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K423与塞西莉亚见面（2）

月光下，清风拂过，两人只是长久无言的对视。

  塞西莉亚只是轻轻的笑着。

  而少女的脸上可谓百味杂陈：震惊、悲伤、愤怒……

  这是她不曾亲眼见过的人。

  这是她曾经无比渴望的人。

  这是理应与她无关的人。

  这是——某种意义上——曾使她坠入万丈深渊的人。

  “别过来！”

  愤怒的她举起了武器——那曾属于她父亲的武器。

  “律者，你的把戏玩够了没有？曾经的我就是太幼稚，信了这样愚蠢的梦境，才使我身边的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次，我不会再上当了！”

  少女的怒吼微微有些颤抖。过去的经验和惨痛教训使她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眼前的这个女人并非律者的阴谋……

  那个声音仿若一阵低语，似是来自灵魂（ghost）的喃喃低语。

  而塞西莉亚，只是平静的望着她。蔚蓝的双眼温柔如水。

  “琪亚娜，放下武器吧。”

  一个清晰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但不是塞西莉亚的。

  “班……班长？”

  “我能感觉得到，她并不是律者制造的幻象，但……似乎也并非活着的人。不过，她确实与律者无关。”

  少女沉默了。

  她很确信，刚才的声音确实来自羽渡尘——来自那个将她迫害至此，又陪她度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人。

  “这里不是我可以介入的地方，”符华的声音愈发模糊，像一个渐渐走向远方的人，“接下来一切交给你自己判断了。”

  少女怔在原地，一动不动，握着武器的手僵在空中。

  塞西莉亚站了起来。

  “别过来。”少女的声音显得很微弱。

  塞西莉亚没有理会她的警告，向着少女迈着缓慢但十分坚定的步伐。

  “别过来……”

  塞西莉亚摇摇头。

  “请相信我，孩子，我不是律者的幻象，我就是你的母亲——塞西莉亚.沙妮亚特。我并非想诱骗你，只是想，与你见面……”

  塞西莉亚停下脚步，她的胸口已经抵在少女的武器前。

  “如果你实在无法相信的话，没关系，开枪吧。”

  少女的手颤抖的更加剧烈……

  最后，她终于放下了。很漫长，也很短暂。

  然而，下一秒，她便被塞西莉亚拥入怀中。

  少女挣扎着，但是，她无法拒绝母亲温暖的怀抱。

  “孩子，我的女儿，你受苦了。”塞西莉亚温柔的声音中尽是心疼。

  怀抱中的少女却低下了头。

  “我……我不是琪亚娜.卡斯兰娜。”

  “我知道，你不是琪亚娜，但，你也是我女儿。”

  “你，到底明不明白，”少女的声音发抖，“我，只是琪亚娜的克隆人。我，只是奥托制造的为了他的野心服务的人偶。我，曾让失去你和女儿的齐格飞痛苦不已。我，夺走了本该属于琪亚娜的一切。我……”

  到最后，少女的感情，悲伤，愤怒，绝望……都化为了怒吼。

  “我只是一个，偷走了他人的人生，又将数不清的人的幸福葬送的罪人啊！”

  “别说了！”

  塞西莉亚将少女紧紧抱在怀里。

  “别说了……”

  少女的头贴着塞西莉亚的胸口，那颗炙热的心是那样温暖。

  仿佛把少女早已冻结的心，融化了……

  “你不是什么小偷。你占据了琪亚娜的位置并非你的本意。说实话，琪亚娜没能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身为母亲，我很心痛。但是，被迫成为工具的你，没有家人的你，同为受害者的你，也让我悲伤。你不是什么罪人。一切都是奥托的罪孽，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自己无法控制的情况下，被迫成为他计划的一环，不得不背负沉重的十字架……这样的你，没有罪责。”

  少女的身体不住地发抖，仿佛一个受惊的小动物。

  “诚然，你并非我所诞下的婴孩，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就让我，成为你的母亲吧。”

  少女的眼前渐渐模糊……

  “明明已经决定，不再流泪了……”

  “为什么……”

  少女的情感涌动着，最后，决堤……

  双眼，化为泪的海洋……

  “呜啊啊啊！”

  少女终于忍不住，抱着塞西莉亚，尽情地呦哭。

  她哭了，为了不曾拥有的虚假过去。

  她哭了，为了因她而逝去的生命。

  她哭了，为了这不曾拥有的温暖。

  塞西莉亚也紧紧的抱着少女，看着她的眼睛如温柔的月光般包容一切……

  “没事的，孩子，好好哭一次吧……”

  “就让这里，成为你暂时的，庇护之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