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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见的与看不见的》【法国】巴斯夏 (三)

2020-09-12 21:20 作者:虹彩舞夜  | 我要投稿



第七章  贸易管制



1


贸易保护主义先生(这个花哨的大名可不是我起的,而是来自迪潘先生的创意)把自己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把他的祖国土地上的矿石转化成铁。由于大自然对比利时人更慷慨一些,于是他们可以用比贸易保护主义先生所能提供的更诱人的价格向法国人出售铁。


这就意味着,所有的法国人,或者说整个法国,如果从心地善良的佛兰德斯(Flanders)人那儿购买一定量的铁的话,需要付出的劳动就比较少了。


于是受到私利之心的鼓动,大批的法国人就充分地利用这种优势,每天都有无数的制钉者、金属加工工匠,车匠、技工、铁匠、犁匠,跑到比利时去购买他们所需要的铁,或者是本人亲自出马,或者是找中间人代劳。


这种情况却让贸易保护主义先生大光其火。 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奋勇向前、赤手空拳地进行干预,以阻止这种可恨陋习继续蔓延到全国。可惜的是这种办法收效甚微,最后自己反倒弄得遍体鳞伤。于是,他对自己说,不能这样下去了!我要扛起我的长枪,我要在我的腰里别上四把手枪,我要在弹夹中装满子弹,我要打开枪上的刺刀,我要跑到边界上去,首先要杀了那些金属加工工匠、制钉匠、铁匠、技工、锁匠,这些可恶的投机分子竟然只顾追求自己的利润,就不管我的死活。瞧着吧,我非得给他们点教训不可!于是他全副武装起来。


然而就在他马上要动身的时候,又有了另外一个想法,这想法给他的战斗激情浇了盆冷水。


想想看:那些跑去买铁的人——我们的那些同胞,当然也是我的敌人,他们很有可能采取自卫行动,最后的结果也许不是我干掉他们,而是白白牺牲了我。而且,就算把我的全部仆人都派上阵,恐怕也未必能守住整个边界。还有,我这么费心费力,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这代价大得都超过了我能从中得到的好处。 


这番考虑之后,贸易保护主义先生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颓然倒下,但是突然间,他又有了一个很棒的主意。 他想起来了,巴黎有一个了不起的法律工厂。他自问自答:法律是什么玩意儿?法律就是一种强制措施,一旦昭告天下,管它是对是错,每个人都得遵守。为了执行这一法律,政府还专门组织起一支警察队伍,而为了维持这支所谓的警察队伍的运转,国家专门拨出了人力财力。


那么,如果我能让伟大的巴黎法律工厂炮制出一部小小的、精密的法律,宣布“查禁比利时出产的铁”,比利时的铁再便宜也没用了。


政府会派2万威风凛凛的关税税官替代我的那几个仆人,到边界上去对付我痛恨的那些金属加工工匠、锁匠、铁匠、手艺人、技工和犁匠。当然,为了让这2万名关税官员保持良好的精神风貌和健康的体魄,每年要拨给他们2500万法郎以作薪酬,至于这笔钱的出处嘛,掏掏那些铁匠、钉匠、手艺人和犁匠的腰包不就行了。经过这样一番组织,就可以达到我的目标了,而我自己却什么也不用付出:我再也不会像一个野蛮的掮客了;我可以随意定价出售铁了。


看到我们伟大的人民被人不体面地愚弄,我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他们到处说自己是欧洲一切进步的先驱和推进者,这下总算给他们当头一棒。


这可真是一个聪明的主意,完全值得一试。 



2


于是,贸易保护主义先生匆匆来到法律工厂(我也许会另找个时间来说说他在这里所做的那些阴暗的、见不得人的小勾当,但是在这里,我只想谈谈他那些公开的、人人皆见的活动步骤),他站在那些尊敬的议员先生面前,发表了一次演说:


比利时铁在法国的售价极低,只有10法郎,他们逼得我不得不以这个价格亏本出售。实际上,对我们来说,合理的出售价格应该是15法郎,但由于这些讨厌的比利时铁,我却不敢这么做。赶紧制定一部法律吧,规定“比利时铁不准进入法国”。我立刻就可以把我的铁售价提高5法郎,这样做的好处如下:


我售卖的铁每100千克的价格不再是10法郎而是15法郎,这样一来,我自己将更快地富裕起来,之后我的生意规模将变得更大,我将雇佣更多工人工作。


我和我的雇员会花销更大,从而给供应我们消费品的那些供应商带来更大的市场。这些供应商也因此会对整个工业下更多的订单。慢慢地,这种扩张会影响到整个国家。你们投进我的保险箱中的这100苏硬币就像一颗石子扔进湖里,将形成无数个同心圆慢慢扩散到很远的地方。 


法律的制定者们被这一番话迷住了。


他们的头脑中充满了这样的想法:仅仅通过立法就可以这么容易地增加国民财富啊!于是他们很快投票通过了禁止法令。他们说:“如果确立一项法令就可以增加国民财富,那么干吗还要喋喋不休地说什么劳动和储蓄?这些痛苦的办法还有什么用处?”



3


的确,这部法律的诞生会产生贸易保护主义先生所预料的所有后果,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一些他未指出的后果。公平地说,他的推理也许并没有错,但问题在于还不够完整。


为了寻求法律的庇护、高价售铁的特权,他指出了能够看得见的那些结果,但却掩藏了那些看不见的效应。


在他的论述中提到了两个人物形象,而实际上在这幅美妙图景中还隐藏着第三个人物。我们的任务就是补上他遗漏的那些细节,不管是他真的不知道还是有意隐瞒的。


当然,通过立法程序落入贸易保护义先生腰包的那5个法郎,对他本人和那些因此而得到工作机会的人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这5个法郎如果是法律一声令下后从月亮上落下的,当然就是一件绝对的好事,而不会出现什么坏效应。


不幸的是,这奇迹般的100苏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飞来横财,而是来自金属加工工匠、针匠、车匠、铁匠、犁匠、建筑工的腰包,一句话,来自老好人詹姆斯先生的口袋。今天,他们掏出了这笔钱,不幸的是却连一毫克的铁都没有得到。


于是,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立刻就要换个角度了,因为事情非常明显,贸易保护主义先生从这件事中得到的好处将被老好人詹姆斯先生的损失所抵消。贸易保护主义先生确实可以用这5个法郎促进国内工业的发展,但是如果这5个法郎在老好人詹姆斯先生手里,他也同样能够做到这一点。


一枚石子之所以恰好扔到这个湖里的某个地方,那完全是因为法律禁止把它扔到别的湖里。


于是,看不见的东西所带来的损失抵消了看得见的东西所带来的益处;而这整个过程的后果则是某种不公正,而导致这种不公正却恰恰是法律,再也没有比这一点更可悲的了。



4


但这问题还不止如此。我必须指出,有一个第三者还藏在阴影中。我得让他现出原形。他的出现将告诉我们,我们还会再损失5个法郎,到此为止我们才算搞清楚了整个过程中的全部后果。


老好人詹姆斯先生有15个法郎,这是他辛勤劳动的果实(此处我们是在追溯他还可以自由行动时的情景)。


他怎么花掉这15个法郎?他花了10个法郎买了一顶漂亮的女士便帽,他用这顶帽子来换取(或者由他的中介替他换取)100千克比利时出产的铁。


他手里还有5个法郎。他是不会把这一小笔零花钱扔到河里去的,而会用它们支付某位匠人的工资或者别的什么可以满足自己需要的东西——比如,用它跟某位出版商换取一本博叙埃所著的《通史》。 


因此,他对国内工业的贡献是15个法郎,即: (1)支付给巴黎的女帽制造和贩卖商的10个法郎 

(2)支付给出版商的5个法郎 


老好人詹姆斯先生同样有收获,他用他的15个法郎得到了两样能够满足他需要的东西,即: (1)100千克的铁

(2)一本书 


现在却颁布了一条禁止法令。 老好人詹姆斯先生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呢?国内工业又会有怎样的遭遇呢? 


老好人詹姆斯先生把这15个法郎一古脑儿交给了贸易保护主义先生,换取他的100千克铁,然后,买完这些铁之后,他就一个子儿都没有了。那本书或者别的任何一个与此价值相当的东西带来的享受他再也感受不到了,也就是说他平白损失了那5个法郎。


你也赞成这种说法吧,你无法否认这种说法,你不能不承认,贸易限制确实抬高了价格,给消费者造成了5个法郎的损失。



5


然而,有人却说,这笔钱并不是完全消失了啊,国内工业得到了这个差额。 


不,国内工业也没有得到这个差额。


因为,颁布法令后,这笔钱带来的促进作用是一样的,都是15个法郎。 由于颁布了一项不公正的法令,老好人詹姆斯先生的15个法郎只能全都交给冶铁商,而在法令颁布之前,这笔钱却可以分成两份,分别给女帽制造贩卖商和书商。 


从道德层面来看,贸易保护主义先生个人在边界上所能使用的力量,和这项法令为争取他的利益所发挥的力量,是截然不同的。


有些人竟然有这样的观念——法律规定抢掠合法,那么它就不再是不道德的了。但对我来说,我无法想象有什么事是比这更令人惊心的了。但是也许有一点事情是确定的,那就是其经济后果总是不会有什么改变。


你可以随便从什么角度来研究这个问题,但是如果你能冷静地思考,就会发现,不管怎样,从合法或非法的抢掠中都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


我们并不想否认,这种行为可能为贸易保护主义先生或他的行业,你愿意的话甚至也可以说是为国内工业,带来了5个法郎的好处,但我们也可以肯定,这种行为同时也导致了两层损失:一是老好人詹姆斯先生,以前他只需10个法郎就能买那些铁,而现在却需要支付15个法郎;另一个蒙受损失的是国内工业本身,它无法再得到那5个法郎的差额。


你自己选择一下,我们看得见的那些好处能够补偿哪个损失?无论如何,你没有选择的那一项就必然遭受净损失。



第八章  “邪恶的”机器



1


“我们诅咒机器赶快下地狱!一年又一年,这些机器惊人的动力使上百万的工人陷入贫困之中,机器毫不留情地剥夺了工人们的工作机会,抢走了他们的工作,就是抢走了他们的工资,而抢走了他们的工资,也就抢走了他们的面包!我们诅咒机器!” 


这是来自无知者的带着成见的呼声,这种呼声终日回响在我们的报纸上。 


然而,咒骂机器,其实就是咒骂人类的智慧。 令我感到难以置信的是,竟然还真有人信服这样一种荒谬的理论! 因为,如果这些说法是可信的,那么,按照这种逻辑我们的社会会是什么样子?


其结果必然是这样的:只有那些愚昧到精神上处于静止状态的民族,老天没有赋予他们思考、观察、发明、创造,以及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成果的天赋的可怜民族,才有可能获得财富、幸福。与之相反的是,那些努力寻找和探索铁、火、风力、电力、磁力和化学、力学法则——一句话,即深入挖掘自然的力量——及自身所蕴藏的力量的民族,反倒只能衣不蔽体,屋不遮雨,陷入贫穷和停滞。


这种反常的情况这可真是应了卢梭的一句话:“人的思考状态是一种反自然的状态,思考者是一种堕落的动物。”


事情还没完。如果这种理论是正确的,那么,人们运用智慧所思考和发明创造的一切,事实上也就是从头到脚的一切都是该被咒骂的:包括人的每时每刻的存在本身,人们努力想利用自然的力量,以小搏大,尽量减少自己的体力劳动或服务于他们的那些人的体力劳动,用尽可能少的劳动量最大限度地获得能满足自己需求的东西。


据此,我们必然要得出这样的结论: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在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让自己不断进步,所以,整个人类都正在走向堕落。 


因此,从统计学上我们就可以肯定,兰开斯特(Lancaster)的居民必然会为了远离机器,通通跑到爱尔兰去,因为那里的人们还不知道如何使用机器;因此,如果按照这种理论,历史就应该换一种形式发展了——野蛮的阴影笼罩文明的新纪元,而文明必然繁荣在无知和野蛮的时代。


显然,这种理论中存在着很多令人震惊的自相矛盾之处,希望这可以给我们一点警示:这个问题掩盖了对解决该问题非常重要的因素,然而对于这一点尚无人充分地予以揭示。 在所有看得见的东西后面,还隐藏着看不见的东西——这就是秘密的关键所在。



2


我下面要做的就是揭开这看不见的东西,让读者看见光背后的影。当然,我的论证无非是前面已经讲过很多遍的东西的重复,因为这里的问题其实没有什么两样。


我们会发现,人的天性就渴望交换,只要不受暴力阻挠,他们就希望进行交换,也就是说,互相交换某种东西,某种能够满足自己需求的同等价值的东西,以节省自己的劳动。至于这种东西是出自能干的外国制造商之手,还是出自精明能干的机器制造商之手都无关紧要。


从理论上来看,反对人的这种天性的理由都是一样的。不管在哪种情况下,人们都指责应用及机器生产的厂主减少了工人的工作机会。


然而,这种看法其实是荒谬的,机器生产实际上并不是使工作机会减少,而是更多地解放人的劳动,使其能够从事其他工作。 


也正是因为这样,面对外国人和机器的竞争,保护者们都设置了同样暴力的障碍。立法者严禁外国产品在本国参与竞争,也不许机器进行竞争。让这些立法人士不惜压制所有人的天性、取消他们的自由的,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当然,在大多数国家,立法者往往只禁止一种形式的竞争而对另一种形态的竞争只是抱怨几句而已。这只能说明,在这些国家,立法者对自由竞争的打击还不够持之以恒。


这一点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在各种各样错误的道路上,我们总会看到这种不能贯彻到底的事,也幸好如此,否则人类岂不是早就完蛋了。老实说,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也希望永远不要看到,把某个错误的原则贯彻到底。


在其他地方我曾经说过:充满荒谬错误的事物必然是前后不一的。在这里我愿意再补充一句:前后不一也正是其荒谬性的最好证据。 



3


我们还是回归正题,继续来谈谈机器吧,我不想在题外话上费太多口舌。 


我们假设老好人詹姆斯先生有两个法郎,这两个法郎可以让两个工人挣走。 


但是现在,假定他发明了一套省力省时的滑轮装置,这样一来,同样的工作只需要原来一半的时间和一个工人就可以完成。于是,这项工作完成了,老好人詹姆斯先生的需求得到了满足,但却节省了一个法郎,少雇佣了一个工人。 他少雇佣了某一位工人,这是我们可以看得见的。


于是那些仅仅看到这一点的人就开始大放厥词了:“看看吧!对渴望走向文明的人类来说,这是一件多么不行的事情啊!有时候,过度的自由对于平等来说,可真是致命的威胁啊。一帮人费尽心力搞出了个新玩意儿,立刻就有一位工人永远地陷入到可怕的贫困深渊了。有人可能会辩解说,老好人詹姆斯先生还可以再雇两个人给他干活,但他却不可能再给他们每人10个苏了,原因很简单啊——这两个工人会互相竞争,最后只能以更低的价格来出卖他们的劳动力。这样下去,富人就越来越富而穷人却越来越穷了。为了正义起见,我们必须改造我们的社会。” 


这可真是个很了不起的结论,也是一个前提应该更坚实一点的结论。 


让我们欢呼吧,这里的前提和结论其实都是错误的,因为在可以看得见的那一半现象的背后,还有另一半看不见的东西。 


人们忽略的一面就是,老好人詹姆斯先生节省下来的那一个法郎必然会带来的辐射效应。 


现实中,老好人詹姆斯先生由于巧妙地利用了自己的发明创造来满足自己的需求,就不用再花费两个法郎而只需花一个法郎即可,他手里还留下一个法郎的余钱。如果此时市场上有一个想找点活干的工人无事可做,那么,在另一个地方,也必然有个人在为他手里的一个法郎寻找出路。这两个因素会相遇,然后就结合在一起,使得彼此的需求都得到满足。


事情很清楚,此时,劳动的供应和需求之间以及工资的供应和需求之间的关系,都没有任何改变。 


现在,以前由两个工人干的活将由发明出来的新技术和那个获得了第一个法郎的工人一起完成。 至于另一个法郎则会由哪个角落里的另一个工人获得,不过他是去干了一份新的工作。


那么,我们的世界会因此发生哪些改变呢?最起码的一点是,整个国家的满足程度提高了;也就是说,新发明简直是一顿免费的大餐,整个人类都可以获得一种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好处。 



4


也有人可能会根据上面的论证得出下面的结论:“就是那些贪得无厌的资本家,拿走了从机器的发明中所获得的全部好处,而辛苦工作的劳动者,不但要暂时地承受机器带来的痛苦,而且还无法从中得到任何好处,因为,根据你上面说的那番话来看,机器的发明不过使劳动阶级在全国各个产业中的比例出现了调整,好吧,也许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减少工作机会,但也没有增加工作机会呀。”


我试图在这篇文章中回答所有的疑问,但这事实上是不可能的。写作本文的唯一目的是驳斥一种无知的偏颇见解,因为这种偏见危害很大偏偏又广为流传。


我希望证明一点,新机器的发明,不仅可以创造出满足一定数量工人的工作职位,而且也必然会创造出可以支付他们工资的资金。更重要的是,这些工人和这些钱最终会结合在一起,从而生产出在发明之前根本不能想象的东西。


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发明创造的最终结果,就是人们的满足程度增加了,增加的幅度就等于因此而节省下来的劳动力。 


那么,这部分超额的满足人们需求的东西最后落到谁手里了呢?


我们必须承认,首先是资本家获取了它,是发明者以及那批最早利用这台机器的人获取了它,这份收获是对他们天才和勇气的奖赏。


写到这里,我们已经看清楚了这样的情况:新发明机器的利用实现了生产成本的节约,至于那部分节省下来的钱,不管他怎么花(反正他总要花出去),总是可以提供就业机会,而且其数量就等于机器节约出来的就业岗位。


但是事情很快会发生变化,竞争就会迫使他降低其产品的售价,直到无法继续占有节约的那些成本为止。 


到了这个时候,发明家也不再能够占有发明创造所带来的好处了,受益者变成了这种产品的购买者、消费者以及公众,其中也包括工人——一句话,是整个人类。 


这就是看不见的:节约下来的那部分钱,会落到所有消费者的腰包里,从而形成了一笔数额可观的资金,这笔资金可以转化为工资,用来雇佣那些被机器淘汰的工人。


让我们回到前面的例子,在之前老好人詹姆斯先生要支付两个工人的工资才能得到一件产品。但现在由于新的发明创造,他只需要为体力劳动支出一个法郎。 


假设这件产品也以同样的价格出售,那么,与以前相比,现在制造这件产品就要少雇佣一个工人,这是看得见的;但是,节省下来的那个法郎老好人詹姆斯先生又可以用之多雇佣一个工人,这是人们看不见的。


随着整个事态的自然而然的发展,老好人詹姆斯先生渐渐地就得把这件产品的价格降低1法郎,直到他无法再从这件商品上比别人多赚一个子;这时候,他就不再能够剩余出一个法郎为整个国家创造生产新产品的就业岗位。


但是这一个法郎并没有消失,总有那么一个人,或者是整个人类得到了这笔节省下来的钱。也就是说,不管是谁购买这件产品,他都可以为自己省下一个法郎,他必然把节省下来的一个法郎转变为工资基金。这同样也是看不见的。 



5


为了解答这一问题,人们还提出了另一条思路,听起来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有人说:“机器的高效率压缩了生产成本,降低了产品价格。价格降低必然会刺激消费,而消费的增加必然又会促进生产增加,最后,就会使用跟发明创造之前同样数量的工人——或者更多工人。”


为了加强这种论点的说服力度,他们举出了印刷术、纺纱机、印刷机的例子。


但实际上,这种说法是不科学的。 根据这种说法,我们可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如果我们正在探讨的这种产品的消费额基本上保持平稳不变,那么,机器就会对就业问题产生负面的影响。


但事情当然不是这样的。 我们假设在某个国家,所有的人都喜欢戴帽子,而帽子也成为他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装饰品。现在如果使用了机器,使帽子的价格便宜一半,那么这种情况未必会使帽子的销售量也相应地增加一倍。


如果情况真是那样,那么是不是说全国劳动者中就有一部分变得无事可做?如果按照无知的逻辑去推导的话,我们的回答就是:是。但如果根据我的理论来推导,答案就是:否。


因为,在这个国家,用来作为工资的资金总量并没有发生变化;我们看到,所有消费者所节省下来的钱如果不是都流入帽子加工行业,那就会转变为由于机器高效率工作而多出来的其他劳动力的工资,从而推动整个工业取得新的进步和发展。


社会的现实就是这样的。


比如,我以前看的报纸都要卖到80个法郎左右,现在却只卖48个法郎。节省下来的那32个法郎毫无疑问留在了订户的口袋里。虽然我们不能肯定地说这32个法郎必然会继续流入新闻行业;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钱如果不流向这个地方,就要流向另一个地方,事情必然是如此。


而节余下来的钱更不必担心没有花费之处,一个法郎可能用来买更多的报纸,另一个法郎可能买更多的美食,第三个法郎可能买来更好的衣服,第四个法郎可以买来更好的家具。


在一个社会中,各行各业都是紧密相连的,它们交错纵横构成一个巨大的网络。在这个网络中,所有的线都通过各种各样明显的或者不易察觉的方式连接在一起。一个行业中的节约会有利于所有行业的发展扩张。


重要的是每个人都要清楚地认识到:永远,永远不要以就业和工资为借口来干预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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