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make》第23章
Chapter23：“/remake，第21次”
“我回来啦！”当贝拉欢欣雀跃着回到酒店打开房门，房间里当然是没有人的，这次行程人数不可否认是有些出乎意料了，于是乎也不可避免地开了好几个房间。
所以队友们都去哪了呢？从事件中脱离之后贝拉就已经发信息问过了，向晚真就去了然然家里，至于是怀揣着哪种心情上路的她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已经出发，结果尚且不得而知。这么看下来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竟然还快些，而之所以面对空房间也要元气十足笑脸盈盈地大喊一句“我回来了”，贝拉是觉得在经历了这一连串事件后，她希望自己能够以更加积极的心态和行动迎接之后的生活，以及迎接即将回到大家身边的乃琳。
但愿她们那边也能一切顺遂吧，斜靠在沙发上，贝拉终于舍得让思绪也暂时陪同躯体一起歇息。
……
“拉姐，拉姐，我们回来啦，起来一起去吃晚饭吧。”应该很难有别的事比得上一睁眼就能看到然然了，睡眼惺忪的贝拉这么想着，嗯，不过房间里候着的并不只有嘉然，除了管家以外的其他人都在，应该就是去准备餐食去了。
“好，对了，你们那边进展顺利吗？叔叔阿姨怎么看你跟我师父这事？”贝拉隐约记得嘉然父母不是那么传统的家长，至少不像自己的父辈那样，需要经历那样一场自觉难堪近乎冷战一般的交锋才赢取到自己把握幸福的权力，而作为团里最受宠溺的两位，贝拉自然是希望她们的路能够一帆风顺才最好。
至少不能像自己跟乃琳这样坎坷吧。
不过虽然确实不够顺利，却也确实制造出不少只属于她们俩的回忆了呢。
……
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倒是没觉得有太多痛感，大概是主刀医生赠予的恩慈，苏醒的贝拉支起身子，回味着穿越前的种种，由两个小的一起带来的好消息还需要跟乃琳说吗？她是能看到的，所以应该也听到了的吧。
“乃琳，乃琳，醒醒，起来了。”轻轻推了推和自己并排躺倒的乃琳，贝拉呼唤着。可身旁这个平时就嗜睡的女人只是不情愿地“嗯嗯”两声，皱了皱鼻子，又想翻过身去准备将梦境续上。迫不得已地，贝拉只能用上一些适用于唤醒的小把戏，比如说将指尖掐到对方的腰肢上，比如说将发梢捻起放到对方的鼻头上，诸如此类的撩拨，早在没出事之前的很多个拂晓里就已经屡试不爽。
这身体，怕是比那细密的心思还要敏感些。可即便是清楚这样的事实，贝拉依然难以在乃琳面前维持那份所谓“作为队长的威严”。
威不威严的已经无所谓了：“乃琳快起来啦！”
就知道睡，就知道睡！睡觉难道比你赶紧回到我身边更重要的吗！
……
好在乃琳还是醒过来了，原本贝拉在逗弄了几分钟后都不见对方有任何生理反应后，已经做好了要把乃琳背起来的准备，没想到确实只是在安排穿越的过程中出现的一个小纰漏。
晃悠悠说它是不小心的，贝拉也懒得去计较这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了，只是牵着乃琳说笑着走到这次remake的起点：看起来是个登机口的地方。再在衣物上的口袋稍作摸索，证件护照机票全齐。
“嗯……好像又是见家长环节，贝拉你紧张吗？”乃琳扫了一眼机票上的航班信息和目的地，心里已经了然，也并不感觉意外，只是扭头问向将要和自己同行的伴侣。
“见家长？我们不是已经都互相见过家长了吗？”贝拉一开始脑筋没转过来，似乎遗漏了一些重要的背景资料，随即在将要放声惊呼时赶紧用手把自己的嘴巴堵上。
乃琳点点头，知道她看样子是想起来了，那就登机启程吧。
……
不是直飞，在新加坡等了一次换乘，几个小时的空档短是不短，但说长也不长，说着想要出去试几家曾经在网上看到的小店，稍加思索后又打消了念头，怕误了航班，约好以后时间更充裕些再来。
于是在机场的休息室里吃着标榜为最招牌的海南鸡饭，贝拉被乃琳催促着拿出手机要看着大马知名电视人杨佳贤逛巴刹的纪录片来下饭，对于之前更偏爱看自然类纪录片的贝拉来说，像这种大特写镜头里平易近人的烟火气又是另一种别样的新奇了，明明这在平日的生活里和自己挨得那么近，隔着屏幕却也依然能够清晰无疑地表现出来，是一种熟悉又别样的观感。俩人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份摆盘要精致利落不少的鸡饭反倒落了下乘，更是下定决心到时一定要像阿贤那样走街窜巷。
顺便还在机场的商店里买了些日常用品，毕竟她们俩也说不准这一趟得待多久：“可是商务舱本来就都会有送洗漱包啊，我们真的要买吗？到了那边也是住酒店，你回去之后又用不上，家里不都有呢嘛……”乃琳一边劝阻着似乎带着强烈消费欲望的贝拉，一边仔细确认着机票和登机牌的信息，是的，这次晃悠悠给她们安排的是商务舱，飞来新加坡的那一架航班上，她们就已经体验过了，感觉服务有点过于贴心，反而有点难以招架，而且座位间隔对于她们而言实在是太宽了，可是想买洗漱用品实在是太怪了，乃琳甚至一度认为这次晃悠悠是不是把一个假贝拉克隆到了自己身边，差点就想揪着贝拉的头饰想要问个明白。
“其实……有没有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呢，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缓解这样的情绪，而且说是见家长，其实这么多次下来，好像只有两次真的和现实产生了交涉，一次是你来救我，还有一次是到我家去见我家里人。之前有一次在天津，到你家里去我记得晃悠悠说那不是真的，你当时情绪也不稳定，这一次到国外去见你的爷爷奶奶，在这种无法确认前提的情况下，我总禁不住要多想，多想些可能发生的状况，多做点准备，也许就能少出点错，给他们印象也能好点……”依然将视线放在货架上的贝拉，手上挑挑拣拣，明明讲述着自己的紧张，语气却异常平静，这是连乃琳都鲜少见到过的贝拉。
“可是，我的爷爷奶奶他们都已经不在了，你现在真的是有点反应过度了。而且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我们之间的事情应该是有四次影响到了，也不能说现实吧，在这待久了之后我也有点分不太清什么是现实了，总之就是我们本来所在的那个世界线，除了刚刚你说的那两次之外，其实还有两次。”乃琳的前半段话已经足以让贝拉停住手上的动作，顺便再摆出一副看起来应该是思考过载的表情，趁着这个机会乃琳抓起贝拉的手一起进了洗手间，然后找了个隔间先把贝拉推了进去，自己再回头迅速反锁。
再然后双手交叉抓住衣服下摆，掀起，露出了因为加入女团后参加各种训练而逐渐明显的腹部肌肉线条，自然也不可避免的露出了部分内衣以及因未被全部包裹而显露的饱满曲线。
再然后的然后，乃琳示意贝拉将背后的衣服再拉高，直至肩胛骨的位置，自己再背对着贝拉，贝拉这才想起来那幼年身份互换的第三次，那个在病房里自言自语了很久的下午。
所以还有一次呢？
“那实际上应该才是第一次，可是被你那么一说我反而不确定那到底算不算一次了……你还记得我跟你练歌练着练着我成了冰雕那次吗？在你进练习室之前，我妈正好给我发了张照片，是现在这个岁数的你穿着运动背心出现在我家里，但照片里的我年纪比你小好几岁，我身上还披着你的睡衣，我这么说你应该有印象了吧。”没有在洗手间里做过多停留，她们也没有在公共场合发出不那么恰当的响动被人听到的癖好，回到候机厅里的坐下的乃琳继续给贝拉共享着信息：“那件事我既不想记得，也不想忘记，在很大程度上这算是我想要学习法律的初心，但是你的出现显得很突兀，就像是记忆被篡改过，我这么说你不要难过，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救了我而喜欢你，就算是没有被植入这段记忆之前，我一样能发现你无数的闪光点，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贝拉？”
“嗯，我知道，只是我之前确实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一段影响，那这么说来晃悠悠之前给我们的那个回答是有bug的，想要怎么来进行其实全看它们安排，我们俩就像是不断被放到不同盒子里的小兵人，不过算下来这个比例确实也是不算高，而且每次出现什么损伤都会给我们修复，也基本不用担心花销问题，这么一想的话，我们反而应该是比不少真的穿越到异世界的人要好些，我才不信每个人穿越了之后就都能开金手指然后做龙傲天，我们俩这样子倒也一点也不普通了，毕竟还有晃悠悠在兜着底，虽然听起来它也没少坑我们。”说着，贝拉伸手捏了捏晃悠悠，本想着不会有任何回应，却没想到手上传来了轻微的震动。
“这算是什么回应啊晃悠悠。”不过生存本来就和“无奈”相伴相生，现在肯定也因为有晃悠悠的作弊而在客观条件上便利了许多，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对吧？
……
“所以你说你的爷爷奶奶……”将座位调整好准备往后靠的贝拉正要伸手戳向屏幕，做出一副正在选片的样子，若无其事地问乃琳。
“你倒也不用这样子来在意我的感受，有点故作姿态了。”只是这种程度的伪装放到乃琳面前确实是有点小儿科了，她也伸出双手，贴到贝拉的脸颊上，往自己这边掰过来，边对视边回答：“贝拉，不用紧张，也不用有太多的担心。是的，到了那边你只能看到那种美剧英剧里常见的开放式墓园里两座紧挨在一起的墓碑，以及在那上面的，我爷爷奶奶的名字和生日而已，连照片都没有，你要是想看的话我们还得去到他们以前的老房子里找出来。我们只是去扫个墓，简简单单的，不会有任何人对你，对我们指指点点，不会有任何人质疑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不会有能将我们分开的任何因素，与其担心这个，倒还不如上银行APP或者支付软件上换点欧元，然后再订个酒店。诶，说起来，这好像还是我们俩第一次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一起住酒店，到时候我们都放开些做点什么吧……”
明明开头还在很正经地对贝拉解答着安抚着，越说到后面因为内容也逐渐变得不那么正常起来，乃琳似乎是生怕被机舱里的其他人听到，自觉将声音压低的同时，开合的唇瓣也主动往贝拉的耳垂贴了上去。
再然后乃琳的嘴唇接触到的就不是贝拉的耳垂了，因为贝拉抓住了乃琳说了怪话自己却先感觉羞耻的松懈间隙，以吻为索引，沿着乃琳其中一侧下颌的柔和线条一路游弋，最终落到同侧的嘴角，伸出对冷热感知如猫一般敏感的小舌舔了舔，才心满意足地结束这次小小的探险：“好啊，到时候我们来做吧，我也想。”
……
“所以你们……拉姐你和乃琳她……真的做了吗？”其实早在乃琳消失之前就已经在跟乃琳的日常交流里知道了一些事的嘉然听完了贝拉的复述，仗着贝拉对自己宠爱有加，要来了贝拉的手机，一边翻看着相册想要知道她们目前的具体进展，一边想要知道点什么。
想要知道点可能比较香艳的细节？想要知道女生和女生之间如何进行更亲密的接触？想要知道如果她们可以就这样往前走的话，那自己和向晚是不是也可以确认现在正前行的路？虽然向晚已经到她家里拜访过了，但总之想要知道点什么，什么都想要知道。
“其实……”因为知道乃琳即使不在身边，所以贝拉还是决定凑到嘉然的耳边轻声地说：”嗯，没有哦。乃琳她就总是那样，想要去撩拨别人，自己却在真的要迈出那一步的时候怂掉，不过我也能理解啦，她说想回来之后再……”
“好吧，所以这就是乃琳的爷爷奶奶吗？”嘉然的手指终于把二人最近的自拍全部翻完后，看到了一张空有景物的照片：说是墓园，却既不阴森，也不惊悚，缕缕漏过叶间的阳光就像是有人不小心打碎了什么似的，撒在青翠的草地上，撒在每块无声的碑上，撒在来哀悼的每个人的肩上和发梢上。照片之外，跟光影一同参差错落的，还有时不时才会像细丝一样钻进耳朵里的，微风和叶片的摩挲，靴底对嫩草的不忍，指尖落在碑上刻痕的轻抚。
“嗯。”贝拉的上下唇闭合着轻轻地落下一个音节算是回答，她记得当时乃琳的情绪也是轻轻的，没有想象中久别重逢应有的激动与起伏，就只是像平常那样，介绍着自己，交代着当下，说是长辈，那样的状态在贝拉看来倒不像是跟长辈对话，只是和朋友间的闲聊。
但回到酒店之后贝拉也能看得出来乃琳隐隐的低落，半躺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椅上，捧着热牛奶，望着露台外茂密的丛林，从晌午到日暮，才终于愿意将情绪解压，从眼眶转移到贝拉的衣襟上。原生家庭和成长环境相差实在有点大的贝拉有点没太弄懂这大半天下来乃琳究竟因何出现这样的压抑和波动，她就那么陪着，偶尔像给自家养的两只猫顺毛那样给乃琳也顺顺毛，再之后就仅剩一些日常且必要的交流了，至于在飞机上说好的，贝拉和乃琳都觉得现在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于是留下了约定后，就静待手机里传来信息：“贝拉，第20次remake，完成。第21次remake触发条件：进行一次直播，并公布恋情。/remake剩余次数倒数：1。”
“等你回来之后，我们想说却没说的话都说开吧，乃琳。”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