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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态炎凉，人心可怖
▲☞Day22
（十五）人心
你可以找一个人多久？
临近年关，街上的人越发少了起来，蓝曦臣刚下山，就看到蓝忘机沉着眸子，一身寒意的从远处走来。
“忘机，你回来了。”
“是。”蓝忘机行了一个礼，有些风雪还凝在眉上，结成白色的冰霜？
“山下下雪了？”
“并未，只是飞得高了些，穿进了云层里。”
蓝曦臣叹了口气，“你还未寻到他？”
蓝忘机停顿了一下，“嗯。”
“忘机，五年了，他既然不愿出现，那不如就放了他吧。”
蓝忘机的眼尾突然红了起来，他没回答，只是用力握着拳头，转身走了。
“忘机。”
蓝曦臣叫了他一声，蓝忘机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他欠我一样东西，等他还给我，我就放了他。”
“是什么？”
蓝忘机抬头看向天空，想起了五年前那日，那天和今日的天空一样，阳光明媚灿烂，他站在人群里，无能为力的看着光一点点被黑暗吞噬，他知道他拦不住魏无羡了，他的崽崽没了。
不过比起怨魏无羡，他更多的怨的是自己，明明他问过自己好几次，如果他不是莫玄羽，自己会不会恨他，那时候自己却只是觉得他想离开，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另外一种意思，想来那时候他也是怨自己的吧。
想到这里蓝忘机长长的叹了口气。
“蓝湛。”
蓝忘机听到声音，瞬间眼睛亮了，他抬头看过去，却在看见人的时候，又暗了下去。
他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现在是寒冬，莫玄羽一身黑衣站在静室门口，冻得瑟瑟发抖。
瞧见蓝忘机，一脸欣喜。
“莫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蓝湛，我……”
蓝忘机抬眸看着莫玄羽，莫玄羽立刻改了口，“蓝二公子，我听弟子们说，你回来了，我很想见你，便在这儿等你了。”
蓝忘机瞧了瞧他的一身黑衣，沉声道，“以后别穿黑衣了，不好看。”
莫玄羽瞪大了眼睛，脸色煞白，低下头，小声道，“好，这件是阿爹怕我冷，前些日子送过来的，你不喜欢我就不穿了。”
莫玄羽的声音楚楚可怜带着哭腔，蓝忘机看着他却越发想念魏无羡，“莫公子，五年了，我们的婚约该解除了。”
“为什么？我不是一直很乖吗？”
莫玄羽想去抓蓝忘机的，却被蓝忘机躲开了，“我只喜欢他。”
“可是嫁给你的应该是我啊，这五年陪着你的也是我啊。”
“莫公子，注意言辞”，蓝忘机厉声道，“这五年我一直在外，偶尔回来，也是一个人在静室，我与你清清白白。休要胡说。”
莫玄羽见蓝忘机生气了，缓下口气，柔声道，“抱歉蓝二公子，我只是太喜欢你，才一时口不择言，只是天下人都知道你娶的是我莫玄羽，我又住进你们蓝家五年，说我们没关系，也不会有人信的。”
“五年前我便一直说要解除婚约，只是莫庄主这五年不是在生病就是在外游历，才耽误了下来。”
莫玄羽擦了擦眼泪，“阿爹只是不想让我被你们蓝家休弃。”
蓝忘机被他哭得心烦，“我只认魏无羡一个人，我和你的事我会和外界解释清楚，即使解除了婚约，蓝家也会一直庇佑莫家，让莫庄主不要担心。”
“可是阿爹他……”
“年前约上莫庄主来云深不知处，让他不要再找借口，若是真的来不了，我就亲自去找他。”
“蓝忘机那个魏无羡不过是个邪门歪道的劫匪，他有什么好？！”莫玄羽歇斯底里道。
蓝忘机冷冷的看着露出本来面目的莫玄羽，一字一句道，“他可以什么都不好，只要他是魏无羡就好。”
“蓝忘机！”
蓝忘机不理他，静室也不回了，召唤出避尘，下了山。
他还是来了夷陵，这个地方毕竟是魏无羡的家，蓝忘机想，即使魏无羡走得再远，也总是会回来看看的。
他进了一个茶馆，茶馆里正在说江湖传闻。
仙门百家的事，传来传去，最后可能连本人都分不清真假。
“各位，今日我们就来说说含光君蓝二公子的故事。”
蓝忘机握着茶杯的手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茶馆竟然连他蓝家的事都敢说。
“这含光君原本听说是个冷漠暴虐之人，仙门百家稍微有些地位的都不愿将自家的孩子嫁给他。”
“那莫家为何愿意？”
“那莫家就是金家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早就落败的不成样子，而且他家还有一位大儿子，嫁了一个病弱的小儿子，换莫家得蓝家永世庇佑，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莫庄主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可不，而且婚后在金麟台，大家才发现含光君并不像传闻中那样，不仅不凡，性格上更是对莫玄羽百般温柔体贴，甚至寸步不离呢。”
“这我倒也听说过，只是金麟台后的这五年，怎么再也没见过这二人同台？莫不是莫玄羽被含光君厌弃了？”
“客官还真是说对了，有次莫庄主喝醉了，在酒馆里大骂蓝忘机，听说含光君遇见了一个狐狸精，被迷得七荤八素，夜夜流连在外，这五年在云深不知处的日子可是屈指可数，莫小公子每日以泪洗面，病得越发严重。”
“竟然有这样的事，那狐狸精是谁？竟然勾住了含光君的魂。”
“你们没想到吧，这狐狸精就是我们夷陵的魏无羡。”
“魏无羡？不会吧，他可是出了名的侠义心肠。”
“那都是假的，听说他修炼的诡道术法，只要与人同房，便能勾人魂魄，除了含光君，还有其他很多世家公子都被害了呢。他真是该死呢。”
蓝忘机听到这里，砰得一声把杯子砸在了桌子，他放下银子，站起来，狠狠得盯了一眼那个说书的，说书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冰天雪地里，不禁害怕的打了好几个寒颤。
蓝忘机甩袖走了出去，魏无羡的事这些年他打听了不少，这夷陵不知道多少人是因为得到他的救助才活下来，现在居然一个酒后的胡言乱语就给他定了死罪。
果真世态炎凉，人心可怖。
蓝忘机沉下眸子快步走着，突然一阵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他抬头，看到一个黑衣少年，拿着一壶酒，潇洒肆意的走着，阳光从云层里落下来，照在了他的脸上，微醺的脸像是盛开的桃花，十分明媚动人。
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那是一双漂亮的瑞凤眼，此刻盛着朦胧的酒气，和五年前在金麟台他们圆房那日，他隐约的记忆中的样子重合了起来。
“蓝湛，我不是莫玄羽，我是魏婴啊。”
蓝忘机勾着嘴角低头笑了笑，他找到他了。
我们是月老亲自系得红线，所以你跑不了的，因为我总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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