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娘】【同人】后继者与开拓者们（中）（5.42）
本文是纯爱正剧同人《从“皇帝”鲁道夫象征开始的马娘记事》第五卷“后继者与开拓者们（中）” 第42章
1989年8月6日·回光返照·相谈
如果是对赛马娘比赛细心的观众，一定会发现在今年有一位不怎么受人关注的马娘消失在公众视野中半年之久，并在夏天选择复出——在六月三号之前，人们对Material的最好印象还残留在两年多前那肖似Mr.CB的作风，无论是那令人印象深刻的春季英里锦标赛上的超强末脚，还是决胜服绿白搭配的主色调有意或无意地模仿着曾经的三冠赛马娘。然而，从89年的夏季开始，他们发现这位马娘在复出的OP赛上呈现了与过往完全不同的形象。首先是身体外观，看起来更瘦了，却不像是被疰夏所苦，再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的肌肉还保持得很好。其次是对赛马娘而言重要程度不亚于决胜服的耳饰——在非GI的比赛中，穿着统一比赛服的马娘在偌大的竞马场上看起来没有区别，用以区分她们的只有身材外观和风格迥异的耳饰。人们发现Material常用的耳罩不见了，绿白相间的缎带也消失了，只有仔细观察才能找到的深色头绳绑在了她的右耳。她看起来想要掩去自己的存在，却比以往更加引人注目了。
但外型上的变化并没有改变Material常年无胜的处境，六月三号的复出赛仅第四，之后的GIII七夕赏也是第四，然后就是今天的GIII关屋纪念了。唯一与去年不同的，恐怕是观众们又一次把她送到了人气前三的位置——这又是为什么呢？他们是怎么想Material的，Material又作何反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解释。
1600米标准的草地英里赛在15：45的新潟竞马场开始了，人数稍多的十八位赛马娘开始了一圈赛程的追逐。8号ミスターブランディ（Mr. Brandi）率先抢取首位，并打算一直保持下去，她并不敢轻视Material这种顽强的存在——一些比Material晚出道的赛马娘都已经退役，而她却仍以极强的精神面保持比赛频率，这还不包括屡战屡败和受伤休养半年的因素。紧随其后是18号，3号为首的四位马娘则近乎挤压式地并排着，先行集团一开始就开启了快节奏的步速。切入段显得单薄，Material照例是后追，到第一个弯道时列15位。
在直道上，前方的马娘们反而更加紧张。她们中和Material的同期寥寥可数，对比赛经验更丰富的前辈或多或少感到了压力，哪怕这位前辈的成绩算不上好，她的末脚可一直被人津津乐道。
第二个弯道也是最后弯道，Material仅前进到第14位。目前的位置对她来说并不是最有利的，前方马娘分成2-3的前后两排，自己内侧还有两位马娘，也就是说内部突破的路基本被封死。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她都不免感叹后追的跑法总要不输于切入跑的策略和运气，假如不能在最后直道前找到合适的前进路线，任凭再快的末脚也是白搭。好在现在她的外侧并没有太多阻碍，前方的队伍也并不臃肿，不会形成人墙。于是，Material稍稍往外挪了出去，近乎是擦着最外侧马娘的身体往前冲刺。
如同回光返照一样——这么说也许太过伤感，但确实有那种意味，Material开始展现出本场第一的末脚。新潟竞马场的观众席发出了呼声，这正是他们想看的。前方的马娘们慌乱了起来，只有Mr.Brandi和18号还拼命撑住。最后是Material完成了一穿十三的惊人之举，和第一名Mr.Brandi仅脖颈之差，在关屋纪念中获得第二。这种比赛效果让人怀念起将近两年半前下着小雨的那场GII。
从结束到颁奖典礼，Material像机器一样按指令完成动作，因为她在思考一件事——即使没有取胜，他们看起来也无比高兴，那是为什么呢？他们喜欢后追跑法的翻盘吗？或者说更喜欢这种跑法下争取胜利的我？一旦分析起来，她发现赛马娘观众们好像并不是那种唯名次论者，也不是唯赏金论者，他们在投射着什么，把情感与思念投射到“Material”身上。对于最后一点，Material可以理解，因为从她出道比赛后没多久，就有人以看待Mr.CB的目光去看待她了；也因此，叠加其他一些因素，她把自己比赛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年心甘情愿地全部浪费在了中长距离比赛上。所以，刚才的呼声中，是否包含了对过去时光的怀念，又或者幻想CB再来的执念，恐怕又是一个问题。
那么自己呢？Material面无表情地接过了第二名的证书和奖金支票，说着谢谢。对于获得英里重赏比赛冠军这一心愿而言，观众们期待的跑法、比赛效果还需要考虑吗？腿部的酸痛现在还没退去，她不能肯定下次还能否像今天一样使出末脚，就算能，那取胜的把握呢？Material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取胜必须尽早，这么一想她倒觉得自己和Suz Parade有点像，不过比赛成绩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也对，Suz Parade前辈是“皇帝”时期的遗将，而自己这一代并没有像“皇帝”一样的赛马娘，那些优秀的赛马娘要么经典年一过就被后辈赶超，要么如同樱花星王般短暂登场后又退场。
终结了Material神游的，是工作人员的提醒——樱花星王竟然陪着樱花千代王来看她今天的比赛，而后者显然一副有很多话想说的样子。
“今天的比赛非常精彩！您的末脚真是太厉害了——‘原来比赛还可以是这样的’，我不禁这么想。”在招呼和寒暄后，樱花千代王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感想告诉了Material，很热情。
“唔……谢谢。”Material往后靠了靠，“后追确实是这样子的，也许你一直习惯先行跑法，所以感到新鲜吧。”她看向了樱花星王，对方无动于衷，只是同样微笑地看着她，“——然而，你为什么突然想来看我的比赛呢？”既然另一个当事人选择旁观，Material只好自己问了。
“啊、这是因为上次和您见面——就是在北海道的赛马娘专门医院食堂里，从那之后就有许多想请教您的问题，星王姐建议我与其自己困惑，不如亲身观察和直接询问来得有效。”樱花千代王诚实地把坐在自己身侧的姐姐供出来了。
“不用猜也知道……”Material喝了一口水，然后“啪”地把杯子放到了桌上，“但是，我实在不明白我这种人有能力解答你的问题，所以你可能无法从我这里得到想要的回复。”
“看完前辈刚才的比赛，我更加确信您完全能够解答我的困惑。”千代王的表情和语气也随着Material变得严肃起来，“——对于您而言，还支撑着继续比赛的心愿是什么？”
“赢得英里比赛重赏冠军，仅此而已。”她半阖上了眼睛。
“可是，为什……”
“也许在你看来难以想象，但对我仅仅是重赏就弥足珍贵了——一方面，我已经意识到曾经自己作出了多么愚蠢的判断，去争取英里重赏冠军，也不过是为了弥补和宽慰；另一方面，我自己也想再多跑跑，赢下一个GI英里冠军什么的，但现在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和精力，客观事实不能允许我再强求下去了。”她闭上了眼睛平静地说着，好像这样就能掩盖眼泪的存在。
“对不起，我……”千代王手足无措地沉默了，也许再多的解释也不如体贴的沉默。
过了一分钟，樱花星王给Material递去了纸巾：“抱歉……千代王最近对退役后的生活感到迷茫，加上之前在食堂里遇见你后一直念念不忘，我才想到今天带她来看你的比赛……”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Material接过了纸巾，“只是我自己情难自禁——明明之前被那个男人羞辱也没有这样过……”她有些解嘲地笑了笑。
“对、还有那件事……”千代王的声音马上弱下去了，她想要问Material为什么不求援，想不明白坏人为什么得不到制裁，但意识到这么做无异于揭伤疤，因此就收声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就是我身上的伤从哪来吧……”Material把擦好眼泪的纸巾轻巧地投到了座位对面的垃圾桶里，“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但我也觉得没必要到处宣扬，搞得自己好像很可怜一样——对于他们，我会有我的处理方式，但不是现在就做。”
“嗯，是……”千代王低下了头，“了解了前辈的事后，我对您更加尊敬了——和您比起来，我就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特别值得一提的地方，关于比赛是不是也不应该这么早放弃呢……”
“你可千万别这么想。”Material拍了千代王的肩膀，“光是日本德比，就足够令人自豪了。至于比赛的取舍，是否退役，这是个人的选择——而且我听星王说你得的是屈腱炎吧？目前日本还不能完全治好马娘的屈腱炎，因为这种伤病而退役，并不是丢脸的事。”
“可是您的目标很明确，我却在无法追赶丸善前辈的结果后，不知道未来的出路，不知道未来该干什么。”
“嗯……”她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会，“假如我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的话，我应该和你抱有一样的想法——这样吧，你能再等一段时间吗？等到我退役后，不妨和我一起做些赛马娘企划会内的工作，然后再考虑自己该怎么度过今后的人生。”
“真的可以吗？不会妨碍到前辈吗？”千代王站起来，激动而小心的样子。
“我像是那种不好说话的家伙吗……”
“第一次见您的时候，感觉您是个帅气冷酷的马娘呢。”
“这可真是——难道说现在大众对赛马娘的审美偏向这种类型的？”
她们互相开着玩笑，愉快地离开了已经投下夕阳的新潟竞马场。
【就快了，Material的比赛生涯也要结束了。之前刚写这位马娘的时候，在一些章节的后记里补充过她的经历和资料，感兴趣的朋友可以通过目录找到第四卷的剧情。
本文Material的一些话加入了本马的练马师田中和夫的采访感言与评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