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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翻译】《塔兰:铁甲》塔兰系列最终篇 10

2023-07-26 23:07 作者:怎么会有这么蠢的鸦  | 我要投稿

    松鸦的话:

    塔兰:铁甲(Tallarn: Ironclad)的1-9章翻译可见此up主:

    本来大伙都以为,《塔兰:铁甲》已经翻译完成了……然后一位朋友经过比对原文,发现:它只翻译完了1-9章!10-14章根本没动!

    于是经过讨论(劝诱),我接盘了本文的最后五章及间章、尾声等的翻译。

本作品及其中人物版权均属于gamesworkshop,我不拥有它们的任何版权。



第十章

怀疑·风暴幽灵·杀戮空间沉浸


    “你为何在此?”

 

    科德(Kord)的视线粘滞在提问者身上。她自称准将埃洛·苏萨巴卡(Elite Sussabarka),而她制服上的镀铬徽章证实着这一宣称。她的脸庞坚毅瘦削,黑发是剪短了的,眼睛也是深色,薄嘴唇与尖下巴更显出面部轮廓线的收紧。他的大半生都与无数为了保家卫国、为了帝皇而战的男男女女度过;他见识过每一种军官、士兵、战士,他自信自己只消几分钟就能判断出其他人的本性。和苏萨巴卡准将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从她踏入牢房门的那一刻起,他已为她下了定义:坚毅、聪明、不可小觑。

 

    科德呼出一口气,随后抬起双手,将其交叠挡在嘴前。锁链连接着扣在他手腕上的镣铐,哐啷作响。牢房很小,这个岩石混凝土的小方盒内只有一张简易床板,厚重的塑钢大门将它封在其中。现在已经……自从爬出战阵铁砧、爬到等着他的枪口圈后,他都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在开始这个环节前,他们给他吃了东西,还让他睡了一觉;至少在这一点上,他哪怕不说不盛感激,至少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抬头看了看准将,准将的目光锁定着他的脸。墨诺提俄斯(Menoetius)就站在她身后。狭窄的空间中满是铁手盔甲的嗡鸣,就像活跃的引擎和电流正在作响。此人在他们自己进来后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听着。科德觉得在这两人里,星际战士的沉默和静止是最令人不安的。他的视线回到了苏萨巴卡身上。

 

    “我们在南部的某处遭遇了袭击,失去了我们大部分的有生——”

    “我没问你是怎么来的。我问你为何在此。”

    “我们不是一次扩张巡逻。”

    “你是上校希拉斯·科德(Silas Kord),重生之第71团的指挥官,也就是最近的塔兰第71团?”她的表情在不经意间加上了“杂种和废兵团”这几个词。“并且在新月庇护所的建筑群外行动?”

    “是的。”科德回答。

    “那么为什么,上校,你距离新月庇护所有将近一千公里?为什么你的部队在八个多星期前就被记录为失散了?”她轻轻说着,向前迈了一步,这样她俯身说话时就可以贴着他的脸。“塔兰第七十一团部署在一次标准的扩张扫荡巡逻中。这次任务的所有成员应在四十八小时后回到地下,但他们无一归来。没有任何信号回复,什么都没有。一周后,另一支巡逻队发现了第七十一团的一台处决者坦克残骸。我不得不动用我们有限的信号能力来确认这一点。现在问题又回到了‘你为何在此’上。”

 

    她的头距他很近,似乎在等待着捕捉到他的低语。科德一时间什么也没说。他记得,当他让大伙选择跟随自己、还是返回庇护所时,鸦鸣号从他们身边呼啸离去。所以他们都没有活下来,甚至那些拒绝跟随他的人也没有活下来。他重新把思绪集中到现在。准将想要答案。即使他不喜欢她,他也没法责怪她。但他确信,真相无助于解除他手腕上的枷锁。

 

    “我们偏离了路线,找不到回去的路。然后我们被袭击了,于是我们就来了这里,因为我们听说这里有个避难所。”

 

    “避难所?”她站了起来,毫不掩饰声音和表情中尖锐的不信任。他耸耸肩,回头瞥了一眼墨诺提俄斯。星际战士似乎没有反应。“这是拉卡布,埋骨之山,民兵总督的据点,也是地面失踪部队最不应该绊倒的地方。我们要是输掉这场战斗,此地也是最后一个沦陷的。确保这一点是我的职责。六天前,民兵总督在外面的世界被本应不受怀疑的人暗杀了。所以,你瞧,科德上校,”她蹲下身子,向后靠,让他能闻到她呼吸中的咖啡香味。“我不喜欢游牧民在我家门口喋喋不休地撒谎。”

 

    “我们只是来避难的。”

 

    她笑了笑,枪管般的眼睛下露出一口歪歪斜斜的牙齿。

    “我和新月司令部的一位上校谈过话。他叫法斯克。这个叫科德的人之所以会偏离他的目标这么远,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是此人在追寻一些关于幽灵巡逻队和敌人行动模式的理论。他说,如果是这个原因让科德来到这里,并让他失去了除两台机器之外的所有指挥权,那么就地枪决都是对他的仁慈之举。”她把笑容收了回来,面部变回了那些坚毅的线条。“但前提是,你必须是你所说的那个人,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无论如何,我都不喜欢你的回答。”

 

    科德低下头,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大拇指摩擦自己的眼皮。短暂的黑暗中绽放出彩色的污点。当他抬起头时,苏萨巴卡正低头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我们在南部遭到了袭击……”他说道。准将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拍了拍门。门开了,科德看到卫兵站在门槛的另一侧。准将迈步走了进去,转身回头看着科德。

 

    “即使你决定告诉我真相,我也不需要听。”她说。“无论你是间谍还是叛徒,答案都一样。你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事实上,你有的是时间。”她走出了牢房。片刻之后,墨诺提俄斯也跟了出来。就在门再次关上之前,科德看到铁手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无法从那双闪烁灰光的眼睛中读出这副神情的含义。

 


    “布防,”他命令道。

 

    塞拉罗斯(Cyllaros)的火炮被武装起来。赫伦德(Hrend)话音刚落就察觉了,有一种灼热模糊的感觉在他身上蔓延。一眨眼的工夫,他以为自己感知到了每台机器上的每件武器,子弹被扣进弹夹、装药被填入炮膛。他试图忽略这种感觉。它们慢慢散去。赫伦德向前迈步。

 

    沙尘在他的钢铁表皮上哗哗作响。沙尘暴从土黄色的地面掠过他的头顶,一直升到蔚蓝色的天空。一座锈雪颜色连绵不断的悬崖,在视野中清晰可见。道道闪电划过它的核心。赫伦德能感受到其中的电荷在瘙痒着他的传感器。

 

    “你看到他们了吗?”他问道。

    “是的,”贾瓦克(Jarvak)如此回答。

 

    在他的脚下,尘土和风蚀的磐岩像轻雪一样晃动。起风了,蛇形的尘埃在地面上滑动。他紧盯着暴风之墙,他的武器已经准备就绪。风暴中的幽灵们从被他看见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准备好了。起初,他以为它们只是风暴中的影子,是搅动的尘埃产生的散乱影像。然后,其中一个残影短暂地凝固成了坦克的形状,它的轮廓刚一出现就又被吞没。后来,他又看到了更多的坦克,每辆坦克的大小和位置都不一样;但他每次看到它们时,这些幽影与他的距离都被拉近了。

 

    “我没有传感器读数。”

    “我们应当开火。”

 

    “稍等。”他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其他人。他所感知的世界缩小,全神贯注追踪迎面而来的威胁标记。他的武器系统有点温热。他换了个姿势。他握拳又松手,指节咔咔作响。他没有注意到这些动作。作为他身体一部分的枪支在隐隐作痛。“稍等,”他再次这样说。

 

    “这可能是整个集团军,”一个他无法辨认的声音喃喃。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枪口越来越痛。

    “那就更不能开枪了。”那是贾瓦克。至少他认为是……他强迫自己在脑海中形成一个想法。

 

    “给他们发信号,”他咆哮道。

    “不明部队,表明你们的身份。”在滚滚的尘墙中,鬼影越来越多,它们变成了战争机器的外壳、炮管和履带。

 

    “我们开火吗?”

    “稍等。”他身上的热量在沸腾。

    “我们开火吗?”

    开火……开火……火……话语在他的身心回响,如鼓点如心跳,与他逐渐相融。

    火……

    他金属的骨骼在隐隐作痛。他的皮肤之下有闪电咆哮。他什么都不是。他是半个存在,一副摇曳的空荡皮囊,就像干风中的旗帜。

 

    火……我们存活……仅于战火……

    在他的头顶上,一轮黑日高悬,在他半梦半醒的思绪中散射着无影无踪的光芒。它不断生长,膨胀,扩张,他不得不开火,不得不让毁灭的阴影成为世界的一部分。黑色的太阳吞噬了他,而他……

 

    站在佩图拉博(Perturabo)的记忆面前。

 

    “你会获得一个……向导,带领你。你的干部会和你一起去,但你将孤身。”佩图拉博的声音又恢复了强硬,他的眼睛似乎又沉静了下来。“我们的盟友中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们、寻找着我们的弱点。它们就在我们身边,从不眨眼,从不沉睡。”原体转过身,开始离去,一个铁环移动到了他的旁边。“他们不能知道这些。即使是与你同行的人,也只能知道他们所需的东西。其他任何人,即使是军团内部的人,都不能知道你将为我做什么。”

    “我会找到的,我主。”

    “其他人找过了,其他人失败了。”

    “我不会失败。”

 

    “未知单位,请表明身份。”贾瓦克的质疑之声响彻整个通讯频段。他基因之父的影像消失了。黑色的太阳消失了。他什么也感觉不到,金属躯体的怀抱冰冷而无知觉。他在一瞬间感到了失落。尘风呼啸而过,吞没了眼前的一切。风暴的崖壁就在头顶,崖顶闪烁着干枯的闪电。跟随风暴前进的幽灵不再是幽灵,它们是阿斯塔特军团的战争机器。三辆战车如乘风破浪般向前驶去,它们是一台狩猎者(Venator)、一台西卡然(Sicaran)和一台拥有坡面板的兰德掠袭者(Land Raider)。它们的装甲呈金属蓝色,装甲板的边缘由于摩擦,金属色变得更加明亮。蚀刻的大蛇在它们的甲片上盘旋。数字与古老的字母沿着侧翼的白色条带涂装整齐地排成一排。赫伦德不认识这些部队的标记,甚至不认识他们所属的组织结构。但他认出了他们是谁。

    他们是最末之子:阿尔法军团。

 

    阿尔法军团的三辆战车停了下来。赫伦德及时切换到红外视角,他们的武器都是热的,处于满负荷状态。

    “掠夺小组阿卡杜斯(Harrow Group Arcadus),第二十军团。”声音从通讯中传来,充满了爆裂和咆哮的失真。“我们看到你们了,兄弟们。”

    “信号识别确认,”贾瓦克说。赫伦德一言不发,注视着阿尔法军团坦克的热量渗入周围的空气。狂风大作,赭红色的尘土漩涡笼罩着他们。头顶的天空不见了,太阳也随之消失。

 

    “你们如何在这里?”他最后问道。

    “我可以先问同样的问题吗,古老之人?”回答的声音平稳而自信。

    “我不是那些古老之人,”他回答道。

    “抱歉。我是塞塔克隆(Thetacron)。请问该如何称呼?”

    “你们如何在这里?”他重复。

 

    隘口之战后,海斯-塔尔(Hes-Thal)的视力指引他们穿越荒原。他们已经许久未见死者的踪迹了。在他的视线中,阿尔法军团的三架载具上方,瞄准符文在红色和琥珀色之间闪烁;于是佩图拉博的话语从记忆中浮现。

 

    我们的盟友中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们、寻找着我们的弱点。它们就在我们身边,从不眨眼,从不沉睡。

 

    “我们在洼地的另一侧击中了一支敌军巡逻队,”那个自称“塞塔克隆”的声音说道。随性的傲慢在他的语气中显露。“我们正向对面的坚守阵地后撤。”

    贾瓦克发问:“你们随风暴移动?”

    “我们就是风暴。”

    赫伦德转动着脑袋。传感器的数据在闪烁,它们试图从带电尘埃的漩涡中捕捉细节。

    “你们能穿过它吗?”

    “当然,”塞塔克隆的回答停顿了一下,然后他继续说。“从我可见的你们机器受损的情况来看,你们肯定有伤亡。我们的兵力也不足。你们要去哪里?”

    一道闪电在他们头顶划过,赭色的漩涡一瞬变白。

    赫伦德能感觉到局势的紧张,他的本能在发痒。

    “向南,”他说。

    “风暴以伴,”塞塔克隆说。“我们同行。我们将与你们会师。”

    “大人?”贾瓦克的声音穿过通讯,低沉而坚定。

    “如果你们想在风暴中继续前进,我们可以指引你。”

    时间的流速仿佛变得缓慢,风卷起片片尘埃从他们身上掠过。

    “可以接受,”他说。

    “大人……”

    “很好,”塞塔克隆说。“你们更加强大,我们听命于您。我们有幸与谁随行?”

    “我是赫伦德。”他说。

 


    阿格尼斯(Argonis)的监狱是一个没有接缝和铆钉的塑钢立方体。他从一扇与坦克装甲一样厚的单门进入,门锁关闭时他听到了一连串的转动声。空气从门周围的小孔中入出,孔隙宽度不及孩子的手指。当然,他们拿走了他的盔甲,只给他留下了一件灰色的长袍。水和营养膏从安装在门上的管子里流出来,虽然没有这两样东西他也能活好几个月。自从他被关进来后,门就没开过,他也没有理由认为门会再次打开。不过,他们在监视他。天花板中央的水晶穹顶后有一个图像透镜和感应器。

 

    这种与世隔绝的状态可能会引起恐慌,他想,或者使人的大脑开始被失控的情绪蚕食。对阿格尼斯来说,他的思想变得专注,情绪变得平静。

 

    造就他的奥秘不允许他做出其他反应。他失败了,但这对他来说是次要的。首先,他必须制定计划,必须找到扭转局势的办法。这样做是否有希望并不重要。希望并非是他维生所需。

 

    他们没有杀他。欺骗战帅是一回事,杀死他的使者是另一回事。他们没有越过这条线,说明这并非简单意义上的背叛。如果佩图拉博打算在未来对荷鲁斯采取行动,杀死他的特使就是必然事件。囚禁他的风险更大,但同时也暗示了佩图拉博现在想对战帅隐瞒他的所作所为。原因的可能性很多,但在阿格尼斯的思绪里,有一种可能性比其他所有的都要明显。

 

    无论他们在塔兰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们都还未成功;如果战帅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他可能会在他们成功之前出手阻止。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仍然不得而知,在他们被抓走之前,苏塔-努(Sota-Nul)告诉他的一些细节表明了这一点。

 

    黑暗之眼(Black Oculus)、幽灵巡逻队、寻路者……这些字眼蕴含着共鸣,却没有明确的结论。他想到了马洛赫斯特(Maloghurst)在他离开复仇之魂前对他说过的话。

 

    荷鲁斯并不在场,但他的空王座在阿戈尼斯的意识中若隐若现,就好像他的基因之父一直在那里,一言不发,目光因责备而转向别处。

    “查查他们在做什么,”马洛赫斯特从空荡荡的王座旁俯视着他说。

    “我们就不能问问吗?”阿格尼斯的声音保持恭敬,但他并未向艾奎里(Equerry)低头。他可能会代表原体说话,但他不是荷鲁斯,而且阿戈尼斯作为阿巴顿的头目之一已经够久了,久到他清楚向马洛赫斯特行跪拜礼是他不会逾越的底线,即便是现在。

 

    “我们可以问,但合理的搪塞无穷无尽。”

    “钢铁之主一直坚定支持战帅。”

    “他一直如此,但我们生活的时代,妄自尊大和妄自菲薄一样危险。”马洛赫斯特把这句话挂在了嘴边。阿格尼斯觉得下巴上的肌肉在滴答作响。“此外,他的这场战争正在吸取和消耗兵力,其程度已经到了必须被修正的地步。他在打的仗就是个无底洞,而我们在打的仗不能让这种力量盲目消耗。”

 

    “你怀疑什么?”

    “怀疑?”这句话中的笑意戛然而止。“我什么也不怀疑。我害怕一切。这是我最大的优点。找出他们在那里做什么,和为什么。”

    “如果原因很简单呢?”

    “那就让他们明白,这场战斗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阿格尼斯很想摇头。并非因为他被派去执行一项荣誉其外、惩戒其中的任务,而是因为这太过肮脏,潜规则已经玷污了它。事到如今,兄弟袍泽情已断,唯有温血手上存,这种玷污感对他来说不应该成为问题。但,对他来说这就是问题。非常大的问题。

    马洛格赫斯特用苍白湿润的眼睛注视着他。阿格尼斯的脸上,“荣誉”和“服从”的本能互相交战。

 

    “这是战帅的旨意?”他最后问道。

    “一字不差。”

    “如果还有……别的什么,不那么简单的理由呢?”

    “那就让他们屈服。”马洛赫斯特说。

 

    阿戈尼斯一直在掩饰自己脸上的不相信。他怎能令一支由原体率领的成建制屠杀军团屈服?

    马洛赫斯特从阿格尼斯的沉默中听出了他的不信和疑问,他的眼中闪烁着寒光,然后他抬手一挥,一对身影从阴影中飘然而至。他们在马洛赫斯特身边停了下来:一个是黑袍的幽灵,一个是头被铁盔锁住的绿袍人。马洛赫斯特举起了另一只手。他着甲的手指间夹着一把系有扭曲牙齿的钥匙。

    他说:“你不会独自前往。”

 

    阿格尼斯想到了那把钥匙,它随着自己的武器和盔甲被一起带走了。他推测苏塔-努和玻非苏斯(Prophesius)也被带走并囚禁。如果要完成原体交给他的任务,他们两位必不可少。接受“失败的可能性”并非他的天性,但随着呆在牢房里的时间越变越长,他发觉“失败”他的意识中越长越大。

 

    “这是一个机会,阿格尼斯,”马洛格赫斯特递给他荷鲁斯之眼的旗帜时如是说。“是被宽恕的机会,还是被遗忘的机会?会是哪一种呢?”

 



    艾欧(Iaeo)眨了眨眼睛。现在是她最接近休息的时候了。

    休息,那到底是什么?她压抑了太多严重疲劳的生理因素,以至于疲惫和休息都只是作为概念、术语而存在,可适用也可不适用。她相当肯定,她口中的血腥味与一个项目的存在和另一项目的不存在有关,但她不打算研究这些数据。

    她不能休息,现在不行。除了转移位置,她几乎一动不动,而且她已经冒了好几次“不要这样做”的风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有太多的操作、观察效果和重新计算。她不能掉线哪怕一秒钟。

 

    塔兰一半的战斗场景在她的潜意识中进进出出。她窃听到了钢铁勇士们的通讯,窃听到了阿尔法军团的通讯;她看到了敌人,敌人没有看到她。她甚至重新分配了钢铁勇士通讯系统中的一部分任务以便从忠诚派那里窃取数据和信号。这是她创造的最优秀的数据采集系统。只消一眨眼,她就能看到那个叫加林(Jalen)的特工,再一眨眼,她就能读到加林特工的报告。确实有漏洞,但没有瑕疵何谈艺术?她肯定曾经听说过这句话,但她记不起来是在哪里了。她最近压抑了很多无关的记忆。这并不重要,重点依然存在。

 

    这很美。只是几个简单的事实。这里发出一个任务,那里发出一个定位信号,这里发出一份报告,所有这些都像流进洞里的水一样无知地循环着。恐惧、反抗和希望。人们本该是不可预测的,但他们不是,他们真不是。如果你能看到他们的所知,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如同船只航行的朝向,简单易懂。

 

    在她忽略的物质世界里,有湿漉漉的东西从她的鼻腔滚落。它碰到了她的嘴唇。它的味道和她嘴里的血一样。

    她错了。不是计算错误,而是任务目标错误。它太狭隘、太直接、太驯服了。当阿格尼斯和他的女巫发现黑暗之眼导航员时,她之前所感觉到的可能性就已经不复存在。这是首要目标,也是可实现的,计算证实了这一点。

    她想知道,系统中是否还有除她之外的存在知道真相。佩图拉博当然在其中,但即使是他也不像她那样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是她的战斗,她的歌谣。

 

    她缩小了自己的视野,将注意力集中在几处可能发生的事情上。只需要一点转变,一点恐慌,一点绝望。

    就在那里,就像一条银鱼划过晦暗水面,一个新的开端在闪耀。

    

    这是一个简单的信号。层层密码编码曾让钢铁战士们困惑不已,但艾欧只需从阿尔法军团获取关键编码,就能破解它。


    “钢铁勇士扫荡部队在赫伦德的指挥下正向北朝美狄亚洼地(Media Depression)移动。”字里行间蕴含着一个位置代码。

    

    她笑了笑,这个动作让她的舌头沾上了一滴还未干涸的血珠。这个信号尚未到达阿尔法军团,现在它永远不会到达了。她慢慢地将每一个词组组成信号。

 

    “赫伦德指挥的钢铁勇士扫荡部队失利。建议使用帝国资产进行拦截。有强烈迹象表明,他们正在关闭神器。建议使用一切手段孤立并消灭这支部队。”

 

    她在发出信号后停顿了一下。这将是追踪赫伦德和他战争机器的部队发出的最后一个信号。即使他们发出更多的信号,也不会有人听到。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句话。

    她向自己点了点头,然后发出了信号。她必须尽快转移位置。她现在能看到加林,能预知到他和他试图解决掉她的企图;但她的一部分仍然记得,她需要活着才能发挥作用。她会移动的,她会的,但现在还不行。她想再观察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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