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列国志二十五——智荀息假途灭虢　穷百里饲牛拜相

      话说晋献公被骊姬、东关五、梁五所迷惑，渐渐的疏远太子申生而亲爱奚齐。因为申生为人处世小心谨慎，也屡屡建功，因此骊姬才没有可乘之机。骊姬召见优施与之商议，优施从申生洁身自好的特点下手，建议骊姬向晋献公诬告申生。骊姬半夜大哭起来，向晋献公诬告申生总是说骊姬是妖姬，祸乱朝纲。晋献公还在犹豫中，骊姬举出周幽王流放太子申的典故驱散了晋献公对申生最后的怜悯。骊姬建议晋献公命申生去攻打经常骚扰晋国的赤狄，如果打败了就可以治申生的罪。晋献公即刻传令申生。少傅里克听说后担心太子申生的安危，向晋献公上奏应该收回成命，可是晋献公没有采纳里克的建议。里克向狐突说起这件事，孤突意识到晋献公一定是听了别人奸计想让申生消失，急忙告诉申生让他赶快逃命，而申生则认为是晋献公对他的考验，不听孤突的建议带兵攻打赤狄。还好申生打胜了，并向晋献公报捷。骊姬没了办法，只好再等待下一个时机。此时孤突猜到晋国将会发生变乱，就托病在家不去上朝。

       当时晋国附近有虞、虢两个国家，这两国同姓相邻，唇齿相依。虢侯好战，经常攻打晋国。晋献公想讨伐虢国，就向骊姬询问该怎么办，骊姬想让申生带兵，可是晋献公担心申生再次成功会更加不容易对付，就没有采纳骊姬的建议。晋献公又询问大夫荀息该如何是好。荀息想到虢侯是个老色鬼，建议晋献公挑选美女送给虢侯，让他沉迷女色，荒废朝政，排斥忠良，再贿赂犬戎攻打虢国，等到虢国支撑不住就可以灭掉虢国了。晋献公采纳了荀息的建议，送给虢侯一批美女，虢国大夫舟之侨劝谏虢侯应当拒绝，虢侯不听，收下了这一批美女。从此虢侯沉迷声色，不理国事。大夫舟之侨再次劝谏虢侯不要被女色迷惑，虢侯大怒，把舟之侨贬去把守边境。不久，犬戎攻打虢国被虢兵所打败。犬戎又倾全国之兵攻打，虢侯骄傲自满，亲自带兵抵抗犬戎，双方在桑田对峙。

      晋献公问荀息是否到了时候，荀息担心虞国会帮助虢国，就建议晋献公用晋献公最喜爱的宝物良马、玉璧贿赂讨好虞侯，从虞国借道攻打虢国。晋献公才开始很是不舍，但为了大局着想还是舍得了。荀息带着良马、玉璧献给虞侯，虞侯见钱眼开，不顾忠臣宫之奇、百里奚劝谏答应了借道的请求，之后宫之奇和百里奚就离开了虞国。荀息把虞侯收了礼物的消息报告给晋献公，晋献公命里克为将，荀息为副，带四百乘兵车攻打虢国。虞侯为了感谢晋献公的厚礼，也出兵攻打虢国。虞侯骗虢国下阳关守将舟之侨是前来救援的，舟之侨信以为真打开关隘，谁知虞军中混有晋军，晋军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下阳关。舟之侨没有办法只好投降晋军。里克用舟之侨作为向导前往下一站上阳关。另一边虢侯在桑田与犬戎对峙，下阳关被破的消息传到虢军，一时间军心大乱，被犬戎打的大败而走。虢侯身边只剩下几十辆兵车。虢侯逃到上阳，被晋军包围。一连四个月，城中弹尽粮绝，士兵毫无战斗力。舟之侨写信给虢侯，请其投降，可是虢侯放不下面子，趁着月色逃向洛邑去了。里克也不追赶虢侯，只是带兵占领关隘，安抚百姓。

       里克一边向晋献公报告情况，一边向虞侯说身患疾病需要停留虢国养病。虞侯不时地送药问候里克。这天晋献公邀请虞侯打猎，虞侯想趁此机会和晋国结盟交好，虞侯答应了邀请，率领全国之兵保护晋献公。这一打就是一天，忽然有人报告虞侯国中出事，晋献公安慰虞侯说是小事而已，不足为虑，虞侯也认为晋献公的话说的有理，就没有及时回国处理。打猎结束，虞侯回国的途中，只看见路上百姓纷纷逃窜，从中得知虞国已被晋军趁虚而入了。虞侯大怒，赶到城下，只见城楼上挂满了晋军的旗帜。虞侯下令攻城，可是城上箭如雨下无法靠近，虞侯下令撤军。突然有人报告说又有一支晋军从后方杀奔而来。此时虞侯进退两难，后悔没有听从大夫宫之奇、百里奚的话。正在惆怅之际，虢国降将舟之侨面见虞侯，对虞侯说明利害，劝之投降晋国。虞侯无奈投降，虞国灭亡，之前送给虞侯的良马、玉璧也重回到晋献公手中。回国之后，晋献公封舟之侨为大夫，舟之侨向晋献公推荐百里奚，可是百里奚痛恨晋国灭了虞国，发誓不效忠晋国。  

       话说百里奚是虞国人，三十岁才娶妻杜氏生有一子。百里奚家里贫穷，想要出去找个事做却又舍不得老婆孩子。杜氏看出来百里奚的犹豫之处，安慰百里奚勇敢的去，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临走之时，杜氏杀了家里唯一的母鸡，让百里奚饱餐一顿。临别之时，百里奚万般不舍，泪如雨下。离家以后，百里奚一开始想向齐襄公求个差事，可是因为无人引荐，沦落到四十岁还要到街上要饭的地步。当时有个叫蹇叔的人，看出来百里奚是怀才不遇才做了乞丐，便邀请百里奚到家吃饭。饭席中两人讨论时事，百里奚对答如流，回答的井井有条，蹇叔看出来百里奚是个人才并留在家，两人还结为兄弟。可是蹇叔家里也穷，百里奚到村中为别人家养牛维持两人的生活。不久公孙无知杀害齐襄公自立，贴榜招贤。百里奚想去应聘，蹇叔看出来公孙无知的这个国君坐不长就阻止了百里奚。后来王子颓因为喜爱养牛，就全国征求养牛的能人，百里奚辞别蹇叔到洛邑为王子颓养牛。因为百里奚养牛技术好，还收到了王子颓的嘉奖。忽然有一天蹇叔到洛邑见百里奚，蹇叔和百里奚一同参见了王子颓。通过观察，蹇叔看到王子颓野心勃勃但能力不行，而且身边尽是些谄谀之辈，猜到王子颓以后肯定会有篡位的事，就和百里奚离开了王子颓，找到了蹇叔的老相识虞国大夫宫之奇，宫之奇向虞侯推荐了百里奚，虞侯封百里奚为中大夫。蹇叔见到虞侯，看出来虞侯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就辞别百里奚跑到宋国去了。百里奚得到官职后就去寻找妻儿，可是杜氏因为不能自给自足，已经带着儿子流落他方了，百里奚伤感不已。

       当时秦穆公在位六年还有没立夫人，使大夫公子絷托命去向晋侯长女穆姬求婚。晋献公替穆姬答应了秦穆公的请求。公子絷回国复命，途中偶遇公孙枝，了解到是个人才就带回秦国，秦穆公封公孙枝为大夫。秦穆公听说晋献公已经答应，命公子絷迎接穆姬。百里奚因不愿效劳晋国而被作为奴隶一路上侍奉穆姬。此时年老的百里奚正被当做奴隶送至秦国，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中途趁人不注意逃跑了。才开始想去宋国找蹇叔，可是途中受阻，只好逃到楚国。百里奚刚逃到楚国宛城，就被当做奸细献给抓了起来，百里奚百般解释说自己是养牛的，一试，果然技术非常好，就把百里奚献给楚王，楚王命百里奚到南海养马。

      另一边秦穆公查看花名册，清点人数发现不见了百里奚，公子絷向秦穆公说百里奚以前是虞国大夫，可能是中途逃跑了。秦穆公问公孙枝百里奚能力如何，公孙枝对百里奚有所了解，如实回答了秦穆公。公孙枝知道百里奚的妻子杜氏流亡到楚国，以为百里奚也到楚国去了，就向秦穆公建议派人到楚国打听打听，这一打听秦穆公得知百里奚正在南海为楚王养马。秦穆公就想以重金送给楚王换百里奚到秦国，公子枝向秦穆公建议说:“百里奚为楚国养马，说明不知道百里奚的能力，如果以重金相求，楚国就会认为百里奚有贤能，必然不会放百里奚回来，如果以追责百里奚逃跑的事，再随便送个小礼物意思意思就可以让百里奚回来了，齐国的管仲就是这样回到齐国的。”秦穆公采纳了公孙枝的建议，让人用五张羊皮献给楚王，楚王也不想和秦穆公闹得不开心，就把百里奚送给秦国使者。秦穆公命公孙枝到秦国边境迎接，把百里奚从囚车放出来，然后带百里奚面见秦穆公。两人交谈，百里奚为秦穆公分析了秦国的优势，劣势，指出了秦国如今面对的问题，并提出了一系列壮大秦国的设想。秦穆公不自觉肃然起敬，交谈三天三夜。秦穆公封百里奚为上卿，把国家大事交给百里奚处理。因为百里奚是用五张羊皮赎回的，所以秦国人戏称百里奚为“五羖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