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50 日出前
好一个,顶上空。
因种种愿望,我在看你时,难自持地颤抖着。
跑向你的高度,即为我的深度。
将自己藏在你的净洁中,甚是我的无辜。
上帝也要因他的美而自卑——你,将你的星脉藏匿,以静默示予我你的智慧。
为我,你竟静升自己在喧杂的海上,你的爱与羞涩,启示着我的灵魂。
来时,你端庄、低语,时刻示散于我你的慧智。
我怎么就没猜出,你的灵魂是羞愧的!
日出前,你镜立于最孤独的那个我的面前。
最初,我们就是朋友,同享悲伤、畏惧、动机,以及日。
我们都是大明白——相视不语才行。
围笑,围笑——通晓彼此的心思那用途径言语。
你,我的火引出的光,可洞悉我灵魂的姐妹。
我们一起学了好多——以攀登去超越、实现自我——以明眸自遥远处开怀。
如是,强制、目的、过错——在我们之下,雨水状,氤氲搅合。
夜时,我一人迷途漫游——我的灵魂渴望着谁呢?
夜时,我一人登山寻觅——若非你是目标,谁是呢?
我漫游、登山的目的,仅是一种急需——应激似的。
我全部的意志要径入你的中心呢。
我更厌恶谁?
浮云和那些玷污你的东西。
我更厌恶的是——我自己的厌恶——是它将你玷污!
我憎恨浮云——这鬼祟的恶狼,就是它从我们这里夺走了我们共有的东西“无限的赞许”。
我们嫌恶暧昧的浮云——左右逢源着——它们没有学会祝福,也没学会彻底诅咒!
坐井观天或坐入无顶天的深渊中都好,只希望不见你被玷污。
时常,我意念闪电的金丝将浮云捆绑——如是,我便能大肆捣鼓其心腹。
就因它们,对你的赞许在我这消亡。
如此,我成了一个愤怒的击鼓者。
你啊——我的顶上空——纯净者——光明者。
因我钟爱于那凶猛的诅咒,嫌恶怯懦、狐疑的姿态;“人”亦是那鬼祟的、左右逢源的、多疑到踌躇不定的人——我最为嫌恶。
顶上空,传示了这样的准则:不会祝福的人要学会诅咒。
黑夜里,这准则便是明星呢。
但——可是。
我是一个祝福者和赞许者。
有你在一天,我仍会将祝福的赞许带往无数深渊。
我曾是战士,长期奋斗,只为有一日可腾出手来祝福。
可是,我继为祝福者和赞许者。
祝福的人也是被祝福的。
我祝福你,于万物之上——你,为万物的天空、圆屋顶、蓝色巨钟、永恒的确信。
因万物显身于永恒就超越了善恶——可是善恶本身就是流影浮云。
若我言说“天空是什么”——这不是亵渎,是祝福。
“无意”是世界最老的贵族。
我把它还给万物,我将万物从“目的”的奴役下解放。
若我说教“在万物之上并无「永恒意志」通过万物来行使意志”——如此,我把这种自由和天空的清澈放到万物之上——不就也像在万物之上放上了一个蓝色巨钟了?
当我说教“万物终有一件事是不合乎理性的”,我用放肆和愚蠢来取代那种意志。
如果智慧能被混合在万物中,便是因为愚蠢。
一点点智慧倒是极有可能,但,我发觉万物总是以偶然存在的。
我的顶上空——纯净者——高尚者呵。
现在,在我看来即是你的净洁,且无什么存有永恒理性。
我眼中的你——是偶然事件的舞池、游戏者掷骰子时的桌板。
你脸红什么?我揭露了什么吗?
因我祝福你时,讲了什么坏话?
还是因我与你在一起,令你羞愧?
你要我悄声离开——因白昼此刻就要来?
世界,远比白昼所可望得深邃。
有些事不能在白昼来临前讲诉。
白昼即来,我们就此分手吧!
顶上空——羞涩者——灼热者——我日出前的幸福。
白昼即将来,我们,各自安好。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