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恒】百冶大人与自己头发搏斗的传奇一生
*刃恒原作向,全文5.5k,一人论
*大量的过去及未来捏造,ooc有
*喜剧和正剧反复横跳,图一乐即可,请勿携带大脑入场
OK的话↓
(1)
众所周知,工造司的百冶大人有一头飘逸浓密,长及后腰的黑发,发量发质都与大家对工科男的刻板印象背道而驰。
这也是百冶大人的忠实粉丝证明其确为天纵奇才的主要论据之一,有人质疑当代百冶身为短生种却声名远扬,身居高位,是否使用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时,如果你高声反驳,大喊道——
“除了才华横溢的百冶大人以外,没人能在造出诸多或刚猛或精密或两者兼而有之的机巧的同时拥有一头浓密的秀发!”
——就一定能驳得对方哑口无言,如果对方的头发恰好并不浓密,杀伤力会瞬间翻倍,直教那胆敢质疑百冶大人能力的狂妄之徒口喷三升鲜血,喜提丹鼎司床位一张。
应星本人却不太在乎自己的头发,长发容易妨碍工作,他就经常在忙得不可开交时随手抓起什么东西一挽。作为工匠,他抓起来的东西有时是改锥,有时是铁条,某次则干脆是一根长钉,钉头闪着寒光,和百冶大人的秀发搅在一起,难舍难分。
龙尊大人一把薅了在应星脑袋上摇摇欲坠的长钉,吐槽道:“你怎么不干脆把钉子楔进你那装满图纸的榆木脑袋里?”
应星转头,看着丹枫一尘不染,每一根发丝都干净柔亮的长发,再低头看看自己胸前垂下的半边头发,目测里面至少有三个死结。
他抬起头:“我又不像龙尊大人您,每天晚上固定了时间洗头...我连下班时间都不固定。”
龙尊脸色一黑,二话不说抬手召起重渊珠,一道水幕向他挥来,应星刚退了半步,水就劈头盖脸地糊了过来。
应星有点绝望,提起下班时间显然是戳了丹枫的痛处,对龙尊来说短生种命如朝露,相伴的时间本就不多,他还有没日没夜拼青春拼生命地打铁,想来确实该打。
不过似乎并没有到使得龙尊大人勃然大怒谋杀亲夫的程度,应星大脑放空,谁知道他家这位又犯了什么公主脾气。
过了片刻,应星睁眼一看,那水却不是奔着闷死他来的,而是绕到他身后,拢起他一头长发,温柔又利落地给他洗了个头,随后倏地霞蒸雾散,不仅他的头发干燥如初,地毯上也连个水珠都没落下。
应星顶着他重又变得干净飘逸的长发,目瞪口呆地盯着丹枫漂亮的眼睛,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半晌,龙尊先移开了目光,高贵冷艳地背手,作势要离去,临走前施舍给他一个回眸:“只不过是证明我并不需要固定的洗头时间,继续为了事业拼健康吧,百冶大人。”
应星的——正如丹枫所说——榆木脑袋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其实我今天这个活也不是很着急,如果持明族里没有什么事...”
“是吗,”丹枫点头,垂下来的发丝将唇边的笑意掩藏:“族里倒确实是没事,你也用不着对我含蓄。”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下次能早点从你的图纸里抬抬头,发现你现在做的活其实‘不是很着急’,而不是脑袋一热就连饭也想不起吃了。”
应星见丹枫缓和了眉眼,松了一口气,带着这尊大神往回走:“您教训的是,下次头发的事还能劳烦您吗?”
丹枫望着他的眼,突然,他发觉岁月流转,应星眼中笑意似乎从未变过,眼角颊边的笑纹却渐渐变得深刻。龙尊心里一动,意识到几十年前那个少年已经不再年轻了。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他不经意间与短生种工匠共度了几十年寒暑,又在不经意间的一瞥里,发觉年光已经留下抹不掉的痕迹。
应星向他讨要一个“下次”的承诺,可他们还能有几个“下次”,还能有多少未来呢?
在他们头顶上,人造的月色泠泠,倾泻在工造司的院落里,留下树影错落斑驳。长夜空寂,万籁无声,如水的夜色将龙尊的回答,并着那之后的许多话,许多回忆一起藏了,人们只知道这是持明龙尊又一次无故留宿工造司,却不知其中缘由。
而当作为后续的是一场惨烈的,被烈火烧得看不见本来面目的劫数时,也就更没人再去细究这平常夜色里,曾有过一段怎样隐秘温柔的风月往事了。
(2)
饮月之乱后,故人离散,丹枫被锁链穿过心口脊髓,锁在幽囚狱里转生,而曾经的天才工匠也失去了往日的记忆,堕入魔阴,弃身锋刃,以“刃”为名加入了星核猎手。
在那场劫数中,当他获得丰饶赐福时,生出皱纹的面容一瞬间变得年轻俊朗,快得就像那位令使的名字,倏忽。
从短生到长生,从鲜活的人到破碎的游魂,只需要片刻倏忽,便再不能后悔,再难回头。
而被定格了时间的不只是他的脸和身体,连他的头发也包括在内,它们如同旧时一般的浓密,飘逸,长及后腰,漆黑如墨。
刃尝试过改变发型,有段时间里,支离剑往往上一秒刚割断对手的喉咙,下一秒就被神志不清的主人拿来切头发,只是无论他尝试多少次,他的头发都会立刻长回原样。
后来他放弃了,将头发随手一分,披在身后,不再管它。
只是有时触摸到凌乱的发丝时,会隐约想起一句话,有个熟悉的声音气急败坏地质问他:“...怎么不干脆把钉子楔进你那....脑袋里?”
那声音回荡在空空的脑海里,他想不起来那是什么,只是感觉声音模糊,好像离了很远很远,远到无论他怎么回想,也抓不住哪怕一丝一毫记忆。徒然回想,只会牵动魔阴,惹来一场疯狂。
所以他放弃了回想,如同他放弃打理自己的头发。
因为任务,他散落的长发经常会沾上血污与尘土,他不太在意,但总归不能顶着被血粘成绺的头发行动,所以放弃打理头发,不代表他可以不洗头。
刃洗头发没有固定的时间与频率,如果是在任务期间,他就随手拧出发间的水,任由头发湿淋淋地垂在脑后,等它自己晾干。但如果碰巧是没有任务的休息时间...
那么刃洗头发这件事就会成为星核猎手共同的娱乐活动,当然不包括刃本人。
这些危险的宇宙通缉犯们有了兴致,找起乐子来竟丝毫不输欢愉信徒。流程往往是萨姆不顾刃黑成锅底的脸将他固定在椅子上,随后卡芙卡一手电吹风一手梳子,在他身后不厌其烦地反复折腾他的头发,其精益求精的态度让刃以为他是马上要参加星际时尚博览会的男模,而银狼就蹲在纷飞的长发和嗡嗡作响的电吹风之间,八风不动地给他编小辫。
总而言之,每次无可奈何地被他们这么联手折腾一回,刃都觉得心力交瘁,感觉马上就要魔阴身属性大爆发,一刀送走自己,一刀送走世界。
刃的生活是这样的,总的来说没什么波澜,平静又无趣。有时自己发疯,偶尔同事发疯,又或者大家一起疯。
如果只是这样,虽然不能称之为正常,但好歹算是可以理解,但坏就坏在刃这个发疯,他不是普通的发疯,而是涉及金额极大,影响范围极广的恶性事件。
如果再加上一条牵涉人员极多,就可以荣获宇宙十大恶性事件之一的称号,但不巧的是,该事件牵涉人员并不多,严格来算只有寥寥几位,刃的同事们自然包括在内,还有一位,乘上了阿基维利的列车,把前尘爱恨统统忘却,踏上了前往群星的开拓之旅。
很不幸,刃就是那被无情忘却的“前尘爱恨”,并且他本人对这个处理方式十分甚至九分的不满。
于是他的身上背负着不死的诅咒,头顶上挂着亮闪闪的八十一亿三千万,心里还要沉甸甸地压着一个丹恒,他发疯的时候神智尽失,不顾一切地要取丹恒性命,可当言灵将疯狂压制,他注视着仿佛能将人吞噬的黑夜,又抑制不住地想见丹恒,哪怕匆匆一瞥。
其中缘由,他不清楚,也想不通。
就这样,他携着过往,向既定的未来前行,与同伴,也与宿敌一起,跨过无尽寰宇,抵达命运再次交汇的地方,抵达最后的终点。
(3)
“毁灭”的陨落震动寰宇,仅仅是星神消亡带来的余波,就影响了至少上万颗星球。
在直面毁灭余波的那一刻,刃用残破的剑撑起残破的躯体,挡在了丹恒身前。
或许是抱着被毁灭之力杀死的希冀,或许是放不下亲手杀死丹恒的执念。
又或许只是下意识作出的反应。
当他再次醒来,入目的是铺满视野的灰烬,丹恒坐在他身边,不至于让整个世界都变成灰色。
见他睁眼,丹恒转过头来,对他说:“你要死了。”
其实无需丹恒提醒,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感因为过于强烈,已经变得模糊,但刃依旧能依据它来判断自己的伤势。
他甚至无法想象自己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姿势躺在这里,恐怕能勉强看出人形都是不错的。
丹恒凑过来,为他拨开脸上被血浸透的刘海,让他们的视线能够交汇。
丹恒说:“毁灭的力量差不多把你对半切开了...也许你这次死去,就不会再醒来了。”
刃望着丹恒淡色的眼瞳,突然感觉这个情景十分熟悉。
寂静的无人之地,自己倒在地上,满身血污,而持明龙裔坐在自己身边,目光望着远方虚无的一点。
旷野上风的呼啸和鳞渊境千顷波涛的轰鸣在他的脑海中重合,那时龙尊放开了他的手,孤身走向龙形的建木根系,龙尊千年传承的力量在指尖凝聚,而留给他的只剩一个单薄背影。
在那之后,就是漫长的七百年孤寂与疯狂。
刃久违地感到恐惧,他抬起唯一完整的的左臂,握住了额边丹恒没来得及抽走的手。
他们所处的地方太空旷,也太安静了,任何一个灵魂身在此处都会感到孤独,那是让灵魂都震颤的孤独,足够让人抛下所有的防备与顾虑。
刃张了张嘴,他的肺和气管不知道碎成什么烂样子了,就这样,他还要压低声音,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来:“听着,丹恒...你不许抛下我走,我一定会复生,再睁开眼睛,我必须要看到你在我身边,丹恒,如果你胆敢...”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伴随着溢出嘴角的血沫,声音听起来像个千疮百孔的破风箱,丹恒一言不发地听着,刃不确定他听清了多少。
接下来的话被涌上来的血卡住了,刃艰难地吸了口气,指望自己的声带还能再拼一把,但丹恒打断了他。
丹恒说:“好。”
刃看着丹恒的眼睛,那眼神是郑重的,短短的一个字,是丹恒给他的承诺。
这承诺的分量太重,带着温度砸进他心口,汇集成滚烫的一捧,炽热如焰,猝不及防被它狠狠烫上一下,缠裹的心脉的那些执念与纠葛也就一并化了,露出下面鲜红的底色来。
岁月无情,曾经的真心被熬成一笔算不清的糊涂烂账,可在数百年后的今日,他竟能将它完整地寻回,这是何等大幸,以至于在他不幸到家的人生里显得格格不入。
刃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鲜血冷却,四肢僵死,这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过程,但这一次与以往不同。
好像只要能听见身边人的呼吸,能握紧手掌中的一丝温度,刃就感觉不到疼痛,也不觉得冷了。
死生辗转七百年,这是破天荒的一次,他闭上眼睛死去,却期待着醒来。
(4)
“所以后来你还是醒了。”
开拓者总结道,但明显搞偏了重点。
已死的毁灭终究没能敌过丰饶赐福,刃还是全须全尾地活着。
现在他坐在观景车厢舒适的沙发上,闭着眼睛,听着吵闹的灰毛星核精在他身边问这问那。
“是因为毁灭太年轻的缘故?不会吧,应该是刃你的求生欲太强了。”
求生欲,听起来有点新鲜,刃想道。
开拓者一拍大腿,肯定道:“对,这就说得通了,求生欲是一种神奇的东西。”
刃没接活,星核精继续激情演讲:“试想,丢了七百年才找回来的漂亮老婆答应了要握着你的手守着你,不离不弃等你醒来...我嘞个豆,这谁还愿意死啊?”
声音洪亮,掷地有声——对此,刃“丢了七百年才找回来的漂亮老婆”本人把吹风机换到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惩罚了满嘴跑星槎的开拓者。
开拓者捂住挨了一个脑瓜崩的前额,缩到一边闭了嘴。
丹恒收回手,面无表情地用吹风机怼了怼刃的后背:“躺下,我够不着你的头顶。”
刃从善如流地躺下,开拓者捂着脑袋旁观,很想吐槽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往丹恒老师大腿上躺的行为,但考虑到观景车厢的沙发尺寸以及吹头发这个动作对姿势的需求,似乎也没有别的躺法,于是只得作罢。
可是这寰宇浩瀚,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种种事物万象百态,还从未有过开拓者不能吐槽的,心有不甘的星核精换了吐槽角度:“就这种长度,这种厚度,还有这一天一洗的频率,刃你是怎么胁迫,不是,说服丹恒老师每次都帮你吹头发的?”
刃刘海上的水珠正在吹风机的强力输出下到处乱飞,面对这种无差别攻击,刃连一个眼神都没能施舍给求知欲旺盛的开拓者,只能闭着眼睛道:“我什么也没做,他自己答应我的。”
开拓者大惊,列车的不动产丹恒老师竟然就这样签下了永久劳务合同,连银河棒球侠也无法理解:“丹恒老师什么时候答应过你,我不信!”
“不信你自己问他。”
开拓者好奇心旺盛的眼睛立刻转向丹恒,丹恒握着吹风机的手顿了顿,承认道:“确实是...我答应他的。”
“啊?”
“不是等等,到底是什么时候?丹恒老师你快细说——”
丹恒在开拓者的吵闹声中低下头,正好与刃的目光相聚。
刃的目光里写满了心照不宣,丹恒回了他一个绝对不止五个像素点的微笑。
是答应过的,是早在一切发生之前,至今已隔了七百年的遥远时空,
在工造司的夜色里,作为匠人的应星半开玩笑地问丹枫,下次头发的事还能不能劳烦他,而龙尊看着他脸上岁月留下的痕迹,突然不想以玩笑回应。他给了应星一个承诺。
丹枫说:“好,以后都交给我,直到你...离开。”
应星愣了愣:“你...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龙尊含着微笑摇了摇头,生死是人之常事,不会因话语间的避让和忌讳而推迟哪怕片刻,他更希望到那时他们都能坦然面对。
应星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这就是应星,正是因为应星能够读懂丹枫平静神色之后的许多心绪,他才会成为丹枫的选择。
片刻怔愣后,应星笑了起来,他说:“好吧,但你可是答应我了,持明龙尊一言九鼎,可不能食言。”
不能食言——丹枫,或者说丹恒,确实做到了。
虽然作出承诺时,他们预想的命运如同一辆绿皮小火车,悠悠行过广阔田野,最后到达终点。而现在,他们的命运已经成了一辆超级过山车,起起起起落落落落,颠吐一车乘客。
幸运的是,在经历了漫长且难以言说的七百年之后,结果并没有违背当初的设想。
只是偏差在所难免,好在偏向了更光亮的地方,旧日被深深埋藏,无名客用脚步丈量星海,他们拥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未来,有时间静默,也有时间等待。
甚至有时间一缕一缕地捯饬头发,真是太闲了——丹恒第一百次平心静气,小心翼翼地解开刃头发上的死结之后,如是想到。
他真是会给自己找事干,丹恒在心里吐槽自己。
他抬头看向刃,刃刚才在看书,没过多久就被随手拿的书催眠,脑袋一歪靠在他肩上睡得不省人事,那眼皮一遮,就将醒时眉眼中的锋锐尽数藏了,五官俊美如同玉雕,刘海斜着垂下,遮住他小半边脸,车窗外行星反射的冷光照进来,轻描淡写地给男人勾了个朦胧的边。
丹恒盯着他看了许久。
然后丹恒低下头作认命状,开始解第一百零一个死结。
——END——
以下是碎碎念:
来源是本人被自己头发搞疯的真实经历。
本来想写一个纯粹的爱情喜剧,结果总是忍不住往里加入我对我产品的一些理解...结果是严肃没有严肃起来,搞笑也没完全搞笑...大人们不要嫌弃(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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