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文 | Misakey

春节后，回DY上班的第二周，夏琴就提前申请了三月底的假期。

她没有在申请单上写明具体原因，当她把申请单递给韩斌时，对方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这种时候总不能说自己要和男朋友去旅游吧，更何况韩斌之前对她还有过一丝情愫，夏琴心里也预备好了答案，于是说：“我有个很亲的姐姐要结婚，她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不得不请假回去帮忙。”

“需要一周的时间吗？”

“还有，我妈……我妈需要做检查，就顺便了。”

韩斌似乎半信半疑，忽而扬起嘴角，拿起桌上的笔，在签名栏上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

“如果你承认你是和男朋友去约会，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夏琴接过对方递来的申请单，目瞪口呆。

“夏琴，我还不至于那么小气，而且，我不希望你跟我太疏远。”

“我没有，我只是……”

“你也别想太多，我不是在责备你，我只是……只是不希望我在你那里被屏蔽。”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夏琴一脸心不在焉，手里的申请单被她捏出褶皱，她又慌慌张张的拿了本厚书将其压平。

也许自己费尽心思想要掩藏的东西，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重要。比如她还会考虑到韩斌的感受，但对方却希望她可以更加坦白和真实。

窗外吹来一阵冷空气，她瞬间清醒。

今天的工作量不多不少，几张设计图还没有定稿，她拍拍自己的脸，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水，终于打起精神开始干活了。

临近下班前，夏琴注意到自己手头还有一张设计图没完成，本来想着可以早点回去和郑号锡吃晚餐，看来是约不成了。

设计图定稿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办公室还剩下两个同事，夏琴和他们不太熟，简单打了声招呼就背起包离开。

等电梯时，她盯着手机发呆，两个小时前她给郑号锡发的短信到现在还没回复。

“还没走啊？”

夏琴寻声望去，看见韩斌提着公文包从公司走出来。

“学长，你怎么也还在啊？”

“加班啊。”韩斌歪着脑袋委屈地说。

“辛苦了啊！”

“你也辛苦了，听说客户又让你不停改图了。”

“别提了，一言难尽。”夏琴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吃饭没，没吃的话跟我一起去吃吧？”

夏琴先是看了一眼手机，没回应。心想这个点郑号锡估计也吃了，而且短信没回复估计也是在忙。

“也行，正好我还想问你关于这个项目的事情。”

“好啊，我正好也带着资料。”

夏琴只想随便吃吃，韩斌却一心想着带她去吃点好的。夏琴没辙又不愿意让对方破费，于是指着着远处一家搭着简陋透明棚的牛肠店，说想吃牛肠。

于是两个人穿的一身精致，跑进了油烟浓重的牛肠店。

这是夏琴第三次单独和韩斌面对面吃饭，也许是中午韩斌的那句话，夏琴似乎也想明白，她不应该对韩斌带有一种愧疚感，面对眼前这个学长兼上司，那种莫名的紧张感和不安也就逐渐消散了。

“对了，要不要跟你男朋友说一声，我怕他等下会误会。”

夏琴刚吃了一口菜，摇摇头笑着说，“没事，他应该在忙。”

“你男朋友很有爱心啊，我好像和小动物相处不来。”韩斌摸了摸后脑勺笑起来。

“其实动物和人一样，你对它好不好，它心里也知道。”

“以前我们家有只小狗，跟我妹妹关系特别好，但不太喜欢我，每次想摸它都呲牙咧嘴的，我还有点怕它。”韩斌提起妹妹的时候，从眼睛到表情都是温柔的。

“看来小狗狗也知道，谁最可爱。”

夏琴刻意开玩笑，希望可以让旁边的人不要那么伤心。

韩斌心里一直挂念着妹妹，他至今还会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疏忽，妹妹就不会离开。

看他每次提起妹妹，夏琴也会不自觉的跟着难过，她虽然做不到完全的感同身受，但如果是自己最爱的亲人在眼前离开，她说不定也会崩溃。

“她一定很后悔有我这样的哥哥。”

夏琴主动给韩斌夹菜，并说道：“不，妹妹一定会很骄傲，她有你这么帅气又能干的哥哥。”

韩斌说过，夏琴很像他的妹妹，在刚才有那么一瞬间，韩斌又差点看错了，夏琴笑起来的模样，像极了妹妹。

“夏琴，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下次，我去跟你男朋友道个歉吧？”

“没事啦，学长不要太在意，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夏琴看着他，“再说了，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毕竟，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惦记着，多少也会觉得不安吧。”

被韩斌这么一说，夏琴倒是想起那晚的郑号锡的确有些举动失常。一向冷静的郑医生也会有冲昏头脑的一天，夏琴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天色渐晚，韩斌主动提出开车送夏琴回家，这一次她也没有拒绝，大方点头表示感谢。

两个人身上都沾上了一些烧烤味，在密闭的车厢里，夏琴皱着鼻子闻了闻身上的衣服，打开了一点窗散味。

最近天气特别冷，风从车窗缝隙里透进来，吹得他们冷嗖嗖的，最后抵不住，还是选择关了窗。

一路上畅通无阻，这个点道路上也没什么车，平时三十分钟的路程，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见天冷，韩斌打算把夏琴送到小区门口，突然，他听到夏琴急急忙忙的声音对他说：“学长，麻烦你现在送我去一趟城南医院！”

“诶？怎……怎么了？”

“我男朋友好像不舒服……”夏琴的声音像是要哭了。

韩斌大概了解了情况，迅速掉头转弯，以最快的车速驶去城南医院。他将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还好心问了一句要不要帮忙，夏琴摇摇头，来不及说太多，打开安全带，迅速说了声“谢谢”和“再见”，就推门下了车。

“诶！夏……”

还没说完就被关车门的声音打断，车厢内只剩下汽车引擎带来的轻微震动以及他浅浅的叹息。

夏琴按照朴智旻的短信里写的房号赶到病房，刚到门口就看到朴智旻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号锡哥就说有点头晕，然后下午连着两个小手术，饭也没吃，就……晕倒了。”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夏琴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很冲，小娜扯扯她的衣角，解释道：“号锡哥……说不让我们告诉你。”

夏琴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推门而入。本来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看到床上虚弱无力却一脸温柔敦厚地笑着的男人，她一下子就心软了。

“我没事……你别……”

“夏琴？”

在这个很长很长的拥抱时间里，夏琴没有说过一句话，准确地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当然生气，自己的男朋友生病住院，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而且这个男人，居然从住院到现在，瞒了她整整6个小时。

她自责懊恼，也早该觉得不对劲，下午她发出去的短信就没回音，她还以为对方是因为太忙了才没回，谁知道竟然是累倒了。

社区店自从交付于他手上，他从未有过半分不尽责，他对待每一只小动物都尽心尽力，如此也获得了周边居民的认可。

夏琴的眼泪一点点落下来，浸湿了面前人的衬衣，无声地啜泣变成有声，最后她讲整张脸都埋进他的胸口哭起来。

刚才在电梯里她就在想，为什么郑号锡不愿意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生病的消息，她甚至开始反思最近几日对他是否有疏忽，想到这些她心里更加难受了。

“小哭包，好了啦。”

郑号锡拍拍她的后脑勺，把她游移的魂给拉了回来。

夏琴抬起头，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朴智旻和小娜，两人脸上都带着一副忍俊不禁的笑。

“不许笑！”夏琴迅速擦干眼泪，用湿润的眼睛瞪着他们，“你们俩！都怪你们！他说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吗？”

“哎呀……夏琴姐……你就别生气了……号锡哥只是怕打扰你工作，况且医生也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号锡哥自己不注意，低血糖加胃炎。”小娜走到夏琴身边，捂着嘴笑，“说到这个，夏琴姐你可真要好好说说号锡哥，你一不监督他就又忘记吃饭了。”

夏琴转头一脸严肃地瞪着床上的人，吓得对方一哆嗦。

“阿尼，你听我解释，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有大家在，夏琴此刻的难过也逐渐被消减，她伸手轻轻揪着郑号锡的耳朵，用担心又责备的语气说：“你为什么不好好听话！”

“疼疼疼！”

“你继续装！我都没用力！”

被欢声笑语充斥着的病房，混着浓浓的消毒水味，融合在一起变成了另一番奇妙的景象。

夏琴紧紧握着放在床沿边那只漂亮的手，内心深处的脆弱被对方强大而又乐观的心态所治愈。

在打完最后一瓶点滴，夏琴跟主治医生确定了郑号锡的病况无碍后，才同意他离开。

郑号锡这个人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夏琴知道，他也是一个很爱逞强的人。工作中，他就常常把自己变成一个机器，有哪里需要他，他就会义不容辞。

“号锡哥，不是我说你，你这幸亏只是宠物医生，你要是真的进了医院，你还有时间吗？”

朴智旻一语道破，小娜轻咳一声，朴智旻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坐在后座的两个人一言不发，夏琴看出郑号锡很自责，伸手握住他的手，表示不要在意。

如果不是这一次，夏琴也许不会知道，在郑号锡心里，也藏着很多她看不到的情绪。

比如他其实很敏感，以至于朴智旻随口的一句话会让他想很久；他其实也害怕自己的未来，害怕自己的选择会不会给身边的人带来负担；他现在更害怕的，是陪在身边的夏琴，如果他们将来会一起走下去，以他现在的能力是否可以给她带来更好的生活。

这一路上，郑号锡的手心都在出汗，夏琴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扣住她的手背摇摇头说没事。

下车后，他们目送朴智旻和小娜离开，郑号锡的表情突然就暗下来，虽然他还牵着夏琴往单元楼走，但整个人已经魂不守舍，像个失去灵魂的躯壳。

“号锡……”

“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有，哪来的心事。”

“如果有，你不要瞒着我好吗？”

郑号锡停住脚走回夏琴身边，轻轻环住她的腰，“想多了，我哪来的心事啊，我的心事都是你。”

“我知道你很努力，但如果有什么事，也让我分担好吗？”夏琴从来没有在感情中这般理智过，要不是今天看到他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她都想象不到，那么阳光的男孩，也会有突然暗灯的一天。

“可能是我最近没休息好吧，让你担心了。”

“去日本的事情缓缓吧。”

“不行！”听到这个，郑号锡语气坚决，“日本要去的，我想带你去看樱花。”

“你是觉得，只能陪我看今年的樱花吗？”

夏琴居然在反驳他，并且语气直接且犀利，郑号锡愣地说不出话，小心翼翼地摇摇头并将她抱紧。

“对不起，都怪我没注意，我下次不会了。”

望着眼前这张脸，夏琴的心像被人揪着一样疼，她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他，心里头乱如麻，身体也很疲惫。

“回家吧。”

一阵寒风吹来，夏琴竟然没有知觉，从他怀里推开后慢慢走向单元楼。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跟上来，但没有靠近她，通过地上的倒影可以感觉到，身后的人很失落。

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太好，但这好像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次“吵架”。

夏琴也不想生气，但一想到他不爱惜自己，总想把自己变成一个炽热的太阳，去照亮所有人，她就开始生闷气。

整个晚上，郑号锡不敢多说一个字，连晚安也是小心翼翼的，伸过来的手放在离腰五厘米的位置又缩了回去。

半夜，夏琴转身不自觉把手搭在他腰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紧紧握住，下一秒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知道你没睡着，我也睡不着。”

“赶紧睡觉，医生不是说了吗……”

“我也是医生，我这个医生需要的不是那些，是某个人。”

月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正好洒在郑号锡的脸上，清晰好看的轮廓摆在眼前，夏琴竟然一点也生气不起来。

她闭上眼内心妥协，被他拥在怀里，脸贴着温热的胸口，听他喃喃自语。

“我才发现，你生气的样子好可怕。”

夏琴傻眼了，差点就要笑出声，也不知道郑号锡这个脑子是什么做的，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着她可怕？

“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你错哪儿了？”夏琴仰着头，嘴唇贴着他的喉结，小声问。

“哪儿都错了。”

“答非所问。”

借着气氛，夏琴心血来潮，张嘴对着郑号锡的脖子轻轻咬一口，：“下次再这样，你就死定了。”

没有人说过爱情应该怎样去定义的。

爱情都应该是与众不同，记忆深刻的。她深深爱着眼前这个熟睡的男人，想起那些欢乐的过往也会心疼到落泪。

她怎么可以这么喜欢他呢？怎么可以，这么毫无条件的去喜欢一个人呢？

她已经陷入了这泥潭中，没有挣扎的踏进去。

她开始胡思乱想，如果有一天，郑号锡从她的世界离开了，她还会有面对这个世界的勇气吗？他就像她心里缓缓升起的太阳，照亮走在黑暗边缘的她，他的温柔，他的责任感，他的温柔，都会变成她想要抓住的稻草，她已经沦陷了。

第二天一早，夏琴先是被闹钟叫醒，又被四月的猫叫声吵醒。

郑号锡昨晚吃了药，早上睡得还挺熟，夏琴就没忍心叫他。

她起床收拾好自己，给四月准备了早餐，才准备出门。走之前去看了一眼卧室的人，她想了想拿出手机给朴智旻发了短信。

【智旻呐，号锡昨晚吃了药，估计会迟到，店里就麻烦你先看着了。】

【小事儿，包在我身上】

收到回复，她才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早上回到DY，韩斌从办公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熟悉的文件，放在她桌子上。

这是一份项目介绍，也是昨天夏琴在牛肠店和韩斌讨论的项目，本来韩斌想要昨天下车前拿给她，结果却发生了突发事件。

“不好意思啊……”

“你男朋友好点了吗？”

“嗯，没什么大碍。”夏琴点点头。

“好，先工作吧。”

韩斌回到办公室，关门的同时也深深叹了一口气。

昨晚他跟在夏琴身后，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可以帮上忙的地方，为了避免误会还特地拿着文件。

结果刚到门口，却撞见了那一幕。

一时间，心里涌现一股说不上来的心酸和妒忌，但又对这段关系无可奈何。

喜欢一个人没有太多具象的理由，就好比他以为自己已经放弃了，却在看到夏琴扑进对方怀里的那一刻，攒紧了拳头。

文件没有送回去，倒是带着恍惚的身子下了楼，走到车子旁边，还看到了一张清晰可见的被雨刮器压着的红色罚单。

他冷笑着（可能用自嘲地笑着，更合适？），拿了罚单上了车。

……

有过一次“教训”，郑号锡明显在注意身体这件事上收敛了许多，他会自己定时闹钟，就算忙起来，也会让朴智旻或小娜给他准备好速食的三明治。

每天吃完还会主动给夏琴发反馈，虽然坚持不了几天会忘记，但是夏琴还是很开心，至少他在努力改变。

“笑什么呢？”

vivi早就注意到夏琴的表情，划着凳子凑过来问。

“没什么！”夏琴盖住手机屏幕，开心的表情却收不住。

“啧啧啧……又看你们家郑医生吧？”

有一回吃饭聊天，vivi问夏琴郑号锡是做什么工作，她想也没想就说宠物医生。一开始还怕同事会嘲笑宠物医生，反之大家觉得很新奇，阿T甚至问，猫咪割蛋蛋以后真的会记仇吗？这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之后大家就对郑大帅哥改口叫郑医生了。这个称呼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夏琴，虽然每天来社区店里的人都是一口一个郑医生，可对夏琴来说，郑医生这三个字似乎也独属于她。

这天下班，夏琴忙着整理资料，也没来得及看旁边的来电。更不会知道刚才在十分钟前，楼下发生了什么。

韩斌见完客户回来，走进写字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不再是穿着休闲的运动服，而是修身的西服裤和风衣外套，与这栋大楼里进进出出的上班族实在很不一样。

韩斌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并走上前礼貌的寒暄。

“你好，郑先生。”

郑号锡忙着给楼上磨蹭的人发短信，听到有人说话，抬头转过身。

“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吧，我是夏琴的上司，也是他的大学学长，我叫韩斌。”韩斌这一连串的自我介绍，倒是让郑号锡很受宠若惊。

郑号锡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这个男人下一句恐怕就是【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约会】了吧。

“原来是你啊，上次还没谢谢你把我女朋友送回来，劳烦韩先生了。”

男人直觉也和女人的第六感一样，关键时候会给出特殊的信息，比如郑号锡就察觉这个韩经理话里有话，浑身还带着不太友好的气息。

“是来接夏琴下班的吗？”

这话问的，郑号锡心里直翻一个白眼。

“不然，是接韩先生吗？”郑号锡把手揣进口袋，一脸笑嘻嘻的表情。

“看不出郑先生还挺会开玩笑。”

郑号锡冷笑一声，头歪向一侧。

“夏琴应该快下班了，要不要我帮你催催？”

“不用，我等她就好了。”

韩斌不再说话，两个人站了一会儿，韩斌又问了一句：“你身体好点了吧？”

身体？

郑号锡肉眼可见的表情变化，纳闷韩斌怎么会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难不成是夏琴？可是夏琴也没理由跟一个外人说自己的事吧！

“忘了跟你说，上次送夏琴回去的时候，她就说你生病了，本来想送她回家，就把她送去了医院。”

郑号锡紧皱眉头，目标锁定了那句“送她回家”这四个字。

“你为什么送我女朋友回家？”

韩斌并没有所想的那么紧张，反而有一种看好戏的样子，十分冷静地回答：“郑先生别误会，那天下班晚，我就邀请夏琴一同吃完饭而已。”

郑号锡渐渐摆正心态，微微张嘴，舌尖顶着腮，他知道对方是故意这么说，就算夏琴真的跟他吃饭，他也不会去怀疑什么。

“这样啊，那还真是麻烦韩先生，绕路送我女朋友了。”

“小事，毕竟是我的学妹，该照顾。”韩斌微笑着，“你身体没事就好。”

“谢谢关心。”

气压变得越来越低，郑号锡只希望快点结束这段对话，于是给夏琴打电话却没有接通。韩斌看了看手表，也识趣地说：“我还有事，就先上楼了，有机会一起吃饭。”

郑号锡不说话，因为他看见从电梯里挤出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视线全都放在那个匆匆跑来的人身上。

韩斌之所以会被这样的她吸引，也是因为夏琴身上总有一种难能可贵的单纯和稚气。他正想伸手打招呼，却眼睁睁的看着夏琴扑进另一个人的怀里，笑得一脸灿烂。

“等很久了吧？”

“没呢，跟你学长聊天。”郑号锡对着旁边的人挤挤眼。

“学长，你回来了！”

夏琴才注意到韩斌的存在，不好意思的松开郑号锡的怀抱，站在一旁红着脸打招呼。

韩斌的笑带着一丝勉强和不甘，拿公文袋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声音也支支吾吾：“嗯……那我……就先上去了。”

“辛苦了！拜拜！”夏琴笑着挥手。

韩斌顿时像是去吃了一嘴炮灰，他甚至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要跟郑号锡说那些话。在空无一人的电梯里，上升带来的耳鸣盖住他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在男人的战争里，夏琴成了那个不知者，她丝毫没有察觉面前这两个男人的火花，还一个劲儿地问刚才两人聊了什么。

“你猜？”

郑号锡牵着她的手，嘴角挂着得意地笑，像是赢了胜利一样。

“怎么还卖关子啊？”夏琴挤眉弄眼，故作生气。

郑号锡想起来什么，拉住向前冲的夏琴，压制住吃醋的心问道：“他是不是喜欢你？”

夏琴一脸无辜的眨眨眼，又憋着笑说：“你猜？”

对视过后便是互相宠溺的相视而笑，郑号锡把人拉到身边，揽过夏琴的肩膀，说：“你的桃花也不少啊？”

“你什么意思？”夏琴盯着他，“你这是怪我了？”

“没有，怎么会呢。”郑号锡走到她跟前，双手搂住她的腰，“以防万一，我这么好的女朋友就被人抢跑了。”

“谁先跑还不一定呢。”夏琴扭头偷笑，被面前的人摆正。

郑号锡突然严肃认真的看着他，语气柔和地说道：“下次不许让他送你回去，这小子一看就没安好心，以后你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夏琴还是第一次看到郑号锡明着吃醋的样子，有时候很好奇这家伙为什么可以有这么多小表情，生气的，开心的，邪魅的，撒娇的……百变难猜

夏琴藏不住表情，忍着笑意问：“看来，我们家郑医生真的吃醋了。”

“开玩笑，我才没有吃醋，我只是在认真跟你分析，再说了，有我这个男朋友在，你舍得找别人吗？”

“郑医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信了？”夏琴做着夸张的表情，边说边沿着对方的肩膀环住他的脖子。

“夏琴，我发现你现在真的越来越会挑战我了。”

郑号锡贴近她，双手将她搂的更紧了，他将鼻尖凑到她的鼻尖上，深情地凝望片刻，情不自禁的吻上去。

短暂的热吻让两人的体温也随之升高，夏琴轻轻笑起来，脱离他的怀抱后又挽着他的手臂。

“谁让你是，笨蛋郑医生。”

—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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