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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对新艳秋不实传闻之考辩

2022-07-07 14:20 作者:凝律馆主  | 我要投稿

   首先,有文章说,新艳秋第二次出狱后,因为钱物被其母压榨一空,生活困顿。这是不实的。新先生第二次出狱是49年,彼时其母松太夫人,已经去世将近十年,怎么还可能压榨女儿呢?事情的真相是lao狱之灾结束后,心灰意冷的新艳秋离开了邰家,但是她所剩不多的一点财物都被邰家扣下。困顿不堪的新艳秋后来去向自己的老师梅先生求助,一见面梅先生说,听说你早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想到你还在,活着就好。梅夫人也不住的流泪。三个人就这样哭了很长时间。

新艳秋近影

   因为吃亏在老实,不善交际,不懂辩解的新艳秋背负了很多污名,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有人说她有汉jian的罪名,这一说法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新先生头上,也压在热爱她的戏迷心中。然而,通过王老师等的讲述我才知道,这些都是毫无根据的演义,像无情的霜刀雪剑刺向无助的新艳秋先生。下面,我就把王老师和刘老师所谈之真相,记录如下,希望能拨开历史迷雾。    


   给新艳秋先生扣上汉jian污名帽子的根源,主要在于她的两次入狱经历。第一次,是汉jian新民会指导部bu长缪斌被刺案。缪斌是活跃在日伪时期的大汉jian之一,仰仗日本侵略者,狐假虎威,鱼肉同胞。他一度对琦年玉貌的新艳秋先生痴心妄想,只要新艳秋有演出,他就大力捧场,新先生知其不怀好意,但惧于缪斌权势,只能虚与委蛇。缪斌虽然热捧新艳秋,但一直不敢让其妻知道,因为缪妻性格悍妒,缪惧内是出了名的。1938年12月4日晚,缪斌陪同伪青岛海guan监督秦中行夫妇、天津hong十字hui长关仰华等,在吉祥戏院看新艳秋戏。开场后其妻闻讯前来剧场,缪斌见之怕老婆纠缠便悄悄溜走。关仰华见缪斌离开,就坐在缪的位置上,继续观看。正好,锄奸团刺客混进包厢刺杀缪斌,误把关仰华当成缪斌,于是开qiang射击,关仰华当场丧命,秦中行逃脱,他的妻子重伤。此事发生后轰动全国,而最倒霉的就是新艳秋了。

    缪斌妻子一直有耳闻丈夫捧新艳秋,早就心生妒恨,趁机向日本宪兵队密告,此事乃锄奸党与新艳秋合谋。新艳秋于是被投进日本宪兵队大牢,有了缪妻的“特殊关照”,加上躲过一劫的缪斌对锄奸党的恨怕,都发泄在新艳秋身上。于是,可怜的弱不禁风的新艳秋,在日本宪兵队,遭受了非人的、变态的、残酷的折磨。据刘先生听当时北平伪警cha局负责人吉世安说,新艳秋遭受了无数酷刑,有的酷刑令人发指,导致新艳秋牙齿被敲掉,浑身皮开肉绽、数度昏死,奄奄一息,为此出狱后还落下严重病根。当时【申报】一度刊登,新艳秋已经在监狱“殉国”,请注意,这里用的是“殉国”这个词,说明南京当ju把新艳秋被锄奸团连累,视为爱国xi牲者,是正义的。事实上,新艳秋也只是一个唱戏的演员,对刺杀的事情毫不知情,更不可能与锄奸团合作,(但是宪兵队了解到此前有熟人向新艳秋打听过缪斌来看戏的习惯和座位,故而一直想从她嘴里撬出有关信息,只是新一口咬定说不认识此人),但是厄运偏偏砸中他,令人唏嘘。

豆蔻年华的新艳秋

    幸运的是新艳秋在日寇的酷刑下顽强的挺了过来,此时她的家人花重金,先求日伪红人江朝宗,未管用;后又求请当时北平最有势力的汉jian金碧辉(日本名字叫川岛芳子),才将新艳秋保释出来。金碧辉除了向新家索取了重金外,还提出新艳秋必须拜她为干妈,搬到她的府上伺候她(同时被敲诈胁迫的还有李万春、梁雯娟),此外,新艳秋今后唱戏所有的包银,必须交给干妈保管。新艳秋的家人为了救她出苦海,不得不答应这些条件。据李万春先生讲,这以后新艳秋白天在金府当老妈子,伺候金碧辉吃喝洗漱,晚上唱戏,戏份子全归金碧辉所有,没有金的允许,不许私自外出,甚至金碧辉还把新艳秋一件名贵的水獭皮大衣也巧取豪夺过去。

   这种炼狱般的日子将近一年,直到后来金碧辉敲诈的新艳秋已经没油水可拿出来了,才放她去上海演出,条件是唱戏的收入还得由她支配。1940年1月中旬,新艳秋到达上海后,当时的【中shan日报】以“义伶新艳秋一行抵沪滨”为题报道,文中说“按新艳秋因传在平设计杀缪斌,被日军jun事当ju逮捕,继传后被枪决……”。这里讲,报刊对新艳秋用义伶一词,是对其被传言参与锄奸的爱国举动的一种肯定。在上海,新艳秋与俞振飞合作演出了一期,期间因为劳累还旧病复发(在日本大牢落下的病根),不得不调养了一段时间。但是,厄运并未结束,从上海返回后又被金碧辉控制并失去人.身zi由的新艳秋,得到母亲病危弥留想见她最后一面的消息后,百般哀求金碧辉允许她回家探母,但金碧辉依旧百般阻挠,致使新艳秋后来匆忙赶回家中老母已不能言,母女含泪诀别留下终身遗憾。

   1947年9月9日,冀gao院举行公审汉jian金碧辉的开ting听证会,据金府的友人白某透露新艳秋在金家常无缘无故的挨打,一次因为服侍碧辉服药的水凉了一些,金当时就摔了杯子,让新艳秋跪下并扇她耳光。后来fa院查明,新艳秋为金碧辉唱戏赚钱,完全是胁迫所致,包括和一些演员在金碧辉生日大宴上之表演,系均受金之恶意恐吓胁迫,非主动媚敌,此外传新去冀东为日伪庆贺演出经核查纯系谣传,故而不予追究。(金碧辉敲诈梨园的手段很奇葩,经常以过生日为名,要求梨园行给她送礼,一年可以过不少生日)。后来的宣判会,作为受害者的新艳秋想起种种遭遇,忍不住掩面大哭。   

新艳秋

   新艳秋的第二次入狱经历,更令人心痛。众所周知邰某用一些手duan娶了新艳秋,邰某后来在抗战胜利前出任了伪zheng权的烟台shi长。抗战胜利后邰某被以汉jian罪入狱,判处7年徒刑。入狱后,邰某因患病,申请保wai就医,但是在保外就医期间,邰某竟然潜tao了。于是邰某的亲属包括新艳秋,以及保人中外yi院的院zhang李庆华,看护白静一等人一同被捕,分别被pan一年半到二年不等的刑期,新艳秋当时被判的是二年徒xing。当庭宣判时,新艳秋先是不停地啜泣,不停地辩解,“我事先一点也不知道啊”,嗫喏的哭喊“冤枉”,场景令人心酸。而北平dian讯上公布的新艳秋的罪名,是“共同纵放依法拘禁之人逃脱罪”,白纸黑字的公告,与所谓的汉jian罪罪名和犯罪事实毫不沾边。邰某这自私的行为,牵连致使七人为之坐牢,包含最亲的几位家属,除看护白静一因有身孕、法jing龙金标有病被保外就yi,其余均未能免。

新艳秋剧照


     以上就是新艳秋两次入狱的悲惨经历,看得出,和汉jian罪没有一点儿关系,这两次,她都是无辜的受害者。第一次她被日寇残害,被汉jian裹挟,备受屈辱。后来她本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想法,希望过平淡但安稳的生活,不想最亲近的人的行为却让她身陷囹圄,这对她来说是无法言说的痛吧。

   从那个年代的小报到现在的一些人用演义小说的手段任意曲解,给新艳秋扣上汉jian的帽子,说她是太狂妄的报应,还说新在日伪时期唱戏是“商女不知亡国恨”云云,实在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做亡国奴的人,谁能好受?1938年8月15日,北平文化主管的汉jian组织新min会成立梨园工作会,会zhang缪斌、日本代biao河野shao佐、伪北ping大小头目出席训话,全北平梨园行两千人不都出席了吗?当时在平的所有著名演员不都在这里挂名任职了吗?谁敢不去呢?(梅先生除外,他在上海)。如果这也算汉奸嫌疑,那北平梨园行一个也跑不了吧,何止新艳秋一个?

亭亭玉立之新艳秋

    新艳秋是逆来顺受和谨小慎微的善良性格,梨园人公认她是老实人,她 被强权恶势力裹挟着沉沦起伏,流下了多少无助和绝望的血泪,哪里狂妄了?在暗无天日的旧社会,一个弱女子她要生存,要吃饭,只能在日寇铁蹄下战战兢兢的唱戏,苦苦谋生。梨园界除了梅先生,不几乎都这样吗?1946年程先生要到上海演出,就票价定价问题找社会局交涉,程先生提出,票价须与梅先生相同,可是社会ju吴ju长坚决不同意,认为程先生的票价,必须低于梅先生。吴开先说:梅先生抗战八年从未登台演出,甚至靠典当度日也不改初衷,而你程老板在北平可是一直唱戏赚钱,直到前几年在车站遭日伪毒打一赌气才停演了,程老板自以为比梅先生更有气节乎?程先生闻此言,怃然而退。以程先生在梨园界的地位,还需在日伪时期演戏谋生,何况新艳秋这些人呢?只要大节不亏,就不应该受到责难。我想,了解了这些事实,那些给新艳秋先生扣汉jian帽子的荒谬传言,可以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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