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的字,固执的我
文字是死板而固执的。当笔在白纸上摩擦,笔墨顺着笔头自然滴下时,文字便会固定成型,犹如一根根黑色而挺直的朽木,没有一点变化的趋势,即便过了几百年,你看到的仍然是那个字。比起灵动俏皮的声音,生动唯美的画面,多变未知的触觉,“固执”一词已经可以概括文字的所有特点,但我偏爱文字中的艺术,可能我正如你们所想的那样固执吧……
当我们与别人交谈时,我们将文字通过声调的变化一个个吐出来,一个个的文字排着队,从我们的口中飞快地奔向对方的耳中,即使声音会向我们的四方传去,但固执的文字只会向我们谈话的人跑去,它们就像一位位专一的有情人,无所畏惧地向自己的恋人飞去。无论我们说的是夸奖、谩骂、赞美、批评还是告白,他们只懂得忠诚地传递信息,似乎文字内容本身在文字固执专一的品质之下已经不重要了。为了使信息传递更加准确,他们大多有与众不同的读音,以方便我们区分,不同的读音从嘴里传出,形成一句句韵律优美、朗朗上口的语句。语句越是精美,他们就越开心快乐,越殷勤地跑动着,在一次次有情人的努力之下,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得以实现。与此同时,我们可以用文字组成歌词进行歌唱,文字和声音交织在一起,便有了令人痴醉的音乐,文字的艺术性,早已被音乐肯定……
当我们在脑海中阅读书籍时,我们总会关注字义,却很容易忽略字形。从象形文字到表音文字,再到表意文字,文字的形状在历史的见证下一次次变化,我们通过字形将文字这一抽象的艺术表达出来。那一根根黝黑挺直的朽木,竖立在洁白的纸上,显得壮观极了,有的横着排列,有的竖着排列,更甚者斜插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又像专心的卫兵,佁然伫立在那,不论如何剧烈摇晃纸张,如何抽拉,它总是站在那里。像一个无声的注视者,凝视着白纸前的我们,脱离了字义,他们就像形形色色与众不同的人们,他们无法自己决定自己的意思,就好比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长相,但他们还可以团结起来,组成白纸上的词汇、语句、段落、再是文章,他们组成了一个个文字矩阵,就像这篇文章一样!只见他们手拉手站在一起,无论是中文还是外文,一篇篇壮丽的文章浮现在我们眼前,也浮现在我们深邃的脑海之中,使我们久久无法自拔,沉迷在文字的海洋之中。文字的艺术,同样被视觉与画面肯定……

当我们手握硬直的笔杆,在纸上奋笔疾书,畅快地书写文字时,你绝对能感受到笔头与纸张之间巨大的摩擦力。正是这些摩擦力,使得笔中的油墨淌到纸张上,几张纸被写满之后,你再次瞻首回望,摸一摸你书写的纸张,你可以感觉到轻微的凸起或凹陷……古人讲究的入木三分,当今讲究的力透纸背,无不讲述着写字带给我们的无限乐趣,通过触觉再次释放了出来。更有甚者写字只为了满足自己的乐趣而不为意义。上述的三个理由,与文字本身的意思毫无关系……
在生活中,我愈发感觉到自己的“固执”,许多人认为我应该更接受听取别人的观点,可谁又想真正了解我的本心与我的观点呢?比起一个信息的输出者,我更愿意做一个本心的交换者,就好比许多人认为文字所传达的意义是狭隘的,却从未察觉到字音、字形、笔触中的艺术。我不愿成为一个不接受别人意见的人,可我更不愿成为一个被别人误解的人,假使别人给我贴上“固执”的标签,我就接受评价,自得其乐地存在于世界!有人说,文字脱离声音、画面、物体便什么都不是,但正因为如此,文字才能成为其他艺术的表达形式与奠基者,而不是其它艺术的替代者,文学艺术与其它艺术的紧密联系,早已奠定了它固执的品性与它在艺术世界的重要性,这便是我喜爱文字艺术的原因。
固执的字,在这个受人唾弃的世界,偶然遇见了固执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