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浪钉剧场~朝迟暮归66
66.伏杀(下)
几名侍卫在巨石阵的攻击下被撞的口吐鲜血,倒地而亡。凌王抓起自己的归离剑,立马快速的观察四周,计算着落石时间,等待机会。忽然,他一扬马鞭,趁着落石的时间间隙向着出口冲去,他高举右手归离剑,身后以冷炎为首的众人阵型收缩为长蛇阵,在凌王的带领下,冲出了峡道。
斜阳谷外有一片高过人头的蓑草之地,梁国自王爷萧绩被玄甲军主帅赫连凌斩杀之后,其弟弟萧续接手了军部,现下,这位新梁王借助高高的蓑草遮住身形站立,似在等人。
细微的脚步声在他左侧响起,一名束发高冠,身穿淡黄色锦衣的男子小心翼翼的走近。
来的这名男子,是荣嘉皇帝的第五子-赫连汐。
萧续眼瞅见汐王紧张的磨样,偏了偏身体说道:
“你四哥真是好本事,我派出去的人,没想到都折在他手上。”
汐王有些无奈的看着萧续,却有些不满的说道:
“消息我早就传达给你了,但我们的协议,还没有达成!”
萧续抬眼看了一下汐王,心里虽不怎么乐意对方说话的态度,可嘴上还是安抚道:
“你放心,只要他在平兴郡,就不难对付。”
汐王忍不住急躁的抱怨道:
“他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萧续心里也清楚,有着汐王完美的情报路线,自己都没能将其杀掉,虽说这汐王说话不怎么恭敬,可事实是,大庆的这位凌王殿下,一般的将领可是轻易拿他不下的。
萧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石哥哥一手带大的,行军兵法也都是哥哥亲自传授的。虽说沙场无情,可哥哥的死还是成了他的心病,可连哥哥萧绩都被凌王用计杀死,自己想要报仇,现在唯有拉住这也想凌王死的敌手,偕同图之。
他正想的出神,却听的汐王开口道:
“既然这一次没有拿下他,我们还得另想其他办法。”
萧续有些诧异的看着偏头沉思的赫连汐,这人真的是,一门心思的想弄死亲哥啊。不过,是好事,这于他,还有梁国,都是好事。欣喜之下,他看着汐王开口问道“
”什么办法?”
赫连汐抬起左手,以袖子轻轻遮挡住脸部大半,靠近萧续左侧,耳语起来。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一只白鹭飞过溪流,落在水边,周子舒心中突然想到这句诗句,越州这会儿应是春汛时节,春江水绿,江上渔舟;天空白鹭,岸畔桃红;江水猛涨,洞庭那边的鳜鱼正是肥美的时候。刚遇上那人的时候,只觉着这人咋能把男色好的理所当然。
“我见兄台亦是好酒之人,我见春色正好,何不移步船上喝几杯?”
“正所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呐。”
“尾随,不是兄台吩咐的,有缘江湖再见,我这不就,来见你了。”
是了,如今可不就自己想见,也不知何处了么。
他看着这浅浅溪水,单飞的白鹭,想起在自己在巫族冰洞内的见到的情景,诸多古怪,那冰棺,看着和自己进玲珑阵前带到巫族的那一具,表面看起来一模一样,可这个时空,怎会有?
就算有,时间也对不上啊,尤其是冰棺里面出来的温客行,白发转黑,似不认得到自己却又像有所疑虑,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的,周子舒后来再回忆此事的时候,才恍然大悟,为何当年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可现下的他,是思来想去,因着想不通的地方,一时烦闷,心中思虑的话竟然脱口而出:
“事已至此,还能解释什么?真是,天意弄人啊。”
他愣愣的盯着溪水,给自己说出的话呆住了,天意弄人,真的是,天意吗?
“周庄主。”
大巫的声音将周子舒从回忆中扯回了现实,他快速调整好有些飘忽的心声,回头望去。
“抱歉,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大巫本是想来问周子舒接下来的打算,却不曾料到,听见了这位的伤秋感怀之语,这是,想到了什么,这位才会如此?上一次见他如此模样,还是九霄战死的消息令的他失了冷静。
他瞅见周子舒那张毫无表情变化的面具问道:
“可是京中已传来消息?”
大巫顿了顿,思及巫族所受之难,本就对于赫连翊甚为不满,若不是因着周庄主,他还是对这大庆的皇帝一点儿也不待见,更谈不上信任。
周子舒并未计较大巫听见自己方才的呢喃,心里思索着现下各方汇总来的消息,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荣嘉皇帝的几位皇子,就目前梁军的行动,在他看来,处处都透露着不合情理的地方。
思虑再三,他开口道:
“现下,还看不出这个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不急,大巫。”
”有影无踪,有进无出;无所不知,无所不在,便是天窗。”
什么不急?目的还有假的?天窗他知道,可这又有什么关联?大巫有些疑惑,他不惯这些弯来倒去的想,倒是北渊,他喜欢动脑子,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北渊,北渊,他轻轻叹了一口,有点儿想北渊了。
周子舒想了想说道:
“且歇一夜无妨,若发现有所不妥,尽量把他们带了出来。”
现在牵扯的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事的可能,周子舒自是不能袖手旁观,且不论现在是什么情况,至少他在这里,这事儿,他就得过问一二。
卫长征刚步出衙署,就见一匹快马上跳下个兵士,他听完汇报后,大惊失色:
“你说什么?!凌王殿下?!”
跟卫长征汇报兵士就是被派去跟踪凌王两人的那名副将的手下。这兵士一路远远的随行凌王,听的巫女口呼“凌王殿下”,后又跟到了斜阳谷,在谷口见得梁军与之相遇,急忙赶回来搬救兵。
卫长征顿了片刻,转身回衙,点起大半人马,直奔斜阳谷。一路上,卫长征心有疑虑,却也明辨是非,在他看来,不管来人是否是凌王,单凭着部下说此人与梁军交手,他卫长征就不能坐视不理。
赫连凌带着冷炎和剩下的侍卫直奔斜阳谷出口,前方已然可以望见不远处的出口,只是,在惨白的日光下,出口不远处印出淡淡的一堆影子,他在马上偏头微撇,头顶处山崖之间,拉起了索道,上面倒挂着数十人。
赫连凌急拉马缰,停住马匹,一道人影直线垂落在他的坐骑,“哗!”一道金属光亮起,赫连凌一个后腰,双手抱住马屁股,翻身下马。同时,马儿倒地,头,没了。赫连凌直呼好险,再慢上一步,这一斩,怕不是就劈在了自己头上。
他抽出归离剑对敌,却眼睁睁的看着坐在马上的部下,接二连三的被从天而降的兵士手持利刃刀刀割喉,或在马上,或翻落在地,这些人快速的被切割着生命。
后面的追兵已然跟了过来,赫连凌一边挥剑杀敌一边四下查看,侍卫的人数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得他与冷炎背对背靠着,追兵前后夹击,一圈又一圈的将两人团团围住。
赫连凌与冷炎相互看了一眼,看着越来越收缩的包围圈,赫连凌不再迟疑,右手紧扣冷炎手臂,冷炎随即做低身形,以自身为轴,右手着力,拉着凌王一个大扫堂。
赫连凌借着冷炎之劲,双脚连续施力蹬向护盾,将内圈的追兵登了个后仰朝天,两人看着倒地的追兵,刚欲冲出,外圈的却紧跟交错而上,再度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