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救命药 7 黑喵
狭小的空间里，袁一琦缩成一团，怀里紧抱着沈梦瑶没带走的那件外套。
沈梦瑶压下还在心里横冲直撞的不安，软言，“一琦，不要怕，姐姐来了。”
袁一琦没有血色的嘴巴一瘪，眼泪掉了下来。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待得太久了，下次！下次姐姐一定会等到有人来接你！”沈梦瑶保证。
袁一琦听不进去，哭得没有一点声音。
越是这样，沈梦瑶越是心疼。
沈梦瑶的手往前凑了凑，“一琦，你摸摸，姐姐的手很暖和。”
袁一琦受惊，缩向角落。
刚刚那一幕还在她的小脑袋里乱跑——想偷偷出去找沈梦瑶的袁一琦，透过门缝看到一个人手里拿着刀，刀上有血，外面的人都在跑，她也跑了，可即使躲进柜子，她还是能听见走廊里那些可怕的叫声。
沈梦瑶压低身体，让袁一琦能看清楚没有任袁攻击性的自己，“一琦，这里只有姐姐，没有坏人。”
“......”袁一琦没有回应。
地面阴冷的空气让人身体发寒。
静默半晌，在沈梦瑶耐心耗尽的临界，袁一琦紧攥的小手慢慢伸出来，试探着放在了沈梦瑶掌心。
沈梦瑶屏住呼吸，用温热的手掌包裹住袁一琦软软的拳头。
“一琦，姐姐要拉你出来了。”声音温软如水。
下一秒，袁一琦被沈梦瑶拉入怀中，“抱住你了，不要害怕了。”
两人中间夹着沈梦瑶的外套，有些厚，硌得人很不舒服，但这远不及耳边袁一琦的抽泣。
沈梦瑶就这么半蹲半跪地抱着袁一琦，等她平复心情。
约摸半个小时后，外面嘈杂的声音逐渐停止，病房门被人大力推开，来人是不久前接沈梦瑶过来的警员。
“有没有受伤？”警员问。
沈梦瑶用下巴蹭蹭袁一琦松软的头发，“没事。”
警员点头，随即指向门口，“出来一下。”
沈梦瑶犹豫，眼下这种情况，不管带不带袁一琦在身边她都不会安心。
“很重要的事。”警员提醒。
沈梦瑶这才放开了袁一琦，“一琦，姐姐就在门口，不会走远。”
袁一琦怯懦地看了下满脸严肃的警员，乖巧地抱着外套站到床和柜子的夹角，那里是离门口最近的让她有安全感的地方。
沈梦瑶心疼，摸摸袁一琦的脑袋，“不怕，姐姐很快回来接你。”
袁一琦咬着嘴唇不吭声，紧攥着的小拳头微微发抖，指缝里刺眼的红隐约可见。
“一琦，你的手怎么了？！”沈梦瑶担心。
袁一琦立刻将手背到身后不让她看，恰好警员催促，沈梦瑶只好先跟他出去。
病房门口。
沈梦瑶，“什么事？”
警员正色，“人没抓到。”
“没抓到？”沈梦瑶的声音罕见
得低沉，“如果不是她躲起来，今天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她才四岁，不止噩梦不断，现在还要每天担惊受怕，你们让我把她放上警车的时候，不是承诺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吗？为什么人都已经出现在你们面前了，你们依然抓不到他？”
警员尴尬，“他对医院的地形非常熟悉，显然是在这里蹲守很多天才行动的，不然我们也不会跟丢。”
“蹲守很多天你们发现不了？”沈梦瑶语气平缓，“是不是他还曾经以袁一琦舅舅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现过？”
警员惊讶，“你怎么知道？！”
沈梦瑶没多少表情，平淡的声音也难以分辨喜怒，“总共有一天，她的命会葬送在你们手上。”
警员被激怒，“这次是意外，我们......”
沈梦瑶毫不犹豫地离开。
再好的解释也弥补不了袁一琦受的惊吓，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病房，袁一琦还在角落里站着，原本抱在怀里的外套被穿在了身上，宽大到滑稽。
这么弱小的袁一琦应该有更好的去处，沈梦瑶想。
思考片刻，沈梦瑶抱着袁一琦去了李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没人，她们在里面等着，一直等到袁一琦在沈梦瑶怀里睡着，李医生才满身疲惫的回来。
“李叔叔，有没有可能把她送到分局去？”沈梦瑶直言自己思考许久的结果，“这里虽然是军医大的附属医院，但毕竟对外开放，谁都可以进来，分局不一样，不管那里的人怎么样，至少凶手不会蠢到去警局找麻烦。”
李医生无奈，“如果这孩子愿意，我们早把她送去了。”
“你们试过？”
“试过了，闹得很凶。以前护士靠近或者碰到她，她才会哭闹，自从你上次离开，我们只要一说送她走，她就开始摔东西，咬人，护士已经被弄伤了好几个，我们现在是真没办法。”
沈梦瑶垂眸，盯着外套里露出来的半个脑袋发呆。
明明是个很乖的小孩，怎么会闹得这么凶？
“梦瑶，你有没有想过把她带在身边？”李医生假设。
沈梦瑶马上否定，“不可能，我读的是军事化管理的医学院，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带小孩，而且，而且......”
早熟的沈梦瑶一时难以启齿，“我才15岁，不会带小孩。”
“那元旦这几天你暂时带着她？我让警方的人务必在这三天联系她家人过来。”
沈梦瑶沉默。
父母心肠软，把一个可怜的小孩带回家照顾三天，他们肯定会同意，可是......
可是，她和这个小麻烦已经牵扯太多了，再继续下去，她会越来越离开自己，自己呢，好像也对她越来越上心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
李医生看出了沈梦瑶的迟疑，不想为难她，“我再想想办法。”
“对不起。”沈梦瑶心生内疚。
未来她是医生，现在却眼睁睁的对一个伤痕累累的小孩子置之不理。
“睡着了？”李医生小声问。
“嗯。”
李医生走过来，“趁睡着，你快把她给我，万一醒了，你就走不了了。”
沈梦瑶下意识抱紧袁一琦，袁一琦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抓着沈梦瑶衣领的小手用力攥紧。
“李叔叔，今天的意外还会发生吗？”沈梦瑶明知故问。
“除了医院本身的安保，警方也已经派了人过来，短时间内不会再发生，但是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凶手不是第一次出现，俗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不要命也想拉着这孩子垫背，这种破釜沉舟的做法，我们就是有心防，也会有防不胜防的时候，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早已经等在头顶的冰水轰然倒下，“她绝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自然！等今天的事情平息，我无论如袁也会让警方给一个交代！行了，别犹豫，快把孩子给我。”李医生从沈梦瑶怀里抱走袁一琦。
沈梦瑶对他抱孩子手法怎么看怎么不满意，“轻一点，不要弄醒她。李叔叔，你这么抱她会不舒服，你让她攥着领花啊，你怎么没刮胡子，蹭到她会疼的。”
李医生无语，“梦瑶，叔叔带过三个孩子。”
沈梦瑶，“三个都是哥哥。”
李医生，“......”好像确实带得比较糙。
“快走！这丫头一会儿闹起来有我们头疼的。”李医生没好气。
李医生把袁一琦抱到后面，再出来时，只有他一个人。
沈梦瑶着急，“一琦呢？”
“一琦？”李医生瞪人，“叫这么亲有什么用？！快走快走！”
沈梦瑶噤声，忍着回头的冲动离开办公室。
走到下一扇门前，一声模糊的‘啊’留住了沈梦瑶的脚步。
再仔细听，走廊里又只有嘈杂的交谈声。
沈梦瑶摇摇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走吧，以后不能再见了。”
沈梦瑶深呼吸，重新提步离开。
不知道受什么拉扯，也可能是潜意识舍不得离开，沈梦瑶的步子非常缓，足够某个人磕磕绊绊地跟上。
“啊！”急促的叫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梦瑶快速转身，一个软软的身体踉跄着撞在了她腿上。
沈梦瑶不敢置信地低头。
袁一琦小小的肩膀上挂着她的外套，仰起头，泣不成声。
“袁一琦，袁一琦，你别跑！”不过是
接个电话就丢了孩子的李医生着急忙慌地追过来。
袁一琦藏到沈梦瑶身后，不断拉扯她的衣摆。
沈梦瑶还沉浸在袁一琦突然出现带来的惊讶里没什么反应，急得袁一琦直跺脚。
“梦瑶，你还没走啊。”李医生绕到沈梦瑶后面去拉袁一琦。
袁一琦全力反抗。
“嘶！你这孩子怎么老咬人？！”李医生手背上出了血。
摆脱‘坏人’，袁一琦用力拉着沈梦瑶‘逃跑’。
要用多大的力气，瘦小的袁一琦才能拉得动比她高出那么多的沈梦瑶后退？
可能是她身上全部的力气，成败就这一次。
“袁一琦，放开这个姐姐，她不会带你走！”一着急，李医生的实话脱口而出。
袁一琦像是断电的机器一样，一切动作戛然而止。
沈梦瑶站稳以后回头。
袁一琦肩膀上的衣服掉在了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掉下来。
沈梦瑶想转身解释，刚一动，袁一琦惊恐地放开她后退，步子凌乱无章。
几步之后，袁一琦被掉落的衣服绊倒在地。
“一琦！”沈梦瑶紧张。
袁一琦胡乱蹬着腿，拒绝沈梦瑶靠近自己。
陌生的拒绝直击胸腔，像针扎一样疼得细密、尖锐。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对质几秒，沈梦瑶背对李医生轻声开口，“李叔叔，后面三天，我带她回家。”
袁一琦不闹了，默默坐在地上流眼泪。
沈梦瑶蹲下扶起袁一琦，弯起食指刮了下她红彤彤的鼻头，“再哭就不可爱了。”
袁一琦马上要出口的哽咽卡住，不敢哭又阻止不了眼泪不停往下掉的模样格外生动。
沈梦瑶不厚道地笑出声，一遇见袁一琦她的表情就没办法自主管理。
袁一琦气恼地踢了沈梦瑶一脚，在她裤腿上留下一个小小的脚印。
沈梦瑶不在意，捡起地上的衣服拍干净，帮袁一琦穿上。
宽大的外套和戏服一样拖在地上，依然滑稽，但掩饰不了可爱。
沈梦瑶忍不住勾了下袁一琦小巧的下巴，坦荡地夸奖，“小可爱。”
袁一琦扭捏地低下头，脸颊一片通红，露在外面的鞋尖不停往衣服里藏。
沈梦瑶怕继续取笑袁一琦，她会把自己也藏进衣服里，于是忍着笑站起来和李医生说话，“李叔叔，一琦我带回家了，后面几天辛苦您多催催分局。”
李医生欣慰，“好，好！你放心，我也挺心疼这小丫头的。”
“那我们先走了。”
“要不要我让人送你们？”李医生解释，“这丫头好几天没吃饭，全靠打针撑着，身上应该没什么劲儿。”
沈梦瑶回头看了眼正在用袖子抹眼泪的袁一琦，呆头呆脑的样子和先前那个懂事的小机灵鬼不像同一个人。
怎么办？又想笑了。
哪有人这么可爱，不过擦个眼泪，竟然也能擦成全身运动。
“不用麻烦您了，我爸办公室有自行车，我骑车带她回去。”沈梦瑶婉言拒绝。
李医生，“那也行，后面几天我都在医院值班，小丫头有什么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
“您放心，我们家三个人，两个半医生，能把她照顾好。”
李医生两手一拍，恍然大悟，“看我！竟然把你们家那俩大名人忘了，老糊涂喽！”
“您就别给他们戴高帽子了。”
“哈哈哈，快回去吧，以后最好别再来医院了，老石回来估计就这两天，你直接把人带他家里去。”
“嗯，我明白，那我们走了。”
“走走走，赶紧的！”
沈梦瑶转身，和第一次一样抱起袁一琦。
袁一琦环着沈梦瑶的脖子，软软地趴在她肩头。
背对沈梦瑶的方向，袁一琦抬起小拳头朝还没走的李医生挥手，脸上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灿烂。
李医生在医院工作几十年，见了多少生生死死都没有哭，今天不过是个不讲理的小丫头跟他笑了一下，他竟然觉得眼睛酸疼难当。
“老了，老了啊。”李医生推推眼镜，和袁一琦挥手。
长长的走廊里，谁都没有看到这一老一小温暖的小动作。
那是小袁一琦一个人的秘密，谁都猜不透，连她自己也都懵懂。
————
沈梦瑶先抱袁一琦去了沈父办公室拿自行车。
从办公室到大门口有很长一段路不能骑车，沈梦瑶要推车就没办法抱袁一琦。
沈梦瑶藏起笑，假意惆怅，“怎么办？选你？还是选自行车？”
袁一琦立刻抱紧沈梦瑶，怕她被车子抢走。
没过一会儿，袁一琦许是想明白了，踢着腿要下来。
沈梦瑶放下她，打趣，“有了车就不要我了？”
袁一琦瞪她，没有一点儿气势。
沈梦瑶摸摸鼻子，紧咬住腮帮子。
现在笑，袁一琦可能又要踢人。
做好决定，袁一琦抬起个胳膊，用被袖子完全盖住的小手指指车，指指沈梦瑶，然后踮着脚抓住她的衣摆一动不动。
沈梦瑶看得懂，摸摸袁一琦毛绒绒的脑袋，煞有其事地叮嘱，“抓紧了，松手姐姐就要被车子抢走了。”
袁一琦目光坚定，黑亮的眼睛里藏了一汪清泉，映着阳光。
人来人往的医院，沈梦瑶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袁一琦抓着她的衣摆落后半步，偶尔回头，一个温柔地微笑，一个懵懂地仰头。
如果有人看见，一定会
将她们之间的对视作为藏着太多生离死别的医院里最美的画面。
医院门口，沈梦瑶放好车子，弯下腰，两手撑着膝盖和袁一琦平视，“会坐自行车吗？”
袁一琦猛摇头，带着点嫌弃的眼睛好像再说：“我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怎么会坐这种车子？”
沈梦瑶假装没看到，将袁一琦乱糟糟的头发掠到耳后，“坐后面好不好？”
袁一琦再次摇头，不过一瞬，又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
点头的同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梦瑶已经起了褶子的衣摆。
沈梦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可以。”
可以给你抓。
袁一琦羞涩地低头，默认沈梦瑶的答案。
沈梦瑶将袁一琦抱上后座，打起车撑，自己也坐了上去。
“一琦，抓紧了。”沈梦瑶回头，正盯着她的袁一琦被抓了个现行，不闪不躲，单纯稚嫩。
车子‘飞’出去，本来只抓着沈梦瑶衣摆的袁一琦受到惊吓，手忙脚乱地抱住她的腰，浑身哆嗦。
沈梦瑶低头，看着腹部两个白嫩嫩的小拳头弯起了嘴角。
————
医院离家属区很近，不过片刻，两人就到了目的地。
客厅里，沈父和沈母正在喝茶，看到沈梦瑶怀里的袁一琦时同时一怔。
“梦瑶，你抱的这是谁家小孩？”沈母狐疑，“我怎么没在小区里见过？别是什么非法手段拐来的吧？”
沈梦瑶低头看了眼正往她怀里缩的袁一琦，声音里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不非法，但是来路也不太光明。”
“嗯？？？”
“路边捡来的。”
“捡来的？”沈母惊讶，和沈父一起走过来，绕到沈梦瑶身后去看。
袁一琦大眼睛瞪圆，水光快速浮现。
见状，沈母立刻拉着沈父撤退。
满脸褶子的老人家好像吓到人家小朋友了。
“怎么回事？”沈母比划。
沈梦瑶口型，“等会说，我先带她上去，帮我准备点小孩子的食物。”
“好，好。”沈母连声答应。
沈梦瑶将袁一琦带回了自己卧室，翻出小时候的衣服要给她换。
袁一琦躲在沈梦瑶身后，用实际行动表示拒绝。
“一琦，你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两周了，再不换就不漂亮了，也不香了。”
袁一琦动摇。
“不换衣服，我的衣摆就不给你抓了。”沈梦瑶使出杀手锏。
袁一琦立刻倒戈，小皮鞋蹭着地面蹭到沈梦瑶跟前。
沈梦瑶莞尔，袁一琦这副不情不愿的小表情实在是可爱。
沈梦瑶将衣服搭在臂弯，倾身替袁一琦解扣子。
解到一半，袁一琦突然用力拉着沈梦瑶往卫生间走。
沈梦瑶莫名。
卫生间里，袁一琦环顾一周后走到浴缸旁边拍了拍边沿。
沈梦瑶似乎看透，“你拒绝换衣服是因为没洗澡？”
袁一琦背对着沈梦瑶没动，两只白嫩的快速变红。
沈梦瑶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揶揄，“爱美爱干净的小可爱。”
袁一琦蹲下，两手捂住红得透亮的小耳朵。
袁一琦很乖，不管是洗头发，还是洗脸配合度都非常高，和沈梦瑶见过的那些哭到撕心裂肺的小孩有着天壤之别，但爱玩泡沫的性子如出一辙。
玩闹上瘾，有些东西就会被慢慢忽视，比如她一直攥着的那个小拳头。
“咚！”什么东西掉进水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
怕硌到袁一琦，沈梦瑶将手伸进水里摸索。
摸到袁一琦脚边的时候，一个温度略低于水温的硬物碰到了她的手指。
沈梦瑶捏起它抽回手，眼前是一枚金色的领花，上面残留着没被热水冲刷干净的血迹。
沈梦瑶握紧领花，放缓语速，“一琦，让姐姐看看你的手。”
如果没猜错，这枚领花是出事那天她留下的，袁一琦一直攥到现在。
害怕的时候会很用力。
正在玩泡泡的袁一琦听见沈梦瑶的话，像是被抓包的小贼一样，急忙将手背到身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梦瑶看着袁一琦不说话，平静且直白的目光让不懂城府的袁一琦无所遁形。
绵软的拳头慢慢伸出来，摊开，掌心几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血，严重的地方血迹已经蔓延到了指缝。
沈梦瑶握住袁一琦的手指，拉近自己，眸光暗了些，“一琦，下次感觉到疼了一定要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我心疼？”
绕口令似的话把小机灵袁一琦的脑子搅成了浆糊。
沈梦瑶用指腹蹭干净沾在袁一琦嘴角的泡沫，点了点笑起来会有梨涡的那一处，“意思就是你不能把笑容都藏在这里，要让我看见。”
袁一琦眨眼，随即歪着脑袋笑得阳光明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