リコリス・リコイル Ordinary days ３３

3

启动丰田Haice的引擎。

钻进驾驶席的泷奈将工具扔到仪表盘上，急忙坐好并系好安全带，握住方向盘。

“千束，要走了哦！”

[好的哟！]，泷奈头上——为驱赶那些丧尸而爬上车顶连续射击的千束如此回应道，并从打开的天窗将霰弹枪丢进撤离。接着千束自己也要滑进——不去车里。

“咕哈！？胸部，好痛啊啊！？”

虽然腿已穿过洞口进来，但好像天窗没有那么大，她丰满的胸部似乎卡住了。【咚】的一声撞击并不响亮，所以实质上全部体重都压到了胸部下侧吧。

双腿甩动一阵后千束自己终于一点点滑落下来了，不过她似乎相当痛苦，倒在后面坐席上面，捂住自己胸部下面，不停地翻滚着。

“我可以开车了吗！？”

“随你便！！”

打开车灯，切换远光灯。风挡前无数丧尸已经聚成一团。

这种程度的，泷奈已经习惯了。

泷奈在松开手刹的同时猛踩油门。【唞咚】的一阵冲击之后，随着绝妙的轧过某些活物的那种令人厌恶的摇晃，面包车向前进发了。

利用车的速度与质量将挤在眼前的丧尸撞飞，碾碎，然后冲出。

千束摇摇晃晃的爬到副驾驶席上，这个样子比起车辆振动更像是疼痛的后遗症造成的，接着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再次将双臂抱在胸下呻吟着。

泷奈瞥了一眼，千束满眼泪水。似乎真的很痛啊。

“还以为要被切掉了……。我记得过去都是很顺利地滑进来的啊”

“是是，你成长了许多呢。……要上高速了。恐怕那边的丧尸会少一些吧”

泷奈开车驶向了锦丝町站边上的高速入口。禁止通行的横杆已经放下，但泷奈直接无视掉并继续冲了过去，将其撞断。

上了高速以后，不出所料。虽然到处都有车停在路上，但却几乎没有丧尸的踪迹。

果然这是个正确是选择。最重要的是，这里视野开阔。

“有些意外的是，这里好安静呢。印象里平时遇到这种情况，应该到处都有火灾才对……好黑啊”

“反过来若是都变成丧失了的话……不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了么。一旦停电的话，也很难发生火灾的吧”

说话间虽然想到发电厂的情况，不过就算那么担心也无济于事。反正是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泷奈姑且先无视掉。

车开出去一段时间后，千束胸部的疼痛似乎有所缓和，脸上也终于恢复了些从容的神情。

“……呼~嗯。还不错”

“在说什么？”

“在空无一人的世界，我与搭档两人，行进在完全黑暗的道路上……这不是很棒嘛？”

“丧尸片之后是公路电影么。千束也喜欢么。”

“就这样两个人到天涯海角……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物资与燃料还没到那么远就会就用的哦。……为什么会这么想？”

“哎呀，和泷奈两个人一起，觉得相当好不是吗？”

无法理解千束的本意，泷奈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比起两个人我还是选择团体，而且如果能像组织一样运行发挥功能就更好了……我是这样想的”

“这么说的话，嘛，我也明白的。……泷奈觉得如何？和我一起”

“和千束一起……吗？”

“对，永远两个人一起”

泷奈一边取道向西前行，一边试着思考起这个问题。

在丧尸横行的日本两个人一起——。

只要她们有意，只靠两个人应该能清理掉一定区域的丧尸，确保拥有一片安全地带。食品的话，从那一带的商店与居民家中取出应急食品之类的就能维持当下的生存。水源的话，在日本有很多地方有泉水，即使井水也……。

不过，无论哪一种都终将迎来耗尽的那一天。到那时只有两个人果然还是很严峻的挑战。专业知识与设备，以及无论要做什么都急需的人手力量。

而且，己方二人身上拥有着那些人所不具备的特殊技能。不将这些发挥出来对日本来说就是损失……。

不对，不是这样的。泷奈到这终于想明白了。

千束现在，并不是在提出那样有实际意义的生存计划。

说到底她根本就不关心那些事。就算不是最优解，只要能得到快乐就会选择——千束是以自己的感觉与情感为最优先对象的类型。日本的未来什么的她是不会考虑的吧。

所以说，她想要询问的……恐怕就如字面所说，对与自己两人一起生活有何想法，这件事。

泷奈回想着一直以来的事情，思考着接下来的问题。

被DA逐出以后发生了许多事。大概，如果没有这场丧尸·大流行的话，还会发生更多的事情吧。

不为日本，只为自己而作为Lycoris工作，作为茶馆的店员工作下去……应该永远都会在千束的身边。

这种生活方式，直到不久之前还会觉得是“那种玩意”的吧。

然而，如今……。

“……嘛，我倒是不讨厌呢”

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泷奈仿佛一个人嘟哝一般，那样说道。

距离千束的提问已经过了好几分钟，搞不好已经焯过十分钟也不一定。作为提问的回答已经不成立了。

所以，这一定，只是自己的自言自语。

那样就够了。

泷奈没想过要告诉千束自己的想法。

只是千束提出了问题，她去思考对应的回答而已。

“……那，我们走？”

是千束的声音。

泷奈看过去，她正望着副驾驶席那边的车窗。但是她又慢慢地将视线移到了泷奈身上。

视线交汇——。

一丝腼腆的微笑，浮现眼前。

“到未知的远方，只要我们两个人一起”

千束在等待着。

等待这段对话中那有些漫长的空白时间离去。

一心一意地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啊”

泷奈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同时手上自然而然地握紧了方向盘。

然后她就意识到自己手中在握着什么，也想起了自己乘坐什么，正在做什么。

正在驾驶车辆中，而且还是近100迈的速度。走神什么的——。

泷奈一下找了好几个借口，视线也从千束身上移开，目不转睛的看向前方。

实际上不那么做的话可就危险了……她想道。

然而，如果当下没有在开车的话自己又该如何将视线离开千束的眼神呢。不明白。这种确信自己不明白的心情，泷奈也不明白。

泷奈挺直了腰。大概是这个动作也影响到了脚，所以车速也加快了一些。

“……不可以。要去DA哦”

“诶~为什么嘛~”

千束用孩子一样的声音撒娇道。

“为了生存。因为我不喜欢坐着等死的生活”

“嘛……唔~嗯，这样啊~。嘛，嗯……。那就没办法了呢。但是我不喜欢呢”

“DA么。因为那是自己曾舍弃过的地方……？”

“啊，不对不对。我完全不是那个意思。……哎呀你看，像这样后末日（post apocalypse）一样的丧尸灾难，结果到最后还是人类与人类之战不是嘛。我呢，觉得那样实在是不太正常呢。原本是与那样的怪物对峙的令人兴奋的故事，一下子被千仇万恨与得失爱恋这样的俗套要素所占据了呢。这时我就想要说，想看到丧尸，给我看丧尸！要和怪物战斗这样的”

短暂的、沉默。

在这段时间里，泷奈忽然间明白了，先前千束提问中的真正意义上的真意。

千束所言归根结底就是“人一多就会开始产生内讧，所以两个人更好，你觉得如何”这样的问题吧。

若是如此自己可是搞了个不得了的误会……。

泷奈的背后直冒冷汗，好像有种特别的羞耻向上涌来。

脸似乎变得特别红。不，或许已经变红了。

不过现在是夜里，还在车中……不会被发现。

为什么自己会想到那些事情呢。后悔、反省与羞耻一并涌上心头……泷奈不禁咬紧牙齿。

“怎么了，泷奈？”

“……没……什么事都没有”

“很奇怪哟，泷奈。发生什么了？”

千束将身体靠了过来。不经意间靠近的动静，泷奈能够略微感觉到她的香味。平常完全不会多想，现在却莫名令泷奈有些慌乱。

“等、等下千束！”

千束用手贴住泷奈的脸颊。

轻柔温暖的指尖覆于脸上，难以想象它能轻易地驾驭45毫米口径的手枪，指尖划过下颚的弧度，到了耳边——这时，泷奈扭动着身子，强行与千束拉开了距离。

“请、请住手！”

“诶！？泷奈，好像有点热！？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千束一脸担心看起来很慌张的样子，又想要凑过来检查。

“没有的事！完全没有——呐~！？”

二人感觉前风挡亮了起来。有对向车辆——不对。不是这样。

面包车的远光灯照到迎面翻滚的车身上又反射回来，照亮了泷奈她们。

换句话说，在时速100迈的情况下——泷奈她们制造了一场大车祸。

 

4

“好啦好啦，不要那么失落啦。没有发烧不是很好嘛”

千束说的很轻松，但泷奈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似乎是暂时振作不起来了。

虽说有些慌乱，但走神加上操作失误。作为专业人泷奈对这些无法辩解。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犯这种错误……。

眼下泷奈坐在翻倒的面包车上，双手抱膝并将额头贴在膝上，一副全然忍耐着屈辱的样子。

“嘛双方都没有受伤，真是一件好事呢！不过~，果然安全带和安全气囊很伟大呢~”

还是有受伤的。只不过，是在泷奈的心里。

千束从翻倒的车里拉出了应急背包，背好后站到车上。应对可能袭来的丧尸。只要待在高处确实就能抵住丧尸第一波攻势，就算它们悄然间摸到近处，只要它们打算上车，就一定会因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而被察觉到。

千束从应急背包中取出便携炉、瓶装水以及小型银色咖啡壶。

“总之，嘛，先休息（break）一下吧”

已经中断了（break）。不过是泷奈的尊严与车辆。

“……这是浓咖啡对吧”

“嗯。本应该是要减轻负重的，而且我觉得带上滴滤套装也不太好呢。不过没关系，我带来了极细咖啡粉。其实我原本想要直接带上咖啡豆和磨粉机的呢”

那是一只可制作直火式浓咖啡（espresso）的银色瘦长咖啡壶，被称为摩卡壶。

将摩卡壶上下分开，往下部注水，在中部的中空粉槽装满咖啡粉，点上火，利用蒸汽压力推动热水上升，与一般滴滤式不同，因压力而萃取出的咖啡液会留在上壶……这是这种壶的工作机制。

一般咖啡馆制作浓缩咖啡时，会用大型机器产生高压，正如其名一样，以超特快的速度制作，完成一杯浓厚的咖啡。

不过，这种直火式浓缩咖啡正如其名，点上火，慢慢花时间萃取。饮茶LycoReco的浓缩咖啡，实际上就是这样制作的。

也并非是说哪一种更好，但在泷奈看来，她格外喜欢这边的直火式。

点火后水一沸腾，就会发出咕嘟咕嘟的轻微声音。不知是振动声，还是热水水面气泡破裂的声音。咖啡壶中的世界只能靠想象。

接着，到了这个时刻浓郁咖啡的香味开始缓慢飘出，最初先发出啾啾地水分蒸发的声音。热起来的上壶中发出浓缩咖啡萃取而出的声音。

这样下来，香味开始满溢四周。简直就是咖啡领域。它拥有一种令其中之人放松下来的魔法之力。

咕咚咕咚沸腾的声音响起，壶盖也开始发出喀哒喀哒的声音。到这一步，已经制作完成。

千束隔着一层手帕抓住摩卡壶的把手，往两只马克杯中注满咖啡。每一杯中的咖啡都不太多。有小罐咖啡一半的程度。不过，这已经足够有一人份的了。

然后最后一步，千束噗噗的在各自杯子中放入了几颗方糖。

[说起来]，泷奈注意到。千束带来的摩卡壶容量是两人份的，换句话说是两人用的。店里应该是有一到四人份的不同种类的……。

难道说，之前的提问，真的是如泷奈所想的那样——。

“给你，泷奈”

怎么会是那样。泷奈自嘲般在心里嘟囔了一句，接过了千束手中的杯子。

杯中温暖的热气上扬。仿佛是在喝酒还是什么一样两人轻轻碰了一下马克杯，然后送到嘴边。

醇厚。苦涩。以及覆于其上砂糖的甜味。然后，一心让醇厚的咖啡香气渗入口中、咽喉以及鼻腔。

量很少。但这些已足够。这样浓郁的味道不应该大口的喝下去。

这正如品尝威士忌之类的酒一般，需要慢慢享受。

能够感觉到，这少量的咖啡，完全渗入体内。

“要不要加点牛奶？”

“不用，我觉得这样最好”

不想要多余的味道来影响这份香浓。

特别是在现在，会这样想道。

如舔舐一般将咖啡喝下。

[呼~]，气息流露。很自然地。紧张与不适感已逐渐消解。

“嗯……啊哈哈，果然不及老师那样呢。到底是什么步骤不对呢”

千束苦笑着说道。

直火式浓缩咖啡要手工完成。所以才会这样吧。泷奈觉得即使是用一样的咖啡粉，不同人做出的味道也容易有很大的差异。

无论步骤再怎么一样，也会有些许的不同。

装入粉槽中咖啡粉的量，塞入粉槽时该用多大的力度，火的位置……。

稍有一点不同便会产生极具个性的味道。

泷奈又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些许微笑

“但是，千束做的，我也很喜欢呢。很好喝”

千束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嘻嘻的微笑起来。

“真的吗？好高兴。……好~嘞！这下我能坚持到早晨了！！”

“现在喝完的话，一时是睡不着的呢”

浓缩咖啡饮用量很少，咖啡豆在深度烘焙过程中很容易流失咖啡因，所以与其味道带来的印象相反，实际上饮用的咖啡因很少——这样的说法其实是假的。

虽然这样的说法在日本理所当然地广为流传，不过实际上这种说法似乎源于网络报道。一般认为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单纯搞错，又或者是因措辞问题而造成误解传播开来，由于这种说法会令人感到意外，相似的网站接连抄袭，为了获得广告收入而随意报道，无边无际地扩散最终形成民间的说法。

即使是普通咖啡馆中用浓缩咖啡机制作的咖啡，只要一小杯就含有同一杯滴滤式咖啡同等程度的咖啡因了。

而直火式当中恐怕远比其含量要多……这一点LycoReco的成员都亲身体验过。

大家认为这不单纯是使用的咖啡粉更多，还因为水分与咖啡粉的接触时间更长，不过详情尚不明确。

毕竟，说出有关于咖啡因含量的是漫画家伊藤与作家米冈。

二人曰，似乎被催稿时饮用的话“直火式效果极佳”。据说比能量饮料或营养饮品更加强力。

泷奈她们也会在夜里工作之时，在出发之前几乎每次都会喝下一杯多糖浓缩咖啡。这样既有糖分也有能量，也确实从未在早晨以前睡着过。

所以在深夜，或者说在现在这个马上要到黎明的时间段喝下以后……什么时候会睡着，泷奈完全不知道。

不过，那样也好。

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想要到达能够安心的地方可没有那么简单。

“泷奈也来，给，尝一个尝一个”

千束从应急背包里拿出巧克力零食。饼干上涂有一层巧克力的零食。这是alfort饼干。

将其塞入口中，口感十分酥脆。逐渐融化的巧克力也，很棒。

虽然味道很高级，不过感觉似乎比起多糖浓缩咖啡它与普通咖啡更搭配……但是，现在这样“甜味”与“甜味”的组合也不错。已被持续疲惫的身体完全吸收。

“这个，很好吃呢”

“对吧~！？我最喜欢这个了❤”

虽然千束很多时候很随性，但她的选择——或者说，舌头的品味值得信赖。

当泷奈回过神来，事故的冲击已然不知去向，这时二人已理所当然一般吃着零食聊着天了。

关于电影的故事、枪械、店里的事……接着不知为何也说到了有关土井的事情。

然后，千束说出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总之，我打算今后只要到了紧要时刻就撕破袖子，变成无袖的样子”

“为了方便行动吗？”

“嗯喵，不搞成无袖的样子就使不出力气”

“……这话什么意思？”

“啊咧？泷奈，你不知道吗？完了啊~泷奈还没有学过吗~！怪不得……啊，原来是这样~”

“所以说，这是什么意思。学过是指……”

“有一部丧尸题材的外国电视剧，其中有一个不穿无袖衫就使不上力气的角色在剧中相当活跃。那个人超帅的呢？是诺曼·瑞杜斯出演的”

“啊，是出演过电影《处刑人》的那个演员呢”

“对！就是他！你居然还记得！很不错哟！”

“因为刚来LycoReco的时候，在千束塞给我的电影系列中就有这一部啊”

“当时我想着像那样和泷奈成为最佳搭档就好了哟，所以就推给了你。那个呢，是我很喜欢的哦。帅气、有趣、最棒！当然了，因为我是姐姐，诺曼·瑞杜斯的角色就交给泷奈了”

“没什么，那种事……”

“但是我，在那部作品中最喜欢的还是FBI的斯梅克探员❤”

[随你喜欢吧]，泷奈一脸无奈，还是笑了起来，喝完了杯中的浓缩咖啡。最后残留在杯底的方糖嚓啦嚓啦的感觉，令人感到愉悦，香甜，美味到不可比拟。

接着，泷奈忽然发觉。

这样度过的时间也很不错。

即使在满是丧尸的世界，即使车辆已经翻倒，即使眼下的事态已无法看清未来却仍然……令人不可思议，泷奈这样想道。

这是由于美味espresso——咖啡的缘故吧。

还是说……。

“嗯？”

千束发觉到泷奈的视线，转过脸来。

她有些惊讶然后歪了歪头。

不知为何，看着她无比动人的样子，泷奈想起了在车里的对话。

——到未知的远方，只要我们两个人一起。

现在，若是她再说出相同的台词，泷奈觉得自己会不论什么真意，直接点头。

这一定是梦。

那么无论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吧。

风险啊缺点啊，今后的事情之类的……怎么样都可以。

这世界的全部，总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许这个自己也会完全消失的。

那么就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

没错，就像千束那样。

这就是一场梦。

对，因为这是梦。

因为这就是梦……应该随着自己的喜好行事。

不过，与此同时，在大脑的某个角落里，冷静的自己开了口。说着不可以做那样轻率的事情。

不能以梦为借口，即使这真的是梦，也应该坚持贯彻“自我”不是么。

没错，就像千束那样。

明知道那样做会有损失，但至少想要坚持做自己的这种生活态度——泷奈并不讨厌。

好难。她觉得哪一边都是对的，哪一边都有令人绞尽脑汁的要素存在。

天平左右摇摆。迷茫着。无法平静下来。

想要有人来推自己一把，泷奈心中的某个地方这样想道。但那是将判断托付他人的“逃避”行为吧。

哎呀，可是……在只有她们两人存在的这个地方想要有人来推她一把的话，换句话说那个人就只能是千束……她想要的话肯定会……所以，也就是说……自己也在，期待着“那个”……？

泷奈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愈发猛烈起来。

“怎么了么，泷奈？”

千束的脸看起来比刚才更加清晰了。已经临近黎明时分了吧，周围也明亮起来了。

“……什么事也没有。不说那个，马上就到黎明了。天亮之后就开始行动吧。不管去哪里……”

泷奈望向东边那座已被破坏的旧电波塔——惊讶地说不出话。

拂晓的天空。那里浮现的是旧电波塔的样子……以及，巨大生物的身影。

“啊，是怪兽”

“哈？”

千束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说道……泷奈却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手中的马克杯也险些掉落。

背向朝阳的身姿，巨大。无比巨大。有数百米之高。并且只看身影就能知道，那个形状是一只双足行走的松鼠。

——啊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松鼠，发出了咆哮。难以想象松鼠发出咆哮声，但总之它是在咆哮。空气也随之震动……但声音听上去莫名可爱。不如说，就和胡桃的声音一模一样。

它一边破坏街道一边向旧电波塔靠近，不停【吼呀】的狠狠地拍了过去。一如塑料模型一般简单，和平的象征轻易就被打碎了。

轰鸣声及大地传来的震动倒是很象样，很能震撼人心。

“啊~……丧尸之后又是怪兽嘛。来这么一套啊”

“……总觉得，一下子没有了真实感么，那个……什么来着。要怎么做？”

“你问我怎么做……怎么办啊？我可不觉得用我们的枪可以击退它”

正当两人束手无策之时，嘎啦嘎啦嘎啦嘎啦……的异样声音与振动传来。两人看过去，高速公路上开来了一辆坦克。

已经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感到惊讶了，泷奈想道。

坦克停在了千束她们面前。接着，舱口盖【乓】的一声打开，从里面出来的是——三贺。

“啊！老师！我还以为你不会登场了呢~！”

“压轴总是迟一些登场的。……怎么样，千束，泷奈。一起去击退怪兽么”

“当然了！要去要去！我最喜欢这种事了！！”

千束迅速将便携炉与马克杯放进应急背包里，【嘭嘭】将两只背包扔到坦克上，接着自己也跳上了坦克。

“好啦，泷奈也一起，上来吧！”

千束说着从坦克上伸出手来。

刚想着从满是丧尸的街道中逃出来，紧接着又是击退巨大怪兽……。没有比这更忙碌的事情了。

休息的闲暇似乎暂时是没有了。先喝过浓缩咖啡真是太好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啊。我陪着你去哦。千束”

千束笑了。泷奈无奈之余也笑了。然后，跳了上来。

泷奈抓住千束的手，千束用力一拉，然后抱住了泷奈。

“好，要出发咯。抓紧了哦”

三贺再次回到车里，关上了舱门。

“好，日本的和平就靠我们了！出发啦！！”

在前往巨大怪兽与旧电波塔的坦克上，泷奈一边被千束怀抱着，一边想道。

[啊，没有比这更喧闹的事情了]。

然后，这样的日子变成了日常，已经好几个月了。

意外地很不错，她觉得。

自己会这样想，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