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者日记 章（二）夹竹桃

    高大的园丁采下一朵红的花，虔诚地献给他的女王。明媚的耀目的日光，和暖洞然。空气是柔软的，流动的，欢愉的。

   河岸两旁栽满了红的白的夹竹桃。苍绿的天幕下，红衣百裳的精灵或端坐或舞蹈。低矮的灌木卑微地垂下头去。素白的小雏菊，纤长碧青的脖颈。岸边有菖蒲。

   一只夜鹭从远处的阔叶木上飞起，蓝白色的，贴着铜镜的斑驳的水面。一线平滑的水痕拖曳蔓延，圈圈涟漪徐徐荡开，一个接着一个。

   天是白的，不是白米稀粥，是冰冷的浓稠的奶油蘑菇汤。

   朝圣者捧起一朵粉白的花，边沿漾起柔波，丝绒的浪瓣。“可是夹竹桃有毒啊......”朝圣者喃喃。

   血红的蛇吐出粉白的信子，“咝——咝”。

  “我更喜欢白色的夹竹桃，红的不好看，太闹。”白衣精灵转头望向朝圣者，她的嘴边绽出一个笑。

   她向朝圣者伸出手。

   青绿的湖，一片粉白的浪瓣，坠下，与苔绿的水拥抱。

   朝圣者牵起她的手。天际染上蓝的涂料，不再罩着硬的玻璃砂纸。云隙里，是金光。

    大理石的桥柱，碎金下澈，白芒熠熠。

    “白色的夹竹桃确实好看，但红的也很美呵，总会让我想起红色舞者。”朝圣者在修道院的花墙前驻足，松开了那只纤柔的手。TA采下一枝红的花。

    乌云的鬓边，簪上了红的丝绒浪瓣。

    朝圣者们相偕，走入黑暗的岩洞。时间与空间融合、交织，火把毕剥，橙红而温暖的光。火把的光，迸出红赤的花，“噼啪”“噼啪”，花瓣打着旋，落在黑暗中，却还亮。

    红色舞者们在岩壁上跃动，奇异的舞蹈。

    赤铁矿有了生命，在光与暗中嬉戏摇摆。

    “红色舞者？”她又笑了。“确实很美。”

     她采下一枝白的花，拈着绿的枝。红的白的丝绒攒成的饰品，深绿苍碧的发。白的花在朝圣者手中绽放，白色的层层叠叠的云母在岩层间闪烁。

      天上的云透明虚缈，带着粉橙。朝圣者从一幅水粉画中看到了金色的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