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an Song Sung By A Faded Crow 渐逝乌鸦的天鹅之歌#4

　　「等等」身穿暗绿色装束的忍者制止了跟在后面的高大黄铜色忍者。「目标的忍者灵魂痕迹在这里分成两条了」暗绿色忍者是总会·辛迪加的第三眼。黄铜色的则是赏金猎人忍者，剑舞者。

　　两人都在装束的接缝上别着表示自己隶属于总会屋一方的交叉双刀徽章，藏在面甲深处的双眼流露出冰冷的杀气。特别是剑舞者的面甲看起来就像是大洋洲的咒术面具，散发着无从属（Freelance）赏金猎人忍者特有的极度恐怖氛围（Atmosphere）。

　　「灵魂痕迹分成两条？」剑舞者回过头。「你是说同一个女人分成了俩吗？」「不对」第三眼语气平静地否定。「没有那种术的情报。可能性是『熊的法则（Method）』。先在雪地上走一段距离，再沿着自己的足迹往回走，然后走向别的方向。熊经常为了逃避追踪而这么做。」

　　「该怎么办。没时间了」剑舞者问道：「那一条痕迹比较新？」「不，两边都难以判断」第三眼如此回答。是谎言。他说谎了。「兵分二路吧。我走这边」第三眼用拇指指向旁边的小路。「……」剑舞者凝视着第三眼。

　　「你似乎别有企图啊」剑舞者说道。「我要走那边」「根本没有什么企图」第三眼辩解。「但争吵太浪费时间了。就这样吧。我走这边」他将下巴撇向通往大马路的方向。「记得用IRC分享情报。」「好吧」剑舞者点头同意。「跟银鸦在哪里会合？」

　　「他完全不发通讯联络。也许是打算自作主张插手拿下金星（目标）吧，真是蠢货。」第三眼如此回答。「到底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只要在那家伙出现之前先拿下首级就收工了。……废话就说到这里。去吧」「嗯」剑舞者点头后便冲往旁边的小路。

　　第三眼眯起眼睛。（你就白跑一趟吧，野狗）在对话中，他诱使剑舞者选择走小路。正确的路径是大马路才对。事实上，第三眼强力的术几乎完全掌握了目标的足迹。

　　灵魂痕迹告诉他。当目标从废道场沿着这条路前进时，身旁还有另一位忍者。恐怕这人就是那名神秘的协助者。他们两人一起走进旁边的小路，过了几个钟头之后，又回到这个地方，但这次只有她一人。然后她独自往大马路的方向走去。这一条痕迹还很新。

　　第三眼的忍者情报处理能力所推测出来的状况是这样的……从废道场出来的目标和协助者先回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协助者留在藏身之处，目标一个人出门。也许是出来买东西，或是与其他协助者接触（Contact）。协助者现在依然待在藏身之处。应该就是那家伙杀掉了胡桃夹子。

　　剑舞者会在小路的前方遇到协助者的可能性很高。第三眼认为协助者说不定就是那位忍者杀手。风险（Risk）太高了。毕竟那可是接连杀掉六门的狂人。不安因素就让剑舞者去撞，金星就由自己拿下。（这就是管理学（Management））

　　第三眼在大马路上无声地奔跑。在加班晚归的上班族、前往俱乐部的DJ、坐在路旁眺望马路的醉汉和流浪汉眼里，只能将他的身影看成带颜色的风。就和各位读者日常一样，感觉不到正在跑任务的忍者。这是一件幸运的事。

　　现在不光是痕迹，第三眼已经能直接感觉到目标的忍者灵魂了。很近。「咿呀—！」他奋力一跳越过马路，然后来到多摩·河的堤防。他拔出背上的忍者剑（Ninja Sword）。好了，该从哪开始砍呢……「？」他睁大眼睛。那道光。

　　目标就站在河岸地上。有一段距离。但却四目相对。樱色的目光在黑暗中闪耀。直接射向第三眼。纤细的少女轮廓看起来就像是正发出和目光一样的淡淡樱色光芒。她是在这里等着？等着身为追兵的第三眼？「DOMO」他靠忍者听力听见了少女的问候。

　　「矢本·小姬DESU」少女结束问候后，立刻出现复数道樱色光芒在她的头顶上飘浮盘旋，组成了编队。折纸·飞弹！第三眼迅速地回复问候。「DOMO，矢本·小姬=桑。第三眼DESU」然后立刻按下试作型活体机械化（Cyberne）装置的开关！「没用的，那些东西！」

　　◆◆◆

　　「开门DOSUE」舞妓声响起，电梯的碳纤维（Carbon）拉门静静敞开。剑舞者走出电梯。大洋洲咒术面具风格的面甲让人感受到深藏在丛林秘境中的MOJO，看起来就像是丝毫没有人类感情的恶魔一样。实际他是忍者，也是与恶魔相去不远的存在！

　　咻—。咻—。从面甲呼吸孔中喷出剽悍的气息。打从看见这栋公寓（Mansion）后，剑舞者也能够靠着略逊于第三眼的忍者野外求生力读出忍者灵魂痕迹了。与忍者如此接近。他在走廊上悄悄前进，来到其中一扇铁门前方。「键·田中」。

　　「咻—……」剑舞者伸手抓住门把手。清脆的敲击声。「嗯」

　　KRA-TOOOOOOOOOOM!这一瞬间，公寓「佐名真士」的B栋303，键·田中的房间从内侧爆炸了！阳台窗户和铁门都被轰飞，从中喷出爆炎！「咕哇—！？」

　　剑舞者被卷入火焰往中庭摔落！但他也是独当一面的强悍忍者战斗者，在空中转了两圈后，便以半跪的姿势成功着地。南无三！此时从上方出现忍者·奇袭（Ambush）！「咿呀—！」「什么—！？」

　　剑舞者从交叉插在腰后的刀鞘拔出两把武士刀，弹开了奇袭者的斩击。「咿呀—！」跳向后方的那名忍者解除隐身装置，银灰色的忍者装束出现在黑暗之中！「你是？居然是银鸦=桑！？」「DOMO。剑舞者=桑。」

　　「DOMO。疯了吗银鸦=桑！？」剑舞者以稍微特殊的问候回复。「你疯了吗！？」「对啊没错。我就是疯了」银鸦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回答。「有烟吗？『微亮之海』。没有对吧。如果有的话，还想着要两根。从你的尸体上要」

　　「第三眼=桑！快回答！有叛徒！」「IRC吗？没用的。刚才的爆炸，粉尘里混入了干扰箔片（Chaff）。因为我以前曾经偷偷借用了一些多余的试验品。这可是秘密哦……因为我会被骂。不过因为成本不合算，没有付诸实用」「为什么，银鸦=桑」「因为疯了。而且时日无多了」

　　「……」剑舞者一瞬间就在奇特的面甲底下完成脑内集中（Concentration）仪式，找回了平常心。他的神经元中，在不到点1秒的时间内涌现出大洋洲打击乐器和咒术舞蹈（Dance）的想象MOJO，像禅一样镇静了下来。「……那就杀了你」

　　「咿呀—！」银鸦掷出怀里的小刀。「咿呀—！」剑舞者挥动武士刀将其击落。「咿呀—！」银鸦几乎在同一时间用自己的刀砍了过去。剑舞者用的是二刀流。他用另一把刀轻易架开这一刀！「咿呀—！」然后用弹开小刀的武士刀发动攻击！

　　「咿呀—！」银鸦扭转身体，用像是要坐下来的姿势躲过横扫的武士刀。然后砍向剑舞者的胫部！「咿呀—！」「咿呀—！」剑舞者用其中一把武士刀挡下这一击，然后用另一把刀尝试劈开银鸦的头顶！「咿呀—！」

　　「咿呀—！」好快！银鸦快速收回被挡下的武士刀，从侧面弹开瞄准自己头部的斩击。而且还突然从蹲姿跳了起来，踢出奇袭般的飞踢！「咿呀—！」「咕哇—！」奇特面甲挨了一脚的剑舞者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叽欸—！」剑舞者一边风车（Windmill）回旋斩击牵制住追击，一边重新站起。他的面甲破成两半掉落在地上，露出涂上极为鲜艳的橘色和黑色染料的脸孔。诅咒！「咿啊—！」剑舞者跳了起来！

　　「咿啊！咿啊！咿啊！咿啊！」剑舞者在空中用双刀连砍四刀！GOURANGA!何等猛烈的二刀流空手道的本领啊！但银鸦却靠着一把略短的武士刀「姥捨」和自己的忍者动态视力与之对抗！「咿呀—！」

　　「咕哇—！？」银鸦全力挥出武士刀，剑舞者在他背后落地。下一瞬间，剑舞者便因为挨了斜向斩击而喷出鲜血！钻过敌人的攻击，把握挥出精妙一刀的时机。这正是居合道！GOURANGA!

　　「咿啊！咿啊！咿啊！咿啊！」剑舞者完全不顾自己身体的重伤，使出后空翻（Backflip）！战士！「咿啊！」使出杂技（Acrobatic）般的斩击！「咿呀—！」银鸦在转身的同时挥刀！「咕哇—！」着地点被抓个正着，剑舞者胸前挨了一刀站不稳脚步！「咿呀—！」

　　南无三，银鸦继续冲过去并拔出怀里的匕首，从侧腹往斜上方使劲刺了进去！「咕哇—！」然后像是挥舞铁槌一样用脚跟踢碎敌人的膝盖！「咕哇—！」剑舞者掉下武士刀，趴倒在地！「吟咏俳句吧！剑舞者=桑！」

　　「啊，啊巴……二，二刀流，没赢过居合道，下辈子一定会赢」「咿呀—！」银鸦一刀砍下吟咏完俳句的剑舞者的脑袋。俐落的一刀。「撒由那拉！」剑舞者爆发四散了。

　　「南无阿弥陀佛，」虽然银鸦想要双手合十，却没能做到。他打开面甲并立刻咳血。「呴吼！呴吼—！」他也跪倒在地上，还吐出更多的血。「呴吼—！呴吼—！」他一边连吐好几口血，一边为了找药而挣扎。

　　◆◆◆

　　折纸·飞弹在空中不断盘旋划出弧线，然后像是要夹击一样飞向第三眼。但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展开双手。「呶嗯—！」然后如何了！从双肩伸出有如天线般的装置，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在水面上产生震波。折纸·飞弹失去准头，互相交错而过并坠落在地！没用！

　　「怕了吗」第三眼一边重新举起忍者剑一边前进。「念动力说到底还是物理学！只要结合我的忍者灵魂感应力和工业（Industry），我的空手道实际强上接近三倍。而这实际在总会屋中也是相当强的」但矢本的斗志却丝毫不减！「那表情！让人不爽！」

　　矢本举起自己的武士刀。那原本是黑道复制人的东西。没有刀锷且难用的短刀·剑。虽然比短刀·匕首长但却比武士刀短。是把不太可靠的武器。第三眼嘲笑她。「你完全没有能胜过我的东西！我要砍死你！」但是她的表情十分坚决。「……试试看啊！」

　　「区区一个没术的小女孩！」第三眼一鼓作气缩短距离，砍了过来！（……先描绘出动作的轨迹，然后武士刀就会晚一步通过轨迹。看清敌人武士刀的角度、视线、脚步的方向。自然体是饶舌的）矢本将自己的忍者动态视力倾注在敌人刀尖的轨道上。「咿呀—！」

　　她置身在变得迟缓的时间之中。白刃缓缓挥来。黑发随风飘起。矢本侧过头避开刀尖。第三眼惊讶地瞪大眼睛。距离太接近了无法斩击。矢本用短刀·剑的柄头撞向第三眼的侧腹。……「咕哇—！？」第三眼飞了出去！

　　矢本冲向敌人。（……忍者的死因有四成是误判给敌人补刀的时机。遭到反击而死。别忘了空手道。残心吧（出完招式后仍保持警戒））……「咿呀—！」第三眼一落地便立刻出刀牵制。矢本在刀尖所触的范围外侧停下脚步，避开了这一刀。

　　「咿呀—！」矢本踢起尘土。「咕哇—！？」第三眼畏缩了！「怎么可能！已经习惯战斗了吗？」（……居合道的一刀是俐落的一刀。俐落的一刀，光靠等是不会出现的。自己去准备吧。要靠你自己去做）……矢本不断绕圈，占据了第三眼的侧面。

　　矢本感觉到脖子上有一种灼热感。她一边绕圈一边弯曲膝盖压低身体。「咿呀—！」斩击经过上一瞬间还是她脑袋的地方。血液里涌出忍者肾上腺素。（……要懂得何为危险。虽然被电车辗过就会死，但只要不离开月台就不会被辗。明白吗）

　　矢本由下往上砍。「咿呀—！」第三眼贪心的一刀才刚挥空。他没办法完全避开这一刀。先下一城。砍中敌人的感触传到矢本手上。虽然感触十分鲜明，但其中没有痛苦和感伤。更遑论快乐。她只是平静地让刀刃滑过。「咕哇—！」

　　「……！」矢本感到讶异。她没有受过长期的训练和修行。这是她被键·田中传授的教诲（Instruction）。透过简略的教诲，矢本便理解了空手道的理论，明白了战斗的规则。世界为之一变。现在，她已经舍弃掉至今为止的无知和冗余了。

　　（……要玄奥。要知晓玄奥。这还不算结束。要从这里起步。是你自己。已经知晓了空手道的道，但如果因此自满，就到此为止了。）……矢本点头。受伤的第三眼一个后空翻跳开。「咿呀—！」然后掷出苦无·飞镖（Dart）。

　　矢本在变得迟缓的时间中完全掌握了敌人垂死反击的轨迹。简直就像是沿着激光笔（Laser Pointer）的轨迹一样。她以最小限度的动作侧身，躲开两支飞镖。因为第三眼打算以这飞镖为伏线发动攻击。来了。「咿呀—！」矢本稍微压低身体。

　　就是现在……就是这一瞬间。居合道就在这里！矢本冲向前方，躲过敌人的武士刀，然后在双方交错时出刀！「咿呀—！」……「咕哇—！？」

　　迟缓的时间流速恢复正常！第三眼的胸口被深深地斜向斩开，一边往天空狂喷鲜血一边激烈地旋转身体！「阿巴巴，阿巴巴，怎么可能！金金金，金星居然！」第三眼痛苦地趴倒在地上！激烈地痉挛！「银，银鸦=桑！银鸦=桑还没来吗！」

　　第三眼一边扩大地上的血迹，一边朝向IRC通讯器喊叫。「位置情报！明明就把位置情报传过去了！那个小气的辻斩人饭桶！快来啊！我我要死了！阿巴巴巴—！」

　　「咿呀—！」从斜前方飞过来的匕首深深地贯穿了濒死的第三眼的脑袋！「阿巴—？撒由那拉！」介错！挨了致命一击的第三眼爆发四散了！「别催病人啊」矢本反射性地看向声音的主人。有个新的忍者正从堤防上缓缓走下来！

　　被樱色光芒包围的折纸再次飞舞在矢本身旁。「DOMO。初次见面。矢本·小姬DESU」她立刻问候，瞪视新的敌人。「DOMO。矢本·小姬=桑。银鸦DESU」银灰色的忍者回复了问候。然后拔出武士刀。「让我见识一下吧。你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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