是非常严肃,也不是冷漠,也不是宽容,他只是把目光集中在必要的东西上,静静地等待着。 女性对他喊道:
「快说点什么,索克!你不是这个家伙的老师吗!」
「……」
他沉默了几秒钟,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然后他转向卡克鲁奎斯特,慢慢地说道:
「这不是一场战争。」
然后他又把目光转回了原来的爆炸地点。
「在大陆上最后一场战争发生在四十年前。」
「不是那件事……」
女性开始说话,但她的声音逐渐消失,好像已经筋疲力尽了。
「但是,师傅!」
卡克鲁奎斯特横插了一句,他的声音激动不安。
「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就是战争!」
「不是这样的。如果你认为敌人不是人,那就不是战争了。」
「你们……」
女性只是半眯着眼睛,抱怨了一句。
「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坦然地说话,真是厉害呢。」
此时,从爆炸现场升起的热流开始消散。被吹起的沙子和烟雾消失了,现在可以看到像挖出地面的勾状痕迹。 唯一留下来的,只是爆炸的痕迹,什么也没有留下来。
「……尸体也被烧成灰烬了,我这么认为。」
女性向两人问道,但他们都没有回答。卡科鲁克斯特摇了摇头:
「不,根据那种热量的推算,它们不可能被烧成炭。」
「难道爆炸痕迹被吹散了?」
「如果爆炸力量如此之大,我们也不可能幸存下来。」
这时,一位剃着头的男性从岩石上跳了下来,环顾四周。
「我们的魔术对这个敌人无效……这样想可能更好。虽然我们已经战斗了这么久,但尸体一个也没有留下。」
「你是在与幽灵战斗吗?」
「战争是──」
「住嘴。」
女孩用拳头制住了卡克鲁奎斯特,看来她认为他不是值得交谈的对象。她完全转身面向剃发的男子,说:
「既然这样,就只能用手把他制住了,不使用魔术。」
「对付拿着武器向你袭来的大军,你们《牙之塔》的出身者总是过于自信。我一直这么想。」
「因为我们有历史背景,不同于你们。」
「嗯,但是这种争论没有意义……」
男子把手放在胸前,做了几个复杂的手势,好像在施展驱魔术。
「那个领主是个奇怪的存在。他能召唤出幽灵来保护自己的领地,但我并不感到惊讶。」
「……但我觉得很惊讶。」
「那你没有对你所要对抗的敌人有足够的认识。」
男子毫不客气地说完,然后从斗蓬里抽出了他的军刀。 女孩想抨击一下男子的话,但是看到他抽出了剑,她默默地咽了回去,问:
「接下来怎么办?」
「他们的布置是有一定连贯性的,肯定有人在指挥。我们要粉碎这个指挥者。」
「啊,为了结束战争,总是需要一些悲剧的策略……」
卡克鲁奎斯特又说话了,但是女孩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让他闭嘴了。她呻吟着说:
「请看看我的自信是不是过于过剩了。」
「外表……没有什么意义。」
男子只是这样回答,然后拔出了他的剑。 秋风如狂风般消失了,温度略微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