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汐之宫

现在所落笔的是一个关于踏上旅途的故事……

闪烁的火光照亮了泛黄的纸张，让书写着的笔尖下生长出浓郁的阴影。在这炎热的夜晚，飞虫扰人地聚集在篝火照亮的这一小片领地上，然而柴火的噼啪声，不时掠过的飞虫的细影，却如舞台下那些面对着帷幕的熙攘观众，催着我赶紧继续写下去……

一

多么好的天气啊，若弗鲁瓦·克拉芒慵懒地倚靠在窗边，和煦的阳光照亮了他的面庞，令他露出惬意的笑容。

这样风和日丽的时光，恰是多日以来若弗鲁瓦所期待的，所幸他心中的忧虑并未成真，让眼下生长旺盛的大片葡园遭受风雨摧残。在这湛蓝的天空下，被酒庄灌注了大量心血的葡萄业已成熟，采摘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可即使是雇员如从众多的酒庄，在这样的丰收下依旧显得有些人手不足。在这个季节，葡园里忙碌的不只是果农们，马车夫，会计，守卫，甚至酒庄的主人们也快活地劳作着。

“喂，若弗鲁瓦！”楼下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若弗鲁瓦的惬意，他的兄弟古尔德正驾着一辆满载着新鲜葡萄的马车缓缓驶来。

“别在楼上傻看着了，快下来帮忙！”古尔德呵斥道。

但是空气中却充满了喜悦的氛围，这是丰收以来一直萦绕在酒庄里的，若弗鲁瓦不禁笑了起来。

“真是好一个丰年呢。”

“你这臭小子。”古尔德骂道，脸上却也心照不宣地绽出了笑容，语气里满是难掩的喜悦，“等到来年酿出了酒，咱可要大赚一笔啦。”

若弗鲁瓦迈着轻松的步子从仓库的楼上走下来，几个工人已经开始从马车上搬运葡萄了，古尔德肩上也扛着装葡萄的大筐向仓库里走去。若弗鲁瓦也像他哥哥那样，从马车上的工人手中结果大筐，一筐葡萄的重量并不算轻，然而他却几乎感受不到，反而心里想着的是自己从幼苗开始照顾的葡萄扛着也是一种享受。

他就走进了仓库，带着欣慰与满足，正如那些为了葡萄的丰收而在酒庄其他地方劳动着的人们。

二

在命运的交织缠绕中，喜悦也常常会生出忧伤……

在丰收季快要结束的那几天里，葡萄成熟的喜悦似乎仍然残留在酒庄的每个人心里。

太阳逐渐西斜，仿佛昭示了红红火火的收获将要结束，若弗鲁瓦倚在办公室前门廊的栏杆上打着哈欠，葡园里已经不在有忙碌的身影，酿酒师们正在调试压榨机，很快第一批榨汁就要从压榨机的狭窄水槽中流入容器。克拉芒兄弟的合伙人蒙齐尔在若弗鲁瓦百无聊赖之际走出仓库，跟在后面的是他鬓发已经灰白的忠实侍卫索莱曼，他们缓缓地向办公室走来。

若弗鲁瓦懒散的向他挥了挥手，蒙齐尔则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蒙齐尔与克拉芒兄弟不同，他并非本地人，而是来自于南方沙漠的某个绿洲城市，虽然他在很久之前便离开了那里，漂泊到这个遥远的地方，却在穿着上仍然相当程度地保留了诸多绿洲传统元素，华丽的丝织品长袍和点缀着宝石的头巾以及腰间长佩的弯刀使他与穿着朴素的本地人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如果不是克拉芒兄弟已经与他共事多年，也定会把他当做某个初来乍到的旅商。

弥漫着的喜悦之情仿佛从未影响到蒙齐尔和他沉默的侍卫，他面色平静，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明年我们肯定会发财的。”若弗鲁瓦模仿着古尔德的语气，试图将喜悦传递给蒙齐尔。

蒙齐尔的嘴角微微颤动了一下，好像想做出什么回应，可终究脸上却换上了一幅忧心忡忡的表情。

“也许明年就见不到这样丰收的光景了。”他说道。

若弗鲁瓦面露疑惑，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并不认为有什么东西能支撑蒙齐尔的担忧。

“南方的根瘤蚜闹得十分厉害，许多葡园今年的收成都很差。”蒙齐尔稍微停顿了一下，“而且害虫还在向北蔓延。”

“这不是南方第一次滋生害虫了。”古尔德从蒙齐尔和若弗鲁瓦身后的门里走了出来，“更别提这么多年来根瘤蚜从来没有到底我们这里。南方的葡园受灾的时候，我们的酒还能卖出去更多哩。”

蒙齐尔摇了摇头说道：“还不够，我们和那些害虫还是离得太近，南方总有一天会支撑不了根瘤蚜的规模，到时候就轮到我们的葡萄藤被吸干汁液枯死在地里了。”

“所以你认为呢？”若弗鲁瓦问道。

“根据我的研究，本地的气候完全满足根瘤蚜生长的条件。或许我们应该去北方了。”蒙齐尔平静地说。

“到北方去？”古尔德简直难以置信，“离开我们这么多年奋斗的地方，离开我们的心血？”

他几乎咬着牙说道：“我是不会走的。”

“夏多丽葡萄，黑里诺葡萄可没法在北边生长，”若弗鲁瓦指着几天前还人来人往的葡萄田说道，“而且不止这些，离开了这片土地，即使是同一种葡萄，最后也酿不出来同样的酒。你比我心里更清楚。”

蒙齐尔早就知道若弗鲁瓦会这样劝自己，他何尝不知道风土的改变对葡萄酒的口味会有多么大的影响。可他早已下定了决心。

“我们会找到合适的风土，届时会有全新的风味被酿造。”

“完全是浪费钱财。”古尔德恶狠狠地说。

“如果你们不想面对，我不会逼你们。”

“哪里还会有这样完美的酒庄？”

“哪里还会有呢？如此完美，像是黄金铸就的锁链”蒙齐尔略带嘲讽地说，“而且等到根瘤蚜来了，还会剩下什么呢？”

古尔德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若弗鲁瓦拦住了他，古尔德哼了一声便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办公室里去了。蒙齐尔转身离开，从若弗鲁瓦身边走过的时候，目光也没有丝毫的停留。

若弗鲁瓦继续倚靠着栏杆，目送他走远，心里却已不再如先前那样喜悦，古尔德没法留下他，我于此事亦毫无办法。

三

一个男人正骑着马疾驰，他一只手捂住腹部，显然是受了伤，一身东拼西凑的盔甲与其说是盔甲不如说是破烂。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打家劫舍的强盗，不知有多少旅人在他的手下丢掉姓名，然而此刻他却狼狈地躲避着什么。

一阵破空声袭来，一只箭头射穿了他的头颅，从他的嘴里露出来，失去生命的尸体倒吊在马镫上被受惊的马儿越拖越远。

远处，身着花纹锁子甲的索莱曼收起了弓，他转过马头，向车队驶去。

蒙齐尔站在一辆马车前，仍旧是那副华丽的异国打扮。一旁，雇佣兵和庄丁们正在搜刮强盗的尸体，希望尽可能的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索莱曼下了马，拱手向蒙齐尔汇报道。

“很好，绝对不能走漏了风声。”蒙齐尔赞许道。

距离他们离开克拉芒酒庄已经过去了几个星期，蒙齐尔带领着车队一路向西北前进着，载着各种品种的葡萄幼苗，从酒庄带出来的一部分陈酿，压榨机，橡木桶，炼金材料以及各种必备的物资，这支车队足以在北方开拓新的葡园。

蒙齐尔微闭眼睛，感受着空气中的气流和味道。血腥味依然十分浓郁，旷野上的风会将这气味传的很远，很有可能会吸引到猛兽或是食尸生物。通常的做法是烧掉尸体，但是蒙齐尔却不能这么做，因为升腾的烟雾会招来更多强盗，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他们必须保留实力，不能因为应对强盗侵袭再损失更多人手了。

“没有时间可浪费了！”蒙齐尔一边登上马车一边喊道，“留下尸体！”

“留下尸体，继续上路！”索莱曼骑着马驶向车队后方传达着蒙齐尔的命令。

很快车队便远远的甩下了那些尸体，在旷野上继续前进。

酿酒师皮埃尔·勒梅尼坐在蒙齐尔身边掌着马车，他肥胖的身材几乎快要把蒙齐尔挤下去。尽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强盗，他心里仍然有些后怕。

“蒙齐尔先生。”皮埃尔带着浓厚的地方口音说道，“我们究竟要到什么地方去呢？”

“你想要回克拉芒酒庄了吗，皮埃尔？”

皮埃尔忠实地相信蒙齐尔的判断，因此不像克拉芒兄弟，他离开了自己的家乡，随着蒙齐尔北上。

“只是有点担心。”皮埃尔挠了挠头，“不瞒您说，我还从来没到过这么远的地方。”

“不瞒您说，皮埃尔老兄。”蒙齐尔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我也没有到过如此靠北的地方。”

他指着车队前进的方向，夕阳正在那里遥远的地平线上沉没，又开口说道：“但是我们还要去到更北边的地方，那里有杳无人烟的森林和一望无际的雪原，那里根瘤蚜无法生存，而我们会在那里的葡园里酿出不输阳光地带的酒来。”

“可是若弗鲁瓦先生说我们的葡萄藤没法在那里生长。”皮埃尔显得有些不解。

蒙齐尔伸出手掌，一个小型的法阵正发着光，两人身边的气温顿时上升了许多。

“我会让南方的葡萄在北方生根发芽的。而且我们还要到无人踏足的森林里寻找野葡萄藤。”蒙齐尔的眼睛里闪烁着光，“你能想象得到吗，那些可是能长到七八十米的葡萄藤。”

皮埃尔心里也仿佛燃起了火焰，他望向远方的地平线，好像看到了蒙齐尔所说的森林和雪原以及娴静地等待他去采摘的野生葡萄藤，自从许多年前，他第一次酿出克拉芒发泡酒之后就很少有过这样的热情。

四

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狂风暴雨尚未散去，雨声十分喧嚣，仿佛成为了这世间唯一的声音，索莱曼做在洞口的一块石头上一边擦拭着剑一边回想着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届时车队已经在旷野安顿下来，营火正旺，除了守夜的哨兵，许多人已经钻进帐篷休息去了。虽然并不是索莱曼当值的时间，他却并没有入睡，反而与哨兵们待在一起，因为空气中透露着湿润的气息使他烦躁不堪。

远处有几个光点越来越近了，这使索莱曼警惕起来，已经是旷野的边缘了，车队离目的地几乎只有一步之遥了。最后不要在这个关头节外生枝。

那几个光点走到营地周围，原来是几个手持火把身着纹章甲的骑士，索莱曼带着几个雇佣兵走上前去。

“晚上好。”为首的骑士面带微笑地说道，“我们是伯爵大人麾下的骑士。”

“请问诸位骑士大人想让我们做些什么？”索莱曼回答道。

“伯爵大人最近丢失了一批财产，我们需要检查你们的营地。”

“我们刚刚才过境的旅客，和伯爵大人的财产没有任何关系。”索莱曼掏出王国公署签发的公文和印有各个城市官方印章的行程表。

但是那骑士并没有理睬公文，只是冷冷地说：“我可不能就这么向伯爵大人汇报。”

索莱曼无奈地招呼哨兵拿来一小袋钱币，递给为首的骑士。

骑士掂量了一下，脸上又带上了微笑说道：“不过我相信诸位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们就不再继续打扰了。”

说罢那几个骑士便骑着马举着火把向远处驶去。

索莱曼转头走向营地却发现蒙齐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正躲在马车的阴影里。

“先生……”

索莱曼的话被蒙齐尔打断了。

“这些骑士不是敲诈那么简单。”蒙齐尔靠着马车说道，他抬起头看向索莱曼，“他们跟了我们好几天，却直到现在才来敲诈，八成是在等待什么人。”

索莱曼朝一旁的两个哨兵挥了辉手，示意他们叫醒休息的其他人。

空气愈发沉闷了，云层遮住了月亮，除了车队的营火和那几个光点，旷野上一丝光亮都没有。

蒙齐尔和索莱曼注视着那几个光点越来越远，直到突然熄灭。两人对视一眼，此时硕大的雨滴开始落下，打湿了蒙齐尔的长袍，天空中不断有闪电划过，照亮了漆黑云层的螺旋形轮廓，一场雷暴已然来临。

雷声一阵阵地响起，然而在某个时刻伴着地面的震动却传来了一阵不协调的雷声。

“骑兵！是骑兵！”一个哨兵趁着闪电划过的亮光看见了那些快速接近的黑影。

但是下一秒他的身体便被一杆骑枪所洞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

虽然蒙齐尔的护卫们也多是骑兵，但是并没有上马，此刻只能龟缩在营地中防守着黑暗中随时有可能杀出的敌军。

雷声、马蹄声和人的喊叫声混杂着，使人不禁丧失勇气。营地各处也开始传出惨叫和刀兵相向的声音。

“不要被冲散了！保持防线！”蒙齐尔竭尽全力地喊着，想要重整阵线。

一个年轻的庄丁听到他的声音勇敢地拿起长矛面对黑暗中杀出的骑士，可惜刀光一闪便只剩下没有头颅的身体无助的跌倒在尘土中。但是在营地其他地方防线逐步被建立起来，武装庄丁和雇佣兵暂时组成了一道防线将没有战斗能力的老弱妇孺保护在里面。

来袭的骑士已经完全包围了营地，况且他们与长途跋涉的蒙齐尔一行相比有人数的优势，知道这不过是困兽犹斗，仍在不断冲杀着，削弱防守的力量。

一个骑兵举起长剑向皮埃尔冲来，皮埃尔吓得完全走不了路，眼看这位没出过远门的酿酒师即将性命不保，索莱曼随手抄起一杆插在地上的长矛奋力一掷，强烈的冲击力使长矛刺穿了那骑兵，几个雇佣兵连拖带拽地把皮埃尔挪到防线后面去。

雷声越来越响了，趁着电光照亮的一瞬，蒙齐尔躲过骑兵的挥砍，手持弯刀反手将来者斩于马下。与许多其他术士所使用的法杖相比，蒙齐尔的弯刀常常使人忽略掉他在这方面的造诣，不过如果这只是一把装饰华丽的弯刀，他为什么在逃离绿洲的时候只带了它呢。

蒙齐尔离开佣兵和庄丁组成的防线，走进袭击者随时会杀出来的黑暗中。

蓝白色的电光忽然猛烈起来，从天空的各处汇聚到蒙齐尔高高举起的弯刀上，一时间强烈的亮光和噼啪作响的恐怖电流声使厮杀停滞下来。

“见鬼，怎么会有该死的魔法师。”先前来敲诈的那个骑士惊呼道。

然而不等他调转马头，炙热的电光已经缠绕在他漂亮的纹章甲上了。

“啊啊啊啊啊！”他发出一声惨叫便和战马一起化作一堆焦肉和融化金属的混合物。

强烈的电流在来袭的骑兵之间传递，曾经保护他们的战甲变成了最可怕的刑具，他们的命运也如那个骑士一样，化作一堆令人作呕的东西。余下的骑兵吓得魂飞魄散，一时间群龙无首四散奔逃了。

雨并没有停下来，但是雨水的冲刷也紧紧是稍微减弱了空气中的烧焦味。

天空中仍不断闪过的电光照亮了蒙齐尔的身形，他用弯刀支撑着自己，已然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索莱曼冲过去辅助蒙齐尔，蒙齐尔疲惫地对他说：“索莱曼大叔，带大家到安全的地方去……”

说完他便昏倒在索莱曼怀中。

“索莱曼先生！蒙齐尔先生醒了！”皮埃尔兴奋地向坐在洞口的索莱曼大喊。

索莱曼连忙起身向洞内走去。

温暖的毛毯组成的临时床榻上，蒙齐尔支撑起半个身体，手持一副地图浏览着。

索莱曼走到他身边，俯下身来对他说：“您应该好好休息。”跳动的烛火使他饱受风霜的面庞和灰白的头发越发苍老。

蒙齐尔面色十分苍白，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该安顿下来了，已经走的够远了。”

“现在我们在凛冬的地界上，离森林足够近，等待一切都不如正规，我们就去寻找优质的新品种去。”

索莱曼点了点头。

“但是我并不信任本地的领主，说不定就是另一个‘伯爵大人’，因此我们需要找到合适的落脚点，最好是一个比较不起眼的地方。”蒙齐尔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点说，“这个前哨村附近或许正合适。”

“损失怎么样。“他又问道。

“损失了一车财物，一车零件。”

“他们一定是还没来得及运走更多，这样看靠从酒庄带出来的积蓄潜心发展两年是没有问题的，陈酿和葡萄苗没事吧。”

“没事，您的装置起作用了，它们被保护的很好，没有被冻坏。”

“很好，在我们找到新的品种和酵母之前，我们需要那些幼苗和酒泥。”

“通知大家准备行李吧，雨一停我们就上路。”蒙齐尔命令道。

五

快乐的，忧愁的书页翻过，故事却仍在继续……

蒙齐尔抓起一束泥土，这片空地有好几种土壤混集，北面的部分是白垩质的，南面一点是石灰质的，甚至在靠东的一小片分布着沙土。

很适合做葡萄的实验田，蒙齐尔心想。

北面几里格就到前哨村了，不过这里太偏僻并不在大路上，需要自己开辟道路。探子汇报大路一带有废弃的农田和房屋，所以这里也有恼人的强盗，最好建一道防御墙。装置的能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必须赶紧开掘地窖。炼金马车没有被抢走，或许能做点什么改善水热条件。一路上损失了不少人马，或许在前哨村能招到新的人手……

有很多问题还亟待解决呢，蒙齐尔边走边沉思着。

他看到空地上休息中的车队，许多马匹上已经没有了身影，孩子们在马车间玩耍，而有些孩子却只能倚靠在他们的母亲身旁好像在问爸爸去哪里了……索莱曼带着几个庄丁正卸下物资，皮埃尔和厨师对着佣兵小伙子们肩上的猎物津津乐道。

他回忆起在克拉芒酒庄的日子，那时阳光总是那样明亮，世间充溢着欢声笑语，精湛的技工会酿出各种美味的葡萄酒来，多么伟大而美好的地方。

但是我们，放弃了阳光下的日子，穿过大风呼啸的旷野，在没过马腿的草原上追逐猎物，在雷雨交加的风暴中相互依靠，在山洞和溪涧停留休憩，终于完成了旅途。

或许旅途对于每个人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味，重要的是它——我们共同完成的旅途，已经永远地改变了我们。

几天之后，新的葡萄园正在有模有样地建设着，木栅栏已经修了起来，临时的房屋也正在修建，小伙子们从地里探出头来，那里是正在开挖的地窖。

索莱曼和几个小伙子正在葡萄园新修的大门判竖起一块木牌。

“有些偏了，好，现在正好。”蒙齐尔挤眉弄眼地在一边指挥着。

“其实我觉得我还能刻得更好。”索莱曼望着木牌上的字说道。

蒙齐尔抚摸着木牌说道:“这样就足够了。”

他一字一句的念出上面所书写的：“旅者葡萄园。”

“让我们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吧。”

北地的风将他的喃喃细语吹散到葡萄园的各处……

附录

蒙齐尔·本·约所弗·伊德林斯

性别：男  年龄：34

职业：战法师+炼金术士

说明：充满热情的葡萄酒农+酒商，出生于南部沙漠的一座绿洲城市，是当地领主的次子，十几岁时因叛乱被迫逃离家园，随身只携带了父亲的传奇弯刀，可以充当释放强力魔法的媒介。一路上受到护卫队长索莱曼的照顾，两人接下了深厚的情谊。由于曾经在绿洲受过专门教育，以及后天的努力，他在魔法上颇有造诣。但是在接触了克拉芒兄弟并加入酿酒行业之后，便转变方向研究改善生物生长条件以及如何改变和扩大天气，与其他魔法师的技能树相比已经完全走偏了呢。

索莱曼

性别：男   年龄：69

职业：战士（近卫）

说明：忠心耿耿的侍卫，将保护蒙齐尔的安全视为终生目标。本无名无姓，自孩提时代起就被沙漠强盗虏去做奴隶，被蒙齐尔父亲所救，赐名索莱曼。后加入领主护卫队，在叛乱中保护蒙齐尔逃出生天。原本想要以死示忠，后在与蒙齐尔相处的岁月中找到人生目标。由于曾经在沙漠做奴隶，又在日后的多年里逃亡，所以有过硬的生存技能。

皮埃尔·勒梅尼

性别：男  年龄：35

职业：酿酒师

说明：勒克拉芒（克拉芒酒庄所在地）的本地人，有极高的技术水平，十分热爱酿酒事业。由于幼年沉迷在酒庄帮工没有获得良好的教育，后来因常常品尝自酿的葡萄酒原浆而变得日渐肥胖。

为了不被瞧不起曾经在给葡萄酒吐泥的时候转瓶直到累昏。后来在蒙齐尔的劝说下和许多庄丁一样带上自己的家眷加入了向北开拔的车队，经常想象森林中七八十米长的野生葡萄藤的模样。

小狐：感谢小汐带来精彩的故事和有趣的人物葡萄酒商人蒙齐本！我加油！让这位商人加入到后续跑团故事（视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