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逐日计划

高93次列车，一等座厢。 周宇琛坐在靠过道的D位，数着卡里的余额，惆怅之色溢于言表；闫雨菲坐在靠窗的F位，架起笔记本电脑，不时敲打键盘。 “闫小姐，你们会给我报销车票吗？”周宇琛找了个话茬，“这张高铁票对我来说可不便宜。” “当然。” “这就好。” “常负责人命令我在这里对你进行初步资格审核工作。”闫雨菲将手中电脑递给周宇琛，“填好这个表之后我们再聊。” 周宇琛按照表格说明认真填写完毕，将电脑还给闫雨菲。闫雨菲将文件发送出去，开始和周宇琛聊天。她提到了许多关于能源革命和魔方军事化的内容，很快就在谈话中掌握了主动权。 幸好周宇琛在穿越之前是个剧情党，从大世界档案到每次活动的剧情都不落下，甚至会在碧蓝航线剧情解析UP玄虚小圣的专栏里看好几个小时的剧情解析，能接上闫雨菲的话。当然，由于一等座车厢里还有其他人，为保密需要，两人采取“键谈”的方式进行聊天。 十几个攻防回合下来，闫雨菲没发现破绽，又给她的上级发了份文件，这才收起电脑。 “周先生，我有点累了，休息一下。” “没问题闫小姐，我哪都不去。” 闫雨菲竖起大拇指，趴在桌上小憩。周宇琛看着闫雨菲柔顺的齐肩短发，鬼使神差地想摸一摸。他连忙给了自己一巴掌，拿起手机，开始写自己关于能源革命和魔方军事化的想法转移注意力。写了一阵，他恍然大悟般返回开头，加了个标题。 …… …… 京城，国家能源部新能源司办公楼。 闫雨菲带着周宇琛上到四楼，敲响了新能源项目负责人办公室的门，却没人来开。闫雨菲正准备打电话问，就听得一阵嗡嗡声，驾着扫地机器人的清洁工大叔从楼梯旁的斜坡滑了上来。 “郑叔，常负责人呢？” “他在楼下和唐首长谈话，一会儿就上来。”郑叔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周宇琛，“小菲，男朋友哪个部门的？” “我是闫小姐的实验对象，不是闫小姐的对象。”周宇琛开始发挥自己的厚脸皮属性，“我来参与闫小姐主持的关于能源魔方军事化的实验。” “我可听不懂什么实验，我只知道你们做的那些事、做出来的小玩意儿实实在在地改善了我的工作环境和生活。”郑叔指了指脚下的扫地机器人，“我希望你们能把这些小玩意儿做到全国各地。” “放心，郑叔，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我一定会做到。” “那我们都履行好我们的本职工作！走了，豆豆！” 郑叔驾着扫地机器人又从斜坡上下去，白头发瘦削老干部和肩扛金花的中年人迎面走上来，和郑叔打了个招呼。闫雨菲和周宇琛看到他们，同时立正。 “闫博士，这就是你在报告里提到的周先生吧。”中年人上下打量一遍周宇琛，“是个好小伙子，难怪会救你。放心，这里不是做那种实验的地方。” “咱们从来就没有做那玩意的传统，首长同志。”周宇琛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闫小姐是管能源魔方研究的。我在网上看过几篇关于A国‘新世纪曼哈顿工程’相关计划的文章，这东西和人体实验可没一点关系。” “闫博士，我们进去谈。” 清瘦老干部掏出工卡打开办公室门，四人鱼贯而入。唐首长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这才关上办公室门，看得周宇琛大惑不解。 “根据规定，有异性在干部办公室里时必须开门，但我们的谈话要涉及保密项目不能开门，所以我拍照证明我们没有对闫博士做什么。”唐首长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现在的舆论太厉害了。就算没发生过的事，他们也能给你说得有鼻子有眼。” “深以为然。”常负责人点了点头，“好了，闫博士，周先生，开始你们的汇报吧。” “迄今为止，我们仍不知道能源魔方的具体供能原理。但根据现有实践成果得出，能源魔方在释放能量过程中不会产生任何污染，甚至连能量用尽的魔方外壳都是可迅速降解或回收的材料，类似于一种洁净的蓄电池。因此，计划在三年内向整个社会推广能源魔方，推广工作将与宣传工作齐头并进……” 闫雨菲并没有发言，反而是‘小白鼠’周宇琛打开PPT，开始做脱稿汇报。 …… …… 时钟的指针慢慢滑到3的位置。 闫雨菲和周宇琛的汇报结束。 唐首长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常负责人则对着他刚记的笔记低声念叨着什么。 “也就是说，即使我们已经开始使用能源魔方，并正在研究如何将其军用化，但我们仍然不知道它的具体原理，只是按多次试错后得到的正确方法照葫芦画瓢。就像我老婆可以用八种米熬出一锅离着一里地顶风都能闻到香的粥，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唐首长说着说着就说了句脏话，“他奶奶的，我也上岁数了。二十多年前我研究股票都能研究一通宵，大演习的时候更是两天两夜不睡。现在才听年轻人讲了三个多小时，居然才反应过来他们最开始要表达什么！” “你那是熬夜熬的。谁好人经得住你那工作方法。”常负责人指指自己的肩膀，“但这也不是你的问题。毕竟，我们责任不同。” “得了，常——负责人，回到主题来。”唐首长用激光笔点了点大屏幕上硕大的“逐日计划”，“闫博士，你将进一步推广能源魔方和魔方军事化方案命名为‘逐日’，灵感是什么？还有这个‘魔方适应性猜想’，你是认为人类可以利用能源魔方强化自身吗？” “报告首长，标题是周先生起的，我觉得没问题就用了。他说我们现在要做的一切正如夸父逐日，所以起名‘逐日计划’。”闫雨菲指周宇琛，又指指自己，“魔方适应性是我的想法，我认为在人类中可以找到与能源魔方共鸣的特殊个体，从而加速能源魔方技术的进步。” “不错的寓意，但夸父逐日也有形容不自量力的意思。” “所谓的‘日’就是能源魔方，‘逐日’就是要追逐可以利用能源魔方达到的所有可能性，首长同志。”周宇琛开口解释，“我只取其字面意思。” “二位，关于能源魔方军事化安全性的问题，我这里有份内参资料，你们应该听听。”常负责人取出一份纸质文件，清了清嗓子，“上个月，A国海军在百慕大海域进行了一场内容不明的水下实验。实验引发了海底地震并连带造成一场小规模海啸，影响到大量东海岸地区居民的电子设备。与此同时，上个月A国东海岸各州的恶性犯罪事件大幅上涨。” “内容不明？是关于能源魔方的吗？”周宇琛回忆起《碧蓝航线》游戏中的一份大世界档案，连忙抢先提问，“负责人同志，资料里有写具体细节没有？” “没写具体细节。”常负责人快速将资料翻到最后一页，“全程参与报道这次实验的四名记者在一天之内全部自尽身亡，所以没有任何有关这次实验细节的消息被披露。” “出事了。” 周宇琛心里咯噔一声，但没说出来。他看看闫雨菲，闫雨菲也是蛾眉紧蹙。 “两位首长，能弄到上个月A国东海岸各州的案卷吗？这对接下来的实验很有帮助。” 终于，闫雨菲开了口，唐首长和常负责人同时点头作为回答。 “这个计划……” “‘逐日计划’做得很好，从国计民生到军事应用，各方面各层次很完备。”常负责人竖起大拇指，“这样，你们先回去吃饭，我们也休息一阵。明天我把这个计划提交上去，如果能够通过，你们就直接回古都的596所。” “是，首长。” 闫雨菲和周宇琛立正敬礼。 …… …… 能源部招待所。 闫雨菲坐在一边，看着周宇琛飞快地搜索。随着周宇琛面部表情变化，闫雨菲的眉头也越来越紧。终于，周宇琛放下键盘，往后一仰，翻起白眼。 “能搜到相关消息吗？” “有用的消息一个字都没有，阴谋论倒是有一堆。我给你念念啊。”周宇琛点开一条推，抑扬顿挫地读了起来，“本报现在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不光是这些恶性事件，就连海啸——乃至百慕大海底地震本身，都源自一项政府机密计划！没错，混乱的根源竟是政府实验——了解该计划的匿名知情人向本报透露，A国政府正在百慕大海域附近的浮动平台上进行武器实验，而这项武器正是导致百慕大地震的元凶！” “和内参资料倒是能对得上。但什么武器实验能让恶性犯罪率大幅升高？” 闫雨菲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放轻松些，闫小姐，你皱着眉头就不漂亮了。” 闫雨菲诧异地看着周宇琛，周宇琛这才发现自己又神经大条说了句批话。但闫雨菲并没有反驳他，而是笑了笑，蛾眉舒展开来。 “A国犯的错误不代表我们也会犯，至少我没在英推上看到EFG这几个国家的魔方实验相关阴谋论。至于计划我们静待上面批复就好。”周宇琛往地板上一躺，手脚并用爬进睡袋，“我得睡一会儿。今天没睡午觉，困得不行。” 闫雨菲看了眼睡袋里凹凸有致的人形，也躺到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灯。 不知不觉，她也睡着了。 …… …… 新能源司负责人办公室。 闫雨菲和周宇琛站在办公桌前，桌后椅子上只有常负责人。唐首长已经回了自己的岗位上，继续为科技强军而操劳。 “上级认可了‘逐日计划’，决定立刻推动该计划进行。”常负责人上身前倾，紧盯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周先生，你的资格审查也已通过。根据闫博士的描述，你与能源魔方之间有一些奇妙的反应，因此特批你进入596所。‘逐日计划’现在开始。好好干，同志们！” “是，首长！” 闫雨菲和周宇琛齐声答应。