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芬兰不过圣诞节(二)
雪就这样飘了一夜,等贺峻霖再醒的时候,隔着窗户都能听见严浩翔和当地人聊地天花乱坠。原谅他贺峻霖是个土狗,没严浩翔那样有见识,他们说的话,十句有八句是听不懂的。
推开门,木头和金属咿呀作响,他的靴子踩上严浩翔的脚印,一步一步走向严浩翔。
“聊的什么?那么开心?”
严浩翔回头,芬兰的十二月没有太阳,他鼻尖冻得发红,睫毛上结成剔透的冰珠,伴着黑夜好像中世纪的童话故事里,在高山冰川生活的神,是贺峻霖没见过的样子。
“醒了?桌上有热牛奶和面包,你去吃吧,我吃过了。”
“行行行,严少多厉害啊,重病不治还能生龙活虎。”
面对贺峻霖的调侃,严浩翔有些措手不及。他揉了揉通红的鼻尖,推着贺峻霖往回走:“我吃了药的。你快回去吃饭吗。吃完我们就去罗瓦涅米。”
送走了贺峻霖,严浩翔又回头看那位大胡子。大胡子不懂中国话,但肢体语言全世界通用,没什么可以难住一个聪明又见多识广的导游,大胡子的眼神打趣严浩翔,又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把秘密说给他那位爱生气的男朋友听。
Mr. Yan怎么称呼刚刚那位小精灵来着?哦,chili。
严浩翔无所谓,他知道贺峻霖没那个能力和大胡子沟通。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把秘密和喜悦分享给当地的每一个人。
室内的壁炉淌着暖意,贺峻霖端着热牛奶靠在旁边,他好像看到安徒生拿着羽毛笔,在壁炉旁一字一字地写下拿着埋藏在人类心底最充沛的爱意。
这里真的很好,如果没有身体传来的疼痛就更好了。
贺峻霖有些坐不稳,腰上突然失去支撑力,猛地载了下去。他不太敢动,努力维持着一个姿势好久好久。身上是撕扯的痛,心里是一阵阵怨怼,严浩翔为什么还不进来救他,他不玩这无聊的游戏了。
好久,真的好久。贺峻霖勉强站了起来,拿着半杯牛奶一路走一路洒,终于蹭到床边,抓到救命的稻草。
在贺峻霖瘫坐在床边喘粗气的时候,严浩翔跑了进来。楞了一下就一把捞起贺峻霖往床上放:“不过是几年不见,你怎么能把自己的胃病折腾成这样?”
贺峻霖逐渐找到力气,睁开眼和严浩翔开玩笑:“我说我来例假了你信吗?”
严浩翔有些无语凝噎,看样子是不够疼,还有功夫和他开玩笑。
“好了,不逗你了。正好,你胃癌,我胃病,大家一起在胃的健康道路上翻山越岭。”
一起翻山越岭的人明显不太愿意和他同路,一边收拾残局一边骂骂咧咧。
“说真的,严浩翔。我们拉钩嘛,看谁先熬不住,谁就在下面等着另一个,不许先投胎。”
严浩翔坐在床边:“喂,但这是不平等条约哎!”但还是伸出小拇指,“那我不是输定了?”
怎么会,小贺老师多疼你啊,怎么会让你输呢。
等贺峻霖好转已经是下午了,严浩翔叫来大胡子。很明显,大胡子是严少爷花钱雇来的导游。贺峻霖不由得感叹一句有钱真好,下辈子他也要做有钱人家的孩子。
严浩翔一直在看窗外,其实窗外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有什么好看的呢?他也不知道,但他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甚至有些嚣张:“贺儿,我饿了。”
“面包在你的灰色书包里,自己拿。”贺峻霖不想动,人的惰性就是天性,他做不到对抗天性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但身边的人立刻扑了上来,抱着他的胳膊就不松手:“可我是病人。”
贺峻霖转头对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晨起的挂霜已经从严浩翔的睫毛上蜕去,神降落人间,是他贺峻霖的友人,爱人。
病人——好吧,病人。
贺峻霖认命地去给他拿面包,又撕开袋子递到严浩翔眼前,就差没捣碎了一口口喂他。
从没见过哪路大神断手断脚,生活不能自理……
他们在晚上十点多如愿踩上罗瓦涅米的雪。严浩翔闭眼感受着雪和其他地方的不同,但上帝公平地不大是时候,这里的雪和早上的没什么不同,也和加拿大的雪一样,用一副冰冷的外壳保护自己,好像高高在上却低贱入微。
大家都一样,众生平等,是上帝的信条。
于是又在民宿过夜,但来看极光和圣诞老爷爷的人太多,是严王的钞能力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这次没能住多好的地方,但忍忍吧,时间不多了。
语言不通也不能抵挡贺峻霖的社牛,趁着严浩翔进浴室的功夫自己就偷偷溜去主人家又唱又跳。这两样技能完全就是男团该有的业务能力,于是贺峻霖得到一家人一致好评。等严浩翔洗完澡出去找人的时候,贺峻霖正在那里飚玫瑰少年的High C。
严浩翔站在门口不知道怎样才能把贺峻霖拎出来,答应我贺峻霖,下次声乐课你这样唱,声乐老师会更高兴。
还是贺峻霖最先发现偷窥的严浩翔,一把就把严浩翔拽了过来。有个随身翻译真的比肢体语言来的顺利,半个小时以后,严浩翔就已经开始唱rap了。
狂欢持续到晚上十二点才结束,严浩翔拖着一身疲惫把贺峻霖拽回房间。
“今天开不开心?”贺峻霖在进浴室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眼瘫在床上的严浩翔。
开心,他可太开心了……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病人。”
“……不能。”
凌晨一点,贺峻霖翻身上床。严浩翔觉得他身上的疲惫蔓延到整个房间,蔓延地他自己都累了。
两点,贺峻霖沉沉睡过去。严浩翔轻轻搂住他,贺峻霖没有肉,搂了一把骨头架。
青春期的少年成长就像树苗抽条,他不过离开两年,贺峻霖身上一点肉都没有了。
贺儿,我爱你,真的。
他背对着夜空,紧紧贴住贺峻霖。他是个胆小鬼,只敢在无人打扰的深夜去触摸他的爱人。
贺峻霖是个小心眼,他一直知道的。从他当时的一句:我看到了一个认不到的人,就知道了。但贺峻霖又很敬业,镜头面前就差把“我们相爱了”给喊出来。镜头外面,是八百年不愿意给他一个眼神的冷漠。
我错了,真的。
所以他找到了贺儿,诚邀贺峻霖和他共赴极光五日游,在爱情的大路上争取畅通无阻。我们都不会输的,我永远爱你,爱你爱到不想先一步离开。
在罗瓦涅米的第一天,严浩翔失眠了。捱夜到三点才拥着贺峻霖入睡。于是毫无意外的,第二天是贺峻霖先醒。
轻轻松开严浩翔的手臂,然后下床去洗漱。严浩翔真的很喜欢占他便宜,每天早上起来都是零距离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