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和角斗士——康茂德皇帝列传》——后记(上)

后记
“黄金王国”还是“铁锈王国”?

PART 1
著名的卡西乌斯·迪奥在评论从马可·奥勒留统治到康茂德统治的过渡时感叹道:“我们的历史现在从一个黄金的王国沦落到了一个铁锈的王国”。也许他是在模仿康茂德,康茂德宣称他的统治是一个新黄金时代的诞生,并称自己是“黄金一代”。
18世纪的英国历史学家爱德华·吉本(Edward Gibbon)在其开创性的帝国史中抓住了这一主题,将康茂德描绘成一个疯狂的自大狂,起初他对现实的把握十分有限,但在他被谋杀时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这样的形象本质上是元老院的宣传,因为密谋者必须证明刺杀一位合法皇帝的正当性,而这位皇帝的贵族身份可以追溯到涅尔瓦皇帝。密谋反对他的人中有许多人的地位是他父亲或康茂德本人赐予的。由于皇帝的晋升和对出身低微但能力出众的人的日益倚重,他们失去了获得皇室恩惠的机会,因此他们必须找到一个“合法”的动机来推翻康茂德,而不是纯粹的私利。他们必须把自己的行为说成是“光荣的”。
当资料中提到“人民”庆祝皇帝驾崩时,指代的的是元老院的精英。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贵族对阴谋的参与日益促使康茂德更加依赖帝国的自由民,而这些自由民的权力和生命都依赖于皇帝的生存。康茂德的被杀将导致一系列内战,这些内战将摧毁密谋反对他的贵族,使帝国濒临毁灭。
康茂德其漫长的统治被描述为“铁锈”,这与他自己宣称的新黄金时代不谋而合。康茂德继承的帝国并非黄金帝国。除了元老贵族之外,帝国还承受着几乎持续不断的战争所带来的经济损失,而维鲁斯共治皇帝的胜利之师从东方带回的瘟疫又加剧了这种损失。这些财政开支都是通过货币的逐渐贬值来支付的,但马可·奥勒留却拒绝向富裕的精英阶层增税以支付增加的开支,这给国家的财政安全造成了结构性的弱点。
随着收入的减少,马可·奥勒留不得不变卖帝国财产来支付多瑙河战役的费用。虽然政局稳定,但马可·奥勒留并没有有效地处理皇室内部的阴谋。他的妻子显然是赫罗提斯·阿提库斯在西尔米乌姆垮台的幕后黑手,她怂恿自己的小女儿代表阿提库斯的敌人向皇帝请愿,其中就包括昆提利乌斯家族。这个强大的元老家族是最早密谋反对她儿子的家族之一。
所有的资料都一致认为,法乌斯蒂娜二世以某种方式参与了阿维迪乌斯·卡西乌斯反对她丈夫的起义;她一定很清楚,篡位者的胜利将宣判她儿子的死刑。她的女儿露西拉从小作为奥古斯塔的一员长大,继承了母亲的特质,并对丈夫维鲁斯皇帝去世后失去的地位以及随后与外省人克劳狄乌斯·庞培努斯的婚姻感到愤怒。随后,康茂德的妻子克里斯皮娜获得了优先权,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在这些侮辱的驱使下,她与贵族成员开始密谋杀害自己的弟弟。所有资料都一致认为,这是康茂德统治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在此之前,他的统治方式一直沿袭其父,只是让帝国自由人萨奥特鲁斯的地位更加突出。他的问题是:该信任谁?这是所有皇帝都会遇到的问题,因为他们的地位具有自相矛盾的性质:世袭君主制与共和贵族制并存。
授予皇帝的荣誉和权力显示了其社会和政治地位的优越性,同时也显示了元老院的劣势,元老院完全依赖于获得帝国的恩惠来巩固自己作为大赞助人的地位,并需要奖赏自己的朋友和客户。露西拉的阴谋对康茂德来说是一个打击,使他对父亲统治帝国的原则和他试图遵循的原则产生了怀疑。
接受恩惠的“朋友”应该表现出忠诚和感激之情。康茂德现在开始摒弃他父亲巧妙地为帝国统治的严酷政治现实披上的平等外衣。可以理解的是,康茂德追随的是前几任皇帝的脚步,包括卡里古拉,他与卡里古拉同一天生日,并可能研究过卡里古拉的生平。康茂德、卡里古拉、尼禄和图密善,他们走的是平行的道路,却有着相同的命运。
作为皇帝,康茂德控制着所有职位、晋升、任命、金钱补助、特权和身份象征。
实际上,他是包括元老贵族在内的所有人的最高庇护者。与此相伴的是他为保住自己的性命而进行的斗争。权力在于与皇帝的个人联系,主要是皇室成员,然后是皇帝的朋友(amici Caesaris),然后是帝国官员。然而,对他生命的最大威胁却来自于他最依赖的那些人,他们是他治理国家的重要力量。
康茂德的对策很简单:如果元老贵族中的重要成员不值得信任,那么他们就只能有限度地接近皇帝。因此,皇帝的朋友逐渐成为他接触最多的人,也就是现在被剥夺权力的人所鄙视的职业官僚。这并不是皇帝有意识或深思熟虑的政策,罗马政府在本质上完全是被动的。赞助仍然是社会和政治的基础,但现在是平民和自由民成为帝国恩惠的经纪人。用他们的话说,大人物和好人成了“奴隶的奴隶”。
对于贵族元老议员来说,这是对正常社会角色的不自然的颠覆,因为参议员们被迫接受屈辱,接近甚至贿赂社会下层人士,为他们自己、他们的朋友和客户谋取恩惠。他们认为这些恩惠是理所当然的。
康茂德解决生命威胁的办法并不新鲜;据说,维帕芗皇帝就曾通过帝国自由人纳西索斯的恩惠获得了他的第一个副将职位,甚至元老院哲学家塞内加也试图通过自由人波利比乌斯的干预来确保他恢复宠信。在图密善皇帝时期,诗人马蒂亚尔和斯塔提乌斯认为有必要将他们的作品献给几位书信官和内侍。
但是与前任不同的是,贵族接触皇帝的机会减少了。骑士佩伦尼斯和莱图斯以及自由民克里安德和埃克洛图斯成为了守门人。然而,康茂德却觉得安全得多;他不明智地认为,这些人的权力乃至生命都取决于他自己的性命。马其顿人和自由民都不可能梦想登上帝国的宝座。不幸的是,康茂德的这一安排并没有阻止这些人与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贵族密谋。因此,露西拉、乌米迪乌斯·夸德拉图斯和克劳狄乌斯·庞培努斯·昆提亚努斯认为他们拥有夺取王位所需的威望,佩特罗尼乌斯家族或许还有布鲁斯也是如此。反对派倾向于将这些人作为康茂德的替代人选,因此他们即使不是实际的阴谋家,也是潜在的阴谋家。
在日益绝望中,康茂德越发渴望的想寻找到一群他可以毫无疑问地信任的顾问和官员。他的亲生母亲被卷入了一场针对他父亲的阴谋,这实际上威胁到了他自己的生命。随后,他忠诚的亲信萨奥特鲁斯被谋杀,马基雅维利式的佩伦尼斯设法将康茂德的另一位亲信帕特努斯牵扯了进来。这件事发生后不久,他的亲妹妹就试图谋杀他,同时被处死的还有克劳狄乌斯·庞培努斯·昆提亚努斯,他曾与他共同经历过年轻时的冒险,以及元老院的其他主要成员,其中一些人是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朋友。他信任他唯一的禁卫军长官佩伦尼斯,他们与皇帝一起高效地管理着帝国。
佩伦尼斯的地位因克里安德的耳语和外省发生的事件而受到损害。不列颠发生了军团叛乱,加之马特努斯领导的强盗和逃兵活动在高卢和德意志各省日益猖獗,导致动荡不安。佩伦尼斯似乎隐瞒了这一情况的严重程度,直到战争的规模大到无法再隐瞒,整个军团被围困在自己的防御工事中,城市被洗劫一空。据描述,康茂德因为没有被充分告知这些事件而大发雷霆。随后,潘诺尼亚军团发生骚乱,元老院总督普洛提亚努斯也受到牵连。克里安德抓住机会除掉了他的对手;佩伦尼斯的儿子与多瑙河上的起义有关,也与普洛提亚努斯的背叛有关。在这种背信弃义的背景下,刚刚被英国军队解职的元老院公使们寻求皇帝的接见,以表达他们的不满,而这次接见无疑是通过克里安德安排的。
康茂德对他的禁卫军长官的信任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因为不列颠和潘诺尼亚的军团似乎不再忠诚于他,而他对高卢和日耳曼地区事件的不完全披露似乎只是冰山一角。克里安德成功地将禁卫军长官的儿子卷入了这场混乱。康茂德现在非常信任他的新救世主,就像佩伦尼斯在追捕参与露西拉阴谋的密谋者时把自己当作康茂德的盾牌一样,克里安德假扮成皇帝的保护者。然而,这位内侍的下场与他的前任如出一辙。埃克洛图斯和其他杰出的自由民认为他们的权力受到了内侍的影响,于是试图削弱他的地位。皇室的遗老遗少们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他们想要报复克里安德,因为他的伎俩导致布鲁斯被处死。
克里安德和佩伦尼斯一样,急于保持皇帝对他能力的信任,因此没有让康茂德充分了解粮食短缺的情况,粮食短缺的部分原因是瘟疫,但帕皮里乌斯·狄奥尼修斯的行为使情况变得更糟。然而,当成千上万的暴民出现在皇帝的乡间别墅时,皇帝完全了解了情况,克里安德的敌人让他意识到他的首都实际上已经爆发了内战。对于康茂德来说,克里安德审查提交给皇帝的帝国事务的行为无异于叛国,他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其他帮助确保皇帝对事实一无所知的人也是如此。
埃克洛图斯和佩伦尼斯、克里安德一样,登台后即开始以皇帝的救世主自居,清除了与克里安德有关联的自由民以及一些与篡改粮食供应有牵连的人。势力强大的佩特罗尼乌斯家族成为了反对康茂德的贵族和帝国自由民势力的中心。康茂德的妹妹科尼菲西娅和马库斯·彼得罗尼乌斯·苏拉·马默蒂努斯的儿子可以继承皇室血统,而他的父亲则可以确保贵族们可以充分接触皇帝,这也是佩蒂纳克斯后来做出的承诺。
然而,密谋者却无法像禁卫军长官莱图斯、内侍埃克洛图斯和他的秘密情人玛西娅那样不受限制地接近皇帝,从而确保了他们阴谋的成功。在统治和生存了13年之后,他的谋杀竟然是由爱情引起的,这或许是一种讽刺。他被自己对妻妾的爱蒙蔽了双眼,妻妾是他的大力神亚马逊王后。
玛西娅自己也在与情人埃克洛图斯的宫廷生活中历经沧桑,获得了确保自己生存的技能和特质。陷入奸情的克里斯皮娜的命运是她们关注的焦点。他们的关系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们计算着他们的关系迟早会传到皇帝耳中。莱图斯也许是担心自己的影响力正在减弱,又想起了前任皇帝的命运,于是他在皇位上寻找一个更有可塑性的皇帝,这个皇帝的地位要归功于他,他的恩惠可以确保他继续作为帝国恩惠的中间人。
在把康茂德塑造成新的大力神的过程中,密谋者们对帝国政策没有任何冲突或不满;事实上,一些资料显示,玛西亚鼓励皇帝以大力神的方式重建罗马。
这三个人都会出现在竞技场上,站在皇帝的身边,接受皇帝的亲吻和拥抱,如此明显和公开地与帝国政策联系在一起,玛西娅本人则身着亚马逊女王的服装。生存是埃克洛图斯和玛西娅的主要动机,然而莱图斯和佩蒂纳克斯却觊觎至高无上的权力。接下来的岁月里,这四人以及成千上万的其他人都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康茂德把信任交给了他的家人和亲信,但在他看来,他得到的回报却是背叛:他的母亲、妹妹、妻子、帕特努斯、佩伦尼斯、克里安德、马库斯·彼得罗尼乌斯·苏拉·马默蒂努斯、安提斯提乌斯·布鲁斯和佩蒂纳克斯。也许他的错误在于他信任的人,但要在宫廷阴谋的险恶环境中生存,即使是在马可·奥勒留统治时期,一个人也必须具备某些“品质”,使咄咄逼人的政治手腕、两面三刀的友谊和临时联盟成为常态。
马可·奥勒留显然受到他的朋友们的尊敬和爱戴,这是他的成功与他的儿子在宫廷阴谋中失败的主要区别。康茂德受人尊敬,他在 13年,因此具备必要的素质和特质,但他并没有得到他的朋友们的爱戴,而是令人生畏。当康茂德站在原地等待头顶上挥舞的利剑落下时,刺客克劳狄乌斯·庞培努斯·昆提亚努斯的话在他耳边响起:“看,这就是元老院派来的人!这就是元老院派给你的东西”。他一定觉得自己无能为力,被突如其来的刺杀吓得瘫软在地,但后来他又鄙视自己没有像训练有素的角斗士那样做出反应,进行自卫。是他的禁卫军在致命一击之前逮捕了昆提亚努斯;作为回应,康茂德似乎加强了角斗士训练,每天花几个小时与他的陪练们在一起。这并不是他自我放纵的表现,而是他面对死亡那一刻的反应。也许后来在竞技场上,他重温了刺杀未遂的经历,再一次直面死亡,但这一次他果断地做出了反应,战胜了对手。
即使是最终杀害他的凶手也从未怀疑过,与皇帝的正面对抗会以自己的死亡而告终。毒药被用来抵消他的威胁,毒药在他身体里扩散的疼痛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以至于他的摔跤手能够将他勒死。猝死一定是一种持续不断、挥之不去的恐惧。古今中外的历史学家都怀疑他在位期间是否始终保持理智。然而,他的治理和行动完全是理性和合乎逻辑的。
历来的古籍中将北方战争的结束归咎于康茂德想回到罗马享乐。康茂德长期以来一直在多瑙河畔与他的父亲并肩作战,在马可·奥勒留去世后,康茂德继续在多瑙河畔征战。当他最终在征战季节结束时返回罗马时,他给能干的指挥官们留下了继续战争的命令,直到野蛮人被打得完全屈服为止。他的父亲发动战争的目的是歼灭北岸的部落,希望在该地区建立新的行省,可是焦土战术已经使这一地区成为了一片废墟。那里几乎没有有价值的农田或资源,也没有道路、城镇或城市。拟议中的行省将形成一个巨大的突出部,需要更多的罗马军队来维持治安。过度扩张的疆域很容易受到三面夹击。
与此同时,战争已经耗尽了帝国的财力,国库空虚,帝国的军队和人民厌倦了持续不断的战争。不列颠遭到了来自城墙外部落的入侵,康茂德自178年8月随父亲离开罗马后就再也没有去过罗马。无论史学家是否同意康茂德结束战争的决定,其背后的思考过程都是合情合理的。然而,他的决定所带来的结果是不容否认的:多瑙河流域几代人的和平。
新防御工事的建立和军队的重组为该地区带来了稳定和繁荣。战争的结束缓解了财政危机,但并没有解决财政危机。瘟疫继续影响着农业生产、贸易和税收。马可·奥勒留没有采取任何适当的措施来解决这一问题,因为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向那些拥有最多财富的人,即元老院的精英阶层增税。马可·奥勒留不想破坏他与这一阶层的密切关系,于是采取了一些短期紧急措施,如出售帝国财产和贬低钱币币值。
康茂德因一些精英企图谋杀他而获得自由,他决定通过增加对地主的收入和土地征税来弥补结构性赤字,结果被指责为贪婪和贪得无厌。那些被判处“大逆”的人的财产被没收,这并不是源于实际的阴谋,而是皇帝及其内侍的贪婪。
尽管采取了这些措施,收入仍然无法满足帝国的开支。这并不是因为所有皇帝都用游戏支出来留住罗马人民的忠诚,而是因为瘟疫的影响,随着统治的进行,瘟疫的破坏性似乎越来越大。由于许多接受恩惠的人没有表现出忠诚和感激之情,康茂德和克里安德要求为帝国的恩惠、荣誉和一些小职位提供财政捐助,这些职位是以贿赂为回报授予的。然而,这一政策的背景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应该从古代社会的角度来判断,因为在古代社会,这种金融交易非常普遍。然而,罗马的精英们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别于地位较低者的阶层,而地位较低者则认为这是生活中司空见惯的事情。对罗马贵族来说,这是强加给他们的另一种侮辱,目的是羞辱和贬低他们的贵族身份。
在贵族支持者的压力下,佩蒂纳克斯取消了康茂德的财政措施,但在几周内,他发现这些措施在国家面临破产时是必要的。他不得不重新推行其中的许多措施,这让他在公众面前蒙羞。
面对国家财政的结构性赤字,康茂德与他的前任和继任者不同,他没有把头埋进沙子里,但直到卡拉卡拉将罗马公民身份扩展到所有外省人,从而大大增加了与公民身份相关的纳税人数,情况才得以解决。康茂德年轻时随父游历东部行省,他一定被希腊人对帝王的崇拜所震撼。人们为埃及的希腊法老和曾统治近东大部分地区的塞琉古王朝修建了庙宇,并举行了祭祀活动。
康茂德是已经被神化的马可·奥勒留和法乌斯蒂娜的儿子,他在竞技场上的卓越表现让人将他与赫拉克勒斯的武艺相提并论。康茂德与赫拉克勒斯一样,将自己视为人类的捍卫者,他的行动将开创一个新的黄金时代。与赫拉克勒斯一样,他在竞技场上和在逃离几乎无休止的生命威胁时都与死亡抗争。
赫拉克勒斯通过自己的行为实现了永生,他自己的善行将确保他自己的永生。他在竞技场上的自我展示本质上是一种宗教和政治宣传;罗马、帝国和人民未来的繁荣取决于康茂德的生命,他将重生为“罗马大力神”。这一信息通过钱币和纪念章、祭坛上的献词、粮食船队的重新命名、年月的重新命名、军事单位的重新命名以及在大火中被摧毁和破坏后重新建立的罗马本身来宣扬。赫拉克勒斯本人曾建立过城市;罗马的赫拉克勒斯不仅为罗马自己的人民,也为整个帝国的人民重建了罗马。
作为皇帝,康茂德是人类的最高守护者和保护者。人们在巨大的赫拉克勒斯雕像下为首都的居民提供粮食,康茂德皇帝为赢得神灵的支持而献祭,他的生存本身就证明了朱庇特的神宠。
康茂德领导并资助的军队保护着帝国,士兵们将皇帝与猎人和勇士赫拉克勒斯联系在一起,对皇帝顶礼膜拜。遍布帝国各地的雕像证明了这种联系的流行和共鸣。在希腊东部,一些城市请求允许以赫拉克勒斯的名字重新命名自己或他们的比赛,或者建造神庙来纪念新的赫拉克勒斯。虽然这些官方的忠诚表现可能是出于对皇帝未来荣誉和特权的渴望,但个人的献祭表明,帝国的宣传在全体民众中占据了牢固的地位。出土的马赛克图案模仿了康茂德被描绘成大力神的官方帝国图案,以及罗马大力神雕像和祭坛石碑上的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