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EY·传承（三）永夜

SAT总部，萨尼亚房间。

艾希慢慢睁开了眼睛，她逐渐意识到自己甚至不需要像人类一样休息，闭上眼睛唯一的区别只是看不见了而已..？艾希起身离开了房间。

 

总部大厅，萨尼亚正趴在桌子上熟睡。她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注视着他，寂静的大厅，零点空调的轻微震动，幽蓝色的小夜灯，萨尼亚的呼吸声.. ..艾希感受着这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嘟嘟..

是萨尼亚的终端

嘟..

看着正在熟睡的萨尼亚，和桌子上的终端，艾希拿起终端来到了走廊，按下接听键。

另一边传来的声音，她很熟悉

“萨尼亚，这边解决了，艾希情况怎么样”。是艾拉的声音，她认得出来。

“艾拉.. ..我是艾希，他..在睡觉”。她有些别扭的把终端摆在面前说到。而另一边传来一声“噗嗤”（憋笑声）

“哼.. ..没事就好，好好休息吧，我还要等会才能回去”。还没等艾希回话，通讯就断开了。

高举着终端的双手有些失落的垂了下去，艾希知道艾拉很忙，但她也非常想和她待在一起，这会让她感到安心，这是来到这个世界时第一个认识的人，并把她当作人类一样照顾。

回到大厅，终端放回到原来的未知，艾希趴在和萨尼亚同一个桌子上，“睡”着了。

她，真的需要睡一觉，真正的睡一觉，放空脑海中的一切，撇开所有的担忧，结束所有的疑惑，她.. ..

“.. ..”（喘息声）

似乎真的睡着了。

 

过了一夜，正当人们准备迎接黎明之时，他们惊讶的发现，天空仍被黑夜笼罩。
    人们等的越久，就越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太阳似乎，无法升起了。
    事情很快上升至全国戒备状态，国际空间站在宇宙中对地球的观测得出结论为：地球已被潮汐锁定。这代表着，地球有一半将永远处于黑夜之下，科学尚无法解释这种无缘无故潮汐锁定并如此突然且无任何副作用的现象。
    不过在2199年的先进科技加持下，人们很快就能解决已知问题。
    但混在人类社会的微小问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逐渐放大。
    以现有科技，照亮黑暗是很轻松的一件事，谁都知道。
……
    看着还在熟睡的艾希，萨尼亚决定暂时不叫醒她，外面的世界已然混乱，昨天夜里还很美好的世界，在今天“夜里”甚至SAT都被派去维持治安。
    而外面的世界呢
    在永夜这一面的人类社会，由于太阳不会升起，长久以来很容易混淆时间。
    于是，所有灯光被政府控制在“白天”强制点亮，大楼的灯光点亮层数来提示路人当前是否到达“午时”，以城市灯光颜色来区分“上午”与“下午”。“晚上”八点之后，所有灯光熄灭，仅能使用夜灯照明，夜灯可在夜晚自行开关，此为应急方案，日后会详细划分灯光颜色，据说这种方法是一位艺术家提出的，凑巧的是有很多人都支持，也就这样实行了。

人们面对没有感受到危机感的危机，竟然也这样随性。
    就这样，在永远的黑暗之下，人类还是过上了与之前一样的“生活”。
    另一边的永昼世界呢，永远被太阳光照射，紫外线中和服被发明了出来，而这种衣服也会在收集了足够的太阳光照后运输给永夜世界，用以补足人类所需的紫外线和应对可能带来的气候问题。
    但给光明世界带去物理上的黑暗是无比困难的事，永昼世界开启了一项巨大工程《地底居所》用来提供优质的睡眠空间。
    在这史无前例的巨大灾难下，地球被划分成了《永夜危机管理总局》和《太阳之子》两个极端政权。
    .. .. ..
    艾希正坐在图书馆内，翻阅着一本名为《仲夏夜之梦》的古典文学。
    在当今世界，古老的文学作品被认为是不需要的，图书馆内也很少有人会翻阅这类书籍，而艾希身旁还放着一本《哈姆雷特》。
    完成任务的两人在路过一个图书馆时，艾希问向萨尼亚“图书馆”是做什么的，在得知图书馆里记录了人类历史后，艾希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萨尼亚叹了口气看着周围灯光的颜色为白色可以判断出现在正是“下午”，在向艾拉做了简单的任务报告和外出申请后，跟着艾希一起进入了图书馆。
    “你喜欢……看这种书吗”。萨尼亚拿着一本《嚣张的我》坐到了艾希对面。
    对于2199年的人来说，《仲夏夜之梦》的确太古早了点。
    “我觉得…很好看的，虽然理解起来有些困难”。艾希抬起头看着萨尼亚笑了笑，然后又埋头于那陈旧的纸质版书籍之中。

.. ..
    随着白色的灯光逐渐被幽蓝色夜灯替换，真正的夜晚拉开了帷幕，尽管在“白天”外面也是黑色的夜空。
    萨尼亚合上了手中的《嚣张的我》，抬头发现已经晚上十点，这是他第一次看书看到入迷。一旁的艾希则抱着一本《童年》躺在沙发上。
    “该回去了，明天再看吧”。萨尼亚拿过艾希手中的书在当前页数折了一角。
    “已经晚上了吗……沉浸在书中的世界感觉时间过得好快”。
    当人们聚精会神做一件事，时间就会像流水一般…在时间概念被重新制定的永夜世界，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艾希和萨尼亚走出了图书馆，与“下午”进入图书馆时还有大量灯光照亮的黑色天空相比，夜晚时分则显得优雅且神秘，除路边少量的照明路灯之外，其他一切光源都被不影响睡眠的蓝色夜灯替换。
    “真没想到世界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世界就是这样的，艾希，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两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可突然间，眼前的行人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怎么，这怎么回事？”。萨尼亚本能的掏枪（ACT7）警戒，艾希紧跟着拔剑站在他身后。
    “刚刚那么多人……好像”。艾希的视线四处搜寻着，没有任何人的踪影，他们的确消失了。
    「战术目镜已连线」

萨尼亚举起枪贴着墙壁缓缓前进至一个小巷入口，能够听到的是，从小巷深处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我过去看看”。艾希也接入了战术目镜，小心翼翼的向深处探索。与街道上不同的是，进入永夜后，小巷这种地方成为了混乱的庇护所，是街头混混的常见驻地。
    艾希启用了战术目镜新加的【生物检测】功能，通过检测空气中二氧化碳浓度，地面行走痕迹，环境湿度以及生物电来推测附近是否有人类活动。
    但这里除了大量行进路径奇怪的脚印外，其他的什么都检测不到。
    “艾希……上面！快躲开”。匆忙赶来的萨尼亚对着小巷上方疯狂射击，突然一阵嘶吼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那是”。艾希抬头望去，在那漆黑的夜空之下，狭窄幽暗的小巷上方，一团巨大的……肉瘤，正在一个暗红色时空漩涡之中形成，并一点点掉入这个世界。
    艾希跑到萨尼亚身旁，一同拔枪射击这团滴血的肉瘤，但手枪弹的攻击毫无效果，随着肉瘤缓缓掉下，艾希发现，这团怪物的身形竟逐渐变得熟悉。
    “.. 暴食”。时隔半年，在艾希第一次击败从她的世界而来的原生暴食之后……再一次，【暴食】以另一种姿态，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
轰隆……
    见肉瘤暴食正要掉下来，萨尼亚拉着艾希向出口跑去。
    坠落的暴食摧毁了小巷中的一切，庞大的身躯朝着艾希两人迈进，扭曲的大嘴发出骇人的尖叫声，但发出这种声音的是暴食的组成部分：半死不活的人类
    “刚刚消失的人，难道就是现在这个东西……”。艾希惊愕的看着小巷里正在向他们奔来的暴食，由活死人构成的身体在与房屋的碰撞中不断脱落，而后重组，她知道这个暴食很难对付，她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暴食，还有那些被【神秘力量】强行构成暴食的无辜的人。
    艾希注意到，旁边的几个街道仍有人流来往“不能让它跑到旁边的街区……”。她再次拔刀进入了小巷。

震天的响声不断从小巷深处传出，萨尼亚正在街道上部署屏障隔离带和战斗制服，SAT战斗队正准备前来镇压【暴食】
    小巷中，闪烁的身影正阻挡着暴食继续前进，艾希每一次砍中暴食，它都会发出痛苦的嚎叫，但这嚎叫并不由它的嘴发出，而是被艾希砍中的伤口，被砍中的活死人发出。
    天空中的时空漩涡，“肉”形态的暴食，歌剧院恐怖事件，艾希一边战斗一边思考这些事之间的联系。
    艾希的攻击对暴食很有作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获得的长距离冲刺能力得到了保留，而暴食每一拳，每一次扑食，都能被艾希灵巧的躲开。斩击，穿刺，躲闪反击，与原生暴食相比，由血肉组成的暴食似乎更容易对付，随着四肢被斩断，组成暴食的活死人似乎不再有集体意识，无序的挣扎着，尖叫着。艾希一跃至暴食上方，准备发起最后一击.. ..

远程战斗服连线，所需介质已满，控制系统连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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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巷外，萨尼亚布置的三件看似潜水服的战术制服突然开始活动，瘪平的衣服像是有什么东西进入一样填充成了人形。
    “sanya，剩下的交给我吧”。艾拉组装好便携式高斯步枪，扶着萨尼亚到一边坐下，由于远程战斗服需要血液介质，萨尼亚抽了600ml血平分给三套制服，而200ml只能行动15分钟。
    “017，022，快”。艾拉提着枪向小巷里跑去，艾希还在和不知强度的敌人战斗，要尽快支援..可就当刚刚踏进一步，巨大的爆炸声响盖住了所有声音。
    “..啊！”。剧烈的冲击波瞬间吹飞了艾拉三人。

远程战斗室内
    “检查连线状态！”。艾拉焦急的吼着，巨大的冲击波断开了远程战斗服的链接。
“我的连不上..”
“我..也是”
    017和022不甘的放下了手中的高斯步枪链接器。艾拉愣在原地.. ..
    “艾拉，用我的身体去吧”。耳机中传来萨尼亚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他抽的血太多了。
    “什么？！”。艾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小巷里发生了不明爆炸，艾希的安危，是她脑子里唯一想的事。
    “用遥感控制我，再用我的战术目镜就可以看到东西了”。萨尼亚扶着墙缓缓站起，打开了战术目镜并接入【终端】
艾拉的目镜上显示出了萨尼亚的目镜视野，小巷之外已是一片狼藉。
    “不，你的身体不行！”。遥感，那是去年完成入队测试的时候留下的东西。
    萨尼亚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高斯步枪。
    “侦察队可没用过这么厉害的东西”。没有顾及艾拉的劝阻，萨尼亚只身一人进入小巷，迎面而来的是..向他狂奔的人类死尸。
    “不控制我战斗的话可打不过这些东西啊”。萨尼亚上好膛，举枪对着扭曲的死尸扫射，高斯步枪的威力只需要一发就能打断人类的腿，面前的死尸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但又一个接一个冲上来。
    萨尼亚一边射击一边向着深处跑，而死尸如潮水般扑面而来，地面已被献血染红，越向深处就越像地狱，萨尼亚扔出了随身带的脉冲手雷炸通了前方道路，连环的爆炸将死尸掀飞，冰冷的血液四处飞溅，染红了漆黑的天空。
    “我得快找到她，在那边！”。透过被炸飞上天的死尸缝隙中，萨尼亚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蓝色身影，在正前方，而艾希的剑就在..他脚下。
    “sanya..死尸太多了，捡起艾希的剑，冲过去抱着她，我要使用紧急传送装置，最后这段距离，只能靠你了”。艾拉的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萨尼亚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闯过了这么多死尸，而艾希就在不远的前面，被死尸挡在前方。

艾拉断开了遥感连接。
    “要是一直待在图书馆里就好了..”。萨尼亚丢下了高斯步枪，捡起艾希那散发着蓝光的剑向前冲去，挥砍着，他盯着最后看到艾希的方向，绝不眨眼。
    死尸仍嚎叫着阻挡，萨尼亚一个个拦腰斩断这些还活着的死人，这些人已成失心怪物的祭品，不知疼痛，不知恐惧，却阻挡不了有心之人。
    拖动着满是伤痕的身体，斩杀了最后一个挡在面前的死尸，倒在了艾希身边。
    “.. ..”。看着浑身是血的艾希，他不知道这些是怪物的血还是她流的血。
    他扶着艾希，看着慢慢爬向自己的暴食，闭上了双眼。

SAT总部
017和022正架着晕倒的艾拉前往医疗室
传送室
萨尼亚正在接受传送后遗症检测，艾希生命体征不明，但肉眼可见存在呼吸。

本章灵感音乐：白日

来源：网易云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