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rus Heresy】：灭绝天使（4）

自从法尔的大败以来，若是以任何不带仇恨的口吻谈论多恩之子们，都会招致钢铁之主的恐怖报复。若是对别人，佛克斯是不会开口的，但要是说有哪个钢铁勇士曾经信任过另一名钢铁勇士的话，那就是他信任巴尔班·福克。

“我知道你也这么想。”

“不错，但我知道不该说出口。”

“你在政治上做的总是比我好。”佛克斯承认道。

“可你在三叉戟当中占有一席之地，你还能直接向原体进言。”

“现在几乎没谁能这么说了。”佛克斯说道，他的诚实使自己吃惊。

福克耸了耸肩，身着如此笨重的盔甲这么做可不容易。他那巨大的终结者铠甲上刻有黑金两色的浮雕，沉重的筒形穹顶护盾的光滑与饱受战争摧残的盔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福克的战斗装备起初是为第51远征舰队的战争铁匠丹提欧克所造的, 但在经历了戈尔吉斯、斯特拉托波莱和克拉克·菲奥里娜的三次灾难后，它被重新分配给了一位更值得披挂它的人。

就像法尔一样，现在没有钢铁勇士提到丹提欧克。他的遗产被完全清除，他的名号是史诗级失败的代名词。

“我不会自称理解我们主人的心意，但我能读懂他的怒涛。”福尔克说道，伸出他动力拳那凿子般的指头，仿佛在仔细斟酌他的下一句话。“越发强烈而频繁的怒涛。”

“西部进军情况如何？”佛克斯问道，不愿回应福尔克的评论。

福尔克轻笑起来，“你以为我在构陷你吗，福克斯？”巨大的战士说道，用手抚摸着他油黑的头发，用手抚摸着他油色的头发，眯起了他已然半闭的眼睛。“你以为我是想引诱你出口失言，然后我就可以上报给原体？如果我对人有害人心思的话，那么他们就会立刻血溅当场。”

佛克斯微微一笑“不，我可不这么看。”他说道。

“好吧，你应该这么看的。”福尔克说。“如果我认为这能让我在三叉戟中赢得一席之地，我就会立刻背叛你。尤其是现在，戈尔格是一具尸体了，贝索罗斯的情况和尸体差不多一样好，不太可能再被晋升了。”

“明天完成西部进军，你可能就会如愿以偿了。”

福尔克点了点头，从腰间的硬化皮革战裙中抽出一卷封蜡羊皮纸。他把它递给了佛克斯，后者把它拉开，两眼盯着福克的示意图。

“工程正在按计划进行，”福尔克说，他的傲慢与自夸的野心显而易见。突破排炮将在今晚日落前就位，而鸟卜仪的探地读数表明，要在半月形堡垒上凿出一个切实可用的缺口，需要16小时的轰炸。”

佛克斯的目光在福克计划上的交错线条上徘徊。进攻的角度、互锁的隐蔽火力点、死区和防御工事上徘徊；赞赏他战友的计划中残暴的功能架构。

“我看你偏好额外的风暴堡垒而非直接破坏炮台。”他说。

福克总是喜欢直截了当的正面攻击，而非无情计算，精心策划的进军。佛克斯将堡垒的沦丧视作一条严密实用的等式，而福克则将其视为一场拳击战，双方都在奋力搏击，直到一方被迫投降。

一种并不合适但有效的心态。

军团以外的许多人认为这是钢铁勇士发动战争的唯一手段，但钢铁之主要远比这微妙得多。数学与对武力的精确应用构成了他战役的主干，但对暴力的野蛮挥舞却让人们更加难忘。

 “有足够的枪炮轰垮那些城墙，即便考虑到那些该死的修复机制。” 福克答道“一旦那些城墙倒下，我希望有足够的战士已经就位，确保能把缺口冲破。他们不会意料到西部有人登墙。”

“这自有缘故。”佛克斯指出。“那里的地面比其他侧翼来得更加陡峭艰险。想要快速通过此地以避免被射成筛子可不容易。如果发生地震，你会被他们活埋的。”

“不会的。”

“你何以如此自信？”

“钢铁之主说不会的。”

“你已同原体交流过了？”佛克斯问道，竭力压住胸膛之中熊熊燃烧的嫉妒。“自从我们着陆以后他就没离开地堡了。”

“他派锻石者带话。”福克啐了一口，那指的是索尔塔恩 乌尔 布隆，第四十五大连的一名战士，他对于岩石的理解是如此深入，以至于有人私下里说它会对他说话，吐露出它们的奥秘，将它们的地质奇观交由他的壕沟战具的触碰。佩图拉伯很快便意识到了他的天才，现在正宠幸着乌尔 布隆，尽管他的地位不如三叉戟——三名常侍原体身侧的战争铁匠。

“他那里传来第三军团的消息了吗？”

福克摇了摇头。“不，他只要求在紫廷凤凰的战士们抵达以前杀光卡德梅恩的守军，城堡必须化作废墟。”

佛克斯哼了一声，无言地表达了他对帝皇之子价值的衡量。“这事在那之前就会很快完成。”

仿佛是为了映衬佛克斯的话语一般，隆隆炮声从山的另一侧荡来，当回音被缠绕在山腰上的热风带走时，两名战士都抬头仰望着。佛克斯聆听着枪炮声的节奏，就好似一位音乐大师聆听他指挥下的管弦乐团，赏读者每件武器音高与音色的微妙变化。他听出了开火的急迫与每把爆弹枪倾泻爆发火力的时速。

“是从北边来的。”佛克斯答道，伸手去取锁在盔甲上的头盔。

“哈尔喀的战士。”福克答道。

“走吧。”佛克斯说道，转身踱出观察哨。

“这不是攻城火力。”福克答道，他得出了佛克斯已经得出的结论。

“不是。”佛克斯赞同道。“这该死的傻瓜在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