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不堪

（封面是飞进我家的一只鸟）

信天翁在南美接受了更好的治疗，然后被装进休眠舱里。

夕张给极光进行了简单的维修，并格外挂载了两个油箱。

现在舰娘们兵分二路，一批人带着信天翁回港区，另一批人坐分部的运输机前往日内瓦兴师问罪。

舰娘们没有逗留太久，极光起飞后运输机紧接着起飞。

“TB，你确定让舰娘们协助夺回安全地堡?那可是有很多A级物品的。”熊撑着下巴说，状态很差，镇定剂的效果没有过去。“你不怕一枚炮弹毁掉那里?”

聊天框浮上来回复:“如果‘圣杯’苏醒，那么你就是傻子，或者负责安全地堡守卫的是傻子，安全地堡可是你负责的。”

熊咬一口能量棒，又喝了口水，冲淡那刺人的甜味后说道:“如果那玩意苏醒，只能用上帝权杖射击那里了。”

“是的，以引发整个阿尔卑斯山脉雪崩和造成大陆板块移动的代价让她回到长眠，血赚不亏。”

熊笑笑:“不愧是人工智能。对了，信天翁老兄的舰娘什么时候到？”

“已经进入瑞士领空，建议做好防御准备。”

运输机抵达了瑞士上空。Z23通过机身外的摄影机查看外面的景象，日内瓦上空灰蒙蒙一片，每隔几分钟都有八架苏式战机飞过，各种直升机在市区低空飞行。

“呼叫大鸟，跑道严重受损，不允许降落。”塔台发来消息。

“别听他们的，降落在左边的跑道。”谢菲尔德对飞行员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枪。

“这里是大鸟，我们……燃油不足……”飞行员只好硬着头皮降落。

“总部……塌了一半。”Z23紫色的眼睛失落地看着千疮百孔的城市，“新月博物馆被炸平了。还有一个超大的坑。”

运输机缓缓降低高度，本来平稳地接触跑道，但下一秒飞机跳起，再次落地滑行时机身剧烈地抖动，飞机也差点侧翻机翼碰地，飞行员不得不启动反推火箭，最终在地勤收拾完跑道尽头的杂物之后停下。

下面传来金属碎裂声，估计是起落架断了一个。

运输机彻底停下。

士兵们围上来，打算把飞行员拉出来暴揍一顿，可舱门打开，表情严肃杀气凌然的女人们立刻镇住了他们，瞳孔中投射出威严，没有人敢抬枪。

舰娘们一个接一个跳下飞机，径直走向士兵，“司令官在哪？”厌战问道，右手握剑。

翔鹤和足柄已经握着武士刀了，刀尖朝下随时挥出。

“我在这，先生们让我和美女们单独谈会。”

士兵围成的人墙后退散开，即使士兵们的待遇很好，但军纪也很严格，没有人敢偷听舰娘和司令官的谈话。熊缓缓走前。

舰娘们看见熊的样子，有些吃惊。

“本来还想再抽他一巴掌，现在看来算了。”夕张嘟囔道。

熊脸上全是灰，披着被火焰烧过的司令官军服，头缠着三圈绷带，嘴里叼着一个没抹奶油的面包。

“噢，你看起来糟透了。”厌战脱口而出，“指挥官的行踪是怎么泄露的?”

熊坐在一堆绿色木箱上，低头思考了一会。

“我们还在调查，基本上抓到的都在审问，审完的……”熊指向远处停机坪上一排跪下的人，后面也有一排人端着枪，一阵晴天霹雳般的枪声后那些人全部倒在地上，“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

此时一架AH64直升机快速飞来，在舰娘旁边粗暴地降落，旋翼把风沙吹散，驾驶员座舱玻璃布满裂痕，上面钉着一枚黑色金属物，MK1的子弹。

东煌开始给陆军配备14.3mm高射机枪后，北联和白鹰都把直升机座舱玻璃升级了，但抵挡电磁炮还是很困难。

驾驶员和火控员迅速推开门跳下没有熄火的直升机，火控员快步跑向熊，熊知趣地起身。地勤跑过去接上加油管和卸下碎玻璃。

火控员打开熊刚才坐着的绿色板条箱，里面是排好的30mm高爆穿甲双用弹，绿色弹壳，每十个用固定器排成一组，火控员拿起两组跑回直升机旁边。

驾驶员拿出飞行服里的小螺丝刀，将驾驶舱下右侧鼓起的蒙皮卸下一块，里面有一个带按钮的机器设备，靠近机头的是转轮装置。

将弹药竖在蒙皮上，然后推到转轮装置前，驾驶员按动一个按钮，装置慢慢运转，将弹药一颗颗圈进飞机里。

20枚弹药装填完毕，将蒙皮安装好，地勤拔走加油管，飞行员坐回到座位上。

一个穿红衣的地勤手一挥，阿帕奇拔地而起，再次奔赴前线，全程花了不到五分钟。

“唯一有可能的是我们中有内鬼，高级军官是信天翁挑选的，他们……”熊眼神暗淡无光地看了眼右侧那些五彩斑斓的箱子。

舰娘们定睛一看，都是盖着国旗的金属箱，两侧分别堆着外骨骼装甲和武器，最尽头是一台躺在地上的ATS机甲，外表已经被火焰烧黑，士兵在拿着焊枪切割。

“只能是安全地堡的科研部泄露了信天翁的行踪，情报显示那里被渗透了，你们也许能在那找到什么线索。”熊递上一沓报告。

“那些黑色的长条袋子摆在跑道上干什么？”夕张看到2号跑道上的物体。

“装着平民的尸体袋。”熊平静地回答。

舰娘们观察四周，机场跑道和停机坪的大部分空间都用来摆放尸体袋和尸体箱了。

“上次百慕大的还没下葬，这就来新的了。”熊叹气。

……舰娘们经常遗忘一件事情，碧蓝航线从成立到现在都是沐浴在鲜血里的一个组织，无论是人类的还是塞壬的。

“对了，司令官，那两名飞行员的尸体在这。”伊吹拖出两个两米长的金属保温箱。

熊一挥手，四名士兵把箱子抬到他身边，手向外一伸，两面一半为碧蓝航线标志一半为白鹰国旗的旗帜已经在手上了。

双手抓住一边朝箱子另一端挥起，旗帜平整地盖在箱子上，看起来这个动作他已经重复了几百遍。

“谢谢你们。”熊敬完礼，严肃地说。

“好科幻的装甲车。”夕张拍拍正在乘坐着的装甲车。

“这些载具全部来自铁血的莱茵金属公司，碧蓝航线专门购买那些十分先进但因为成本原因没能被铁血陆军看中的车辆，这些全部都是原型车。”Z23耐心地解释。

如果莱茵金属有足够的资金说不定能生产一支能对抗北联的装甲部队。

因为到处都是被震裂的道路，工兵在抢修水管和燃气管，车队绕了好久才到目的地。

“我们到了。”足柄说道。

车队在魔方子弹炸出的大坑前停下，这里已经有许多穿着全封闭防化服的人员在调查。

重型直升机吊起建筑残骸，这些优美的欧洲传统住宅楼就这么被魔方炸毁了。

“这是……”夕张立刻跑到一颗折断的树旁，树皮和树叶都布满了白色的结晶，连树脉都填满了这种结晶。

看起来很尖锐，但用手指触碰，能很轻易地剥落下来，用手指就能碾成粉。

“我们刚刚赶到时还是淡蓝的坚硬晶体，没过多久就这样了。”旁边的负责人说，递过一支藏在液氮里的样品，但也是灰白色死气沉沉的晶体。

夕张摇摇头:“心智魔方居然会有这种爆炸效果?巨大的冲击力和使周围的有机物生长出结晶”

一些动物尸体也有这种晶体覆盖在表面，从皮肤下血管开始，血细胞破裂，结晶蔓延生长，然后刺出皮肤，很难想象它们死前有多痛苦。

厌战想到信天翁体内的心智魔方能量，不寒而颤。“诸位……指挥官体内的魔方能量。”

“我们会找到治疗方法的，放心。”夕张心里也没底。

再往日内瓦湖走一些就是万国宫，后半部分已经在轰炸中坍塌了。

军队现在忙于疏散平民离开日内瓦湖以西的市区，在几处空地上焚烧袭击者的尸体。

MI26直升机在阿尔卑斯山脉上的一处长方形人工平台降落，往山体的一端是地堡入口，上面已经有许多车辆和临时营地了。

“根据司令官的命令，你们需要和突击队一起进入安全地堡，到达底层的暗区。”耳机里响起TB的声音。

话音刚落，直升机舱门打开，穿着白灰星空迷彩外骨骼的士兵们对着舰娘们敬礼。

现在是9月下旬，这个海拔已经被白雪覆盖。

厌战回头看向对面的山脉，也是一块平地，上面插满了石碑，“那边是……墓地?”

“是的，离这很近，安全地堡里原本有13名精英特工，但很显然他们没能阻止敌人。”突击队队长说道，“为了等你们已经延误时间了。”

队长带着舰娘们进了指挥所，取出一份标着红色衔尾蛇标志的文件夹，拿出里面的蓝图摊开在桌上，再盖上一层薄亚克力板。

“现在安全地堡充满了毒气，我们要进入暗区重启那里的主机，暗区的通风系统是独立的，所以没有毒气侵袭，预计会在那遇到敌人。”队长用信号笔画圈。

“主房间左侧是档案室?”Z23看见那有很多的长桌分割房间。

“不，是种子库，这是欧洲的其中一个种子库之一，因此你们不能使用舰炮。大部分时间里这个设施一般用于科研研究，但最近一些没来得及运走的特殊物品存放在里面。”队长警告。

“室内作战的话……使用人类武器也许更好。”谢菲尔德看着突击队员的UMP9冲锋枪，消音器、垂直握把、下挂手电镭射激光、红点瞄准器、侧机瞄以及比枪身还长的扩容弹匣。

“舰娘不会用人类武器吧?”足柄摆弄武士刀。

“我们比较特殊。”谢菲尔德面无表情地回答。

队长带着舰娘们进了军火库，把武器摆在桌上供挑选。“女士们，现在是特殊情况，所以武器种类比较少。”

伊吹、宵月、春月和谢菲尔德都选择了MP7冲锋枪——信天翁最爱的武器之一，火力凶猛强悍，点射精度高，虽然能让后勤的表情逐渐扭曲。

能使用人类武器的舰娘有宵月、春月、谢菲尔德和伊吹。

“我们甚至还有一件特工西装。”伊吹说道。

“那怎么没有看见你穿过呢？”足柄问道。

“嗯……这种严肃的衣服不适合穿出去，但有时指挥官叫我穿上西装，玩潜入失败的剧情，然后就是……咳咳”伊吹越说脸越红。

众人:? ? ?

八名突击队员加上舰娘们，看起来这是杀鸡用牛刀。

众人出了气闸室，在入口的实心重钢门前停下。

工兵在旁边的配电箱捣鼓。

“里面的毒气会腐蚀我们的防护服，但你们完全不受影响。”队长说道。

“正在打开大门。”TB说完，大门发出沉重的轰响声，齿轮艰难转动。

大门很慢地向外打开。

“这也太慢了吧？”厌战吐槽。

“你可以试着拉拉它，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些的话。”队长笑道。

大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里面涌出黄绿色的气体。

“咳咳咳……”舰娘们剧烈咳嗽起来，中间还混杂着恶心的尸体腐烂味和血腥味。比起这里，在鲱鱼罐头里游泳都算是种享受。

突击队打头阵，他们打开手电筒贴着两侧墙壁进入主房间，这也算是个小型的指挥所。

“天啊……”夕张看到那些皮肤硬化布满斑块、嘴角眼眶被黑色血管包围的尸体，他们身上的白色实验服证明他们是科研人员。

舰娘们都被吓得不轻，她们完全没有想到世界上会有如此残忍的武器，墙边靠着一具尸体，手腕已经脱臼了，墙上的玻璃布满发绿的血手印。看起来他生前想进入旁边的小房间，但里面居然是一些不完整的尸体。

突然，手电筒照到一个站着的人影，那个人的白色实验服溅满了血。

突击队员先是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想到会有生物幸存，“举起手，转过来面对我!”

那个不怕毒气的人似乎听到了队员的话，缓缓转身。

这张脸将会是舰娘和士兵们一辈子的噩梦，那个人双眼瞳孔如熔融的黄金，眼眶、嘴巴、牙齿血红，皮肤如死人般冰白。

“开火!”好几支冲锋枪抛出弹壳，那个死人胸前瞬间多出十几个弹孔，但他还是伸出双手想向士兵们前进。

9mm子弹威力太低，最终距离不到五步远时，一把霰弹枪把那个死人轰飞了。

同时枪声会刺激这里的所有敌人。

本来安静的令人抑郁的四周霎时间充满呻吟声，地上的尸体一具接一具蠕动起来。

“开火!开火!”手电筒数量有限，黑暗中一双双金色眼睛像鬼魂般向他们袭来。

……

“妈的，拿错剧本了。”

……（这个坑以后再填）

港区

“按照规定，我们需要和指挥官的亲人联系。”女灶神现在也干不了什么，O型血血袋快耗尽了。

“指挥官……没有亲人。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君主坐在长椅上，标枪在旁边泣不成声。

舰娘们试图给信天翁最好的治疗环境，先把大腿的受损部分接上人造血管，再套在生理盐水罐子里，再推进手术室治疗被冻伤的右手。

“主人还有一个很亲近的人。”贝法说道。

“那个……你说的是……我们公认的情敌?”企业有些迟疑。

贝法点点头。

“这就交给我们吧，我们和栖见过。”翔鹤很乐意接下这个任务。

“顺便买点医疗品喵。”明石递上一张清单。

分配好了任务，走廊再次安静下来，舰娘们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地信天翁，心中不是滋味。

怎么能让指挥官落得这种地步?这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资料发过去了，我们准备进入地堡。”神通收到了欧洲那边传来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