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1(13)
12.
“呼……呼……呼……”当文琴①睁开双眼时,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她试图活动双手双脚,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脚被麻绳紧紧地捆绑着。黑暗充斥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文琴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感受不到,空间的概念在黑暗中模糊了。她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冷得像冰窖,如果光线足够亮,那么她此刻完全可以看清自己呼出的白气,而文琴的身上此刻只有一件单薄的睡衣,根本抵御不了寒冷,可在这样的情况下文琴却出了一身的汗,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让她更加害怕。文琴记得很清楚,自己刚才明明还躺在铺得又厚又软的床上,正在暖和的被窝里睡觉,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里?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他们想把自己怎么样?有人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吗?文琴看过许多警匪片,自己此时的处境让她忍不住联想那些警匪片里的情节来,一想到那些劫匪折磨人质时血腥的场面和演员痛苦的尖叫声,她就忍不住哭了起来,自己究竟招谁惹谁了,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只听一阵细微的摩擦声,一丝光线直直地照在她的脸上,习惯了黑暗的双眼一时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使她不得不闭上双眼,紧接着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很快就停止了,那一束光线也渐渐消失,当文琴想要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束更加强烈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差点没让她瞎掉。“好久不见。”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很甜美很悦耳,听着像是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发出,可文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是谁,但她可以确定,发出这个声音的人一定就是绑架自己的主谋或者帮凶,不等那个人说第二句话,文琴就抢先开口哀求道∶“求求你!别杀我!我给你钱!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求求你!别杀我!”
只听那个声音慢悠悠地开口:“你很自觉嘛,没错,我就是来向你要钱的,你还记不记得你欠了我7万里安呢?再加上利息,你现在该还我21万里安了。既然你记得这件事,为什么我上次去找你的时候你不还呢?”
上次?什么上次?文琴急促地呼吸着,她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大,大脑飞速搜索着以前的记忆,谁?谁来找过自己要钱?她记不得了……文琴的双眼慢慢适应了强烈的光线,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的模样,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他!维尔萨•让!一个星期前他向自己索要之前借自己的7万里安并加上14万里安的利息,但自己最后只拿出了5000里安就把他打发走了,并且还大放厥词说自己只有这么多钱他爱要不要。实际上这已经不是维尔萨第一次要求自己还钱了,但每次都被自己以各种理由推脱,然后等维尔萨离开之后就立刻搬家,躲到一个自以为维尔萨找不到的地方,结果每个月的15号,维尔萨总是会“如约而至”来到她家门口,文琴不明白维尔萨究竟是怎样找到自己的。文琴并不缺钱,她拿着从维尔萨那里借来的7万里安炒股和投资,不到一个月就赚了8万里安!可钱到手之后文琴不想还了,因为如果连本带利的还钱的话会让她损失很大一部分财产,于是文琴决定躲起来,让维尔萨再也找不到自己,反正自己当初向他借钱的时候没看到他有什么团队,肯定是自己一个人想用些歪法子挣钱结果没想到却碰到了自己,叫钱都打了水漂,要怪只能怪他太蠢太自不量力,与自己的贪婪没有半毛钱关系。文琴看着账户上越来越多的金额,心安理得地想到。
结果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她被五花大绑着,躺在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板上里任人宰割。
“维尔萨,钱我会还你的,你看你现在先放开我好不好?我的手脚都被绑住了,没办法还钱给你啊。”文琴努力向维尔萨挤出一个微笑,极力表示自己的友好,不料维尔萨却用他那和蔼可的声音说出一番令文琴吓出一身冷汗的话:“你可真是好笑,都这样了还没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判吗?不,你现在没有资格向我提任何条件,但我可以要求你为我做任何事情,好好看看自己的周围吧,看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只听“啪”的一声,原本昏暗的环境忽然变得明亮起来,文琴又被强烈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过了好一会视力才慢慢恢复,她扫了一眼周围的场景,发现自己周围全是厚实的钢铁墙壁,比她脑袋还大的挂钩上挂着大块的牛排、羊排以及只有一半身体的猪,这些血淋淋的肉让文琴忍不住想呕吐,看来这里应该是一个冷藏库,但维尔萨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是怎么凭一己之力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的?文琴心里更加害怕了,在她看过的警匪片里,反派审问卧底和叛徒都是在这种地方。
“我会给你钱的!求求你!放了我!我一定不会报警的!求求你!”文琴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说吧,你的银行卡密码。”维尔萨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取出了文琴的电子手表,电子手表投影出一个屏幕,上面正显示着“请输入密码”五个大字,维尔萨语气平静地说∶“如果拒绝配合,我就立刻打断你的鼻梁,之后再把你的牙齿一颗颗敲碎。”文琴一听到这句话,就又吓出了一身冷汗,连话也说得磕磕巴巴,听都听不清楚,维尔萨不耐烦地照着她的脸踹了一脚,文琴疼得哇哇直叫,这才哆哆嗦嗦地说出了几个数字,维尔萨在登陆了文琴的银行账户后,将她账户里所有的钱都转到了自己的账户上,这远远超过了文琴欠他的钱,但文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是在维尔萨完成转账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询问∶“让,你看你现在已经拿到钱了,可以放我走了吧?”维尔萨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前几次我好声好气地向你要钱,你每次都是直接给我甩脸色,不耐烦地说‘别人都等得了你怎么等不了!’现在我也对你说一句,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呢?”维尔萨一边冷笑着说一边照着文琴的肚子狠狠地踹了她一脚,文琴被踹得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疼得嗷嗷直叫,但维尔萨没有放过她,他照着文琴的脸又狠狠踩了几脚,之后扯着文琴的衣领将她拽了起来,文琴这下顾不得疼一个劲地向他求饶,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对文琴的苦苦哀求,维尔萨直接一拳打在文琴的鼻梁上,文琴被打翻在地,她血正在从她的鼻子里流出来。维尔萨又将文琴从地板上扯起来,照着脸上又是重重地几拳,文琴的鼻子被他打断了,扭曲的鼻子在她那张白胖的脸上显得极为难看,维尔萨一把抓住文琴的头发,将她一次又一次地往坚硬的墙壁上撞去,文琴不清楚自己到底与墙壁“接吻”了多少次,只记得当维尔萨终于放过自己的时候,自己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文琴感到自己正在被维尔萨拖着走,大概四五米后,维尔萨一把把文琴甩在地上,文琴的脑袋重重地砸了一下地面,这让她原本就恍惚的神志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维尔萨将文琴拖到了一个类似于井盖的装置前,与井盖不同的是,这个装置看起来十分笨重且在地面上突出一大块显得极为突兀,维尔萨用自己的指纹打开厚重的“井盖”,“井盖”缓慢升起,一股难言的气味从“井盖”里飘出,可“井盖”里是一片黑洞洞的景象,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但是当他将文琴如同祭祀一样放在在洞口时,洞口内部出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骚动。
听到“沙沙”的摩擦声后,维尔萨迅速后退,只剩下文琴一个人在“井盖”旁边,文琴感受到有好几条带刺的藤蔓缠上了自己的身体,自己身上的睡衣已经被那些刺划成一块破布,身体被划得伤痕累累。那些藤蔓将文琴越绞越紧,她已经觉得呼吸不顺畅了,并且正在将她往黑咕隆咚的“井盖”内部拖去,文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但她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大声地呼喊起来,喊天喊地,甚至连妈妈都叫了,可这没用,除了让她把自己的嗓子喊哑以外,什么都没发生,冷藏库的隔音很好,再加上这里是地下一层,没有人听见她的呼救声是很自然的事情。当文琴快要被藤蔓完全拉入黑暗中时,她听见维尔萨说道:“顺便一提,我真实的名字是莫斯奈特•米切尔。”
莫斯奈特•米切尔!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文琴如雷贯耳,那可是瓦伦维拉街最大酒店“Red Rose”的老板啊!自己这回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当初自己借钱的时候怎么就没多留一个心眼,谁都说Red Rose的老板是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自己当时怎么没想到这个!一个少年怎么可能一下子随随便便拿出7万里安!这下真的完了!这是文琴在被藤蔓完全拖到“井盖”里时最后想到的。当文琴被藤蔓拖下去之后,“井盖”自动关上,莫斯奈特这下可听不见她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了,至于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文琴才知道。
文琴被拖下去之后,莫斯奈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抹布开始清理地板上的血迹,墙壁上有一张文琴扭曲的脸的图案,地板上还有一颗从她口中脱落的牙齿。
在莫斯奈特教训文琴的时候,Red Rose的地下室里此刻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啸铁,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所以我给你一次机会,我希望你能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有,别挑战我的底线。”从语气中就听得出来月蚀在尽量压制着自己的火气,地下室里只有天花板中心的那盏灯开着,只凭这一盏灯的灯光没办法照亮整个地下室,因此地下室的一半被灯光照亮另一半则还处于黑暗之中。月蚀和啸铁面对面的坐着,灯光把月蚀脸上的“愤怒”二字照得无比清晰,她双手抱胸,紧盯着对面一言不发的啸铁,啸铁只有半个身子被灯光勉强照到,她的腰部以上全部被阴影吞没,不过月蚀仍能看清她那张在阴影后面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她什么也没有做错。看着这张脸,月蚀就恨不得一拳打断啸铁的鼻梁,再给她两拳打一对熊猫眼出来,不对,给啸铁打一对熊猫眼是看不出来的,因为她的脸本来就是一张黑色的猫脸。想到这一点令月蚀感到好笑,可她控制了这股想笑的冲动,努力绷住自己的脸,让自己看着有身为队长的威严。
啸铁跟月蚀一样是半兽人,她是一只猫人。啸铁黑色的皮毛油光水滑,顺从地贴在她的皮肤上,甚至能反射出光来;绿宝石般的双眼闪烁着寒光,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两只耳朵高高地耸立着,不像月蚀的双耳有些耷拉;如果说月蚀是一只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生长的发霉的蘑菇,那么啸铁就是花园里最高贵的那一朵黑玫瑰。
月蚀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啸铁触犯了一条她们在人类世界生活的大忌——————————她让人类看见了她自己。啸铁在工作时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离开了下水道跑到瓦伦维拉街的发电厂里,月蚀当时就勒令她马上回到下水道,但啸铁不仅把她的命令当做耳边风,还一路偷摸到了最大的那台发电机前。在安装微型炸弹的时候,一个来检查的电工发现了啸铁,好在那个人类在把事情传播出去前就死了,啸铁把尸体藏在满是污泥的下水道里并将现场清理干净,而月蚀也总算是让她把安装在发电机里的微型炸弹取出来。但这并不能让月蚀消气,不论啸铁事后处理得再怎么好,她还是违反了组织的规定。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事情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你难道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吗?”啸铁无所谓地耸耸肩,那语气听着好像她在参加一个悠闲的茶话会而不是在与月蚀讨论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因为她是故意违抗月蚀的命令的,而理由只是因为她讨厌月蚀,啸铁讨厌月蚀的程度已经达到只要看见月蚀就会发自内心地厌恶她,尽管月蚀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不,在这件事情上月蚀压根就什么都没做。
“啸铁,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现在不是我们闹矛盾的时候,你别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可以吗?按照人类的年龄,我们已经成熟了,所以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都应该先暂时放下,等事情过去了,你想怎么样那我都无所谓,”月蚀十分无奈地呼出一口气,眉间凝结着一块乌云,她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正在为调皮捣蛋的小孩发愁的家长,月蚀对啸铁简直无语,她绞尽脑汁地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哪里惹了啸铁,让啸铁这样痛恨自己,她去问小骷髅和莫斯奈特他们也只会告诉自己是啸铁脑子有问题让她别放在心上,自己明明只比小骷髅小一岁,甚至还比莫斯奈特大一岁,但他们从不把自己当做同龄“人”看待,而是把自己当成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我希望你能认识到你自己的错误,组织是有明文规定的,若不是在特殊情况下,那你任何不在计划之内的行为就必须要得到上级许可后才能行动,啸铁,你不是傻子,你肯定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纪律,我必须按照规章制度对你进行相应的处罚。”
“呵,我们伟大的月蚀队长,”啸铁很不屑地从鼻腔里发出“哼”的一声,她放肆地将自己的腿搭在会议桌上,“如果没有这些规章制度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不,就算有这些规章制度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啸铁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有胆子做出那样的事,现在没有谁能管得了她,基奈山和西奈半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大老远地亲自跑过来惩罚自己,这样做对于她们不仅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极有可能害了自己;雪银总指挥官连自己都“自身难保”,那就更别提来管这种小事了;而且按照月蚀的性子,她向上级汇报的可能不大,因为月蚀一直都渴望在基奈山面前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只会靠影月和夜辰的废物,如果连这点小事她都解决不了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没有那些规章制度,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不,就算有那些规章制度,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啸铁自己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这次的挑衅意味比上次更加浓厚,她的嘴角甚至有一抹微笑。
“你!”月蚀这次是真的被啸铁的话语激怒了,这样出言不逊,换谁都会愤怒。她“嗖”地一下从站起来,双手重重地砸在会议桌上,双眼中充满了丝毫不掩饰的愤怒,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没有他们,你又算得上什么?你只不过是一只只会从他们身上吸血的寄生虫罢了,而他们竟然还心甘情愿地让你去吸他们的血,真是有够蠢的。”啸铁慢悠悠地放下自己的双腿,身体前倾将自己的脸暴露在灯光之下,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她的心里也是气鼓鼓的。
啸铁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月蚀,月蚀可以忍受啸铁对自己的嘲讽,但她不能忍受有谁侮辱自己最爱的影月先生和夜辰先生。月蚀无法再压抑自己的怒火,她直接原地跳起,越过会议桌朝着另一头的啸铁扑过去,就像是一头饿得眼睛都发绿的狼扑向猎物那般凶狠,不过月蚀本身就是狼人,会议桌则因为月蚀的动作而翻倒在地,骨碌骨碌地在原地打了几个圈。啸铁在月蚀的爪子落到自己身上之前就滚到另一边去了,让月蚀扑了个空,月蚀十分狼狈地扑倒在地,下巴磕到了地板,啸铁刚才坐的那张椅子咯在她身下。
趁着月蚀还没调整好下一次进攻的姿势,啸铁决定先下手为强,她的手死死按住月蚀的肩膀,尖尖地爪子在月蚀肩膀上留下几道血痕,试图以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制住月蚀让她失去还手的机会,月蚀知道自己一旦被啸铁压住就很难再反击,于是她趁着啸铁还没完全压制住自己,抓住啸铁的手臂试图强行将其掰下来,啸铁见事不妙立刻将月蚀的那一只手反剪在背后,试图阻止月蚀起身,可这也让月蚀抓住了挣脱她的机会。月蚀的一只手朝啸铁脸上胡乱抓去,混乱中抓到了啸铁的一只眼睛,在月蚀的爪子碰到啸铁滑溜溜的眼珠的那一刻啸铁闭上了眼,同时她也不得不松开一只手来阻止月蚀抓瞎自己,虽然她并不会因此变成一个半瞎子,但保护眼睛是她下意识的本能。趁着这个空档,月蚀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抬起腿朝着啸铁柔软的腹部踢去,啸铁连忙反击,月蚀知道自己在力量上占不到便宜,于是又朝着啸铁挥出拳头,啸铁抓住月蚀的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月蚀的皮肉当中,月蚀咬紧牙关才没因为疼痛叫出来,她心里一横,用自己的额头狠狠地撞向啸铁,啸铁被月蚀打了个措手不及,硬生生吃下这一记头锥,啸铁被撞得向后退去,她的鼻子破了,鲜血正止不住的流出,一滴滴的落到地上,但这点小伤要不了多久就会自动痊愈,就像啸铁在月蚀脸上留下的抓痕一样,这会已经结巴。
啸铁被撞得略有眼花,月蚀这时候试图按住啸铁不让她反击,可啸铁的反应速度异常快,她立刻就挣脱了月蚀,月蚀见状索性直接扑上去,她们扭打在一起,啸铁扯着月蚀的衣服不放,月蚀抓着啸铁的脸将她的脸挠得累累伤痕,她们就像是两只为了争夺食物的猛兽,脑子里此刻只有击败对方这个念头,丝毫不在乎自己的手段是否下三滥,整个地下室因为她俩的斗殴而乌烟瘴气,椅子全都被撞倒了,如果月蚀和啸铁中有其中一个或者她们现在都装备着枪支,那么她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朝对方开枪。
“快住手!快住手!”地下室的墙壁突然打开一扇小门,莫斯奈特急匆匆地从里面冲出来,连忙来到打得“难舍难分”的月蚀和啸铁身边将她们强行分开,莫斯奈特先把压在月蚀身上的啸铁拉起来,月蚀同时也被跟着带起来,这个过程中他被打了好几下,但莫斯奈特并没有因为疼痛而停止手上的动作。只见他强行挤进月蚀和啸铁中间,把月蚀护在自己的身后,好像一只保护小鸡崽的母鸡,然后气势汹汹地对着啸铁大喊,这一刻的他竟然比月蚀更像这个小队的队长∶“月蚀队长还有啸铁,我请你们两个现在就住手!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都不允许再打架!组织有明文规定禁止内部成员斗殴,如果你们两个再像刚才那样的话,就别怪我上报给基奈山和西奈半副指挥官,让她们告诉雪银总指挥官,到时候看雪银总指挥官怎么收拾你们!”月蚀和啸铁都不再发出声音,只是恨恨地盯着对方,眼中的怒火快要把对方吞噬。莫斯奈特心里清楚,不把更上一级的领导搬出来压制她们是不可能让她们停火的,也许基奈山和西奈半对月蚀没用处,但“雪银”这个名字绝对有用,而且是最有用的,至于啸铁,莫斯奈特知道她属于那种见了棺材都不落泪的,如果上级领导不到亲自她面前来她是不会乖乖听话的,可他现在除了把“雪银总指挥官”的名号拿出来外别无选择。现在矛盾只是暂时平息而已,如果不采取其它措施,月蚀和啸铁之间不死一个她们是绝不会罢手的,所以莫斯奈特接下来需要把月蚀和啸铁分开,至少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都不能让她们接触到对方,于是莫斯奈特像一位真正的队长那样指挥道∶“月蚀队长,请麻烦你去把上面的晚餐拿一份下来给啸铁,你和我在上面一起吃好了。”莫斯奈特不愿意与啸铁有多过接触,这家伙就像个马蜂窝一样,碰都碰不得,他才不愿意自讨苦吃。
月蚀乖乖地跟着莫斯奈特前往地面,啸铁则留在地下室里,但她没有收拾由于月蚀和她斗殴而乱成一团的地下室,只是默默地回到她自己的房间。
在地下室的墙壁上隐藏着一个很小的双向电梯口,小得只能每次只能允许一个人进入,月蚀只是跪坐在里面头顶就差不多要碰到天花板,莫斯奈特让月蚀先上去后自己才上去,临走前,莫斯奈特若有所思地对啸铁说道∶“你最好听话一点,你要是再这样任性下去,就连老天爷都救不了你,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没有老天爷。”他不知道啸铁有没有听进自己这句话,但他认为自己已经对啸铁仁至义尽了,啸铁这家伙不仅无法为自己提供任何价值还一天天的在这惹麻烦,就算月蚀不动手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会把这个累赘除掉,他也许会叫上小骷髅帮忙,因为小骷髅和他一样都不认为啸铁活着会对他们有什么用处,像啸铁这样认不清现实一天到晚只会惹麻烦的家伙还是早点死了的好,这样大家都能轻松一些。
电梯的另一个出口直通莫斯奈特的房间,除了需要完成上级布置的任务外,月蚀和啸铁其余的时间都待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莫斯奈特每天定时通过这台小电梯给她们送去一日三餐,由于体积小承重能力不强,所以每当有人或物进入小电梯时,小电梯的显示屏上就会显示出重量,月蚀那边收到食物后小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就会消失,但是今天莫斯奈特在送晚餐的时候发现显示屏上的数字却迟迟不消失,无需多想,他知道一定是月蚀和啸铁又在下面打起来了,虽然让月蚀来到地面有一定的危险但若不把她们分开的话就要闹出“人”命,啸铁死了他才无所谓,但是月蚀死了或者伤着了那可就有大麻烦了,不仅自己升迁之路遥遥无期还很可能被影月和夜辰告上法庭——————————月蚀出了意外基奈山和西奈半铁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把自己送出去“顶罪”,他们可惹不起影月和夜辰,至于雪银,他才不用担心这种事,毕竟他是影月和夜辰的直属上司。
莫斯奈特的房间大得夸张,比任何一个用来招待客人的房间、包厢和员工宿舍的房间都要大,里面的家具也尽显奢华,墙壁上的油画、中心的大床、角落里的沙发、一旁的衣柜……就好像一个暴发户想尽办法要向别人证明自己很有钱一样。电梯口隐藏在大衣柜的后面,衣柜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其实莫斯奈特压根穿不了那么多衣服,这些衣服还有那些巨大的家具都是为了掩盖隐藏在衣柜后的秘密。如果只有衣柜过于巨大的话,那会显得十分突兀,很容易引起怀疑。虽然莫斯奈特在五楼的楼梯口安装了一道铁门,没有专门的钥匙和他的指纹这两样物品就无法开启,但凡事总有个万一,谁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有哪个神经病不会溜上来,要是这个秘密被发现,那时他就不得不杀人灭口,而这又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要是自家员工的话那还好说,向他们这样以出卖自己肉体为生的家伙多一个少一个外人都不会太在意,毕竟像那样的人在瓦伦维拉街随处可见,其他员工也不敢多问,但要是外人的话那可就棘手了,他的朋友、家人会一个接一个的找上门来,虽然黑三角地区没有警察,但黑三角地区遍地都是黑社会,来瓦伦维拉街寻欢作乐的“游客”手下多多少少有些人,而且有人在Red Rose失踪的事情一旦传出去,那些同行定会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顾客也会因为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不肯再来,毕竟整条瓦伦维拉街又不是只有你一家酒店,换一家也照样。一旦Red Rose失去客人,先不谈在瓦伦维拉街还有没有立足之地,失去生意之后的他们不仅无法承担购买建造哨门的材料以及购买军火的巨额开支,就连员工都养不活,交不上水电费迟早有一天要被赶出去,瓦伦维拉街向来是只认钱不认人的地方!如果他们被赶出去,那么隐藏在地下的秘密就会被公之于众,到时候谁都自身难保,所以这种事情绝不允许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