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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滨乡“水子供养”民俗考略——以三滨山回愿寺为例

2022-04-23 15:07 作者:水狮提督衙门  | 我要投稿


现藏于京都大学图书馆

本土民俗层/乡土民俗专区/近现代民俗学研究史区/散佚再整理书籍专区

最近借阅记录:2087/8/7  学生姓名:东风谷 镜


本段选取自《乡土他者的旅人一瞥》(撰写于1977年八月,作者名不详);系个人在中古书屋偶然间寻得,文中对待陌生乡土的民俗研究,似为不存此世的乡土的民俗学研究,并未查询到相关内容,但细细整理书中文段,实是颇有有趣,故此留念。(2020/9/10)




《乡土他者的旅人一瞥》


三滨乡“水子供养”民俗考略——以三滨山回愿寺为例



“水子供养”,这一民俗顾名思义,倘若以传统民俗语境看来便是依托佛教轮回转世观,为流产胎儿或“三五七”节前夭折的幼童们,给予丧子悲痛的父母们以心理安慰,通过特定途径来达成“供养”行为,望水子们能早日转生的宗教逻辑。在更久远的苦难年代,“水子供养”常常会因为更现实的生产力原因愈发频繁,无论都市乡野间普遍有着这类“儿童关怀”的丧失性的原始焦虑存在。久而久之,自然会在各大相对独立封闭的地域间发生,流变出更符合其乡土语境的仪式来,研究此类民俗,才能对“水子供养”的内核有更清醒的了解,方能驳斥某些新兴宗教打着旗号敛财的虚伪之处。

就在笔者查阅相关书籍,亲自调查寻访三滨乡的民俗与周遭同地域的海城乡、钓子市等地的“水子供养”案例对比看来,位于三滨乡回愿寺的“水子供养”仪式,无疑是具有强烈地域性幼儿丧葬型民俗的表现形式,且三滨乡就地理条件而言,属于山海交错的峡湾+盆地模式的渔村地带,尚在遥远古代的陆路交通不发达时,通常只有经由海路才能通往此地。造就了“三滨乡”在地缘上的封闭性,亦是迄今为止三滨乡依旧留存有不少“古代民俗”的外因所在。

单论三滨乡的乡土空间的民俗建构逻辑中,此类地缘上的封闭性和三滨乡先民们为生存所依托的海村生活背景的“开放性”,在当地民俗语境近乎形成了一类固有的矛盾思维:“生死如海浪”、“消厄即生厄”如此福祸相依的观念,更是根植流行于当地的方言俗语。在中世认定为“山人海民”即为边缘被忽视的群体的情况,三滨乡先民们或许正是某一支海上讨生活的“漂流民”民系顺着海流迁移定居于此,筚路蓝缕地建设此地,从漂流民们的“海棚”直至形成原始海村模式再到如现今“大散居+主港城”的模式,相对独立的乡土文化的不兼容性,导致三滨乡系长时间独立于矶屏地域之外的客体地位。

在田野调查过程中,笔者还注意到三滨乡人们在对待“漂流物”等同“丧葬仪式”这点上尤为看重,无论是偶然搁浅的海洋生物,或是当地民俗事典中记载的“浮尸流”等仪式。且三滨乡确实没有流变出“水域葬礼/船棺葬”等母题,对待“海上漂流物”的独特崇拜,笔者认为这何尝不是一类对祖辈源流的精神回溯?从海上逃难的漂流民们迁移定居在土地之上的矛盾感,衍生到子孙们的海村生活生产实践中,依旧可以从丧葬仪式中看得出观念残留,即便死后肉体依旧魂归黄土之下,可三滨乡人们认为的魂依旧要回溯到漂流物之上,寄宿海中万物之中;将灼烧海中漂流物举行的仪式视其为“第三次的葬礼”。

既然根植三滨乡乡土的丧葬仪式如此独特,三滨山回愿寺的“水子供养”仪式,乡土语境中的文化逻辑作为此母题的衍生,尽管还是依托佛教轮回转世观,文化基底却大相径庭,回愿寺住持的“法原先生”认为:‘水子们本就是对这世间尚未蒙面就匆匆离去的存在,倘若在塞河原之上能快快乐乐地也很好,轮回转世之后便是崭新的独立个体而已’,甚至可以从寺庙在周遭海蚀洞中营造的“塞河原”景观,除去传统的地藏像、垒石塔、风车、绊倒大鬼的草结外,更有石塔前供养的各类乡土玩具,其用意明显是已故儿童的父母所供养的,希望自己孩子能在塞河原上玩得开开心心的朴素观念,是为三滨乡的丧葬观念与传统佛教水子供养的地域性习合的民俗。

当地如此透明的乡土生死观,在很大程度上会消弭其供养行为导致的寺庙方的功利化,通常在供养仪式结束后还会去寺庙水池中,拿起柄杓浇向其供奉在回愿寺正殿保佑水子的神袛塑像上,回愿寺的神像并非是传统水蛭子神云云;笔者观察为内部空心向下扣的陶器状物体,五色布条密密麻麻地部分刻意模仿象征水子与父母间的脐带(儿童丧葬仪式中的联系具现化),据《回愿寺缘起绘卷》的当地传承民话来看:“在庆应年间,寺庙上空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只水母状的神祇,它的粉色触手不停的晃动,发出响亮的、有节奏的声音,当时乡民们都不明所以,当时还在营造过程的住持听到什么,便向乡民们解释到这位是保佑水子的渡来神袛”,神像更是在模仿此番传承中的奇异神袛。

倘若某一家父母对孩子的思念越是紧密,布条会被寺庙方刻意剪短;倘若父母对孩子思念越淡然,布条就越是长。如此一来,赛河原上的水子们不用背负不孝的罪孽,父母辈们更不用费尽心思去进行“念经、供养”填补缺憾。回愿寺住持又认为:‘水子们纯粹只是被神明们守护着,在塞河原上争取自己幸福,垒石等待救赎’。从脱离三滨乡民俗语境外的他者角度看来,辩然为非日常的孤例母题并加以深入研究。可在乡民眼中,“水子供养”仪式却是无可争议的儿童丧葬民俗的现实表征。

久而久之,三滨山回愿寺的“水子供养”民俗走向祭典化几乎是必然的过程,从围绕着回愿寺周遭形成的街市可见一般,人们从寺庙祭拜供养完出来回向绕小山一圈,笔者有幸在客居三滨乡之时体验过春彼岸与秋彼岸的两次“供养日”——回愿寺回向祭典。在乡土民俗语境中,三滨乡类似这样福祸生死相依的案例不在少数,但笔者认为回向祭典的自发形成,或者将塞河原上的水子们的日常娱乐化(诸如:垒石比赛、转大风车、打草结等),更能体现乡民们希望彼世塞河原上的水子们获得救赎的美好愿景。借助乡土宗教性的神圣化名义,让亲情跨越看似割裂实在共存着的彼世和此世,消解其祭拜寺庙的宗教严肃性,让身心得以彻底放松,讲究与水子们同乐,宛如祭典在塞河原上举办一般。


结语:三滨乡先民的生产实践经历塑造此地几乎透明的矛盾生死观,亦展示三滨乡乡民们对待生死相伴问题的诸多丧葬习俗思考,特别在对待水子供养仪式的母题,在有别于传统供养的同时,得益于佛教在此地地域民俗的弱势,原始生死观的混同、丧葬习俗的有序化、消弭宗教严肃性跨越心理上的障碍,此番种种亦是属于三滨乡的“水子供养”。





本文为基于 我做東方鬼形獣圣地巡礼,好么?(地狱关口篇) 考察专栏中“戎璎花”零设原型文本的同人二创,系“幻想学术报告”系列的第二篇作品,本篇构拟不存在的民俗学论文的格式比起上篇考古报告来说更为严谨点?文中提到的真实地点与田野调查均不存于现实,图片素材借用“佐渡岛观光局”网站上的“赛河原”照片,素材和正文内容依旧无关联,只是为看上去想“那么回事”而已,各位还请注意;

自然是为回应阿啾的第三次集体创作企划的同人创作,选题为“写一个悲剧开头HE结尾的故事”,虽说内容可能不是那么点题?但也是老早之前就想借用璎花略显沉重的零设,去构拟一篇不存在的乡土之上,却存在着独特的“水子供养”传承文本的田野调查报告,多少算是求仁得仁,将其视为东方角色x幻想民俗学x田野调查报告的同人创作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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