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朱《桔梗》下
昨天苏新皓的话一直在朱志鑫脑子里徘徊，怎么也忘不掉。
张燃。
他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也没有什么印象。
他可以确认，最近，他肯定没有和张燃有过任何交集。
脑子里的思绪乱成一锅粥，朱志鑫干脆坐起身来。
窗户外，对面的高楼挡着夜空，挡着视线。
他看不到什么。
“哎呀烦死了……睡觉……”
————
学校的铃声一阵一阵的催促着。
朱志鑫跑上二楼楼梯，在二楼楼梯口，遇到一个人。
他穿着校服，倚在墙上，斜背书包。
他一双眼睛与朱志鑫对视上了。
与苏新皓不同，他的眼睛满满都是温柔，整个人干净清爽。
“你叫朱志鑫，对吗？”
“你是谁呀？”
朱志鑫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苏新皓昨晚给他的阴影太大了。
“张燃。”
张燃？
“你是不是认识苏新皓？”
昨晚苏新皓告诉他的那个名字又浮上心头。
“认识。”
张燃笑得很温柔。
“什么？我竟然和你认识？”
“我竟然和你这种人渣认识？”
声音明明是那种奶呼呼的声音，可偏生语气慵懒。
苏新皓从三楼下来，手抄兜，一双桃花眼看上去娇娇媚媚，他偏头，轻挑眉，死死地看着张燃。
他到楼梯口，将朱志鑫挡在身后。
“苏新皓？你干嘛？”
苏新皓没有回答，倒是张燃说话了。
“苏新皓，你刚刚说我什么？”
“说我是人渣？”
“你听不懂人话？”
苏新皓笑得很甜，他似乎有什么魔力，可爱和叛逆在脸上交织在一起，混成一种让人忍不住就像喝的毒药。
“苏新皓！”
张燃脸气得通红，一张清秀的脸上，脸色青了又绿，绿了又蓝。
“干嘛？我说对了？”
苏新皓抓起朱志鑫的手，拉着他往楼上走。
“喂，苏新皓……”
朱志鑫尝试和他沟通，让他把自己手给放开。
他回过头去看张燃。
张燃别过身子，面色阴沉似水。
“苏新皓，”
“你好像总喜欢抢我的东西。”
他的声音响得很突兀。
苏新皓停下脚步，朱志鑫撞在他的后背上，脚步踉跄了一下。
“自信点，”
“把好像去掉。”
“我就是喜欢抢你的东西。”
落下这句嚣张到了极点的话，苏新皓便拉着朱志鑫上了楼，只留下一个生着闷气的张燃。
张燃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攥紧了拳头，牙齿死死咬着下唇，一双眼睛流露出厌恶。
“苏新皓，你是不是走错了？”
苏新皓领着朱志鑫在三楼的走廊走着。
朱志鑫认得，这是去他们班的路。
但是苏新皓好像并不是和他一个班的。
“我知道。”
“进去吧。”
说话间，朱志鑫已经来到了他教室后门外。
“你以后下课，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教室里，别出去。”
“放学后和同学一起回家！”
“为什么？”
苏新皓生平第一次严肃。
“你觉得呢？”
“张燃不会放过你的。”
“可我觉得他人还挺好啊。”
朱志鑫认真地看着苏新皓。
“他人好？”
苏新皓在唇齿间磨损了半天张燃这两个字。
“你自己判断好了！”
说完，就转身往回走。
“有病。”
朱志鑫摇摇头，进了教室。
————
晚自习结束了。
“朱志鑫，你今天怎么回去？”
他的好兄弟，左航，是这么多个星期来第一次找他。
“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我……”
左航欲言又止，左右张望，贴近朱志鑫的耳朵，悄声说道：“我谈恋爱了。”
他嘴中发出的热气刺的朱志鑫脖颈痒痒的。
“我靠……”
“你小声点！”
“多大啊？”
朱志鑫降低了音量。
左航急得左右四处看，见同学们一个一个只顾着自己的事情，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说。
“叫邓佳鑫，初三的。”
“初三的你都敢泡！”
朱志鑫不禁惊讶于左航的大胆。
他们高一，上得是重点学校，学校三令五申不允许谈恋爱，只能专心学习。
他们学校有一个女生，就因为谈恋爱被同学举报后受了个全校处分。
左航在看到这则处分通知后，说自己就算谈恋爱学习也可以维持的很好。
“你谈了多久了？”
“半个月了。”
半个月。
“三天后月考。”
朱志鑫好心提醒道。
“我知道。”
左航别过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先走了，夹心在门口等我。”
“我……”
朱志鑫还没说什么，左航就跑了。
“重色轻友！”
他气呼呼地在左航背后骂了一句。
“明天给你买辣条！”
谈恋爱……
这个词似乎离他很近，又离他很远。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
他笑起来很甜，一双桃花眼娇娇媚媚，软软的脸似乎可以掐出水来。
“艹。”
朱志鑫使劲摇头，妄想把这个想法甩出去。
他为什么会想到苏新皓？
奇怪。
而且想到的苏新皓一点也不像他平日里见过的苏新皓。
校门口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天很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时间已经很晚了，朱志鑫步伐越来越快。
背后的影子离他更近，两个人的影子交错在一起。
朱志鑫整个人几乎缩成一团，他走几步就要回头看一下，不知不觉中就拐进了被苏新皓堵着的那个小巷。
“走错路了。”
这个消息传遍朱志鑫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他几乎开始跑了起来。
但身后的影子速度比他快。
他能感觉到，那个人指尖传来的冰冷。
“你干……唔……”
“咚！”
朱志鑫转过身想说话，却被那个人捂住了嘴。
身体被那个人的力撞在墙上，后脑勺磕在上面，发出一声巨响。
朱志鑫疼得闭上了眼睛，那个人的鼻尖与他的鼻尖不过几寸距离，在模糊间，他看到那个人眼里的凶狠。
脖颈上亮亮的，他的眼珠往下看去——
刀。
一把开鞘的小刀。
尖锐的刀风对准他的脖颈，尖处的寒光忽闪忽闪，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着他的脖颈。
朱志鑫想问他是谁。
“闭嘴！你小心点，我的刀可不长眼！”
似乎是察觉到了朱志鑫想要说话，那个人恶狠狠地威胁他。
也许是担心朱志鑫会反抗，他的刀锋在朱志鑫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干什么？”
朱志鑫的身影小得很蚊子一样。
那个人没有说话。
朱志鑫还想问点什么，只觉腹上一阵疼痛。
他捂着肚子滑落在了地上。
“嘶——”
那人揪起朱志鑫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朱志鑫？”
“张燃？”
那个声音……
“你放手！”
朱志鑫的腿无力地蹬着，张燃俯视地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溢出。
“苏新皓……”
头顶的痛感一阵一阵撕裂般地恐怖，朱志鑫尝试去打掉张燃的手，手却被他踩在了脚下。
骨头好像发出“咔嚓”的声音。
“放手，我求你了，放手好不好……”
朱志鑫的眼角溢出眼泪。
“苏新皓……”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苏新皓。
“苏新皓？”
张燃的口气却更冷了。
他松开了抓着朱志鑫头发的手，退后了几步。
朱志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是撕裂的疼 。
“苏新皓，苏新皓，为什么你只记得他？”
“我哪里不如他？！”
他冲朱志鑫大喊。
“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他都会来抢。”
“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我喜欢的人，他都要来抢？！”
“他凭什么？”
“我哪里不如他？”
“朱志鑫，你说。”
“我哪里不如他？”
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朱志鑫看到了张燃眼角的眼泪。
他站在月光下，恰似一个无助的幼童。
“张燃？”
巷子口，苏新皓像逛街一样慢慢走来。
“你怎么了？”
朱志鑫依旧坐在地上，看着两个人。
张燃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苏新皓。
场景很安静，安静得朱志鑫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没事了吧，我带朱志鑫回家。”
家。
朱志鑫看向苏新皓。
他站在暗处，看不清脸。
张燃朝着苏新皓走去，擦着他的肩膀离开。
“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苏新皓走到朱志鑫前面，蹲下身子。
看到朱志鑫脖颈上的血痕，他皱了皱眉，右手抚上了那道血痕。
轻微的触感爬上朱志鑫的脖颈。
“疼。”
“我抱你回去。”
“诶，不用……”
苏新皓没理会他的拒绝，他的左手穿过朱志鑫膝盖下方，右手轻轻贴上他的后背。
“走吧，去我家。”
他的怀抱很温暖。
“你是第二个这么抱我的人。”
“第一个是谁？”
“我的一个邻居。”
朱志鑫笑了。
记忆里，那个邻居小弟弟，总是跟在他身后，甜甜地笑着，叫他哥哥。
“他那一次抱我，我们才走了几步，就摔了几跤。”
“当时我笑的肚子疼。”
“只是他后来就搬家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而且……”
朱志鑫忽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苏新皓，看得苏新皓心里发毛：“怎么了？”
“他长大了，应该特别像你。”
“是吗？”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叫你哥哥？”
“我应该比你小吧？”
“你叫声？”
朱志鑫本来只带了打趣他的念头，没想到苏新皓真的叫了。
“哥哥。”
朱志鑫还没说什么，他就先笑了：“嘶，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叫别人哥哥诶。”
“第一次？”
朱志鑫心情有些低落。
“嗯，我有记忆的第一次……我到家了。”
苏新皓家在小巷深处。
朱志鑫从苏新皓怀中跳下，苏新皓打开门，他回过头，看到朱志鑫站在门口不懂，轻笑了一下。
“我家就我一个人，进来吧。”
“哦。”
苏新皓家里很乱，桌上摆着一推教辅，但是每一页却都干干净净，很明显，这个教辅的主人根本没做过。
“刚才我是不是叫了你哥哥？”
朱志鑫坐在沙发上，苏新皓也坐了下来。
“嗯。”
“那我……”
朱志鑫看着苏新皓的眼睛，腰却被他抱住。
“苏……”
他的话最后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听了。
苏新皓咬着朱志鑫的下嘴唇，他将朱志鑫抱在怀里，动作很温柔。
无论朱志鑫怎么锤他，他都不给反应，只是一点一点吻了下去。
要不是朱志鑫最后彻底暴躁地把他给推开，他还可以再吻一会。
“苏新皓！你还我初吻！”
“我的初吻啊！”
“怎么赔？”
朱志鑫一时也没有想到怎么让苏新皓赔他。
“你先休息，明儿再告诉我。”
“哦。”
苏新皓家里有两个房间，一个是苏新皓的卧室，还有一个房间看上去很久没有人住了，东西也是堆的乱七八槽。
“凑合一下吧。”
“嗯。”
苏新皓回了自己的房间。
灯被熄灭了，朱志鑫躺在床上空想。
不经意间，他的手指摸上唇。
苏新皓……
他还想要在想什么，脑子却越来越晕。
“明儿再想吧……”
————
第二天一早。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课。
朱志鑫起来后却怎么也找不到苏新皓。
最后在冰箱上发现一则留言。
“我今天有事，你自己先弄吃的好了，我晚上回来。”
字迹乱的和螃蟹在爬一样。
“苏新皓，你该好好练字了！”
————
时间在时钟上时针和分针一圈一圈的走动下过去了一天。
苏新皓还没回来。
朱志鑫百般无聊地看着电视，手中抓着一束桔梗。
他记得苏新皓和他说过，他喜欢桔梗。
“为什么你喜欢桔梗？”
“我喜欢的一个人也喜欢桔梗。”
“苏新皓，你怎么还不回来？”
“饭都凉了。”
朱志鑫频繁地看着墙上挂着的时钟。
九点多了。
苏新皓还没回来。
无数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朱志鑫拿起手机刚准备给苏新皓打个电话时，好巧不巧，苏新皓给他发了短信。
“我在巷子口，你要不要来接我？”
回来了？
朱志鑫站起身，走到门口去换鞋，刚打开门，却看到桌上那一束桔梗。
昏暗的灯光下，紫色的桔梗更显孤独忧郁。
他跑到桌旁，拿起那一束桔梗，才跑了出去。
————
远远地，他看到巷子口有一个倚着墙的人。
他以为是苏新皓。
只不过……
他猜错了。
是张燃。
“果然，苏新皓又把我想要的东西抢走了。”
张燃冷笑一声，朝朱志鑫走来。
“你干嘛？”
朱志鑫还没退两步，就被张燃按在了墙上，手中那一束桔梗掉在了黑暗中。
“张燃！你干什么？”
初中时的回忆一幕幕涌入脑海，那些人嘲笑的嘴脸，当头泼下来的一大桶水，半夜被关在教室里的黑暗。
他想要离开那些欺负他的人。
“我又不会害你！”
你会！
心里的声音尖叫着。
“你走开。”
“我不想被别人欺负。”
“你放手！”
腰上一阵冰凉，张燃的手撩开衣服，在腰上乱摸，他笑得就像朱志鑫第一次看见他，在楼梯口，他笑得很温柔。
“你能不能别这样……”
朱志鑫的声音带着哭腔 ，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脸颊。
张燃笑着舔着他脸上的泪珠；“哭什么？”
朱志鑫偏过头去，尝试躲开，他的舌头很凉，一路凉到了骨髓深处。
“朱志鑫……”
张燃梦呓一般的声音更让朱志鑫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疼得厉害。
张燃的笑容和记忆中那个带头欺负他的人的笑容渐渐重合。
可张燃却不是那个人。
“你有病啊！”
“对，我就是有病！我就是有病！”
张燃的声音撕裂般，他的手扒开了朱志鑫的上衣。
“你能不能松手，当我求你了……好不好……”
“苏新皓……”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苏新皓？为什么？”
“朱志鑫，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他说完，低下头去撕咬朱志鑫的锁骨，在上面留下青紫的吻痕。
“你滚开！”
“苏新皓不会回来的，他不会！他会永远留在那里！”
“为什么？为什么他回不来？”
朱志鑫的声音已经被他哭哑了。
“我杀了他妈妈。你说，他还回的来吗？”
张燃的声音仿佛从外太空里传来一般飘渺。
“你疯了。”
苏新皓的声音从张燃背后响起。
朱志鑫听到了一阵沉闷的，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搅拌着。
低头一看——
刀。
苏新皓拿的。
“苏新皓……”
哗啦间，刀从张燃体内抽出，刀锋上的血迹顺着刀背流下。
“苏新皓……”
朱志鑫的声音几乎颤抖。
他的衣服下摆沾着张燃的血。
“你……杀我？”
“就是杀你。”
苏新皓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慵懒，他身后，朱志鑫看到了一个惊慌的男人。
“喂，110吗……”
他很清晰地听见了那个男人报警的声音。
“苏新皓……你要完了……”
张燃说完这句，就毫无征兆的倒下，苏新皓蹲下身来，把朱志鑫抱在怀里。
“没事了。”
“你和……张燃什么关系？”
朱志鑫的眼泪还在脸上不断地打滚，他抽抽噎噎地看着苏新皓，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他是我……”
“同父异母的哥哥。”
“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
苏新皓从小就和妈妈生活在一起。
他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在他小时候的记忆里，只有妈妈和邻居家那个对他很好很好的哥哥。
后来，他爸爸找到他们，带他们搬家去了别的地方。
在那个家里，他遇到爸爸的另一个女人和那个女人的儿子。
那个儿子叫张燃。
他当时好奇过，为什么爸爸有两个女人。
后来，张燃告诉了他真相。
他的妈妈是他奶奶让爸爸娶的，而自己的妈妈，才是爸爸喜欢的女人。
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在爸爸那里都分不到一杯羹。
他的眼睛里只有张燃。
不管张燃怎么样，他都会一直喜欢一个张燃。
从小学每一场考试，到现在，即使张燃杀了他妈妈，他也没有说一句重话，甚至还想找人替他顶罪。
苏新皓的眼泪划过脸庞。
朱志鑫回抱过苏新皓。
远处传来警车的警笛声。
几辆警车停在小巷口，从车上下来几个警察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苏新皓和朱志鑫站起身来，看着这个男人。
男人看了看张燃的尸首后，就冲到苏新皓，恶狠狠地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男人脸色十分不好看，本来就皱在一起的皱纹像站在一起一样，更多更密了。
“你不是说你不管我吗？”
“他还杀了我妈呢！”
“你怎么不管？还想找人给他顶罪？”
苏新皓说得句句在理，那男人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眼含怒意。
他看了一眼苏新皓旁边衣服凌乱的朱志鑫，便把矛头对准了他：“你是不是在外面找了个野男人？”
野男人？
朱志鑫听着这个莫名其妙安插在自己身上的称呼，忍不住说了几句话。
“叔叔，你这话未免有些难听吧？而且是张燃杀了苏新皓的妈妈，你怎么区别对待？”
“总裁……”
男人的脸实在气得难看。
“好了吗？”
苏新皓冷冷看着那一群取证的警察。
“好了。”
“苏新皓？”
苏新皓大踏步走到其中一个警察面前，伸出两只手。
“走吧，”
“我杀的人。”
那个警察看了他一眼，确认没有什么异样后，在苏新皓手腕上套上两只明晃晃的银镯子。
“苏新皓！”
朱志鑫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苏新皓上了警车。
他哭着想跑去阻拦，可却被人拦了下来。
————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反正一睁眼，是左航和另一个他不认识的男生。
十有八九是左航那个男朋友，邓佳鑫。
“你醒啦？”
他坐起身来，四下一看。
是他的房间。
床头柜上还摆着一张他小时候的照片。
照片中的还有一个笑得很甜的男孩。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冲下了床就要往门外跑。
“喂，你去哪儿？”
“去找苏新皓！”
“你今天还要去做笔录！”
朱志鑫停住了。
他都忘了。
昨儿，苏新皓被警察带走了。
“你们……陪我去吗？”
“走吧。”
————
录完笔录后，朱志鑫看着警察，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能不能去看看苏新皓？”
他这个要求很简单，警察思索了一下，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十分钟，不能再多了！”
“谢谢。”
他大踏步走到座位上，看着隔着玻璃的苏新皓。
拿起桌上的通话装置，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帅帅，哥哥来找你了。”
“哥哥，原谅帅帅不能陪你了。”
苏新皓没有哭，但是他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眼泪，更显娇媚。
“你不是说你喜欢桔梗吗？”
“我给你带来了。”
“好多好多桔梗。”
一小束桔梗中五颜六色，白色的桔梗清冷，蓝色的桔梗孤独，浅粉的桔梗冷淡，紫色的桔梗忧郁。
“桔梗的花语是永恒的，无望的，无悔的爱。”
“苏新皓，我爱你。”
“我会等你，等你回来。”
苏新皓的脸庞划过一滴眼泪。
“好。”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桔梗。”
————
“你真的要等他？”
左航看着他，似乎是他刚刚打定主意要去拯救地球。
“对啊。”
“你养他？”
“不然呢？”
左航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你以后有问题找我好了。”
“反正你爸你妈还在出差，找我就行了。”
“哥帮你解决！”
“嗯，还有我呢。”
邓佳鑫也在旁边，笑着搭上朱志鑫的肩膀。
“谢谢你们。”
苏新皓，我会一直一直等你。
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看桔梗花开。
————
写完了写完了
我们说错吧，有糖
等我这个懒猪休息一段时间后再写乱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